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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补充:“皇上还让我告诉凤小姐,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回凤将军,还请凤小姐放心。”
凤惊华还是淡淡的:“那就有劳王爷了。”
秋骨寒转头,对祁敢当道:“祁敢当,本王既然已经到达谊州,你就必须保证本王的安全。本王若是在谊州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宝贝儿子,可就真的没有人能保护得了了。”
祁敢当听得心头一凛,赶紧道:“是,下官一定保证王爷的安全。”
秋骨寒又道:“祁敢当,本王的二哥已经向朝廷推荐了你,希望你莫在辜负二哥的期望,做出什么徇私枉法、纵子行凶的恶行,否则你丢了乌纱帽是小事,连累了我二哥事大。你可明白?”
他这话,已经是威胁了:你若是敢为难本王,小心本王参你一本,到时秋露霜因为推荐你而坏了名声,就算我肯放过你,他也未必肯放过你!
祁敢当平素无法无天,却畏秋露霜如虎,这会儿听了这样的话,赶紧陪笑:“王爷多虑了,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恶行!”
“那就好。”秋骨寒勾勾手指头,“把本王的东西还来。”
祁敢当站起来,双手捧着玉佩与令牌,递到秋骨寒面前。
秋骨寒拿过令牌,在衣服上反复擦了好几下,收起来,转头对凤惊华微笑:“凤小姐,咱们走吧。”
凤惊华冲哥哥和小住甩了甩头,示意他们跟上后,便打马往前走去。
没有人敢阻拦他们。
而祁敢当愣了一下后赶紧站起来,追上去:“王爷,请让本官派人护送您一程——”
幸亲王这般年轻,在受尽折磨后刚刚重返皇室,皇上会派他远赴南疆执行秘密任务?
他总觉得这不太合理,很是怀疑幸亲王前来谊州的目的,觉得有必要跟着王爷瞅一瞅。
秋骨寒头都不回:“祁敢当,你要保护本王的安全没错,不过,本王讨厌被人时时跟着,你让你的人乔装打扮,像本王的护卫一样在暗中保护本王就行。”
祁敢当勉强挤出笑容:“本官遵命。”
幸亲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他也带了不少护卫,只是这些护卫都乔装打扮,隐在人群之中,在暗中保护他?
想到这里,祁敢当转头打量四周,外围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正对这里指指点点,因为他们离得比较远,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内情。
这些人中,是否有幸亲王的护卫?
若是如此,他想暗中对幸亲王和凤惊华动手,可就不容易了。
幸亲王一行离开后,将士们纷纷站起来,祁敢当走到孙度的旁边,低声说了几句。
孙度听后点头:“大人放心,我明白怎么做。”
祁敢当听后满意的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而后他就骑马回府,看望他的宝贝儿子去了。
他就这样认怂,放过凤惊华吗?不会。既然幸亲王要帮凤惊华,那他就连幸亲王一起宰了。
他在谊州城里不便对幸亲王下手,但幸亲王若是在锦国境内出了事,就与他无关了吧?
只要不连累警亲王,那么,警亲王一定很乐意看到幸亲王被杀,也很乐意看到锦国与尚国再度生隙吧?毕竟警亲王躲在南疆的时候,就爱干这样的事情。
总之,祁敢当觉得警亲王和自己的敌人就在谊州,他若是不动手,就枉为官多年了。
他也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输给外来者。
他打算一边哄宝贝儿子,一边等着孙度将幸亲王、凤惊华等人的人头提过来给他欣赏。
然而,他刚踏进大门,就听到前头传来一片哭喊声和喧闹声,听得很是不祥。
他边走过去边哭道:“谁在那里又哭又喊的?死……”
他硬生生把“死”字咽了下去。儿子现在生不如死,他还是不要随便提这个字的。
“老爷——”给他生了儿子的外室冲进来,哭着扑倒在他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道,“宝儿不见了,被人给绑走了,你一定要把宝儿给救回来啊——”
原本,这名外室和儿子住在外头,绝对不能踏进祁府一步,但儿子断手以后,老爷便压制住正室的气焰,将她们母子俩给接了进来。
她原本还想着借子上位,将正室给彻底踩在脚底下呢,哪料到才进祁府没几天,儿子便被掳走了,下落不明。
她出身风尘,就指望着靠这个儿子成为真正的贵夫人了,她的儿子可不能有事啊。
祁敢当听了这话,如雷轰顶“你、你说什么?宝儿被掳走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宝儿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半天,宝儿怎么就出事了?
