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祝慈一路上乔装打扮,但她并非易容专家,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模样,祝家一路上跟过来,也把她的换装给看透了。
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是祝慈,但他不急着动手。
先了解清楚,再制定办法,然后再行动,他会成为祝巫的心腹,可不是没脑子的。
那么,如果最终确定祝慈的身份后,他要怎么在她有同伴的情况下动手呢?
要怎么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呢?
401 王者出征
此时的天洲,阴九杀坐在窗前,拿着手帕,慢慢擦拭一把锋利的腰刀。
他很少用刀。他从少年用到成年的随身武器是可以缠在腰间的软剑。
但几个月前,他将那把名为“第二命”的软剑送给了凤惊华,而凤惊华也把小时候父亲送给她的腰刀“还牙”送给了他。
从那时起,“还牙”便代替“第二命”陪在他的身边。
除非必要,他绝对不会抽刀。
今天,他抽出这把因为身经百战而伤痕累累并修补过多次的“还牙”,如此用心的检查和擦拭,是因为他明天就要出征。
——再度出征去北疆边境,与费**队决一死战。
凤翔空的被虏导致北疆大军群龙无首,虽然军中也有出色的将领主持军务,但他们的能力与影响力都不足与他或凤翔空相提并论,短期内代理统帅之职还可,但长期而言,必动摇军心。
现在的北疆,尚**队无不因为凤将军的被虏和受难而义愤填膺,志气大振。
受到这种志气的影响,尚**队一时间气势如虹,甚至还压过了气焰嚣张的费**队,令费**队俘虏了凤翔空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这种气势不可能持续太久,统帅被虏并随时可能被杀的阴影迟早会笼罩军队,动摇军心,导致北疆守军出现空隙。
而在天洲,更是朝野震动,流言满天。
没有人认为凤翔空还能活着回来。
即使秋夜弦多次表态一定会尽力救回凤将军,也无法令人信服。
就在这种时候,阴九杀平静的站起来,请缨去北疆作战,一时间又震惊了朝野。
经过将近两年的经营,他已经在禁军中站稳了脚跟,如果他现在去北疆,便意味着他拱手让出禁军的兵权,另外,北疆的形势如此严峻,他此去北疆,将肩负重任,危险重重。
换了朝中其他高官,谁舍得放弃帝都的舒适生活和至尊权力,去边疆吃那种苦?
然而,阴九杀说完自己的请求后只是淡淡的道:“臣非去不可,如若皇上不应允,臣将无颜面对万千将士,就请皇上撤了臣的军职,贬臣为庶民。”
他站在殿上,没有穿将袍,只着一袭月白长袍,长袍轻飘飘的,似乎包裹的只是一具空壳。
然而,在他看似弱不禁风的外表之下,却是直逼帝王的决绝和冷酷。
文武百官,无人出声。
其实,有很多官员很想去挖苦他,或者去怂恿他,或者去煽动他,但是,最终没有人敢说半句风凉话或逼他立下“若战败就隐退”之类的军令状。
所有官员在这一刻,都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渺小到了极点,纵使他们踮直了脚尖,仰断了脖子,也无法望其项背。
秋夜弦一收到凤翔空被虏的消息立刻心中暗喜,立时就有了让阴九杀重守北疆的心思,只是他不好立刻提出来,便佯装在朝上抛出难题,暗示心腹的大臣提出这个建议。
没料到,阴九杀却主动提了出来,寥寥几句,态度之坚决,令他大为意外。
他压上心里的喜悦,还想假惺惺的说几句劝阻的话,然而触到阴九杀那双平静却决绝的眼神,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若是再装的话,就显得更可笑了。
所以他没有再装下去。
他只是沉默良久之后,才慢慢的道:“狩王的护国之心,堪称世代臣子之典范,朕都深深的感受到了!朕是舍不得狩王再度出征,为国奋战,然而朕敬重狩王的拳拳心意,唯有全力支持狩王,才能表达朕对狩王的敬意!”
