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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睛,任泪水流下。
她失了清白,又被太子看到这样的场面,莫说太子再也不会要她,其他任何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都不会再善待她。
!!
517 主子的大恩
她的下场,要么就是被乙家送给禽兽般的权贵当玩物,要么就是被乙家拿去“招待”客人,跟青楼里的女人不会有什么两样。
什么嫁给对她好的普通男人,或者嫁给有钱势的男人过安逸的生活,已经化为泡影。
她在哭,却没有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恶行终于结束,男人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丢下破布般的她。
再后来,她慢慢的爬起来,慢慢的下床,慢慢的捡起衣服穿上。
穿完衣服以后,她不知哪来的念头,猛然抓起酒柜上的一瓶酒,拼命往嘴里灌了,弄得自己一身酒气。
她喝完以后,正准备收拾房间,太子妃出现了,对眼前的这一切感到又震惊又愤怒。
太子妃似乎问了她很多话,她似乎也都回答了,但她完全记不得太子妃问了什么、她又是如何回答的,因为,那一整夜,她的意识都处于恍惚迷离、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就像梦游一般,根本就没有清醒过。
但有一个问题,她记得非常清楚。
太子妃怒气冲冲的问她:“你告诉我,是谁干的这种事情,我立刻杀了他们,为你出这口气!”
她摇头:“是胡儿喝多了,一时糊涂,就拉了几个男人胡闹,胡儿也记不得他们都是谁了。”
她一身的酒气就是证明。
她忘不了太子妃当时又震惊又可惜的表情,好像真的在意她似的。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傻呢!”太子妃长长的叹息,“央兰那般重视你,太子殿下也那么喜欢你,我和央兰都商量好了,待央兰嫁进隼王府后,就让你正式进宫侍候太子。到时,你也可以在宫里帮我一把。可惜啊,你看着那么机灵,怎么就不能再多忍忍呢……”
她跪下来:“是胡儿错了,胡儿对不起娘娘和小姐,辜负了娘娘和小姐的期望,还请娘娘和小姐惩罚奴婢。”
“起来吧。”太子妃道,“我是很生气,但你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又哭得眼睛都肿了,我怎么舍得惩罚你?你先回房休息吧,这事儿我暂且压下,你明天就回到央兰身边,以后好好侍候央兰啊。”
她冲太子妃磕头:“奴婢谢娘娘宽宏大量。”
然后她就撑着似乎由碎片拼凑而成的身体,在太子妃的侍女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整夜,她像行尸走肉一般的躺在床上,忍着身心上巨大的痛苦与羞辱,慢慢的回想着今夜的一点一滴。
她是个弱女子,先是父亲早逝,而后她十岁时卖身葬母,被乙家用十两银子的“高价”买回去当丫头,因为生得伶俐可爱,手脚又勤快干净,一年后被选为小姐的侍女,又在一年后升为小姐的贴身侍女,算起来,她已经服侍了小姐六年。
但她也不全是弱女子。
幼时,她看尽世态炎凉和悲欢离合,少时,她看尽了尔虞我诈和荣辱贵贱,在她十八岁的生命里,她比绝大多数人都看透和看懂了人心险恶与世事复杂。
所以,她并不天真,更不单纯。
她不断的学习如何保护自己,她以为她紧紧攀住小姐这棵大树,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再尽量与别人好好相处,尽量不得罪人,就能撑到嫁给可靠人家的那一天。
但她现在才知道她错了,错得厉害。
只是,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自艾自怜、自暴自弃的绝境之内。
她仍然想要活下去,想要为自己已经悲惨至此的人生争取一点尊严与未来。
所以,她的身体和心灵在痛苦和哭泣的时候,她的脑子却无比清醒。
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是谁非要摧毁她不可?
