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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这般错过……
一天又一天……
她的北雅进修终于进入倒计时,然而,就在她即将离开前几天,朱雨晨再度被送来医院,而且是沈归陪着她来的,可是,却不是兑现朱雨晨来看哥哥姐姐的承诺,而是,她的肿瘤复发了……
如此之快……
“姐姐,我们又见面了。”朱雨晨形容枯槁的笑容像栀子花揉碎发黑的残瓣,破败不堪,可是,却仍然倔强地笑着,要将最后的颜色留给这世间。
这样的见面,她真的宁可不见啊!阮流筝心里痛得发酸,这傻孩子,说不要跟医生说再见!不要跟医生说再见!
将朱雨晨安置进病房以后,阮流筝回到办公室,忍不住对着窗外流泪。她恨,作为一个医生,她的力量太渺小,终究只能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一点点枯萎下去。
一系列的检查,一次又一次地讨论,直到她在北雅的最后一天,粟主任和其它几个医生做出了不再主张手术的决定。
这个结果,是她预料中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泪崩,一个人跑到洗手间里哭了好一阵。
最后一天了,没有再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下午到朱雨晨病房陪她,沈归被粟主任叫去说话,朱雨晨枯瘦如柴的手指握住她的手,终于停止了她惯有的笑,泪水滚滚而下。
“姐姐,其实一直笑着好辛苦啊……可是,我不敢哭,我哭了,他也会难过的,我舍不得他难过……”朱雨晨流着泪抽噎,“然而姐姐,我终究是要走的,我走了,他还是会难过,怎么办姐姐?那时候我都看不到了,没办法抱着他,不能再安慰他,我怎么办?”
阮流筝的眼泪也忍不住哗哗而下,伸手给朱雨晨擦着泪,“别胡说!不许胡说!”
“姐姐,我知道的,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朱雨晨抓紧了她的手,“好疼……这一次我好疼……”
是的,疼,朱雨晨的脸都疼得扭曲了还要强颜欢笑……
“姐姐,他说回来跟我登记,可是我没有去,我已经很满足了,登记就不必了,那样,他就不会有婚史,还可以完完整整地属于另一个女人……”
“小雨!你怎么这么傻!”阮流筝俯下身来,哭着抱住她。
第248章 我是她男朋友
“姐姐,我不傻,我很幸福的……”朱雨晨的声音远得像隔着一层雾,悠远而空蒙,“只不过,下辈子希望不要再遇见他了……希望他遇到一个健康的……美好的女孩子……好好疼他……”
“胡说八道!射”
朱雨晨说完这句话,就被回来的沈归听见,随即一声斥责,“这辈子还长得很呢!就说什么下辈子!”
朱雨晨冲着沈归绷着的脸含泪一笑,“我就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
沈归归来,阮流筝便站开了,把位置让给他矾。
没有再去听沈归和朱雨晨说什么,她静悄悄地离开了。
下午五点,美国的他不知道是否还在睡觉?
一颗心满是各种伤怀的情绪,为朱雨晨,为想念一个人,也为离开北雅,仿佛浸在水里一般,湿漉漉的。
默默回办公室最后一遍清理东西,差不多了……
“阮医生!”有护士进来,“送给你!”
她一看,是一份包装好的礼物。
谭雅也紧随其后,“护士们一起给你买的礼物!”
“谢谢!谢谢你们!”怎会不感动?一起奋战过的小姐妹们。
“她们还忙着,等会再来跟你道别!”小护士笑道,“记得有时间回来玩,还有,跟宁主任结婚,我们可是要闹你们的!”
阮流筝拥抱了一下她,还是那句,“谢谢。”
小护士也紧跟着忙碌去了,谭雅把一份礼物交到她手里,“这是我单独给你的,好好发展!”
“你太客气了……”阮流筝知晓谭雅的情况,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容易,哪里有必要单独给她买礼物?
