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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骨寒并没有半分得意之色,只是道:“你果然值得合作。”
“合作?”凤惊华身形一晃,与他近在咫尺,她手中的匕首也与他脖子上的气管近在咫尺,“你以为你是我的伙伴?秋流雪,你只是我养的一颗棋子!或者说,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一条小狗!”
秋骨寒:“……”
凤惊华啮牙,杀气腾腾:“一条小狗,也敢算计主人?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秋骨寒:“……”
这样的她,是很吓人的,他知道自己激怒了她,但不知为什么,他却不觉得害怕。
啪!他的左脸颊挨了一耳光。
非常重的一耳光,他觉得他的半边脸颊都要坏掉了。
啪!他的右脸颊挨了一耳光。
同样重的一耳光,他的整张脸都麻了,大概还肿了。
啪啪啪啪!凤惊华用力的扇了秋骨寒好几记耳光后,抬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膝盖上,将他踹倒在地上后,就是一顿狂风骤雨、冷血无情的拳打脚踢。
秋骨寒蜷成一团,除了护住要害部位,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任由她狂殴。
凤惊华打疯了。
她没有手软,更没有心软。
她把脚下的东西当成了秋夜弦来揍。
秋家的人,尤其是男人,都该被全部干掉才对。
直到她打得累了,气消了大半,才停下来,冷冷的盯着秋骨寒。
秋骨寒还是蜷成一团,头发凌乱,睡袍卷起,原本苍白的肌肤上全是明显的青紫之色,就像被青色和紫色的油彩涂抹了全身。
凤惊华蹲下来,伸手去探秋骨寒的鼻息与脉搏。
他还活着。
其实,他就算真的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她站起来,冷冷的道:“以后你再插手我的事情,结果就不会这么轻了。你若将我的身份透露出去,我就杀了你。”
而后她就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房门关上。
良久,秋骨寒才微微的动了动,伸出手来抓住椅腿,借着椅子的支撑慢慢爬起来,靠着梳妆台,艰难的呼吸。
鼻血,一滴滴的流下来,嘴里又咸又腥。
他嘴一张,吐出一颗牙齿,顺便吐出带血的唾沫。
下手真狠。不愧是协助秋夜弦登上皇位,还将他救出地狱的女人。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含糊。
如果是半年前的他,一定承受不住她的这顿狂殴。
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
他擦着下巴上的血,唇边勾起愉悦的微笑,不是因为被她殴打成这样,而是因为,她没有否认她的身份。
所以,被狂殴这一顿,很值得。
他边咳边笑,如果让人看到,还以为他疯魔了,不过,这一夜都没有人理他。
第二天开始,他就病倒了,说是熬夜读书,受了寒,不能吹风,于是整天缩在被窝里,不让任何人看到他青紫斑驳的身体。
在他养伤的时候,城里又在酝酿着新的阴谋。
知味楼里,焰云公主处理完酒楼的纠纷后,恼怒的坐在专用包间里,恨不得将包间里的东西都砸了,但是,这酒楼里的东西都是她的财产,砸坏了全算在她的头上,她又不好砸。
她是公主,她不缺钱,但是,家里赏给她的钱财,跟她自己挣的钱财,还是不一样的。
家里给她的,可以随时收回,也可以随时停止供应,她若是靠皇家养活,就得看皇上的脸色一辈子,但她自己挣的就不一样了。
这是她的产业,只有她能动用的私人财产,连皇家都无权干涉。
就算皇室再起战争,或是她不小心得罪了皇帝,她失去了皇室的供养,至少还有自己的产业可以依靠。
所以,她在宫里可以随便砸东西,但在这里,她不会。
不过,整个皇室就只有秋夜弦这一个嫡传血脉了,她为什么还担心皇室再起战争?
随从看到她的脸色这么难看,心里都怕怕的,迅速把好酒好菜端上来后就退到包间外,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公主可是典型的美若天仙,心如蛇蝎,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
虽然她是前太子秋月明的同母妹妹,但性情却与二皇子秋露霜更为相似,宫人们畏她如虎。
“谁不知道这间酒楼是本公主开的?”她拍桌子,恨恨的骂,“待衙门抓到那些贱人以后,本公主要当众将他们五马分尸,尸体丢去喂狗!看谁还敢在本公主头上动土!”
