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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阿兰珠觉得他的眼睛似乎在责怪为什么没有人拉住他?
“你以为用出这种招数,朕就会放过你?”皇帝冷笑着,“叫奴才们把地面收拾干净,朕不希望朕的爱妃的寝殿被玷污。”
阿兰珠在宫门边看着湘王的尸体被抬出去,她突然明白湘王瞪视责怪的人是谁了。
他在责怪的是刘公公。
也许他与刘公公早就有了勾结,刚才的撞柱原本就是苦肉计,只须刘公公及时拦住他,他便可以脱出牵连。但是刘公公却在最后的时刻出卖了他。
阿兰珠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不是正确,她心中的疑惑,只有永央宫的主人可以解释。
宁王的心情很好。
他正在给小猫喂牛肉。
侍奉的宫人见公主进入,也纷纷告退。
房间里只余下他们两个人了。
“瑾妃死了。”
阿兰珠直接的说着,但是宁王也不抬头看她。
“你的阴谋又一次成功了!瑾妃死了,湘王死了,张太师也完了,你终于事事顺心了!除去鲁王,对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不了什么功夫,你就可以成功,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瑾妃真是可怜,居然会因为爱着你父亲就为你做事!现在连性命都为你们父子葬送!你们真是一对无情的父子!”
“瑾妃爱的人是我的父王?她是这样对你说的?阿兰珠,你也真是天真,连这种谎话都会相信!你真是太天真太可爱了!后宫的事情,你以为自己知道了全部?不,你什么都还不知道。瑾妃,怎么可能是你以为的那种为爱牺牲的女人!”
宁王笑得灿烂,他抚摸着怀中的小猫,在他的手指抚动下小猫睡着了。
“瑾妃是江南的书香门第之后,虽说不上是大家闺秀,也算是有些教养的才女。她入宫的时候年纪尚小,也不知道这皇宫做事的原则,又没有强大的后盾,所以,一连两年时间,都没有见到皇帝,反倒是因为巧合,遇上了改变她一生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宁王妃。宁王妃工于心计,她知道皇上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每次进宫,都会留意那些有争宠之心的年轻女子。瑾妃就是被她相中的几个女子之一。”
“宁王妃给了这些女人纤药,说自己也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才变得美丽。这些女人信了她的话,每日的服用纤药,一年之内,就有些人得了宠幸。宁王妃从来不急于收网,她看出瑾妃最有前途,有心要将瑾妃培养。她告诉瑾妃这药的可怕之处,长期服用的女子就会失去生育能力,但是停药也会毁了她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好身材。于是,瑾妃就只能一直的服药,直到生命结束!”
“宁王妃怎么可以这样惨忍!她剥夺了女人成为母亲的权利!她为什么要作出这样惨酷的事情!”
“真的吗?这些女人也是甘心情愿走上争权夺势的道路的,把她们逼上这条路的人是她们自己,也是这惨酷的皇宫!宁王妃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
“你真是个无情的人!”
“你又以为这里还有谁心中有情?瑾妃担心自己无法生育,日久难免会失宠,宁王妃就为她寻来缚媚香。正是这缚媚香,让皇帝不能离开她。可惜现在这香已经绝迹,她也只有死路一条。这时候死去,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失去缚媚香渐渐失宠,最后老死冷宫,怎么可能比上圣眷正隆的时候为皇帝试毒而死的荣耀!”
“你——”
阿兰珠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你纠缠,我想知道,你是怎样换掉张太师的首乌的?你也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些医书上也只是偶尔提到的奇药都可以得到。上次阿蛮的事情也一样,你也真是大手笔!”
“你居然还会相信那些庸医的话?”
宁王笑得天真。
“阿蛮没有中毒,伤口上就只是寻常的麻药,她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吴先生杀人不用三招,天下间可以要他使出第四招的人少之又少,杀一个小小的奴婢还要使出淬毒的手段?”
“至于那什么三千年的阴毒之物,若是世间真有这种东西,我只要请张太师自己吃下首乌就可以除去他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大费周章!这些庸医害怕皇帝责怪他们无能,于是就编出这等谎言,真是可笑!”