老天爷哟,这闹的是哪出哟!
392 最重要的,是你没事
“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外室哭哭啼啼的道,“中午的时候,宝儿睡着了,奴才们都守在外头,没人在屋里。刚才,奴家见宝儿久久没有起身,便进屋里看看,结果、结果没看到宝儿在床上,只看到床上有这么一张纸儿……”
祁敢当抢过纸片一看,只觉得脑里“轰轰”的要炸开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几欲晕厥。
信纸上写着:我等无事,你子便能平安归家,我等有事,你子便身首异处,分块归家。
没有落款。但他偏偏就是知道这是幸亲王的笔迹。
幸亲王当时看着他的那种眼神……没有警亲王的那种嗜血与残忍,却另有一种视他为蝼蚁、将他彻底碾压的冷酷与轻视,现在令他想起来,同样汗出脊梁。
“老爷,老爷,你赶紧去救宝儿啊,”外室又摇着他的大腿喊,“你手下有那么多人,赶紧让他们去找人,宝儿没了双手,根本无力反抗,还不知会被那些人……”
“闭嘴!”祁敢当只觉得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他努力稳定心神,一脚踹研外室,“别又哭又闹的,吵得老子不得安宁!”
外室愣了一下愣后,坚持哭:“老爷,您就这么一个独苗了,他若有不测……”
“他不会有事!”祁敢当怒吼,“他还没死呢,你哭个屁啊?”
说罢他又踹了外室一脚,转身离开。
他要去找孙度,让孙度立刻取消派人暗杀凤惊华一行的计划。
他已经年过五十,按理说应该也还能生,但是前些年他在外头养的那些女人斗得厉害,其中有贱人给他下药,令他身体受损,只怕此生再也不能生育。
所以,他只有宝儿这一个儿子了,他不能让宝儿出事。
所以,他必须要保证幸亲王、凤惊华等人毫发无伤。
他儿子的双手算是白白断了,他已经不可能再为儿子报这个仇。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若是道,幸亲王便是魔,他技不如人,唯有认裁。
他欲哭无泪的时候,秋骨寒却浅笑吟吟的与凤惊华并肩策马:“惊华,马上就要出城了,前头就是万渊之山,要不要暂时歇歇,备些干粮饮水?”
凤惊华淡淡的道:“王爷尽管歇息,我们要赶路。”
一路穿城疾驰,她就没正眼看过秋骨寒,更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秋骨寒摇头:“不不,我一点都不累,我不需要歇息,我只是怕你们累着了而已。”
凤惊华没理他,加快马速。
万渊之山的山道边也有客栈,她打算晚上在山中的客栈里歇脚,虽然夜歇山道也很危险,但城内是祁敢当的地盘,她不想再陷入祁敢当等人的包围中。
“你担心祁敢当吗?”秋骨寒微笑,“放心吧,他不敢再对我们出手。”
凤惊华微微侧目:“你做了什么?”
秋骨寒耸耸肩:“没做什么,只是让人偷偷的请他的儿子去喝茶罢了。”
想一击干掉敌人,就要狠抽他的弱点。
祁敢当的弱点就是儿子,所以他察觉到祁敢当要对凤惊华下手时,立刻想办法潜进祁府,将祁宝儿五花大绑后带走,丢在某间客栈的房间里。
房间从里面关死了,在退房的时间到达之前,不会有任何人打开那个房间。
待退房的时间到时,他和凤惊华早就离开了谊州,祁敢当鞭长莫及。
至于他是如何潜进祁府,又是如何绑走祁宝儿的,简单说来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值一提。
凤惊华:“……”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果她有足够的时间,她也会这么干。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还暗中将一切办得如此干净利落。
这头虎崽子,已经渐成气候,恐怕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这也是她不再需要他的原因。但他最好别来惹她,否则,她同样会把他列入敌对名单。
小住却忍不住好奇的问了:“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亲王哎,还是倍受瞩目的新王,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跟封疆大吏干上了,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秋骨寒笑笑:“我担心惊华出事,便微服离京,前来助惊华一臂之力。既然是微服,我的身份便不宜暴露,我看你年纪比我大,你就叫我小寒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住也不矫情,直接就叫上了,“那么小寒,你就叫我小住吧。”
嘻嘻,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让十六岁的美少年叫自己“小某某”,感觉真好。
“唔,小住。”秋骨寒叫了一声,转头又看向凤若星,“请问这位大哥又如何称呼?”
