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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这只狼狗还没死多久,被扎得鲜血不断冒出来。
她扎得差不多以后,丢下狼狗的尸体,隐到黑暗之中,背靠树干,搭箭上弦。
那些狼狗很饥饿,到处疯转,嗅到这么浓烈的血腥味一定会追过来。
如此,她就躲在暗处,射杀那些狼狗。
不少趴在高处的围观者看到了她的举动,暗暗道,这娘们果然有点脑子,能想到这种一劳永逸的办法。
凤惊华也看到了,暗暗在心里道,不愧是一国之王,还真是智能双全。
玉锦的策略大获成功。
寒夜的风吹得厉害,将血腥味扩散开来,引来那些疯狂觅食的狼狗。
那些狼狗冲到同伴的尸体旁边,大快朵颐,加上它们又处于微光的笼罩范围内,简直就是活靶子。
玉锦站的位置是上风处,她的箭不断射出去,枝枝皆准。
杀了最早赶来的几只狼狗后,她如法炮制,又将那几只狼狗的尸体扎出血,引来更多的狼狗,然后就站在一边射杀。
很快,她的面前就堆了不少狼狗的尸体。
再然后,她数了数狼狗的尸体,掏出哨子,吹起来,这是她已经猎杀了一半狼狗的标志。
双方都在黑暗中抢杀目标,也看不到对方的表现,不可能去询问对方的成绩,所以双方约定,谁先杀掉十五只狼狗就算赢了。
不过,她刚放下哨子,巴信就出现了:“我本来还想多杀几只,没想到你已经杀光了。”
原来,巴信也已经杀掉了十五只目标,只是他意犹未尽,又跟踪着狼狗的踪迹跟到这里。
玉锦笑道:“那么,王爷,咱们这一次比试,是不是算打了个平手?”
554 泪花与牛肉面
巴信难得遇到一个在箭术上几乎能与自己平分秋色的高手,而且这个高手还是他一向看不起的女人,这会儿兴致十分高昂,爽快的道:“好,这次就算平手,咱们明天再比。”
说完后想了想,补充:“咱们去真正的狩猎场比。”
玉锦抚掌:“哈哈,我也有种棋逢对手的畅快感,正觉得意犹未尽呢,那就这么说定了。”
巴信道:“时间不早了,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吧,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围观者发出一片遗憾的叹息声,窃窃私语的走开了。
严格说来,王爷应该是技高一筹,因为王爷可是实打实的一只只去追踪和猎杀这些狼犬,而玉锦用的却是小聪明,当然,这绝对不是说王爷不会玩那些手段,只是王爷更喜欢这种亲自追杀猎物的快感罢了。
他们是有那么一点为王爷抱屈,不过这个玉锦的箭术确实没得说,说不定能称得上女子中的第一箭术高手。
凤惊华看完戏后也回去了。
她很乐意看到玉锦吸引了巴信的注意力,要不然巴信老是在她身边打转,她烦。
在纷纷散去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撞了凤惊华一下。
同时,凤惊华感到“不小心”撞到她的人把一团什么东西塞进了她的怀里。
她下意识的藏起那团东西,想道,撞到她的人好像是胡儿?
因为户外实在太暗,她看不清对方,只是知道对方是纤弱的女子,散发着胡儿喜欢用的荷叶淡香。
回到卧室后,她支开侍女,拿出那团东西。
果然是胡儿写给她的秘信。
她看完之后,唇边泛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真是天助她也。
一夜过去后的早上,巴信兴冲冲的带上玉锦,去皇室狩猎场比试箭术去了。
两人比得如何,凤惊华不知道,不过玉锦这天没回王府。
玉锦本来就不是王府的人,既然不在王府里比试,她当然也不好回来。
她根据凤惊华给的地址,上门找阴九杀去了。
当时,秋骨寒正在跟阴九杀吵架,当然,基本上都是他在指责阴九杀冷血无情,阴九杀基本不予理会。
当玉锦笑吟吟的出现在两人面前,秋骨寒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像看着怪物一样看她。
阴九杀也看着她,他一向是无喜无悲,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你怎么在这里?”秋骨寒吃惊的看着她,终于回过神来,“真的是你?不是冒充的?”
