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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击、摩擦,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次一次受到创伤,可是他没有放开她,当下坠的情势一顿,他眼前有短暂的黑雾掩盖,然后渐渐清明……有血滴在他的脸上,他缓缓抬头向上望去,立即瞠大眼。
「乔姑娘……」她的手奋力扯住一根粗大的藤蔓,这说明了他们下坠的情势为何停止,而她早已血肉模糊的手,就是仍不断滴在他脸上血珠的来处。
「废话别多说,王爷,看到右方有一处平台吗?」乔守银打断他。
李慕醒微偏过头看向右方,那里的确有一处能容纳一人站立的平台。
「看到了。」
「很好,我现在要荡过去,把你放在上头……」
「那妳呢?!」那个平台只能容一人站立。
「那不重要,现在我只能先减轻我的负担,其它的……再说了。」
「可是我不能……」
「王爷!难道你要我们两个吊在这里,等到我的手断了之后,再摔下去吗?」
李慕醒一窒,抬头望向她的手。
「好,开始吧!」他不认为自己能成功,因为他身上的剧痛告诉他自己伤势不轻,可是,他必须这么做,只要能减轻她的负担……「王爷,你要稳住身子,要不然可能会……」她朝底下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立足之地太过窄小,一个不慎,就会摔下去。
「那么,我就开始了。」乔守银抬脚踢向岩壁,朝右方荡去,来回了三次之后,弧度终于达到平台处,「下一次,我就要把你送上去了!」荡回来的同时,她朝他喊。
李慕醒点头,在第四次荡过去之时,他抬脚构向平台,雨水让泥地变得滑溜,失足!
乔守银实时扯住他,没让他往下跌,湿滑疼痛的手往下滑了一尺,扯裂出更多伤口。
「放开我,乔姑娘!」李慕醒仰头望着她。「妳自己一个人的话,才可能较容易生存。」
「闭嘴!」她咬牙,声音从牙缝中迸出。「再试一次!」
他强撑起渐渐模糊的意识,她不放开他,那么就……「来吧!」
乔守银咬牙,开始摆动,再又失败了两次之后,第三次终于成功将他送上平台。
负担一减轻,她的精神顿时好了些许,「你别乱动,攀住岩壁的突起处,别让风雨将你刮下崖去!」她朝他喊。
李慕醒强撑起精神,担忧的看着她吊在半空中,抬手摸索岩壁,想要抓住个什么东西来稳住身子,突然,他错愕的看着两人的距离,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发……解了!
她似乎还没发现这一点,他还没机会告诉她,一条粗大的绳索就从上头落了下来。
「你们没事吧?!」上头有人喊着。
两人惊喜相望,立即朝上头大喊。
「我们在这儿!」李慕醒拉住绳索,扯了两下。
「把绳索绑在腰上,我拉你们上来。」上头的人这么喊着。
李慕醒立即将绳索丢向乔守银。「接住!」
她一手抓住绳索,在腰上环了一圈,再将绳尾抛向他。
「你绑牢一点,免得半途松了。」她叮咛。
待李慕醒也绑好绳索,他们朝上面喊了一声,一会后,他们被往上拉。
一上崖顶,他们几乎虚脱的趴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蹲在他们面前一身白衣的俊美公子。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李慕醒声音嘶哑,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如此俊美的男人。
「在下白尘居。」他淡淡地一笑。「举手之劳,两位毋需客气。」他温和地说,指向一旁不远处泛着微微火光的一个山洞。「他们三人伤势颇重,我已经稍事处理过,应该不碍事了。」
和李慕醒同样闻言一楞,乔守银问道:「白公子的意思是,你已经救起我们的随从,并已安置妥当?」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他是如何将三个人从崖下救起,并且在山洞里生了火,还救治了他们?!