毫无疑问,一定是宫里的主子,很可能是太子的嫔妃们,因为不能容忍她被太子看上,才想通过这种方式毁了她,还要让太子看到那种丑陋的场面。
是谁呢?她一一筛过所有的嫌疑人。
就这样,长夜结束。
天色泛白了,但她的黑夜却始终没有结束。
做下丑事的她当然不能再呆在宫里,她很快被送出皇宫,然后被送回小姐身边。
乙家在准备乙央兰的婚事,乙央兰也忙得很。
看到她回来,乙央兰淡淡的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本该严惩你的,但看到你受了伤,知了错,后了悔,我就看在你侍候我多年的份上,饶了你一条小命。你下去休息,好好反省,过几日与你一同进王府。”
她说得平淡,眼里却满是冷酷与恼怒。
她听说了她从“王妃”降为“侧妃”的缘由,心里恨透了胡儿这个自作聪明的贱人。
她本来可以当王妃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却因为胡儿,而丧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她能不恨吗,不怨吗?
她本想直接让男人将胡儿玩死算了,但太子妃劝她,说胡儿这丫头生得有几分狐媚,人也机灵勤快,算得上是奴才中的人才,不如狠狠的教训她后继续留在身边,利用她争宠和争权。
她仔细想了想,确实觉得她身边的奴才里,真没有比胡儿更伶俐更能办事的,而且她嫁入王府以后,又少不了跟王爷的女人们斗智斗狠,有胡儿这样的奴才在身边,会方便许多。
于是她收起弄死胡儿的念头,决定继续留用胡儿。
反正胡儿清白已毁,名声已坏,以后都别想再勾搭王爷或权贵什么的,她不用担心胡儿会成为自己的隐患。
胡儿感激得痛哭流涕,不断冲她磕头:“胡儿谢小姐开恩!小姐对胡儿有大恩,胡儿这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小姐的恩情……”
她哭得这么真诚,说得这么真诚,眼神和动作也都那么真诚,乙央兰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好啦,你下去吧,以后别再犯糊涂了,知道吗?”
“是,奴婢知错,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胡儿又磕了几个响头,退下去了。
她充满感激的话语里,有几分是真诚的呢?
只有她知道,半分都没有。
她回到房间以后,麻木的洗了澡,给自己上了药,然后就悄悄的走出去,像条虫子一样,蜷缩在路边茂密的草丛里的一个小坑里,静静的听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议论声。
这条路的前面就是小姐的院子,小姐准备出嫁了,来往出入的人自然不少,议论的人也不少。
她听了很多议论,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东西。
“呆会儿见到小姐,你可别笑得太厉害,也别说得太多,免得惹小姐不高兴……”
“小姐终于可以嫁给王爷了,这可是小姐盼了好久的好事,我还想着跟小姐讨喜钱呢,怎么不可以说和笑啦……”
!!
518 奇怪的嗜好
“唉,你傻啊,小姐这次嫁过去是当侧室,又不是当王妃,连拜堂和宴席都没有,你说小姐能高兴吗?我就告诉你实话吧,听说小姐知道王爷要娶她当侧室时简直要气疯了,当场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原来这样啊。小姐这么骄傲,只当一个侧室,确实会不高兴喔……”
“我还听说啊,太子妃走了以后,小姐连太子妃都骂上了,说太子妃没本事什么的,还说要杀了胡儿之类的,谁叫胡儿当时也跟太子妃去见王爷了,事情没能办好……”
“难怪啊,我就说小姐正在准备嫁妆,怎么没有胡儿帮忙呢……”
“嘻嘻,你还不知道啊,胡儿耐不住寂寞,在宫里跟男人们搞上了……”
……
胡儿一动不动,身体仍然留着撕裂般的疼痛,但她的心,也已经不再痛了。
因为,再痛也没有人会在意。
她将这种痛苦表现出来,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她只想确认,是不是小姐和太子妃对她下的毒手,而现在,她已经能确认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小姐是如何的想嫁给王爷、想当隼王妃,以及乙家又是如何的想攀上隼王这棵参天大树。
包括小姐上吊自尽、她跑去通报太子妃娘娘这回事,都是小姐和太子妃的计划。
她在隼王爷面前做的事情,是她为小姐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她以为她为小姐立了大功,其实,太子妃和小姐根本就不是这么看。
小姐甚至认为是她毁了她的前途。
她昨天晚上的遭遇,就是小姐和太子妃对她的惩罚。
真是可笑之至,真是可悲之至。
她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她继续像一条可悲的虫子,一直蜷缩在草丛里,直到天黑,直到路上没有人。
然后她才慢慢慢慢的从草丛里爬出来,慢慢慢慢的回到房间里,带着一身的肮脏躺下来。
她本就不天真,本就不单纯,现在,她更不天真,更不单纯了。
五天以后的傍晚,她还是平时那个机灵忠诚的丫环,跟随出阁的小姐进了隼王府。
巴信没什么热情的跟乙家人一起用过膳后,离开了宴厅。
但他没有去新房,而是进了书房。
他在书房里研究情报研究到午夜,才回到新房,跟乙央兰洞房去了。
乙央兰终于盼到了这一刻,却紧张得像个清纯害羞的淑女,抱着胸口:“王爷,把灯熄了好不好?”