今天上午,酒楼刚开门,就有一群匪里匪气的食客闯进来,点了一大桌饭菜,要求酒楼在一刻钟之内端上来,当时离午饭时间还早得很,酒楼哪里能这么快做出一大桌菜?
伙计和掌柜解释了半天,这些食客就是蛮不讲理,大吵大闹,狂砸桌椅,分明就是来找碴的。
酒楼的幕后大老板是焰云公主,天洲谁不知道?所以酒楼并没有雇佣专门的打手,那些人大闹起来,酒楼根本无力招架。
掌柜觉得事情不妙,赶紧派人去报官和请她过来,待她赶到这里时,那些人已经跑光了。
她怒得想杀人。
“我敢!”一个醇厚、磁性的男人声音,带着几分轻佻和谑笑,传进她的耳里,“我就敢在你的头上动土!”
211 祸从天降
焰云公主大惊,抬头,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很拽的看着她。
她根本没有任何察觉,包间的门也没有打开,这个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如何冒出来的?
而且,这个男人她认识,并是一个不能见人的男人。
焰云公主忍下斥喝和叫人的冲动,冷冷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想死不成?”
男人笑:“你舍得我死吗?”
焰云公主沉下脸来:“怎么舍不得?我数到三,你立刻滚,要不然你就等着被抓去砍头吧!”
说罢她就开始数:“一,二,三……”
两根手指伸出她的嘴里,堵住了她叫人的声音。
她双眉一竖,煞气横生,张口就咬住男人的手指。
咬得挺狠,都有血从她的嘴里渗出来了,但男人却面不改色,也不拿出手指,而是笑道:“怎么样,我的味道很不错吧?你尝过以后就无法戒掉了吧?”
焰云公主身体往后一仰,离开他的手指,吐了好几口后,抹抹嘴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你这野兽,还是这么粗野无礼!”
男人收回手指,放到唇边舔了舔,笑:“但你就喜欢我这样,不是吗?”
他的动作很煽情,加上勾魂摄魄的眼神、英俊阳刚的面容和高大修长的身材,充满了男人的野性与诱惑。
焰云公主眼神很凶狠:“连横,你以为你是哥哥的人,我就不敢杀你?”
她是秋月明的同母妹妹,跟连横自然熟识,只是连横已经成为逆贼,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来往。
“就算你想杀,也要杀得了才行,是不是?”连横挑眉,“秋夜弦费了那么大功夫,都没能干掉我,你还能比秋夜弦还强?你就省了这条心,好好听我说话。”
焰云公主眯眼:“你老实说,今天那些来闹事的流氓,是不是你派来的?”
以此引她出面,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连横笑:“你果然有几分脑子,难怪能活到现在。”
官方版本说太子是被二皇子所杀,坊间版本说太子是被三皇子所杀,虽然无法印证这些说法,但以焰云的脑子,应该知道秋夜弦才是杀兄凶手。
然而,这几年来,焰云却一直站在秋夜弦这边,指责秋露霜杀兄夺权,并帮助秋夜弦打击秋露霜,因此,秋夜弦登基之后对她十分宠爱,她除了拥有自己的行宫,还拥有一支人数上千的近卫军,自由出入皇宫、在外投资产业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
可以说,焰云公主是皇室最有地位、最受皇上重视的成员,连贵妃们都要让她三分。
不够精明的朝臣以为她站在秋夜弦这一边,是为了给哥哥报仇,但连横很清楚,焰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和利益,跟报仇根本沾不上边。
焰云冷笑:“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如果你也这么想,那就赶紧把话说完,而后滚蛋,莫要连累我。”
若是让人看到她跟连横一直吃饭,秋夜弦对她起了疑心,她以后的日子大概会不好过。
她不想让任何人毁了她现在的风光。
连横倾过身来,笑:“给秋夜弦当一条受宠的走狗,你就心满意足了?”