阴九杀抱拳,淡淡的道:“臣谢皇上信任。”
秋夜弦道:“此去危急,狩王但有任何要求,朕全都应允。”
阴九杀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让他从禁军中挑选五千精兵,带去北疆协助作战。
第二,凤将军的事情,由他全权负责,包括与费国谈判和拍板。
第三,黑家新秀黑无涯随他出征,受他指挥,助他一臂之力。
秋夜弦略加思索之后,全都应允。
退朝之后,阴九杀就全力投入到出征的准备当中,短短五天,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即将出征。
就这样拱手让出禁军的兵权,值得吗?
值得。
可惜吗?不可惜。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纵然他与秋夜弦迟早会分出生死,但这绝不代表他可以对费国的野心和挑衅袖手旁观。
他现在只想着早日赶到北疆,与她会面,与她并肩,一起纵横杀场,流血流汗,败敌千里。
在得到凤翔空被虏的消息时,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去费国救她的父亲,而且还会从虞国入境,从费国内部寻找救人的机会。
那么,他会在外部寻找机会,与她里应外合。
只要他们联手,他们便是天下无敌,他不会怀疑这一点。
指尖划过刀尖,“还牙”隐隐泛着红光,他听到了“还牙”的咆哮。
“你也很想她吧?”他微笑,低头,轻吻刀锋,“我们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锋利的刀锋触到了他的舌头,一滴血,落在刀刃上,顺着刀身滑过。
刀锋更显冰亮和刚烈,宛如她的眼神。
阴九杀笑了,那一刻,连窗前的枯木似乎都透出了生机。
此时的黑家,黑无涯也在慢慢的擦拭他的兵器。
他的兵器,都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机关,每一样都是他的独家发明和宝贝。
“无涯,”黑无量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叔叔有一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办。”
黑无涯专注的检查他的机关兵器,头都不抬:“叔叔请说。”
黑无量道:“你此去任务艰巨,你一定要全力协助狩王打赢这场战争,但是,光是打赢还不够。”
他顿了顿,而后加重声音:“还要让凤翔空和狩王英勇殉国。”
黑无涯微微抬眼,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黑无量严肃的盯着他:“你可明白叔叔的意思?”
黑无涯低眼,道:“明白,就是说凤翔空和狩王如果在战争中侥幸活了下来,就由我不动声色的除掉他们。”
他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和大臣们都喜欢玩这种阴谋,他对这些阴谋没有什么兴趣,但他能看得出来。
他只是一个机关制造专家,上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绝不多问。
黑无量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那么,你不会让叔叔失望吧?”
这应该是皇上同时除掉凤翔空、狩王并将他们的兵权拿在手里的最好机会了,如果黑家不能实现皇上的愿望,黑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许就要降低了。
黑无涯的回答是:“我会尽力。”
黑无量道:“叔叔要的不是你尽力,而是成功。”
402 奔赴战场
黑无涯道:“那么,就预祝我成功吧。”
没有人能预料此去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凤翔空和狩王没死在战争里,他却死在战争里了呢?
他若是先死了残了,还怎么杀掉他们?
黑家的机关术和兵器制造术确实厉害,但这种技能只适用于日常攻防,用在大规模的战场上,可是不够看的。
他可不会狂妄的认为他能靠自己的小机关在战场上战无不胜。
黑无量可不会去想他死在战争里这种可能,又道:“我特地挑了十几名精英去协助你,外带一批秘密武器,你要有信心,好好干,只要达成任务,你将来必定飞黄腾达。”
黑无涯头都不抬:“嗯,我知道了。”
黑无量看他沉湎在检查机关中,也不再打扰他,去查看他为黑无涯挑选的精锐去了。
他对黑无涯是很有信心的,不仅因为黑无涯才华出众,也因为黑无涯向来服从命令。
也在同一时候,玉梵香站在摆满小酒杯的案前,专注的用小酒杯搭起“高塔”。
每个人都有自己修炼定力的方式,有人喜欢书法,有人喜欢弹琴,有人喜欢看书,有人喜欢打坐,有人喜欢练功,她则喜欢搭建“高塔”,尤其喜欢用小杯子建塔。
她最高的记录是搭到了八层,今天,她希望她能突破极限。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奋战,她终于搭到最九层。
只要她将最后一只杯子稳稳的放上去,她就能打破纪录。
然而,她捏着最后一只杯子,看准角度,调好力度,准备放在第八层的两只杯子上时,外面传来玉蝶的声音:“陛下,咱们该走了。”
玉梵香突然就失神了,手指一抖,手中的杯子碰到“高塔”。
“哗啦”声一片,“高塔”瞬间倒塌,碎片摔了一地。
玉蝶听到声音,推开而进:“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玉梵香摇头:“没什么事。”
玉蝶看着满地的狼藉,轻叹一声,道:“陛下,行李和马车都准备好了,咱们先回去吧。”
狩王明日就要出征北疆,短期内肯定不会回来了,陛下留在天洲已经没有意义,不如早些回锦国。
玉梵香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盯着地面良久后才抬头,平静的道:“我不回去了。”
玉蝶意外:“陛下,您……您想继续留在天洲,等狩王回来?”