玉锦点头:“真的是我。是惊华告诉我你们的地址,我这才找来的,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跟你们站一边。”
秋骨寒微微有点激动,声音也微微沙哑:“她……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玉锦道:“挺好的,就是被巴信纠缠得有点疯狂,而且巴信正在准备跟她的婚事。”
“你说什么?”秋骨寒跳起来,猛然抓住她的手臂,“你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在故意在吓唬我们?”
玉锦道:“没有吓唬。隼王府正在准备婚事,不过这场婚事只有王府内部的人知道,并不外请宾客,也没有声张。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
秋骨寒咬牙切齿:“是巴信逼迫她的是不是?巴信到底想干什么?”
“是巴信强迫她的没错。”玉锦笑笑,“巴信似乎被她迷住了,不仅把她当成宠物一样宠着,还非要跟她拜堂成亲,据说她的地位不会低于侧妃。依我看,巴信对她是动了真心了。”
“你还笑?还笑?”秋骨寒指着她,生气的道,“你怎么笑得出来?她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打算的话,我就要用我的手段去救人了!”
他一直在忍。
忍着不出门,忍着不采取行动。
因为阴九杀要他忍,那个女人在给阴九杀的信里也说她自有对策,要他们切勿轻举妄动,只需要静观其变,伺机配合她的行动就好。
可她能有什么对策和行动?
她现在都要跟巴信成亲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玉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少年,冷静点,你要相信她,她不会让自己真的变成巴信的女人。”
“我相信她!我当然相信她!”秋骨寒嚷嚷,“可是就算她再厉害,再能干,她也不可能靠一个人的力量逃出龙潭虎穴吧?好吧,就算她能逃出来,可是一定会很辛苦吧?如果她身上又多了一批伤疤,或者缺胳膊断腿的,那也很惨吧……”
“她有什么打算?”阴九杀突然插话,问玉锦,“你来找我们,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玉锦很佩服他的冷静:“是的,她有一些话要我转告给你们。”
她把凤惊华的话转告给他们。
两人皆是不言。
半晌,秋骨寒才道:“她真的有把握吗?”
玉锦道:“她要你们相信她。”
秋骨寒抿紧了唇,握紧了拳头,又是好久不说话,而后他才转身:“我去睡了。”
说到底,那个女人就是想靠自己解决问题,不想他们插手。
是她真的太能干,还是他们太没用?
可他又不敢擅自行动,生怕破坏了她的计划。
当所有人都处于险境之中,没有经过沟通的擅自行动真的很冒险,一旦出了问题,那可是要命的,他怕一不小心就要她的命。
听起来,他除了继续忍,也别无它法了。
屋里只剩下阴九杀与玉锦。
玉锦这才在桌边坐下来,疲惫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给自己倒茶。
阴九杀忽然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
玉锦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黯然和失落,她可以说是万里追他而来,结果,他果然是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她不敢奢求他心里有她,但她总想着,她与他至少还算是朋友吧,她不辞辛苦与危险,不远万里来追他,至少他的眼里可以有她吧?
如果连这点最低限度的安慰都得不到,她……
多想无益。
唯有黯然。
忽然,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牛肉面放在她的面前。
阴九杀坐在她对面,平静的道:“你看起来很累,吃点东西吧。”
玉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跌落到冰冷深渊的心,突然之间就这样冲上云霄,令她都有些手足无措。
“这、这面是是你煮的?”她微微颤着声音,忍着惊喜。
“不是。”阴九杀道,“别人煮好放着,我稍微热了一下,加了些牛肉而已。”
玉锦低头,一滴眼泪落进碗里,融入泛着热气与香气的汤水里。
这个似乎没有七情六欲的美得不像活人的男子,可曾为别的女子煮过面?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碗面,比她想要得到的,已经太多太多。
555 王之情动
她捧起那碗牛肉面,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甚至还发出轻微的“哧溜”声,再也没有一贯以来的王者之仪。
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一个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男人的女人,想做的事情只是哭,却没有哭出来。
阴九杀静静的看着她。
待她吃完以后,他把热毛巾递过去:“还吃吗?”
