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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他闻着香味进来了,从身后抱住了她,“好香,属于你的香。”
她以为说她身上的香味,“别胡说了,我又没用香水。”
“我说早餐香。很奇怪,每个人做的饭菜香味都不一样,你做的,保姆做的,我妈做的,我一吃就能吃出来。”
“是吗?那你的舌头可真刁。”她被他抱着,很不便做事,有些嫌弃地捅捅他,“放手啊,别碍事行吗?”
他并没有放手,只是看着流理台上即将完工的早餐,“豆浆,鸡蛋,拌面。是吃这些吗?”
“嗯。”
他伸出去拿鸡蛋。
她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我洗过手了。”
“不对,是早餐顺序不对。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先吃鸡蛋。”
他是医生没错,这些饮食禁忌也知道一些,只不过平时生活里并没有刻意去这么做,他回想了一下他和她那几年的婚姻生活,每次吃早餐的时候,都是她一样一样送到他手边。
“学长,喝粥。”于是他喝粥。
“好了,可以吃鸡蛋了。”然后他吃鸡蛋。
“再吃点面食,粗粮的。”
“要水果吗?”
她跟他结婚三年,除去他去美国的时间,每天都是如此,早餐花样变来变去,却原来顺序都是她安排好的,他只木然吃了。
眼前浮现出她恼怒的脸,还有愤怒的斥责,“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多辛苦才把你的胃调好?你以为你那一年病好得特别容易是吗?你丫自己也是医生!就这么践踏医生的老公成果啊?我又当医生又当特护兼营养师按摩师我容易吗?”
凝视着她的背影,他觉得,她为他所做的,比他能想到的更多。
忽然将忙碌的她扳了过来。
她还是一脸嫌弃的表情,“干什么呀?你老老实实在外面坐着等吃不行吗?”
他什么也没说,吻了下去。
“……”
后来,面条煮糊了,他吃得很开心,“糊了好啊,糊了更软,吃了舒服。”
喝完豆浆后,他坐在椅子上,很满足的样子,“好喝,比保姆打出来的好喝,你加了什么?稠稠的?”
“加的东西多了。”说出来他能认识吗?他胃不好,豆浆不宜多喝,她到处找的养胃豆浆的配料方,一直记在脑中。
“流筝。”他说,“我们复婚吧?等你进修完。”
她喝完她最后一口豆浆,“想吃我做的早餐?”
“嗯。”他毫不知耻地承认,“比保姆做得好吃。”
“美得你!”
“当然,还想别的。”他说。
她端着空碗空碟回厨房,逃跑似的遁走,她不想知道那个别的是什么……
他的笑声在她身后开朗地响起,“流筝,我说认真的,怎么才会愿意跟我复婚?说说,让我可以准备一下。”
“这个问题不是你该想的吗?怎么才能让我跟你复婚?”她在厨房里说。
“这个比科研项目还难……”他思考着。
“对了,你昨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就是我说惩罚你的时候。”她想起这个问题。
“你确定你想再听?”他笑问。
阮流筝觉得那一定不是好话,“算了,不听了,你别说!求你别说!”
他再次大笑。
阮流筝在厨房里也笑了。
生活其实很简单,每天重复的都是一样的日子,一日三顿,几句家常,可是,如果多了一个爱你的人,再平淡的日子也会像镀了层金,随时都在闪闪发光。
第192章 嫁给我
医院里,一大早就遇到了沈归。
沈归是算着时间来等他们的。
大概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到昨晚守了一、夜,一直都没有睡觉,眼圈红红的,还布满了血丝。
“至谦,她什么时候能醒?”沈归等着,就是问这个问题栩。
宁至谦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你有几天假?”
