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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的叹了声气。
她轻手轻脚的将这人抱住她的手,给松了开。
然后将他放到了床榻上。拉好锦被,又碰了碰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只是有些烫,想来没什么事吧。
她坐在床上,瞧见这人正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摇了摇头。
然后便走到外面的柜子里拿了床软被,铺到了软榻上。
这一夜屋外风打窗沿,夜深人寥寥。
姜仞潜醒来时,天还未亮,他瞧了眼这房间,知道自己还没离开,可上朝的时辰快到了。
他伸手碰了碰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可抬头就瞧见软榻上那小团。
心里多了些欢喜,可又担心这人会如他一般,生了风寒。等他将顾笑笑抱回床上后,他才放了心,临走时,俯身在她眉角轻轻亲了下。
然后便带着笑意离开了。
******
平日里作为一个翰林院的修撰,他是跟着文官们一起上朝的。
从东行门,跟着百官上了朝。
他低着头,听着皇上在上面大动肝火的说着潮州之事,他也只是抬头微微瞧了眼,站在最前面的顾太师。
此次潮州大难除了天灾,更是*。
前几年潮州曾遇大灾,李煜樯也派了暗卫前去查看,当时年幼,只知堤坝受损,便要修建。哪里知道,这救灾之款,在那潮州竟只用了不到三成进去。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李煜樯在高台之上,气得大吼,更是站起身,在他那皇位前不停地走动。
台下一片寂静。无人敢应,皆低头沉默。
这皇帝虽是年幼,可乃正统出生,自从登上皇位,便没做过有碍皇上身份之事,对百姓也极为上心。
此次之事,乃*,他生气大怒,他们这些个官员无话可说。
“不说话了是不是?户部尚书?”李煜樯瞧着那台下的户部尚书低着头,面上很是平静,是越看越愤怒,将自己手里的奏本往他的面前一甩。
奏本似带着千斤重的威力,一下子就给砸到了户部尚书柳尚书的面前。
他吓得身形一抖,跪了下去。
“皇上!冤枉啊!”
“呦,朕还没说你什么,你就开始给我说冤枉了?”李煜樯坐回了皇位,摸着他的皇椅扶手处,收敛了情绪看着这人。
柳尚书心里一抖,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着头,不敢再多言,只是他的眼睛却看了看顾太师。
顾太师藏在袖里的手握紧了,昨日下了朝,他就被这柳尚书给求到了柳府上去,听他一说,才知道他这人,前些年挪用了修建堤坝的赈灾款,后来见没法,便将这修建堤坝之事,暗地里委托给了,自家的堂哥的姐夫。
哪里知道,这几年之后,潮州又遇大灾,还被不是自己的人给做了钦差,去了那潮州。
这顾太师本不想保他,毕竟这事,是忧国忧民之事,若是做的不好,市井之间还不知道传出什么流言呢,他这人,除了权势,便是在乎这些小话了,可心里也知道这人位置太高,若是退了下来,自己这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可以接替的人,说不定这皇上就将这位子赏给了才立大功的状元郎了。
不可,不可。
“皇上,不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太师开了口,似是在安抚李煜樯的激动。
李煜樯心里轻笑了声,脸上表情不变。
“这户部尚书挪用赈灾之款,导致潮州十几个县皆因堤坝漏水,甚至有的县,潮水决堤而行。伤了多少百姓家园,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怎么,顾太师想要替他说情?”
“皇上,此事若是真的,自然是畜生之举,何人敢替他说情,可若是被人冤枉,又岂不是一件冤事。”顾太师低着头,不卑不亢地说着。
李煜樯就知道这顾太师不论怎样,是都要与自己作对的。
他也不恼,早在昨日,他便就与姜仞潜说好了此事。
于是提了提嘴角,笑了。“昨日朕与姜大人也商议过此事,若是光听一人之言,的确有所不妥,所以朕决定,将此事交给大理寺。朕相信,大理寺会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李煜樯的话让那柳尚书心里稍微安稳了些,毕竟还没定罪,他就能翻身。可李煜樯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煜樯说。“可天下一日不能无朕,户部也一日不能无尚书,所以朕决定,让户部侍郎苏行安,暂理户部之事,行尚书之职。至于这苏侍郎的位置,就让姜大人前去吧。”
这话一时惊醒了朝廷上,低着头,装作不在朝堂之上的官员们。
“皇上,姜大人此次虽是应该赏赐,可这从六品,一时升到正三品,太有违常理了。请皇上收回成命。”顾太师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人,挂着个跟那人一样的名字,与自己在朝廷上相遇,更不愿的便是这人也能得皇上倚重。
“请皇上,收回成命!”