「是的,我看你们的伤势也不轻,先到山洞里去吧!」白尘居依然不愠不火,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撑起,走进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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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守银首先醒了过来,看到白尘居坐在山洞口的石头,晨光投映在他身上,让她只能看见阴暗的背影。
转头望向不远处仍然昏睡的四个男人,方站起身,她微楞的低头望向自己的头发。
「原来已经解开了……」她低喃。
「姑娘醒了。」白尘居缓缓的走进来,上下审视了她一遍。「姑娘除了右手之外,其余伤势不重,看来这都要归功那位公子全力的保护。」
她扬眉,「白公子的意思是?」他说反了吧?是她救了李慕醒才对吧!
「那位公子被砾石伤得体无完肤,还有多次的撞击伤及筋骨,我猜想,在你们坠下山崖时,是他护着妳的吧!」他温和一笑。
乔守银一楞,偏头望向趴着的李慕醒,那破碎的衣裳和斑斑血迹让她触目惊心,缠满布条的背部,依然可见血迹斑斑,那是为了保护她的?
是了,她想起来了,他是将她紧紧的抱着,可当时,电光石火之间,她以为他只是攀住她为求保命罢了,根本没想到他是为了保护她……缓缓的步向他,她蹲坐在他身边,没受伤的左手颤抖的滑过他的发,他们的发已不再结,可她却突然觉得,那个结……在她心上……「……乔姑娘……」李慕醒呓语着。
乔守银微微一震,轻轻的拨开他覆盖在脸上的头发,俊逸的脸上有着大小不一的伤口,紧闭的眼、微蹙的眉、低低的呻吟,显示出他的痛苦。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她靠在他耳旁低声安抚,温柔的嗓音连自己也没发觉。
白尘居微微一笑,幸好他决定跟在他们后头瞧瞧,才能实时救了他们,要不然那丫头的任务就要搞砸了!
他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丫头呵!已经好久不见了,好久好久……留下一瓶伤药,白尘居无声的飘出洞外,瞬间消失在山岭间。
「白公子……」乔守银回过神来,才想问清楚他们的伤势,却已经没见着人。「奇怪,到哪里去了?」讶异的低喃,方才白尘居站立的地方,只余下……她蹙眉望着那个瓷瓶,那是什么?
起身走向它,她弯身将它捡起,咬开木塞,一阵清香传出,这味道和之前那瓶莫名出现的特效伤药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吟的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瓶里的药粉敷在自己右手上,震惊的看着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伤药,虽然味道一样,可效果似乎更显著!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她轻轻拆开李慕醒身上的布条,看到那严重的伤势,她的心突然一揪。
为他敷上药粉之后,再为其它三人上药,小小的药瓶容量却似乎不小,当所有人的伤口都上好药时,药粉正好用荆回到李慕醒身旁,她呆呆的望着他。她不懂,他贵为一个王爷,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你能告诉我吗?」她低语。
他当然无法给她答案,而疑惑,不只这一桩。
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短短两刻的时间,伤口竟已开始结痂,她不得不怀疑,这该不会是……仙丹吧?
太多的诡异事件连续发生,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乔守银突然嘲弄的一笑。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事件,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释的!
