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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生日快乐!爸爸不让我跟你视频!”小家伙噘着嘴告状,不过看到蛋糕的时候马上又笑了,“妈妈!想想给您买的蛋糕!真的是想想自己的钱买的呢!我想留给妈妈吃!奶奶说等妈妈回来就坏掉了!那想想就先吃啦!”
阮流筝看到这里,笑出声,“这个小馋猫!”
“妈妈!等您回来,想想再买一个大的!现在轮到奶奶跟您说话啦!”
温宜轻言细语地,和裴素芬一样,交代了他俩好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当然,没有忘记祝她生日快乐。
宁家的餐厅很大,餐桌也很大,温宜和宁想站在那里,显得尤为空廖。
视频里没有宁守正。
“流筝,妈给你准备了礼物,等你回来给你吧,好了,我把宁想逮去睡觉了,不打扰你们了!”温宜笑着挥手,宁想更是噘着嘴贴着屏幕要给妈妈亲亲。
“男生跟女生在一起就是娇一些啊!宁想和我从来不说亲亲!”他把手机一放,寻思。
她笑,“你成天板着个脸,谁敢亲你?”
“你敢啊!”床很小,他抱着她,往里挤了挤,“想不到我妈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怎么这么能干?把我家的人都哄得围着你转?”
她嗔了他一眼,他才是把她全家人都哄得转呢!
“可是,老婆,我今年的礼物就是那碗面了,你会不会觉得太寒碜了?”
借他那句话,他的到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仰起头,很认真的表情,“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真的?”被肯定的喜悦在宁主任眼中闪过,不亚于被人授予宁一刀这个称谓时。
“真的。”她认真地点头,“我真的昧着良心说的!”
“你……”他气结,而后大笑。
他不善厨,她一直都知道,前三十几年没下过厨房,也许后几十年也不会再下了,这是他的生活方式,她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他,他也没必要去改变,只不过,看见他手指上烫起的泡时,还是会很感动。
他的手指很干净很漂亮,因为优越的生活,虽没有刻意保养,却也十分养眼,刚结婚时,觉得他指腹有薄茧,那是常年弾钢琴弾的,后来钢琴不弾了,那些茧也淡了,再后来,当了外科医生,手指上也磨出了外科医生的标志,可是这些都不影响他那双手的美,所以,突兀地起了好几个水泡是十分惹眼的。
煮碗面能把自己的手糟蹋成这个样子,她所见过的人也只有他了,阮朗在这方面都比他强。
然而,一个剖鱼都需要动用麻醉师的人,这已经算突破了,而且是很可爱的突破。
没有激烈的游泳活动,夜变得温馨而宁静。
轻言细语和他说着话,他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抚,就这么渐渐入眠了,迷蒙中她想起问他一句,“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是他没回答,还是她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睡着,总之她不清楚他的答案,只知道,这一晚睡得很好,狭窄的单人床,他那么高的个子,她总觉得两个人要抱得很紧才不会让睡在外面的他掉下去,所以手足相缠,肢体相贴,他的怀抱,很温暖。
第二天,她是被闹钟闹醒的。
她的闹钟定在早上五点半,可是,这个点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他了,留给她的又是一张纸条:老婆,我走了。
寥寥几个字,灯光下的笔锋像墨针,一针一针刺着她的眼睛,字迹渐渐模糊,有水滴啪嗒啪嗒打在纸上。
他们昨晚到底聊天到几点?他又是几点起床的?五个小时车程,他到底睡了多久亦或是睡了没有?
她很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问问他到哪儿了,累不累,想叮嘱他开车小心些,别打瞌睡,可是,又怕影响他开车,最终抱着纸条大哭一场,哭完之后在纸条上标注好日期,谨慎地收藏起来。
快了!她对自己说,就快了!时间一天天过去,经历夏秋冬春,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一定可以的!