“那毒药又在哪里?”
“毒药,一直在瑾妃的手中。”
听宁王这样说,阿兰珠也记起,在瑾妃试药的时候,她似乎真的有了一些小小的动作。只是未央宫的光线昏暗,当时也没有在意。
瑾妃的手上花了金色的花纹,同时也贴了不少金粉,在暗处看来,闪闪发亮。
阿兰珠记得瑾妃在接过药碗的时候,手指似无意间的划下金粉,这些金粉也就自然的滑入药中。而后,她中毒倒下,手上的金粉散落与珠翠之类混合,杯子也碎了,全部都混在了一起。
当时她也是看见了,却没有在意!
“你应该还记得我上次为你画过的金画,那时也是洒了金粉,后来我将这些金粉故意弹在鲁王和湘王的身上。”
“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一次,我就是利用他们试验这种毒粉。这种金粉粘水化毒!他们回去以后,发现衣服上有灰尘,就换下来交给奴仆们处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那时洗衣的水倒在奴仆居住的庭院之中,饮水的鸟雀全部死亡,但是洗衣的女仆却没有事情。这样我就放心了,这药果然是遇水化毒。”
阿兰珠想不到他竟会这样的心思缜密,不免心寒。
“原本这种金粉不是为她准备的。我想要用这金粉杀了皇帝。但是前几日,她告诉我这个计划,说是千年首乌和万年人参都已经到手,她想要借试毒的机会陷害他们。我就把这金粉交给了她。”
“你实在是太狠了!”
“金粉有毒,加上她长期服用纤药,身体早就被药蚀空了。事实上,就算没有这一次,她也活不过半年时间了!”
缚媚
“明知有毒还要服下去,你居然会说不是你在逼迫她!若不是你要挟于她,瑾妃也不会这样死掉!可惜,就算瑾妃死掉,湘王死了,你也得不到好处!得意的人只是鲁王!”
阿兰珠气愤至极,她恨不能扇宁王几个耳光!
“何况瑾妃也不是一直顺着你的。我听见了她临死的时候的话,虽然没有听到全部,但是我知道,她向皇上告发了你!你的满盘计划,就这样全部毁掉了!你这人做事狠毒,果然还是自食苦果!”
“为什么这样生气?你真的认为瑾妃会在临死的时候告发我?你太天真了,何况,即使瑾妃告发了我,皇上也不会杀我的。我们之间的事情,原本就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
宁王笑得凄凉。
“至于湘王的死到底便宜了谁,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表面上看,鲁王占得了大便宜,但是鲁王一直都有把柄在我手上。勒着他的脖子的绳索,就操在我手上,什么时候勒死他,全凭我的兴趣!最可笑的还是鲁王,他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我就让他再得意几天,多多地得罪人,这样我登场的时候,才会光彩照人!”
“你还想做什么!上一次柳墨龙的案子,你故意将事情引向张太师,结果皇上也将事情压了下来。张太师是朝中重臣,门生们占据了各部各地的要职,动了张太师,就会动了国家的根基,皇上也清楚这些事,未必会动他。”
“你还真是天真,世间有哪个皇帝愿意被臣子要挟!上一次柳墨龙的事情,只是一个契机,皇上表面上没有深究,但是暗中已经开始将张太师门下的弟子一一架空。皇上对史将军一直信赖有加,架空张太师的事情,便是交予他做的。柳墨龙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张太师还是朝廷的栋梁,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块浮木,不必担忧!”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原本要对付的人就是张太师,所以故意将柳墨龙的案子变得不明不白?”
“你也可以这样想。顺便告诉你,区区首乌也未必可以伤到张太师,湘王已死,张太师可以将事情全部推到湘王的头上。皇上有心铲除张太师,自然还要一些更加强硬的理由。要是在张太师的家中发现他诅咒皇室血脉的证据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阿兰珠惊愕了。
“你又要陷害别人!”
