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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拜堂开始了。
司仪的声音,又洪亮又清晰:“一拜天地——”
巴信屈膝,跪在地上。
凤惊华也屈膝,身体下蹲,跪在地上,但是——
她没有弯腰,也没有磕头。
而是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都愣住了:“……”
这是干什么呢?难道是这个女人临到这关头了,才故意搞出这种事,给王爷难堪?
巴信原本喜气洋洋的脸,有些不好看了。
这就是凤惊华的复仇不成?之前一直佯装温和,而后才猛然露出獠牙,伺机反咬?
在别人做出反应之前,他猛然站起来,上前两步,揭开凤惊华的红盖头:“女人,给我坐好,这堂……”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脸色也彻底大变。
所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
因为,新娘不紧双目紧闭,脸色青灰到连水粉和胭脂都掩饰不住,而且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就像死掉了一样。
“你怎么了?”巴信声音变了,徽微颤抖着,轻拍凤惊华的脸颊,“你给我醒醒,快醒醒!”
凤惊华没有反应。
啪!
啪!
巴信给了凤惊华两巴掌,不轻不重的两巴掌,声音很响。
然而凤惊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巴信又将手指放在凤惊华的鼻子下方,然后又去搭她颈侧的脉搏,而后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坐抱起凤惊华,厉声道:“立刻给我去找大夫!快!还有,把那见鬼的乐声给我停了!谁敢再吵的我宰了谁!”
乐声顿时停止,有人火速跑去找大夫。
在众目睽睽和鸦雀无声中,巴信不断轻拍凤惊华的脸颊,一声声的叫道:“快醒醒!你快点醒来,不醒来我就直接扒光你,要了你,看你到时怎么哭……”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是因为王爷说的话,而是他那种焦虑中带着一点悲伤的表情。
悲伤?王爷居然也会有这种情绪?
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
但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稍微动一下都不敢动。
他们都有种直觉,谁在这时候惹到王爷,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很快,大夫匆匆赶来,一边给凤惊华搭脉,检查眼皮和舌头,一边道:“快把她脸上的妆洗干净,要不然看不出脸色。”
侍女迅速捧了水过来,微微哆嗦着手,拿毛巾擦拭凤惊华脸上的妆容。
巴信推开侍女,扯过毛巾,用力的擦拭凤惊华的脸。
当凤惊华的脸勉强被洗净以后,所有人心里都是一紧,她的脸色……青灰中隐隐透着紫色,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
可是,她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巴信手中的毛巾掉到地上,他看着凤惊华,一脸的不可置信。
既是因为她为何中毒的疑惑,也是因为……他看得出来,她恐怕不行了。
560 无可救药
他见过太多的病人与死人,包括毒死的人,他就算不是医者,也还是能看得出这一点。
看得出这一点的人,何止他一人?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因为,新娘根本就是一脸死相,毫无生气。
只有大夫没有余力想这想那,专注的望闻问切,扎针施药。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什么心情都有,但最普遍的却是幸灾乐祸,觉得这个女人死得好死得妙,如此王爷才会脱离凡夫俗子的情劫,恢复成那个没有什么不敢做的王者。
只是,没有人敢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唯有在心里暗暗诅咒凤惊华早死。
已经快要入冬了,大夫的额上却不断渗出汗水。
终于,他抬头:“王爷,夫人现在还有气,先把夫人抬进房间里,待我慢慢施针罢。”
巴信二话不说就抱起凤惊华,往住处狂奔而去。
这一夜,在经历了短暂的热闹之后,隼王府陷入死寂当中。
冬天,似乎提前降临这个地方。
卧室里,数名大夫忙忙碌碌的给凤惊华扎针,验毒,试药,十几名侍女进进出出,烧水熬药换毛巾,忙得不亦乐乎。
神奇的是,众人明明忙成这样,却还是很安静。
巴信一直坐在床边,盯着那些大夫,看着凤惊华。
凤惊华还有呼吸,只是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屋里燃着炉火,温暖如春,一盆盆泛着浅紫与浅黑的热水被端出去,一根根银针扎在凤惊华只裹了薄纱的身体上。
数名大夫忙了很久,而后,他们没有什么可以忙的了。
因为,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名老大夫擦完汗后,对巴信道:“王爷,我们已经尽力了,巴夫人能不能脱险,就看她的造化了。”
巴信有种杀红了眼的唳气:“她中的是什么毒?什么时候能康复?”