只凭直觉,他就觉得这男人跟凤惊华的关系不简单,因此很是在意,嘴上说得客气,态度却不亲近。
凤若星一边打量四周,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全失。”
“全尸?”秋骨寒有点想笑,“那么,全尸,我们以后就是同伴了,还请多多关照。”
凤若星“哦”了一声,继续神游天外。
秋骨寒双颊微微一绷,这具尸体到底知不知道“亲王”是什么意思啊?这么冷淡,真是不像话。
小住又问:“小寒,以你这样的身份,微服离京真的好么?”
秋骨寒微笑:“为了惊华嘛,挺好的……”
啪!他的身上挨了一鞭子,不重,但也不轻。
“哇,你干什么?”他摸了摸被鞭子抽到的手臂,瞪着凤惊华,“你干嘛打我?我刚才救了你哦,你这样对我也太过分了吧?”
凤惊华冷冷的道:“多管闲事,多此一举。”
就算没有他,她也能逃出去,他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秋骨寒笑笑:“是啊,我就是想管你的闲事,莫说一举,就是二举三举四举我也会去做。”
凤惊华还是面无表情:“我们已经出城了,你可以走了。”
秋骨寒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凤惊华冷冷的道:“怎么,找我吃奶么?”
秋骨寒咕哝:“如果你愿意喂的话,我也可以吃的……”
说着说着,他白玉一般的脸颊居然红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凤惊华却还是一派冰冷:“你非要去送死,我不会拦你。”
她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她对他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秋骨寒微微一笑,目光里有几分柔意:“你不用拦我,因为你拦不住我。至于我是不是去送死,这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一定不能出事。”
这一番话,听得小住都微微脸红,微微尴尬,都不好意思看,不好意思听了。
当然,虽然不好意思,但她还是会听,会看的,机会难得嘛。
393 万里寻凤
凤惊华嘴里迸出的却只有两个字:“无聊。”
真的很无聊。在她看来,虎崽子的行为看起来似乎都是为了她,但实则无聊透顶。
她就是这么冷漠又冷酷的人。
她的温情与感情,永远只给予她所在乎的人,寥寥无几的那几个人。
秋骨寒道:“你觉得无聊,可这对我来说却是最重要的事情。”
没错!她的平安,于他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需不需要他相伴,需不需要他保护,需不需要他重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他需要她好好的活着,好好的过着。
这种重要性,胜于一切,包括他的复仇。
还在天洲的时候,知道她消失,他就一直一直想着她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有事。
直觉告诉他,她很可能又去做什么危险且秘密的事情了,比如去救会给她带来麻烦和危险的人物,如他之类。
想到她会舍命救别的人,也许还是男人,就像她一次次的救过自己、秋夜弦、阴九杀一样,他的心里,满是难言的滋味。
潜意识里,他希望他就算不能成为她唯一舍命相救的男人,至少可以成为她最后一个舍命相救的男人,然而,他的愿望,遥遥无期。
他无法遏制的担心。担心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找到新的、彻底取代他的男人,就像曾经对待他那样,也会那般细致的照顾别的男人,也会那般义无反顾的保护别的男人,而他,将彻底成为她的过去,就像秋夜弦彻底沦为她的过去一样。
——他接受不了那样的可能与未来。
于是,他迅速下了决心,他要去找她,绝对不让她将自己摒弃。
而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