“不好。”巴信皱眉,不耐烦的道,“本王要看你的身体,把衣服都脱了。”
“不要……”乙央兰眼睛泛红,“我的身体上有伤疤,还没有消呢,我不想让王爷看到这么丑的身体……”
她请了瑶京最好的外伤大夫看诊,大夫说她的伤口并不深,又治疗及时,只要用最好的药,慢慢调理,是可以不留疤的,但是,最快也要一年。
也就是说,这一年时间里,她的身上都会刻着一百道难看的伤疤。
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的伤疤,何况王爷?
“不让看的话,这洞房也就不用过了。”巴信没有耐心陪她,坐起来,捡起衣服,准备离开。
他不缺女人,更不需要去迁就女人,乙央兰也没有让他征服的价值,他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王爷——”乙央兰看到巴信真的就要这么走了,急得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你别走,我、我让你看还不成么……”
巴信转头:“那就快点,本王忙着呢。”
乙央兰一脸委屈。
今晚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可王爷呢,对她没有半点柔情蜜意,也没有半点耐心,哪里有半点新郎官的样子?
就算她是侧室,却也是才貌双全的名门千金,王爷这样对待她,也太过分了。
但她什么都不敢说,谁叫王爷这么受女人欢迎,不缺她这一个呢。
她安慰着自己,挤出妩媚的笑容,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
巴信没看她的脸,只盯着她逐渐展露的身体,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伤疤上。
当衣裳褪尽,乙央兰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王爷的疼爱。
巴信的眼里流露出痴迷的神色,抚摸她身上那一道道浅红色的、显眼的伤疤。
一道都不放过。
抚过之后,他又一道道的吻,就像吻着什么甜蜜的东西。
乙央兰被他的举动弄得浑然忘我,无法自持。
这才是她想要的新婚之夜,热情如火,**无边。
可是,为什么王爷这么迷恋她身上的这些伤疤呢?
她从来没听过、见过这世上有男人喜欢女人身上的伤疤,难道是因为王爷天生好战,视伤疤为荣耀,所以才连女人身上的伤疤都喜欢吗?
可是她从没听说过王爷有这样的嗜好。
不过算了……她沉湎在王爷的狂野与激情里,也无暇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只要王爷喜欢就好。
她应该是王爷的女人中唯一一个身上有众多伤疤的,而这,就是她吸引王爷的秘密武器。
她得意的想,得意的笑,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和不安。
一连数天,巴信都在乙央兰的房间里度过,似乎对她显得极为迷恋。
但同时,他也没有放松对凤惊华一伙的调查与研究。
他房间里的情报,已经有小山这么高,如果用马车来装,绝对可以装满整个马车。
沙晋许久没有凤翔空的消息,憋不住了,从铁旗镇跑来找他,问他找到凤惊华一伙的下落了没有。
巴信从卷宗里抬头:“快了。”
沙晋一喜:“你说,凤惊华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带人去抓她。”
巴信摇头:“还不能确定。”
沙晋道:“为什么还不能确定?”
巴信从手边拿起一叠厚厚的卷宗,甩在他的面前:“这是重点监控的十八条街的情报,凤惊华一伙很有可能就隐藏在这十八条街的其中一条或几条。如果我们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也一一搜查,定会打草惊蛇,再次让凤惊华一伙逃走。”
“这样啊,”沙晋看着那叠几乎有半条腿那么高的卷宗,一点想去翻阅的念头都没有,“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巴信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问到:“你觉得凤惊华一伙要如何带着凤翔空离开费国?”
沙晋想都不想就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南下虞国,然后穿过万渊之山回去喽。”
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