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他又开始念死咒。
祝冥这边,又再度感到了头骨欲裂的疼痛。
他痛得从床上跌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心里将祝巫骂了八百遍的同时,也暗暗心惊。
祝巫的功夫,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仿佛一夜之间提升了几个台阶。
明明昨夜两人打起来的时候,他就没看出来祝巫有这种轻易将他念倒的本事,如果祝巫有这种本事,昨天晚上就可以杀掉他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他又试着念了各种自保的咒语,虽然都能减轻他的痛苦,却是无法与祝巫的咒术抗衡。
他知道,如果祝巫一直这样念下去,他很可能会活活头痛至死。
可是……
他趴在地上,一边痛苦的挣扎,一边露出诡异的阴笑。
祝巫还是太小看他了!
决战时刻,他怎么会被祝巫给彻底压制住?
祝巫一定不知道,祝巫要他死,就是在要自己死,因为——
昨天晚上,他和祝巫决定暂时停战、各自跑路的时候,他趁乱趁暗,又趁着扭打在一起的机会,往祝巫的耳洞里塞了一枚他最珍贵的蛊虫的虫卵。
这只虫卵一旦进入人体,就会自动孵化,然后寄生在人体里。
这只蛊虫没有毒,吸食的血量也很少,也不会在体内到处乱跑,安静乖巧得不得了,对人体基本无害,但是,这只蛊虫对“母亲”的依赖性非常强,“母亲”活着他就乖乖的过日子,“母亲”若是死了,它就会发狂,钻进寄生者的血管里疯狂吸血,导致人体内部出血死亡。
而这只虫卵的“母亲”,就寄生在他的体内。
也就是说,如果他死了,他体内的“母亲”就会死,祝巫体内的“宝宝”就会发狂,就会弄死祝巫。
这只蛊虫,绝对是他的巅峰之作了!
他研究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成功研制出这样的致命宝物,而现在,他拿来对付祝巫了。
祝巫这条老狗不给他活路,那他就算死了,也一定要拉这条老狗垫背。
想到这里,他模糊的笑出声来。
声音又怪异,又阴森,若让人听到了定会毛骨悚然,连夜作噩梦。
但没有人听到他的怪笑声。
此时已经是深夜,远在天洲的皇宫里,祝幽正坐在微弱的烛光之后,为祝巫占卜。
父亲已经离开皇宫数月,没有任何音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
更奇怪的是,父亲的徒弟、亲信、手下等一大批人也都不见了,据说是被父亲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但具体是什么任务,也没有人知道。
她本来并不担心父亲,但父亲作为国师,这么久不回来,也没有消息,终归不好。
再说了,即将进入年关,天寒地冻的,父亲这种时候还在外头忙啥呢?
所以,她觉得她有必要算一下父亲的运势。
当她念完咒语后,从桌面覆着的纸牌里抽出一张,翻过来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大变。
死神——她抽出来的这张牌,居然是“死神”?
难道……父亲有性命之忧?
但怎么可能呢?
父亲是国师,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大巫师,还带了不少亲信在身边,他还说他只是出去寻找药材,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天灾?**?
若是天灾,他理应能算得出来,若是**,谁又能伤得了他?
她颤抖着手,算了又算,算了整整一夜,却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假如,只是假如,父亲真的出事了,连他带走的人也跟着一起出事,那祝家……会变成什么样?