焰云大怒,抬手就要甩出一巴掌。
但连横出手如电,抓住她的手腕,笑得很邪恶:“我知道你不会满足。所以,我给你一个成为皇姑的机会。当皇姑,可比当公主强多了,你绝对不能放过。”
焰云抽不出自己的手,恨恨的:“我当秋夜弦的走狗,总比你当丧家之犬要强。”
连横笑,在她耳边吹气:“我要告诉你一个绝密的消息,太子殿下有一个儿子,现在活得好好的。”
焰云先是被他戏弄得身体一阵哆嗦,而后身体一僵,吃惊的看着他,忘了与他对峙:“你、你再说一次!”
哥哥竟然有儿子?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和想到过,连横说的是真的?
“太子殿下有一个秘密的儿子。”连横狞笑,霸气逼人,“我要让小殿下成为未来的帝王!所以,我要你协助我,杀掉秋夜弦!”
焰云倒抽两口冷气,目光变幻莫测,半晌才道:“你说哥哥有儿子,证据呢?”
如果哥哥真的有儿子,那么,这个儿子绝对比秋夜弦更有称帝的资格!
虽然秋夜弦已经掌控大权,朝野表面上对他颇为服从,但私底下,很多朝臣还在缅怀以前的各位皇子,她的太子哥哥更是深得人心,只是皇子们都死绝了,只剩下秋夜弦,朝臣们已经没得选。
如果知道太子有子,一定会有不少大臣支持太子之子,秋夜弦的地位就会受到动摇。
“我的话就是证据!”连横说得很强硬,“你以为我这么久不闹事,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韬光养晦,全力保护和养育小殿下,待时机成熟时,再将秋夜弦拉下马!”
焰云还是不太相信:“我跟哥哥那么亲,哥哥的事情我没有不知道的,你说哥哥有儿子,我却……”
“以后我会让你见到小殿下!”连横打断她的话,“他长得跟太子殿下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的身份。还有,他的年纪很小,还不宜露面,我现在绝对不会让你见到他,也不会告诉你内情。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懂得越少、活得越久这个道理。”
焰云:“……”
她了解连横。连横现在透露出来的狂热和野心,非常强烈,非常清晰,他演不出这种偏执的情绪。
半晌,她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如果会让我送命,我可不干。”
她喜欢太子哥哥,她痛恨秋夜弦抢走了原本属于太子哥哥的一切,但她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她不想为了无谓的仇恨而赔上自己的人生。
“放心吧,不会要你送命的。”连横笑,“我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往秋夜弦的身边安插奸细。这些奸细不用做危险的事情,也不用太多人,只要他们对你绝对服从,并能想尽办法赢得秋夜弦的信任就行。日后,待小殿下长大了,需要他们出力时,他们再行动。”
焰云道:“你所谓的日后,是什么时候?”
连横道:“五年,八年,十年,皆有可能。”
焰云沉默半晌:“这个时间,也太久了。”
连横道:“没有耐心,怎能爬上巅峰?秋夜弦已经有了长公主,你以后还能有什么地位?十年以后,成为新帝的嫡亲皇姑,还是成为被秋夜弦摒弃的棋子,你自己选。”
焰云沉默。
她现在是受宠,但是,秋夜弦连亲兄弟都能杀,又怎么会真心待她这个对手的妹妹?
秋夜弦现在对她好,只是需要她博取一个爱护姐妹的好名声罢了,总有一天,秋夜弦会丢弃她或除掉她的。
于是她冷笑:“你敢来找我,还把这种机密告诉我,不是都算准了吗。”
只是往秋夜弦的身边安插几个眼线罢了,又有足够长的时间进行准备,她需要冒的风险并不是很大。
连横微笑,又往她的耳边吹气:“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焰云并没有参与谋害太子,只是在太子被杀之后才投靠秋夜弦,所以,他才没有杀焰云。
焰云又哆嗦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侍从的声音:“公主,凤二小姐求见!”
焰云拧眉,那死女人怎么在这时候找上门来?
突然,连横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低声道:“这件事你慢慢筹划,不必急于一时,只求毫无破绽。”
而后,焰云只觉得眼前一空,连横已经不见了。
她坐在原位,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这个野兽般的男人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没有任何预兆,令她无法捕捉。
可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强大,霸道,喜欢征服别人,却绝不肯被别人征服。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就经常幻想被这个男人征服或者她征服这个男人的情景。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非要征服她的**,而她,也迟迟攻不下这个男人。
“公主,小的请凤二小姐离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