第七章
红娘在福德正神的指引下,终于在山洞里找到正熟睡的一行人。
错愕的望着血迹斑斑的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不会吧!我才多久没来关照你们,你们就给我搞得这么凄惨?!」她喃喃低语,上前查看他们的伤势,却发现那些伤口早已愈合,而且还泛着一股熟悉的清香。
「奇怪了,难不成有其它仙人下凡搅和?」红娘不解的抓抓头,有点胡涂了。
「还搅和咧!人家是帮了妳!」月老随后出现,正好听见她不知好歹的话。
「月老爷爷,您也来啦!」她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
「就说妳没本事的话,一对一对来嘛!逞强的结果呢?差点搞出人命来了吧!我说丫头,妳可要搞清楚,如果出错的话,妳就别妄想还有回仙界的一天了。」
「嘎?哪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玉帝已经下了判决,任务成功,是应该的,所以依然要接受惩处,五十年的劳动服务,任务如果失败,妳就要被撤去仙职,堕落轮回了。」
红娘一听,整个肩膀都垮了。
「哪有这样的啦!」她哭丧着脸。
「如果妳不想堕入轮回的话,就给我认真一点。」
「我已经很认真,很努力了啊!」
「还不够!妳的玩性还太重,以后像那种『结发』的把戏,最好不要再玩了,知道吗?」
「知道了啦!」她颓丧的垂下头,随即想到一个问题。「月老爷爷,您刚刚说人家是帮我,难不成您知道是谁?」
「我是知道。」月老沉吟,望着红娘,眼底有丝沉重,不过随即隐匿。「妳想知道?」
她猛地点头。
「好,我告诉妳,是……白、蛇、郎、君!」
红娘脸色一阵白,哇的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白、白、白……」白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蛇字。
「白『蛇』郎君。」月老故意强调。
「哇,别说了!」她惨叫,拚命的捂住耳朵。
「我说丫头,人家可是帮了妳,妳这种态度未免太过伤人。」月老蹙眉。
「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人家就是怕嘛!」红娘委屈的说,眼底还泛着惊恐的泪水。
「唉!」月老突然长长一叹。「宿命碍…」
她一楞,不解的望着一脸沉重的牠。
「月老爷爷,您是什么意思啊?」
「别管我是什么意思了,妳还是认真一点,先处理正事要紧。」
「我知道啦!只不过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乔守银是寡妇命,可是……唉,好难喔!」
「那妳就先去处理其它两对,反正这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到时候再说吧。」
「也只好这样了。」
「妳先走,我留在这里帮妳看顾他们,免得又突生什么枝节。」
「那就麻烦月老爷爷了。」红娘高兴的道谢,下一瞬间,消失在山洞里。
月老仰天一叹,缓缓的步出山洞。
「白胤龙,你还在吧。」对着幽暗的夜色,弛突然低吟。
须臾,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竟然就是白尘居。
「胤龙见过月老。」白胤龙一拱手,举止翩翩,温和尔雅。
「你啊!就是这么看不开,何苦呢?」月老叹息。
「胤龙多谢月老关心,不过……无所谓苦不苦。」
「我知道,就像你以前说的,再苦再痛也甘之如饴,所以堂堂嫡仙竟甘愿落尘而居。白胤龙上子尘居,难不成你真决定在尘世定居下来吗?」
白胤龙淡淡的笑了。
「你在凡间多年,一切都还好吧?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弟,怎么不见他呢?」
「我让他办事去了。」
「我记得他叫……上官凌,是吧?」
「是的。」
「是个颇有仙缘之人,想必也是你的一段未了尘缘吧!」
白胤龙淡笑无语。
「那丫头……」月老犹豫的望着他,想起方才红娘的表现。
「无妨的,月老,这是胤龙当初的选择。」不用说出口,他也能理解。「倒是惩罚一事,胤龙恳请月老在玉帝面前求个情,网开一面。」
「唉!」月老又是一叹。「你应该知道,玉帝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好几面了。」
白胤龙无奈的一笑,深幽的眼眸望着远处,她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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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八百里急送的密函让李慕醒和乔守银分道扬镳,整装返京。
一回到京城,他马上进宫面圣。
「你可终于回来了。」龙宣骥走下龙椅,拉着李慕醒到御书房。
「皇上,臣会自己走路。」龙宣骥是个武人,步伐又大又快,他几乎要跟不上了。
「等会儿多的是时间让你喘口气。」他头也不回,直到进了御书房,才将气喘吁吁的李慕醒放开。「坐,这个给你。」将一张短笺递给他。
李慕醒气息微乱,接过短笺看究竟。
「『月色灯光满帝都,将归』?这是什么?」他疑问。
「这是密探拦截下来的飞鸽传书。」龙宣骥喝了口茶,缓道。
「谁写的?给谁的?」
「不知道。」龙宣骥放下杯子。
「不知道?就这样?为了这张短笺,皇上竟派八百里加急快马将臣召回?」
「不是。」龙宣骥突然笑道。
不是?李慕醒脸色微沉,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那是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