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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准备醒了,拿水泼,本将军非要让她求饶不可!”
那时,她无法理解,行刑手多的是,他一个权高位重的将军为何在她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个男人当时会花那么多时间折磨她,是因为她始终不屈服的缘故!
那个男人想征服她,想让她投降和求饶,她越是不屈,他越是来劲,甚至不惜将她救活,不惜放下军务。
那个男人,果然是个心理极度扭曲和变态的恶魔!
沉痛的往事涌上心头,令她沉默不已。
“俊哥儿,您怎么不说话了?”红娇给她倒酒,娇笑,“是不是红娇服侍不周?”
凤惊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个很香艳的房间里,当即勉强的笑笑:“不是,红娇很好,只是,这个,唉,不瞒你说,我之前跟隼王爷对上了一眼,现在还怕怕的……”
“俊哥儿放心,隼王爷明天就离开。”红娇笑道,“隼王爷是将军,哪里能长留咱们这种地方?听说他今天刚回瑶京,接下来还要进宫,而后还要去讯问凤翔空……”
“凤翔空”三个字,令凤惊华的心脏和眼皮子突突突的狂跳起来。
“凤翔空还没死么?”她忍着不好的预感,笑,“都抓这么久了,不死也快死了吧,他还挺得住隼王爷的刑讯?”
她太了解巴信的手段,若是让父亲落入巴信的手里……
她不敢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很可能会选择今晚就去杀了巴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红娇道,“不过,隼王爷真正喜欢的应该是征服,而不是杀戮。如果凤翔空能挺得住,隼王爷也许不会急着杀了他,但若是挺不住——”
她暧昧的笑:“只要对方屈服,隼王爷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对方。就像他要征服的女人一样,只要这些女人再无招架之力,王爷就会丢弃她,再也不看一眼,所以啊,咱们这里的女人为了多留他一刻,都会死撑着,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女人能征服他。”
凤惊华沉默片刻,问:“怒河那边不是有沙将军守着嘛,隼王爷这是要调去守怒河了么?”
如果真是这样,不仅父亲危险,阴九杀也会多了一个劲敌。
如此,她得尽可能的收集巴信的情报。
红娇道:“一山不容二虎,隼王爷是虎军统帅,守的是西疆,不可能去守怒河。我听说啊,隼王爷是因为听说凤翔空骨头很硬,怎么折磨都不服软,才主动请假,准备去会会凤翔空的。”
说到这里,她咯咯的笑:“这两位将军对上之后,就不知道是隼王爷的手段更强,还是凤翔空的骨头更硬了。不过啊,凤翔空肯定又要生不如死了,嘻嘻。”
凤惊华低头喝酒,双手微微颤抖,酒杯微微颤抖。
想到父亲会遇到巴信刑讯,她就惊恐得不行。
346 惊华一剑
父亲已经失去一只眼睛和一条腿,若再遇到巴信,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将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废人……真变成了这样,父亲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红娇越说越起劲:“隼王爷的口头禅是天底下没有他征服不了的人,这回他亲自出马,一定能征服那个硬骨头的凤翔空……”
咚!她突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凤惊华举着手刀,冷冷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已经赤红,森冷如冰剑。
她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赌上她的性命!
夜慢慢的深了,热闹的英雄冢也慢慢沉寂下来。
天之阁里,宽大华丽的锦榻上,高傲的新花魁有气无力地向驾驭她的男人求饶:“爷,爷放过奴吧,奴真的不行了,奴不行了……”
她的哀求夹杂在急促的娇喘声中,细如蚊蚋,除了令男人更兴奋外,起不到什么效果。
巴信的身体在享受征服花魁的快感,脑子却仍然冷静,目光仍然阴鸷,毫不为身下女人的哀求所动。
终于,花魁撑到了极限,大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巴信的唇边泛起狞笑,喉间发出虎啸山林的低吼声。
彻底征服对方的那一刻,感觉太好了!他要的就是这一瞬间!
凤惊华等的也是这一瞬间!
她从帘后冲出来,手挥“第二命”,全力刺出最快、最狠、最准的一剑!
赌上她全部的一剑!
爆发力达到极限和极致的一剑!
唯一的一剑!