这怎么可能!凤翔空应该不会有生机了,狩王此去,就算能在战争中活下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陛下身为锦国的女王,如何能一直在天洲等一个连关系都没有确立的男人?
玉梵香慢慢道:“不,我要去北疆。”
玉蝶的瞳孔蓦然放大,呼吸急促起来:“您、您这是何意?”
玉梵香转头,面容平静,目光却异常坚定:“按照我们事先谈好的,我还有将近十一个月的自由。这十一个月里,我想怎么做都行,你就不必再过问了。”
“可是,可是,”玉蝶觉得她的决定实在匪夷所思,“北疆如此危险,您去了能做什么?而且万一您出点什么事儿……”
“这是我的事,与你或别人都没有任何关系。”玉梵香道,“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明天就回去吧。我总能自保的。你们无需担心。”
既然她已经决定争取自己的爱情,那她就要有豁出一切的觉悟。
这是她自己的战争。不论这场战争如何收场,她都要拼到底,直到无力回天。
玉蝶觉得陛下简直疯了:“就、就算您这么说,但狩王不可能同意,更不可能让您随军……”
“我不需要他同意。”玉梵香平静的道,“也不会随军同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不需要知道我的想法和行动。我会跟在他的后面,不会给他和任何人带来麻烦。”
她会悄悄跟在他的后面,助他一臂之力,虽然她现在还想不出她能帮他什么,但她相信她总能派得上用场的。
“陛下,”玉蝶努力想说服她,“您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狩王是去打仗,他不可能有余力去处理私人问题,您为他作这一切,于他也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您还会赔上……”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玉梵香突然之间就霸气张狂,威严迫人,“你身为臣子,只能听君令,行臣事,否则便是君所不需要的臣子。”
玉蝶张唇,还想说什么,玉梵香便已经微微眯眼,冰冷的看着她:“玉蝶,不要再挑战我的权威。”
玉蝶心头一凛,跪下来:“我明白。我不敢阻止陛下的决定,只是离出发还有一夜时间,臣希望陛下今晚能再好好想想罢了。”
“我会再好好想想的。”玉梵香坐下来,看向窗外,“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莫要再来扰我。”
玉蝶退出去了。
室内安静下来。
玉梵香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陷入久久的思虑之中。
第二天五更,天色朦胧,天洲百姓还沉浸在最后的梦眠之中,阴九杀就已经率领五千骑兵,带足装备和干粮,穿过半城,直出北城,准备奔赴北疆。
而官道上,驿馆前,秋夜弦竟然已经率着文武百官,等着他了。
“狩王此去,责任重大,任务艰巨,朕前来相送,祝狩王旗开得胜,并等着狩王凯旋归来。”秋夜弦接过和远端上来的酒壶,亲自给阴九杀倒酒。
“谢皇上厚爱,臣定凯旋而归。”阴九杀接过酒杯,声音很平淡,完全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也没有皇上亲自送行的激动与鼓励,就像他只是出门喝个小酒,很快就回家。
秋夜弦对他的从容和淡漠恨得牙痒痒,脸上却还是敬重与不舍之色:“待你归来,朕定与你痛饮,不醉不休。”
他不会再让阴九杀回到天洲!
他这次真是来给阴九杀送行的——永远的送行。
阴九杀没说要不要与他喝酒,只是仍旧淡淡的道:“臣谢皇上盛意。”
接下来,他喝了酒后将酒杯放回托盘,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