谭雅一笑,“一点小心意,不值钱的。”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咳咳”的咳嗽声。
阮流筝一看,是段扬!她想起今天是段扬复查的日子。
“请问程医生在吗?”说找程医生,眼睛却看着谭雅。
“在病房呢,我去找找。”谭雅瞥了他一眼。
“我……我也去吧!”段扬跟着谭雅走了。
走廊上,谭雅走得飞快,果然在病房里找到程舟宇,“程医生,段警官来复查。”
程舟宇点点头,“好!怎么现在才来呢?有点晚了。”
谭雅完成任务,扭头就走了,段扬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回答程舟宇的话。
“段警官?”程舟宇再度叫他。
“啊?哦!不好意思!”段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窘迫。
“走吧。”程舟宇领着他。
“好。”段扬在走廊上,又回头看了一眼谭雅远去的方向。
办公室里,阮流筝已经准备走了,丁意媛进来了。
纵然心情不好,她也勉强笑了笑,“再见,丁意媛。”
丁意媛瞪了瞪她,“这么伤感干嘛?又不是见不着了?”
她唇角微浮,她的确是伤感,可是不仅仅是为了离别。
她和丁意媛的友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了,每天一起手术,一起开会,一起看病人,彼此都是对方的搭档和助手,不知不觉之间便有了默契,彼此也对对方的素质和技术进步之快颇为佩服。不过,质的变化应是从朱雨晨第一次手术开始的吧,倾尽力气后的相互支撑,让她们前所未有的贴近。
“这个,给你。”丁意媛居然扔给她几盒半熟芝士,“我是不会选礼物的,喜欢吃就多吃点吧!祝你胖十斤!”
“谢谢!”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还真被丁意媛给逗得略略松了松,说实话,丁意媛和她完全相反的性格,可是,还真对她的脾气了!“我走了哦!会有机会再见的!”
她背着包,还抱着一个大大的箱子,把她们送的礼物放在最上面。
丁意媛忽然眼眶也红了红,走过来,隔着箱子抱了抱她。
她有些怔,这不是丁意媛的风格啊!
“加油!我们虽然不在一起工作了!也要一起努力!以后都要成为最出色的医生!像宁老师那样的!”丁意媛在她耳边说。
“嗯!加油!一起!”她无比笃定。
这是真的离开了……
白天就已经谢过科室每一个老师,也跟他们道别过了,不必再重复,毕竟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着。
这是她来北雅第一次这么早下班,抱着那个超大而沉重的箱子,心情也如这箱子般沉重。
电梯开,却见江成的妈妈从电梯里出来了,气呼呼地往科室里冲。
她意识到不妙,抱着箱子跟着追了过去。
还在走廊上,江成的妈妈就吼开了,“谭雅!你这个婊子!给我出来!”
科室里一下热闹起来了。
段扬原本是拿着检查申请单准备去做检查的,顿时停住了脚步。
谭雅从病房里出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母。
江母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扇了她一巴掌,“你个婊子!x妇!你把我孙在藏起来不让我见是什么意思?你在我孙子面前说了多少坏话?”
谭雅本来一脸茫然,捂着被打的侧脸,现在才算明白了过来,“我没有!”
“没有?没有为什么幼儿园老师不让我接孩子?肯定是你这婊子教唆的!”江母又是一个巴掌甩过去。
此时,阮流筝已经跑到她们面前了,箱子一放正准备去阻拦的,结果,一个高大的影子从她身边掠过,飞快的,江母的手腕被抓住了。
“哟!这么快就勾搭上野男人了?”江母一看,憋红了脸也没能抽出手,用力挣扎下口不择言。
“你胡说什么呢?再说一句试试?”段扬此刻虽然一身便服,但是笔挺利落,脸也修得干干净净,理了发,鬓角整齐,整个人已和住院时完全不同的风貌,职业的缘故,帅气的外形下,还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十分有震慑力。
江母一向是个欺善怕恶的,起初的威风被这么一吓,吓掉一大半,只用力挣着手,谁知段扬却轻轻一放,惯性使然,江母收不住势,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哭天抢地地嚎开了。
“哎哟!打人了!叫你们领导来!护士勾搭野男人打人了!”
谭雅只觉得脸都快丢光了,这婚都离了,来闹不是一回两回,可这泼妇般行径,她还真是无可奈何。
上一回是有人帮着解围,可难道次次等着别人帮解围吗?
她愁苦万分,一时没忍住,眼泪也涌进了眼眶。
段扬忽然蹲了下来,靠近了江母,一张黑脸沉着,只拿一双凌厉的大眼逼视着她。
江母恁是被这眼神把哭声都给逼回去了,“你……你想怎样?”
段扬倒也不避讳,直瞪瞪地看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想打人!”