刺向巴信的胸口。
刚刚征服一个花魁的巴信的身体正处于极度美妙的一瞬间,刺客的剑来得太巧,巧到正好踩中他的身体“飘飘欲仙”到最高处的那个时间点。
他仍旧清醒的脑子立刻察觉到了杀气与剑气,然而他的身体无法及时做出足够的反应。
但他还是凭着强大的意志,拼死将尚未从激情中恢复的身体往后一仰。
不得不说刺客将时间和机会掌握得太好,刺出的那一剑又太犀利,他还是被刺到了。
只是,没被刺到心脏。
而是被刺中了左肩。
颇深的一剑。
肩胛骨一阵疼痛,他被伤到了筋骨。
伤与痛令他的身体瞬间恢复了灵活与矫健。
他的怒气和杀气,也如同草原上七月的暴雨,说来就来,声势浩大,席卷天地。
虽然是在床上征服“强者”,但他并没有脱掉上衣,腰间仍然系着弯刀。
他完全不顾肩上的伤口,抽出那把弯刀,准备让这个胆敢行刺他的刺客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个刺客表现不错,他很有把握干掉对方。
然而,刺客刺出那堪称完美的一剑后却不恋战,而是迅速抽剑,撤退。
剑抽得很快,撤退得也很快,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巴信没想到对方来势如此凶猛凌厉,看起来明显非要杀他不可,却才刺出了一剑就撤退,令他的防守落空之余,刺客却趁这个机会逃走。
他就这样让刺客逃走?
绝对不可能!
他低吼一声,掷出手中的弯刀。
这也是石破天惊的一刀!宛如闪电,凌厉,迅猛,直插对方后背。
刺客已经跑到门口,突然听到飞刀的声音,就地一扑。
弯刀贴着她的腰侧划过,狠狠的插进门框,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她猛然又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
她转头,看到巴信宛如猛虎跳崖,朝她扑来。
她想窜出门去,然而天之阁铺的是最高等的红木地板,光可鉴人,她才刚刚起身,手脚就是一滑,她又度趴在地上。
没办法,她只得一滚,想闪开巴信的扑杀。
然而,她才滚了半圈,巴信就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死定了!”巴信一手扣住她的咽喉,一手扯掉她的面罩。
凤惊华的脸庞,暴露在他的面前。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目透烈火,杀气流窜。
“是你……”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巴信准备砸烂她脑袋的铁拳停在她的鼻尖之上,震惊得看着她。
但凤惊华却没有震惊,脑子清醒得很。
她没听到巴信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巴信突然的一顿给了她机会。
危急关头,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她将全力集中在她的膝盖上,猛然一弓,击在巴信的胯间,而后趁着巴信吃痛、身体放软的瞬间推开巴信,跳起来,顺手又给了他没有太大威胁力的一剑,冲出去。
这里是巴信的地盘,她不能恋战,她还要留着这一条命去救父亲。
她必须在被找到和包围之前逃走,不留一丝痕迹。
她的身后,又被她在手臂上划了一剑的巴信坐在地板上,仍旧在发怔。
他的震惊与发怔其实只持续了两三秒钟,但凤惊华身处危难之中,反应能力被发挥到了极限,她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也只用了几秒钟。
几秒以后,巴信回过神时,凤惊华已经消失。
巴信眼睛一眯,眼里闪过顶级猎人遇到顶级猎物的兴奋与嗜血。
他跳起来,抽出插在门框上的弯刀,冲到窗边,直接从三楼跳下去,大吼:“有刺客,是个女人——”
死寂的深夜,他的吼声宛如虎啸狮咆,震动了黑暗,撕裂了寂静。
他的侍卫们个个皆训练有素,他的声音一响起,他们迅速冒出来,一边分出几个人守在主人的身边,其他人则四散开来,搜索可疑人物。
巴信大喝:“包围所有的出口,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出去,快!”
这次,他不会再让那个女人跑了,绝对不会!