当天下班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看!这一天没和他联系,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他的安全。
看见一个未接来电,看见一条信息:老婆,我到了,勿担心。
信息时间是上午九点。
五个多小时,那他至少是四点出发的……
捧着手机,又莫名其妙哭了一场,就在科室走廊,眼泪哗哗直流,甚至,不敢给他电话,怕自己听见他的声音会嚎啕大哭……
当晚,满腹心思地入睡,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他开着车在沙漠中疾驰,开着开着,他便闭上眼睛打瞌睡,突然风沙大起,狂沙飞舞,巨大的不明物横冲直撞而来,他猛然睁开眼,却已来不及,车撞得四分五裂,而他,倒在了血泊中。
画面一转,春光明媚,一只风筝从废墟中升起,那是一只人幻化的风筝,就像她三月里放飞的那只火凤凰,凤头是他的头,双翼是他的手,拖曳的长长的尾是他的脚。
春暖花开里,随着他的腾飞,四周金光闪闪,他的脸上全是血迹。
他在血肉模糊中冲她笑,“老婆,我走了,勿念。”
而后,那只风筝便越飞越远,巨大的尾翼火一般燃烧着,将整个天空烧成一片绯色。
那火,也烧在她心口,烧得她疼痛不堪,肝胆俱裂。
她流着泪大喊,“至谦!至谦你回来!你回来啊!”
她想用力拽紧风筝的线,把他拉回来,可是,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拼了命地跟着跑,追着大喊,“至谦!至谦不要走!不要走……”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流筝!流筝!”
感觉到有人在推她。
她猛然间惊醒,两腮全是泪!
意识却仍然在梦里没有回来,脑子里只有那一团越飘越远的火焰,那张流着血的悲伤的笑脸,那些画面,如烈火般炙烤着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思维。
她不知道眼前叫她的人是谁,她只想到一件事,电话!打电话!
手机就在旁边,她拿起拨了他的号码。
“喂?老婆?怎么了?”那边传来他惊觉的声音,凌晨两点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听见他声音的瞬间,她终于大哭,“至谦!不要走!不要飞走!不要跟我说你走了!”
“老婆?怎么回事?慢慢说给我听,别怕。”他尽量温和地宽抚她,“我没走,我在这里,在这里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梦里所见到的一切断断续续跟他说了,语无伦次,“至谦,你走了,你飞走了!不要走!你回来抱抱我!我要你抱抱我!抱我……”
“乖,不哭。”他的声音愈加温柔,“我没走,永远也不会走,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开视频好不好?现在开视频!看看我是不是好端端的?傻丫头,你只是太想我了,别哭了啊……”
第268章 撕碎
到底还是开了视频,凌晨两点。
屏幕里的他果然是完好的样子,她流着泪,抚摸他的脸,他的身体,“以后你不要开车来看我了,不要了……我有时间会来看你。”
“流筝……”他试图说服她。
她捂着他的脸拼命摇头,“不要你过来!不要了!你不要过来!恍”
“好好好,我不来,不过来了,你别哭,别哭,乖。”他只好先行妥协,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在他的柔声安慰里,她渐渐平息下来,对着屏幕里的他抽噎,“对不起,这么晚把你吵醒。”
她想,一定如他所说,只是一个梦罢了,只是因为她太担心他而日所思夜所梦。这样的梦,她曾经还做过一次,就是她被劫持之后。对,没错,两次都是因为她太过担心,一定是的。
他在屏幕那头松了口气,“流筝,老婆,今天要表扬你。”
“嗯?”她鼻尖涩涩的,鼻头通红。
“害怕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就该好好表扬。”他一副哄宁想的语气。
偏偏的,她还很享受他这种语气,同时也觉得害臊,她已经满三十一岁了,还这么贪恋他这样的宠爱。
“我没事了,你早点睡吧。”觉得害臊以后,再不好意思撒娇了。
“好,你也早点睡,晚安,老婆。”
“嗯。”她又想起了什么,“至谦,以后再也不许对我说你走了这样的话,说点别的。”
“好。”
虽然不舍,还是关了视频,看着他的笑容被黑暗淹没,梦里的余悸袭来,仍然能感觉到心里那灼烧的痛。
倏然起身,找出他今早留的那张字条,上面赫然“老婆,我走了”几个字,灼痛了她的眼。
仿佛与这几个字有仇一般,她狠狠把它撕成了碎沫儿,扔进垃圾桶,这样,心里才稍稍安了安。
此时注意到对面的王易,颇为歉疚,“不好意思,王姐,吵到你睡觉了。”
“傻!出门在外就是姐妹,说这些干嘛?你的心情我完全懂,当年我家那位出国进修那几年,我整个人也疯疯癫癫的,比你还甚!异地恋最是考验人,那种揪心揪肺的惦记和猜疑,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能熬过来的,也算修成正果,你跟至谦算不错,彼此情深意重没有猜忌,立场也坚定,还有很多,在质疑中慢慢就就走散了。没事儿,想哭就哭一场,哭过了雨过天晴,时间过得很快的,不知不觉忙忙碌碌一年就过去了。”王易过来人,劝慰她。
“嗯,谢谢你,王姐。”她微微一笑。
噩梦终究是梦,总会醒来的,醒了,就阳光明媚了。
第二天果真是阳光明媚的,六点多的时候,她正往科室走,手机在包里响了。
这么早,她以为是宁至谦,却不曾想,是宁想。
“妈妈!”宁想的声音不似平时那么欢快,“奶奶病了!”