江母一下就往后缩了缩,“你……你凭什么……”
“打人还要凭什么?”段扬怒目,“凭你为老不尊不要脸!”
江母惶惶的,看向谭雅,“你……你果然这么快就找了个男的?”
“对!我是她男朋友!你敢再来***扰她,就别怪我拳头不客气!”段扬一拳砸过去。
江母尖叫,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却见段扬的拳头砸在她身后的墙壁上,“还不快消失!”
江母抖抖索索爬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阮流筝看着这一切,觉得,不需要她帮忙了……
却见谭雅莫名其妙地看着段扬,“你……你……”
段扬刚才还凶悍不已的,此刻腼腆地抓了抓头发,“我……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谭雅的脸顿时绯红,一扭身,跑了。
段扬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的,而后,目光又落在阮流筝脸上,一脸询问。
阮流筝有种感觉,而且自认为这感觉没有出错,于是道,“雅雅受过伤害,有一个孩子。”
段扬没说话,却是恍然的样子。
“快去检查吧!”阮流筝指指他手里的检查单,俯身抱着箱子再度离开。
走出住院大楼,却见正前方,薛纬霖靠在车上,看见她,用力挥手。
第249章 我是宁至谦,你搞错了
而后跑步过来,把她手里沉重的箱子接了过去。
“最后一天在北雅了,难不难过?”他看见她脸上、眼中的异常。
她是真的心情糟糕,却笑笑,“还好。”
薛纬霖也不点破她,只帮她把东西搬上车,“说好了请我吃饭的,为了工作拖了又拖,现在可以兑现了吗?矾”
她知道薛纬霖是开玩笑,哪有这么追着人还债的?
不过,欠人人情总是要还了才放心,于是点点头,“行啊!不过,你真的要吃火锅吗?”
“为什么不?我出院这么久就馋这口,等着和你一起呢!”
又麻又辣的火锅刺激着味蕾,也刺激着胃,很久没有吃这么辣的东西了,她自己都辣得有些受不了,薛纬霖看起来却不错,吃得眉飞色舞很畅快。
阮流筝质疑地看着他,“你出院没多久吧,就吃这么辣的东西真的好吗?”
“快一个月了!还没多久?”薛纬霖喝了口啤酒,“人生最美好的享受,就是一边涮火锅,一边喝啤酒!还得在夏天!这叫冰与火的碰撞!什么烦恼都没了!”
他给她也倒了一杯冰啤,“你试试!你们医生的生活方式啊,就是太拘谨了!适当地释放一下,会快乐很多!”
啤酒这东西,阮流筝真是不喜欢,味道怪怪的,不过,因为心里堵的原因,她倒是生了尝一尝的冲动,一口喝下去,难喝!再喝!还是难喝!
一口气喝光!这种感觉大概类似逼着自己接受生活中诸多不愿意接受的事一样!当然,还远远不及!所以,再加量吧!
不知不觉,和薛纬霖一起居然喝了六瓶啤酒,一人三瓶……
她听过,啤酒不会醉,所以才敢大胆喝,却不曾想,她这样的体质和酒量,三瓶啤酒足以将她灌醉了。
回去的时候,她在薛纬霖车上昏昏欲睡,脑中一片晕乎乎。
而此时,她的手机却响了。
她迷迷糊糊地一看,居然是美国来电!
瞬间喜出望外,刚才所喝的所有啤酒治愈的能力都比不过屏幕上这一串数字。
她急切地接听,耳边传来一声“喂”之后,喝下去的啤酒仿佛瞬间涌到喉咙口来了,又苦又涩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流筝?下班了吧?”
“嗯嗯!”靠在座椅上,她用力点头。
“在哪呢?”
“在……车上。”醉意朦胧的她,已将这个世界给忘却了,自动隔开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好似这个空间里只有她和他。
“这么晚还在车上?今天不是最后一天吗?”
“嗯,是……可是下班以后我去吃火锅了。”因为忘我,声音比平时娇柔许多,言语间也是满满的柔情,将原本一句十分寻常的话都说得不同寻常了。
“吃火锅?跟谁啊?”
她晕乎乎的,并没有听出他话里警惕的意味,脱口而出,“薛纬霖。”
那边短暂的沉默。
“喂?”她揉了揉眉心,追问。
她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啊!怎么就不说话了呢?信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