老大夫道:“我们无法确定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这种毒看起来似乎挺容易清除,但怎么清除都除不干净,我们现在只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但是,她能撑到什么时候,我们也说不上来。”
巴信盯着他:“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见惯了生死的老大夫很平静:“病人恐怕是无可救药了。就算病人能熬过今晚和明天,也熬不到后天或者三四天以后,请王爷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话,其实就是宣告了凤惊华的死期。
“你胡说!”巴信猛然揪住他的胸口,恶狠狠的道,“她前几天也中过毒,还是你解的毒,你明明说过她已经安全了,为何她现在又中了毒,还发作得这么厉害?”
“老夫前几天确实没再验出毒素。”老大夫很平静,“至于巴夫人现在的毒是什么时候中的,中的又是什么毒,这个只能靠王爷去查了,我只能尽力救治。”
“尽力?”巴信冷笑,“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她什么时候恢复健康,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她若是死了,你们就给她陪葬吧!”
府里原本也有一名大夫,但因为前几天很多侍卫中毒和受伤,一名大夫不够用,府里就外请了数名擅长解毒的大夫,留宿在府里。
眼前这名大夫就是出了名的解毒高手,连他都这么说,凤惊华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王爷何必强人所难?”老大夫道,“我等已经尽力,而且我们乃是救人之人,并非害人之人,王爷拿我们来出气,实在是说不过去……”
巴信双眉倒竖,眼看就要怒发冲冠了,府里的大夫眼看形势不对,赶紧打圆场:“王爷息怒。巴夫人现在还有气儿,情况未必就很糟糕,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巴信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是啊,先看看情况,然后再定你们的生死。”
老大夫看他这般固执,想了想,道:“王爷,宫里的御医中有一名顶尖的解毒名医,其在研毒、解毒方面的造诣连我都自愧不如。如果巴夫人的状况一直没有好转,王爷不妨去请那名御医过来看看,也许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巴信立刻追问:“那名御医怎么称呼?”
老大夫道:“劳青……”
巴信没等他说完就看向一名亲信:“你立刻去宫里请劳青过来!最迟午夜之前必须把人送到这里,否则你就给我彻底消失!”
劳青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只是这个人一直呆在深宫,侧重为众多娘娘们疗毒治病,在宫外很难见到其影子,所以他没有见过劳青。
那名亲信不敢怠慢,领命就跑出去。
卧室里安静下来。
巴信发泄了一通后,也冷静了下来,对那些大夫道:“你们也累了,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其他人回房休息吧。”
大夫们留下最年轻的一人,其他人都返回去了。
巴信看着一脸死气的凤惊华,陷入沉思之中。
凤惊华一整天都还好好的,却突然在拜堂的时候毒发,她是什么时候中毒的?何人给她下毒?下的又是什么毒?
他确定凤惊华不会脆弱到自寻死路,一定是有人加害于她。
他转头盯着喜娘和照顾凤惊华的那些侍女:“在拜堂之前,谁接触过巴夫人?巴夫人可又吃过什么东西?”
喜娘战战兢兢的道:“回王爷,巴夫人在出门之前说肚子饿了,要吃些东西再出去拜堂……”
她把当时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巴信听后立刻道:“去把玉锦给我抓来。”
几名侍卫跑出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扛着玉梵香进来:“王爷,玉锦似乎一直在昏迷。”
巴信暗惊,对值守的大夫道:“你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给玉梵香看诊过后,道:“玉姑娘也中了毒,只是中的毒并不厉害,吃几剂药,明早便能醒来。”
巴信问:“她这毒大概是什么时候中的?”