“什么?什么病?”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傻,问宁想能问出什么来,“想想,婆婆和阿姨在家吗?让她们接一下电话。”宁守正是肯定不在的,只有问家里两个保姆了。
“婆婆去医院了,阿姨在给我做早餐,奶奶肚子很痛,救护车都来了。”宁想还是表述得很清楚。
“想想,打爷爷电话,告诉爷爷!爸爸知道了吗?”
“爷爷的电话打不通,爸爸没接电话,妈妈,奶奶会不会……像小想一样?”宁想说着便带了哭音。
“想想,想想不哭,不会!奶奶已经去医院了,医生会医好她的,想想不要担心啊!现在叫阿姨过来跟妈妈说。”她忙道。
“好。”宁想虽然很想哭,但还是听她的话,忍着,叫来了保姆。
保姆告诉她,早上起来温宜肚子疼得很厉害,立刻打了急救车电话,现在已经送去北雅第一医院了。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照顾好宁想,另外,想办法通知先生。”阮流筝觉得,无论温宜和宁守正之间关系如何,温宜现在仍然是他妻子,妻子生病,他这个当丈夫的必须知情,至于他怎么做,就是他的事了。
“我知道的,阮医生。”保姆应承下来。
阮流筝又叫宁想听电话,好好地安慰了一番小家伙,之后还告诉他,现在爸爸不在家,爷爷也不在家,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一定要坚强勇敢,照顾好自己,别让奶奶担心。
宁想原本要哭的,听了她的话,瞬间被鼓舞了,大声承诺,“妈妈!想想知道了!想想一定会保护好奶奶!”
“想想真棒!”她不遗余力地夸奖他。
之后,便联系宁至谦,那边却占线了,她估计他已经和家里联系上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再打过去的时候,接通了,说起这事,他已经知道。
“我知道了,流筝,我打算回去看看,看能不能请假。”他说。
“我也去。”她忙道。
“你试试,能请到假就去,请不到就算了。”
“好!”
她回科室和科主任商量了一下,可以调整手术时间,抽出两天假来。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宁至谦的时候,他却告诉她,“别担心,我打电话回北雅问了,只是阑尾炎,我回去看看,你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回去了。”
“我已经请好假了,但是要明天才能走。”她道。
“我的假是今天开始,时间套不上,旅途辛苦,你干脆不去算了吧。”
“你先走吧,我明天来!”
最终,两人达成一致。
北京。
宁至谦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从机场直奔医院,途中,给家里打电话,是保姆接的。
“是我,宁想呢?”他挂着儿子,温宜一生病,保姆能管好吗?
“宁医生,宁想下午是先生接回来的,刚从医院回来,现在已经睡觉去了。”
宁至谦听了保姆的话倒是一怔,“宁先生接的?”
“是啊!”
“他现在人在哪?”宁至谦的确感到意外,那人还知道管宁想?
“在医院。上午联系到了先生,先生从山上下来就一直在医院,直到下午接宁想。”
“好,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也匆匆往医院而去。
医院。
宁守正打了盆温水来,拎干了毛巾,温温地,欲给温宜擦手擦脸。
温宜哑着声音,“不用。”
宁守正顿了顿,还是要给她擦,“医生说的,要保持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