他的侍卫们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唯一的大门,同时分头把守围墙,不让刺客有逃出去的任何机会。
只要刺客还呆在英雄冢,他们就一定能将她找出来,所以,先包围英雄冢才是上策。
与此同时,英雄冢也纷纷亮起无数的灯光,惊慌失措的客人们和姑娘们衣衫不整的从各个房间里冲出来,不断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刺客在哪里?有几个刺客……”
触到巴信阴鸷的眼神,所有人都噤了声。
巴信环视四周,下令:“将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抓到一处!还有,对所有人进行验身,刺客很可能会女扮男装,一个都不能漏过!”
英雄冢的老板已经赶到,面对他的命令,半点都不敢质疑和违抗,立刻道:“快快,把所有姑娘和丫环、嬷嬷都叫过来,就算是病了的也给我抬过来!”
隼王在英雄冢遭受行刺,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她若是处理不当,英雄冢就要灭门了。
而后她走到巴信身边,小心翼翼的道:“王爷,您受伤了,先到室内坐坐,让大夫给您看伤如何?”
巴信看都没看她一眼,盯着那些客人道:“跟我认识的都滚出来,站到一边,别碍手碍脚的!”
347 王的女奴
这里的客人大多是权贵,其中还有皇室成员,如果真被验身,实在是抬不起头来。
听到他的话,这些客人都呼了一口气,纷纷过来跟巴信打招呼,表示自己不是女扮男装的刺客,而是货真价实的本尊。
巴信对他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到某个房间里呆着。
这时,一名侍卫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我们冲到大门的时候,刚好有两名客人离开,我已经派人去追那两名客人,但追到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
巴信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道:“加派人手,一半去追刚刚离开的客人,一半继续调查这里的人!”
就在这时,突然又听有人高呼:“着火了——倚红楼着火了,快救火——”
他转头望去,果然见一栋小楼里传来熊熊火光,将本就灯火通明的后院照得更亮。
几乎每一个人的脸庞都被照得清晰透亮,然而,这些人里,没有他要找的女人。
“王爷,您看,我可否带这些下人去救火?”老板小心翼翼的问。
巴信唇边泛起兴奋的笑意:“去吧。”
他可以肯定,这把火是那个女人干的。
那个女人为了顺利逃走,故意放了那把火,弄乱局面,调走部分人手。
真是聪明又胆大包天的女人!
就是要这样的女人,才有征服的价值!
才值得让他认真去玩这橱猎游戏。
不管她怎么逃,他一定会抓到她这只逃走了多年的猎物。
这一夜,英雄冢彻底不眠。
所有人都被带到巴信的面前,一一过目或验身。
一直忙到天亮。
没有找到刺客。
累了一夜又慌了一夜的客人终于能离开,姑娘们终于能回房休息。
巴信却没有半点困意,他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让大夫给他包扎伤口。
一夜未合眼,他的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犀亮和锐利,就像身处战场,纵横弛骋,不知疲惫,高度兴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寒冽和专注,令他的侍卫们都暗暗心惊。
只是一个刺客罢了,又没能重伤主子,主子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执着不休?
以主子的性子,根本就不怕别人行刺。
在主子看来,有人行刺他就只是一场稍微有点刺激的游戏罢了,可以让他找点乐子,刺客若是被他抓到,定被他折磨致死,若是能逃走,主子也不会去追。
为何主子这一次却是例外?
待主子的伤口包扎完毕,闲杂人等都离开后,一名心腹终于问巴信:“爷,您为何非要找到那名刺客?难道那名刺客有什么特别么?”
就在之前,主子又加派人手,全力调查昨夜那个将红娇打晕、与哑巴同伴突然消失的客人,主子似乎认为那名客人就是女扮男装的刺客。
到底那名刺客是什么来头,能让主子这么上心?
巴信唇边泛起少有的欢愉的笑意:“巴刀,你可还记得四年前,我在怒河北岸的森林里抓到的那名女奸细?”
巴刀一听,眼睛立刻睁大:“爷的意思是说,昨晚行刺你的刺客,就是那名逃走的女奸细?”
只是一个女奸细而已,又过了这么久,他哪里还会记得?
但听到主子提起来,他对那个女奸细的印象与回忆就瞬间清晰和完整起来。
他发现自己居然记得那个女奸细的所有事情,尤其是她倔强的眼神与双唇,如同手臂上的伤疤一样清晰可见。
那么倔强和顽固、怎么折磨都不开口的女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