“一个星期。”沈归脸色黯然。
果然宁至谦是了解他的工作的。
“什么时候醒并没有一个统一答案,每个人根据自身情况不同会有不同,有几个小时,也有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都有。”宁至谦这才回答。
沈归听了,更加神伤。
“你有什么打算吗?”宁至谦问他。
阮流筝也关注地看着沈归,毕竟,朱雨晨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要一个人继续去承受化疗和放疗的苦,就算有特护,心灵上也是孤独的,也很可怜。
“我想跟她结婚。”沈归道,“让我家里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她。”
阮流筝觉得沈归这种负责任的男人提出这种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朱雨晨这样的状况能去结婚吗?而且,还不知道醒来是怎样的情形。
“晨晨太懂事,给我写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更不会告诉我家里人。我爸本来就身体不好才做的手术,她怕给我妈添麻烦,什么都自己一个默默承担。”沈归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怜惜,“所以,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我要她成为我的妻子,要让她真正有个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沈先生,你要知道,朱雨晨就算醒来,也不会是活蹦乱跳的样子,你家里人同意你们结婚?”丁意媛来上班了,声音响起。
“这个你放心,我会跟家里人说……”
话音没落,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沈归。”
沈归回头,“妈,这么早。”
“晨晨呢?怎么样?”门口走近来一个中年妇人,气质很好,穿着雅致。
“在重症监护室。还没醒。”沈归道。
沈夫人科室里的人都见过的,之前沈归爸爸住院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熟悉了。
都是懂礼性的人,沈夫人先跟宁至谦打了招呼,也和阮流筝他们这些助理都问了好,然后才把沈归拉出去。
阮流筝无端便觉得,朱雨晨这事儿,有变了……
她关注这个事情,所以到门口悄悄偷听,果然听见母子二人的争执。
“妈,我决定了,要娶她。”
“儿子,不是妈不尽人情,而是她这个病……哎,我还指望着你结婚抱孙子呢!晨晨是个好姑娘,我们知道,妈绝对不会弃她不顾,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照顾,只是暂时别提结婚这个事好吗?反正你也在长期在南边,这婚结和不结有什么区别?我们等一等,等个一两年怎么样?”
“妈,当然有区别!晨晨父母都不在了,我不跟她结婚,她怎么会有归属感?”
“沈归!你只为晨晨想,你为妈妈想过吗?你爸现在衣食住行全要靠我,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全是我一手包办,现在又多一个晨晨,没关系,我可以照顾她,再累再苦妈也不怕,妈注定就是这个命,但是,妈不能再承受更多了。我的命难道就这么苦吗?好不容易把你哥带大,送到美国,结果却再也不能回来,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又要娶这么一个媳妇儿,妈真的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娶一个健健康康的姑娘,生个孩子,这辈子再苦妈也愿意!”
“妈!”沈归的语气愈加坚定,“这辈子,儿子就求你这一件事,求你。”
“你……”沈夫人气得不说话了。
阮流筝暗暗叹息,走开了。
查房以后,宁家的司机取了朱雨晨的盒子来,阮流筝将它交给了沈归。
沈夫人还没有离开,沈归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
那一束头发,盘在盒子里,十分醒目。
“头发是我给她剪的。”阮流筝道,“她说你喜欢她长发,所以在它还健康的时候剪下来,是什么意义,你应该比我明白。”
沈归拿起那束头发的时候,手是颤抖的,就连沈夫人,也不忍看,扭过了头去。
“还有那本日记。”阮流筝再次道,“你看了就会知道,那是一本只有你才能看懂的书。”
沈归不明她的意思。
阮流筝含泪道,“日记我看了,小雨允许的,除了前几页,后面写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了,因为她视力越来越差,写的字越来越看不清,但是,你应该能看懂吧?”
沈归把头发放进盒子里,取出日记,盒子放至一旁,一页一页地翻看,翻到后来,再忍不住,头埋进日记里,捧着日记的手指泛了白。
阮流筝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
身后,沈归的声音在继续,嘶哑而响亮,“妈!妈!你看啊!你看看啊!妈,我求你了好不好?求你让我们结婚!”