玉锦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盖住脸上,同时摇摇头。
阴九杀这才问道:“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他离开天洲的时候她也在天洲,依照时间计算,她不可能绕道虞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也是渡河过来的。
但是,她到底是怎么渡河的?
连他都要拼上九死一生的觉悟,用那般超出常规又异常凶险的方式渡河,而她在缺乏各种资源的情况下,到底要怎么过河?
玉锦微微低头,拿毛巾慢慢的擦着脸。
“我沿着河边找,一直一直的找,最后找到了一处河面比较狭窄,水流也不是很急的地方,雇了一条不错的船,行驶到河中心后,我自己游过来。”
她说得很简单,但在实施过程中,却是千辛万苦,危险重重。
两个月前,她追着阴九杀来到怒河附近,却听说阴九杀神秘消失后,立刻意识到阴九杀很可能去帮凤惊华了,因为,凤惊华一定会去费国救父亲。
她不知道阴九杀如何渡江,但她知道他一定会飞越天险并抵达费国的土地。
而她不可能进入军营,也不可能向军营寻求帮助,她不可能依靠尚**队的帮助渡河。
那时,她很彷徨,很犹豫,很难过。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她应该留在那里等待阴九杀回来,还是以败家之犬的姿态返回去?
跟她一起去的亲信都劝她打道回府,她也觉得她打消这份没有希望的感情,悬崖勒马才是理智的做法,然而……她反反复复的想了好几天后,告诉自己,既然她已经踏上了这条路,那么在抵达终点或彻底走不动之前,她绝不回头。
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她像个普通女人一样,为了想要的男人而彻底豁出去了。
也在事关生死的关头,她爆发出了身为一个王者所拥有的魄力与胆识——她决定独自前往费国,生死自负,绝对不拖累任何人。
在一个晚上,她留了一封书信给亲信,独自离开。
她沿着怒河南岸,翻山越岭,餐风露宿,不断寻找可以渡河的地点。
怒河南边都是崇山峻岭,没有人烟,没有道路,她一个人穿越这些山脉,该是何等的艰辛?
然而,身为一个执着的女人也好,身为一个坚强的王者也罢,她都展示出了惊人的毅力与才能——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成功翻越几千里的无人山脉,最后活着找到了一处河面只有二十来丈,而河边还有一个偏僻渔村的绝佳渡河地点。
她花了大价钱,让村里的渔夫送她过河。
这个河段的水流虽然比其它河段要平缓得多,但遇到汛期也还是相当危险,渔夫只能送她到河中心,接下来的,就靠她自己划一条独木舟过去。
靠一条独木舟,怎么可能划到对面?
所以,她才划了一会儿就跳入河中,靠自己的力量游过去。
锦国是水国,她身为女王,水性卓绝,而且力气也不小,加上她毅力惊人,于是她就带上“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义无反顾的游往对面。
——结果是,她活下来了。
还抵达了对岸。
就这样,她踏上了费国的土地,再往瑶京前进。
在这段长达一个多月的征途中,她所遭遇的凶险和艰辛,足以说上三天三夜。
但她不会跟任何人描述这段过程,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佩服和赞扬,而且坐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这一生,所经历的凶险与艰难一定远超于她。
她在他的面前说自己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将是一场幼稚的笑话。
但是,她不说,阴九杀却完全能想象得到。
他总是灰暗无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动容:“就你一个人?”
“嗯。”玉锦还是拿毛巾抹脸,“做这种事情,带上别人不方便。不过,到达瑶京之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瑶京有锦国的秘密据点,我有手下相助。”
踏上费国的土地不久,她就听说了凤翔空被当众行刑并致死的消息,很是诧异。
她坚信凤惊华一定会来救凤翔空,而阴九杀也一定会来帮凤惊华,凭那两个人的能力,怎么可能会让凤翔空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戏子一样被人活生生折磨致死?
她没有办法打探这事的任何内幕,但她选择了相信那两个人——相信他们一定能救出凤翔空,所以,那个被杀的凤翔空一定是假的。
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