顾太师这一跪,几乎朝堂上的文官跟着跪了下来。
姜仞潜仍然低着头,瞧着眼前这一片跪着的人,嘴角带了不屑。
“顾太师明知,我朝先皇可是开过先例的,朕记得,当年你不过是个榜眼,得了先皇青睐,才当了太子太师,教授朕学识,而那个状元却反而没能在这朝廷上谋得一官半职。”李煜樯顿了顿,复得装作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说来那状元郎竟也叫姜仞潜呢。”
顾太师放在地面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看来,此次,这皇上是下了决心要提携这状元郎了。
☆、第37章 顾太师很生气
顾太师房间前的院落里,除了风吹绕细草的浅声,便没了其他奴婢在走动。
这里一片寂静,如果忽视从顾太师房间里传出来的瓷器摔地声。
顾管家正站在台阶下,低着头,双手放在袖间,眼睛直直的瞧着他脚下的那块小小地面。
他知道自家老爷定是在官场上遇了什么事,这样状态的他,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瞧见了。
他不敢上前打扰顾郝邢,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守在房前,赶走那些奴婢。
可外面的安静似乎也没有维持多久,他只听见院外的拱门旁有人在喊他。
“顾管家,顾管家。”
顾管家瞥眼看去,是前厅的奴才。
老爷之前回来便说了,没他的命令,不准进这个院子,是以这奴才只能扒在那拱门边对着自己唤道。
他抬了头,走到了拱门边,只是眼睛还时不时的往顾太师的门前瞧一瞧。
“怎么了,不在厅前做事,跑到内院做什么。”
那奴才有些慌张,连忙解释道。“顾管家,是刚刚李亲王回来时,说想见顾太师,得知老爷今个不准奴才进这院子,便想着让奴才来通报一声。看老爷愿不愿意见他一面。”
顾管家蹙了眉,这李亲王还真是哪里都有他,明知以他的身份,自家老爷怎能不见。
“那李亲王是说去他院子里了?”
那奴才想了想,“奴才不知,但是见亲王回了自己的房间,想来是让老爷去找他吧。”
“既然如此,你退下吧。”
顾管家等这奴才走远了,才走回了顾太师的房前,这次他上了台阶,轻轻瞧了瞧房门。
“老爷,李亲王找老爷有事。”
那屋子里噪声小了些,复得恢复了安静。
顾太师把房门拉开,瞧了眼一旁规矩的顾管家。“没说是什么事?”
“回老爷的话,没有。”
“嗯,一会找人把屋子收拾一下。”说完顾太师便拂袖而去。
那顾管家这才敢抬起头瞧了眼屋子,那房内的地面上全是碎片,可以想象得出发生了什么事。
顾管家摇了摇头,瞧着那墙壁上挂着的大夫人像。
“大夫人,老爷越走越远,你瞧的见,难过吗?”
而李亲王回了房间里,正坐在木桌旁,倒了杯清茶。
“阿游,你确定皇上将那状元郎给提拔到了户部侍郎的位子?”
阿游还是站在门边,听见自己主子的问话,点了点头。
“那就好,让这顾太师多些担忧,总会站到我们这边的。”
“那亲王今天怎么想起来要见顾太师了。”
李骅浔抿了口茶,笑了。
“前几日赵国那边来信,说快要到了来贡的日子。这次要给皇上出些难题。”
阿游跟着点了点头,可又没明白“然后呢?”
“我看那皇上是难得遇见个不是顾太师手下的人,定是要好生提拔的,若是难题无人能解,留给这状元郎,岂不是又得升他的官,气我们的顾太师了?”
“所以亲王的意思是?”