阮流筝回头,只见沈归跪在沈夫人面前,用力磕头。
而后,沈夫人的哭声也随之响起,母子二人抱头而泣。
阮流筝眼中泛起泪光,静静离去。
两天后,科室里有了些喜气。
朱雨晨从重症监护室里搬进了普通病房,没错,她醒来了,而且沈夫人终于同意了沈归和朱雨晨的婚礼,只是,朱雨晨的情况暂时是不能去民政局登记的,而沈归的假期时间短,所以,决定先在病房举行婚礼。
科室里从来还有病人举行过婚礼,医生护士们觉得感动、新奇,可也觉得伤感。
阮流筝永远记得朱雨晨醒来后第一眼看到沈归的情形,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相看着流泪,一直流泪。
她觉得人生之中一定会有几个那样的时刻,不需要语言,只是彼此对望着,便已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一切,那一刻,沈归和朱雨晨在流泪,周围的护士也在流泪,她和丁意媛两人都没有忍住,就连男医生也红了眼眶。
朱雨晨虽然醒来,但是仍然头痛,语言不是那么流利,沈归寸步不离地陪伴着,还举行了简单的求婚仪式。
是沈夫人给买来的鲜花和戒指,沈归说出去接一下妈妈,回来的时候,带来一大束玫瑰,从病房门口挤进来,沈归整个人都被花给挡住了。
朱雨晨完全没有想到,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当然,她更没想到,沈归会跪在她床前,对她说,“晨晨,你愿意嫁给我吗?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又不能常常陪着你,一身全是缺点,你会嫌弃我吗?”
阮流筝在一旁听了,都觉得感动异常。
这样的求婚词,是带着十足的诚意的。
此情此景,只有沈家嫌弃朱雨晨的,哪里轮到朱雨晨来嫌弃他?
朱雨晨一听这话,就泪奔了。
她甚至看了看阮流筝,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敢答应,只是迟迟不给他回复。
沈归却放下花,拿出了戒指,直接套在了她手上,十足的霸道,“我知道我不好,可是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你说过,要做一个好军嫂,要我在蓝天大海飞翔驰骋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你只有答应了我,我才没有后顾之忧,至于我的那些不好,我会慢慢地改,你得给我机会去改正。”
“可……是……”朱雨晨断断续续地说着,眼泪长流不止,“我怕……我不能……做一个……好……军嫂……了。”
“晨晨,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永远都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爱我,除了嫁给我,就没有其它更好的爱我的方式,知道吗?”
沈归站了起来,此时,沈夫人从门口进来,带着微笑,也流着泪,“晨晨,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伯……母……”朱雨晨哭泣不止。
“叫妈妈,晨晨。”沈夫人道。
第193章 我配不上你
一声妈妈,朱雨晨酝酿了很久,在终于叫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泪流满面。
沈夫人的手落在朱雨晨和沈归二人交叠的手上,流着泪说,“孩子,别怕,有爸爸妈妈在,什么都不用怕。”
“妈妈,谢……谢……您。”朱雨晨泣不成声镑。
“晨晨,以后再也不许说自己是一个人了。”沈归另一只手也覆上,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手紧紧握住。
阮流筝他们看到这里便悄然离去,回头交代谭雅,注意朱雨晨的引流管等情况栩。
丁意媛和她一起回办公室的,一路也是眼眶绯红,还感慨,“阮流筝,你说,如果有一个人像沈归这样的男人爱你,是不是死也值得了?”
阮流筝想了想,“为什么要死呢?好好地活着相爱不好吗?”
丁意媛沉默,过了一会儿,冷笑,“可惜,沈归只有一个。”
阮流筝眼前浮现的是宁至谦的脸,青春的、淡漠的、温和的、苍凉的、还有……最近渐渐不正经的,交替,重合,“丁意媛,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沈归,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小雨。你羡慕小雨有沈归,小雨却羡慕你可以健康地活着,活着等到你的沈归。”
丁意媛哼了一声,“谁说我羡慕小雨了?我只是觉得沈归这样的男人还不错,不像……”
说到这里,闭口不说了。
阮流筝忽然想到,丁意媛会不会是要说,不像程舟宇啊?
“对了。”阮流筝故意提一提这个名字,“你和程老师最近不怎么吵架了呀。”
“我跟他吵架?我至于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吵架了?真是!”说完怒气冲冲加快了脚步,只是,突然又走了回来,表情坚定而硬气,“你不要误会,我跟程舟宇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一个认定了目标就不会更改的人,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