大夫算了一下,道:“约莫一个半时辰前吧。”
一个半时辰前,那就是拜堂的那个时间。
是两人同时中的毒吗?
巴信命令侍卫把所有接触过凤惊华及其饮食的人全抓来,一个个的审问。
然而,凤惊华和凤惊华的饮食都在侍女们的全程监视之下,不太可能有人能瞒过她们的目光下毒,巴信没能找到什么线索。
巴信没有发怒,而是变得愈加冷静。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避开这么多人的目光,悄然无息的对凤惊华下这么狠的毒?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有人来报:“医房有一名侍卫病情恶化,小的想请大夫过去看看。”
前几天晚上中毒的侍卫都统一安排在医房里,统一治疗和照顾。
巴信挥挥手,对大夫道:“你过去吧。”
561 逼喝毒血
大夫走了以后,房间里更安静了。
明明里里外外几十人,却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
巴信又盯着凤惊华好久后,猛然站起来,往外头走去。
巴刀见他神色不对,赶紧带人跟在后头。
巴信去的是乙央兰的院子。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乙央兰还以为是太子夫妇驾到,赶紧出门相迎,没想到对上的却是巴信冰冷的脸。
巴信从她身边走过来:“进来。”
乙央兰想,是不是他的婚事完了,所以他来找她兴师问罪?
好吧,只要凤惊华那个贱人滚蛋,她就算受点委屈也无妨。
她跟着巴信进入室内,巴信对她的人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所有侍女和下人都出去了。
而后,巴信盯着乙央兰:“乙家私用的巫医在哪里?”
乙央兰立刻就懵了:“什么巫医?乙家没什么巫医啊。”
巴信道:“你把那个巫医交出来,就还是我的侧妃,我不会亏待你。”
乙央兰和她的人一直都没能出去,根本不知道凤惊华面临死亡威胁的事情,她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这么问。
但她觉得她一定不能承认。
所以她摆出一脸坦然和真诚的表情:“王爷,我娘家真的没有什么巫医。请容我问一句,王爷为何非要找到什么巫医不可?”
巴信唇角一勾,脸上满是嘲讽:“你不知道?”
乙央兰莫名其妙:“我一直呆在屋里,能知道什么?”
巴信道:“我的新娘在拜堂的时候突然毒发,现在奄奄一息,估计活不过这几天了。”
乙央兰有些吃惊:“……”
她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还以为是太子干预,王爷成不了亲,脸色才这么冷呢。
但她的心里,就这样涌起了不可遏制的窃喜。
这种窃喜冲淡了她的惊讶,这令巴信的目光更冷,更晦。
“居、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乙央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得情绪出现片刻的起伏以后,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也很遗憾。王爷是不是想要、想请巫医为巴姑娘解毒?”
“是的。”巴信淡淡道,“所以我就靠你了。”
乙央兰的脑子又恍惚了一下:“可、可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巫医,再说了,巫医怎么比得上真正的大夫?还是请高明的大夫为巴姑娘解毒才好……”
“找了,很难治好。”巴信还是盯着她,“你要不要帮我?”
乙央兰心里又升起窃喜。
她可以忍住喜悦和窃笑,但实在做不起担忧和伤感的情绪:“我是想帮,可我真的帮不了。”
“是吗?”巴信淡淡说着,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热茶,而后将手中那块被血浸透的手帕放进去,看着手帕上的血融入茶水中。
“手帕上的血,”他慢慢说道,“是我的新娘身上的血,带毒的。”
乙央兰心里隐隐升起不好的感觉,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要说。
王爷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她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好。
待杯子里的水变成红色以后,巴信把手帕拿出来,把杯子端到乙央兰面前:“想帮我的话,就把这杯茶喝了。”
乙央兰倒抽一口冷气,大惊失色的后退两步:“王王爷你说说说什么呢,我怎么可以喝下这杯茶?王爷您、您到底想干什么?”
巴信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冷酷到了骨子里:“你喝了,若是找不到人解毒,我就信你。我信你,你才能继续当我的女人。”
乙央兰已经退到墙壁,背后抵着墙壁,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