“呵,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让顾太师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子,好与我共商大计。”
他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得院前有人往这面走来。
阿游对着李骅浔使了个眼色,李骅浔便又笑了笑,不再接着言语了。
顾太师虽然今日心情不佳,可对着李亲王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到了院子时,便瞧得见李亲王的侍卫正站在门前,抬头时似乎是看见了自己,点了点头。
“不知亲王今日找在下有何要事?”
顾太师进了门,见李骅浔抬头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提起桌案上的茶壶。倒了杯茶。
“顾太师坐,也没什么要事,只是今日听人说,皇上提拔那个状元郎,一下就到了户部侍郎的位子呢。”
顾太师不知李骅浔说这话的原因是什么,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李亲王,是不是借着由头,羞辱自己。
可那李骅浔似乎是猜到了顾太师的想法,便又接着说道。“这听说今年赵国来贡的日子快要到了。”
顾太师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这次状元郎若是在赵国的来贡中,又做了什么慰人之举,引得皇上想要赏赐他,不知这次又会赏赐什么官职给他了。不愧是正统,与先皇果真想法一样。”这李骅浔像是在赞赏李煜樯,可细细一听,顾太师又觉得哪里不对。
再仔细一想,这李亲王的意思,莫不是,皇上会如先皇一般,将他提携到与自己之前一般的高位?
顾太师忙着细想,没有言语,李骅浔也不说话,只顾着自饮着清茶。
这房里突然的安静,不知道在以后,又会渲染出何等的喧嚣。
而皇宫里那二人也正为着他们的事,商议着呢。
姜仞潜就坐在李煜樯的身边,似乎没了臣子的疏远。
他听着李煜樯在他身侧大笑。
“呵,姜兄今日是没有瞧见那顾太师的样子。真是让朕高兴极了。”
姜仞潜虽然瞧见那人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开心,可也知这不过只是一件小事,实在不用如此兴满。
“皇上,你可得多留心于那个李亲王,他从荆州而来,嘴上说是瞧皇上一面,可这都过去快要半个月了,始终不见回去。顾太师不过贪念他现有的权势,可这人,还指不定贪图什么呢。”
姜仞潜的心里对他,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浓烈的恨意,不知从何而来,可又控制不住。
李煜樯也知道姜仞潜说的是对的,可是那李亲王来时便说了,想要娶个京城中的女子回去,这。。。
“看来给他办个百花宴还是必须的了。”
“皇上,你说什么?”
姜仞潜只听身边的那人说了什么话,可声音太过细小,愣是没听清。
“无事无事,来,姜兄替朕瞧瞧我前几日画的画。”
*****
顾笑笑不知道今日在朝廷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引得自家爹爹回来后,便反锁了屋子里的房门,不准人进去,听说院落里也只准顾管家一人守着。
等过了快要半个时辰,她才听说自家爹爹终于出了门,可还没高兴半刻,就听说他去找了李亲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顾笑笑看来,离李亲王远些便是对她们顾家最好的选择。
可她的爹爹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点,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们顾家不再卷入到权势之争中。
晚膳的时候,纵是桌案上的珍馐众多,她也食不知味。
顾太师夹着菜,却一直眉头深锁,似在思考着什么,而那个让她担心许久的李骅浔。
她本以为他会如前几日一般的不来用这晚膳,可。。。
她悄悄瞧了眼斜方坐着,正微笑着与他的侍卫说着话的李骅浔。
真是烦死了,居然今个出现了。
正想着,屋外就一阵喧闹,有什么东西摔落到地,又有谁在说着话的声音。
不过没过多久,便陷入了安静。
顾太师有些烦躁,特别是今日。
“老爷。”顾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还扯着个男人的衣领。
“老爷,这人突然从府上的杏花树上跳了下来,还吓到了好几个婢女。”
“到底是谁?今日居然敢私闯我顾府?”顾太师将瓷碗往那桌面上狠狠一放,瓷器磕上桌案,响得极重。
那男人原本是低着头,见顾太师好像真的生气了。
只得抬起了头。
“又是你?江家的混小子!”
这人摸了摸头,嘿嘿嘿的笑了声。“哎呦,瞧顾太师说的话,我可不混,我现在都在翰林院当官了。”
顾太师是瞧不起这人的,可也并不想与他背后的江家撕破脸皮。
“那江大人此次前来是作什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