宁王苦涩得笑着。
“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还是去凌云阁等消息好了,皇上很快就会看见鲁王带来的证据了。”
阿兰珠承认自己对宁王的行径不齿,可是为什么他的笑容那样忧伤?
“为什么要这样?张太师不会再碍到你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别人?”
“因为他该死!”
宁王怨毒的说着,阿兰珠看见他的眼睛里,流过恨意。
“你知道张太师是怎样成为太师吗?先皇在位的时候,他不过是大皇子的诸多老师中的一个。为了得到大皇子的器重,他不遗余力的为大皇子出谋划策,对付其他皇子,终于让大皇子成为了皇帝!皇上继位以后,一直顾忌我父王,针对我父王的那些毒计里,都有张太师的身影!十五年前的事情,策划的人是皇上,实施的人是张太师。这一次,他们成功了,作为奖赏,他如愿成为了太师!”
“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刑部尚书,皇上担心这件事情败露,他便为皇上分忧,生生将所有的证据全部遗失!他这个人虚伪至极,表面上自命清流,口口声声忠君爱国,每每作出的事情,却是恶毒之极!天下人不知道,还以为他真是什么良臣,可惜,他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吴先生是个淡薄的人,原本这次的事情,只要他的弟子将东西送进去就可以,但是吴先生一定要亲自走一趟,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自寻死路!”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他也有妻子儿女,还有那些无辜的奴婢家仆。你给他的罪名是谋逆,这样的罪,会牵连太多的人。你——”
“这些仁慈宽容的话,你还是与被张太师害得家破人亡的那些苦主去说吧!你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因为他无辜受累、妻离子散,你知道又有多少人因为他满门抄斩、亲族流放!记载在这账本上的一百十七户人家五百余条人命,每一条都足够他偿还了!还有这些,这些人全部都还活着,要是你能让他们说出原谅张太师的话语,我就放过他!”
宁王给了阿兰珠一个账本,里面的纸张或新或旧,字迹也是几乎完全不同。
里面记录的全是张太师过去做过的血案,详细表明时间、地点、事件始末,以及张太师涉入的深浅。满纸的触目惊心,更有几页是用鲜血写就,字里行间流淌的,全是刻骨的恨意和无法压抑的悲伤。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这些人的证供,为什么不直接借别人的手,将账本交给皇上?这账本的内容,足可以置张太师于死地。”
对阿兰珠的天真,宁王笑了,笑得残酷。
“公主,你还真是天真!你真的以为一本账本就可以置张太师于死地?可笑,可笑之极!”
其实宁王的嘲笑,阿兰珠也不是不明白。张太师纵横官场这些年,自然也早就有了以他为中心的权力网,想要凭借这些证据铲除他,难于上青天。
到时候,无非就是再妄送一些性命,张太师依旧是本朝太师,依旧的一手遮天。
但是现在,宁王送给张太师的罪名却是诅咒皇族,谋害皇帝。原本皇帝就对张太师的权力有了铲除之心,加上此时正是震怒之时,这样的罪名加上去,张太师便真是百口莫辩了。到时候他彻底倒台,没有了张太师的重压,没有了层层权力网的制衡,这些冤案才会有昭雪的日子。
“用上这种法子也是不得已的,我想要为他们申冤,也需要动些手段。可惜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叫人将这些案子一桩桩的翻出来,重新处理,也只好等明年开了春。”
宁王的话说得很是疲惫。
“算算时间,鲁王也应该到了张太师家中了,为了将张太师的罪名做实,我也要演一出戏给他们看。”
阿兰珠已经身心俱疲,宁王既然有事,她也就离去了。
阿兰珠突然想知道,宁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阴毒,无情,的确是适合他的词语,他这人就基本没有做过好事。可是为什么吴先生还会支持他?吴先生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高士,他不可能轻易的被宁王蒙骗,为何他明知道宁王做这些恶事,不但不阻止,甚至为虎作伥?
宁王自然不是好人,但他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坏。
他只是从小就在阴谋中长大,思考和做事,都与常人不一样。
查抄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张太师是个圆滑之人,一看湘王倒台,立刻表示自己早与女儿断了父女关系,那首乌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