她看向水晶球,水晶球面映出来的,只有一团模糊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她知道,祝家的命运,从这一夜开始,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597 风雪归途
又下大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就像会动的珠帘,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少,因为,已近年关,到处都是卖年货的铺子,到处都有买年货的行人。
河面已经开始结冰。
凤惊华在等待了四个月之后,终于等到了踏上回家的路程。
上午的时候,两辆马车载满了年货,停在大门前,凤惊华仍是一身男子的打扮,扶着父亲走出大门,再扶着父亲坐上搭有遮雪棚的驾驶座,而后自己坐在父亲的身边,准备陪父亲驾车去铁旗镇。
两辆马车都是双马所拉的平板马车,马车后部的车板上装的都是年货,他们准备以运送年货去铁旗镇销售的理由出城并前往铁旗镇。
另外一辆马车由凤若星和祝慈驾驶,阴九杀、玉梵香打扮成伙计,骑马随行。
另有八名高手打扮成普通的路人,或两三人一组,或独立行动,分别在前头和后头暗中保护凤翔空。
这一次出发的,就只有他们一行,共十四个人。
秋骨寒、黑无涯、雾公子、胡儿等人加上其他高手,共十一个人则继续留在瑶京,以后再一起走,因为阴九杀的部下中,有一人内伤未愈,有一人外伤未愈,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休养,无法进行这么艰难的远行,另有两人断了一只手臂,战力被削弱,不便与凤翔空一同上路。
这些伤员留在瑶京继续养伤期间,同样需要人保护,而且太多人上路太招摇,凤惊华和阴九杀认为分批离开更好。
另外,他们需要防备出身黑家的黑无涯和身份不明的雾公子、尚不能相信的胡儿,至少这三个人绝对不能与凤翔空同行,所以,这三人分在第二批是必要的。
至于秋骨寒,他呆在瑶京的时间比较长,又有认识的人,留在瑶京能有个照应,同时他的身份太过敏感,如果与凤惊华、阴九杀等人同时返回,难免会引起太多的猜测。
总之,凤惊华将所有的人分成两批,先确保父亲能平安回国。
两辆马车徐徐上路,在风雨中前行。
这个时节,前往铁旗镇做生意和与军人家属相见的行人逐渐增多,他们没费多大的劲就驶出城门,往前方而去。
车速不快,途中走走停停,走了四五天,他们才赶到铁旗镇。
前段时间,阴九杀等人一直在外面奔波,一来要在铁旗镇寻找通往怒河边岸的道路,二来要观察怒河的结冰情况。
这条道路,要行得通,还需要避开可能会遇到的猎人、行人和军营等,他们找得并不容易。
他们还在离怒河不远的山中寻找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雪的山洞,往洞里秘密运送和存贮暂时本身所需要的各种物资。
到达铁旗镇以后,阴九杀指挥众人御货,将货物搬进早就租下来的铺子里,就像普通的生意人一样,忙忙碌碌的准备铺子开张的事宜。
休息了一日之后的深夜,阴九杀带着几名大汉秘密出发,轮流背着凤翔空,往山里潜进。
这样的风雪之夜,寒意刺骨,在这样的气温下出门,危险重重,但他们没有选择。
他们的怀里都绑着一个暖炉,冷了就喝几口热酒暖身体,借着雪的光亮慢慢潜行。
早在之前的探路中,他们每隔十几里就设有一个秘密的取暖地点,到了那个地点之后,众人就暂时歇息,升火取暖,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再继续前行。
这样的行进很艰难,但是,相比那些已经牺牲的同伴,能活到现在的他们,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阴九杀带了将近三十名部下前来费国,到现在为止,只剩下一半左右了。
他们唯一能告慰逝者的,就是把凤将军给活着带回去。
所以,再艰难的道路,他们也只能前进。
凤惊华没有参加这一夜的战斗,因为她需要看店,而且以她的体力,可背不动父亲走那么远的路,她能做的,只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做生意,在心里祈祷着他们的平安。
直到三天之后,年货卖得基本差不多了,她才收拾东西,退掉小店,带上几名伙计,装作返乡过年的样子,离开了铁旗镇。
待走到无人的地方时,她才掉转方向,往阴九杀在地图上标注的方向奔去。
此时的北疆,已经到了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时节,不管一个人如何强壮,穿得如何厚实,都无法长时间在外面逗留,她和祝慈、玉梵香等几个人都是抱着暖炉上路,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地图上标注的地点歇息和取暖,才能保证可以健康的前进。
如此走了将近两天,她们才抵达了汇合的那个山洞。
洞外寒风呼啸,大雪飞舞,地面全是厚厚的积雪,而山洞里燃烧着几堆篝火,才保证了一群人能够温暖的入睡和歇息。
歇了一夜,直至次日上午,众人才弄熄洞里的篝火,精神抖擞的继续上路。
依照他们的计划,他们将于傍晚的时候抵达早就看准的岸边,走过已经结冰的河面,往对面的尚国前进。
计划听起来很简单,执行起来却很辛苦。
山里积了厚厚的雪,最浅的积雪也几乎有膝盖那么高,完全看不出雪下的地形,任着他们再强壮,都要削了木棍做拐杖,一边照着地图上的详细路线前面,一边用拐杖探路,免得踩到什么陷阱或坑洞。
无论这样的旅程有多么辛苦,但他们还是在预定的时间抵达了一处可以驻足的低矮岸边。
虽然天色很昏暗,视线看不了多远,但雪和冰面的亮光,还是能让他们勉强辨认得出前方的道路。
河面结了冰,看不出多厚,但他们相信这冰面一定能承载他们的重量,带他们回到故国。
石崖上有一块凸出的岩石,众人紧紧的靠坐在岩石下方,一边拿暖炉暖手暖脚暖耳朵,一边喝酒吃肉。
一旦上了冰面,他们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若是途中体力不支,或者不小心踩到破冰掉入水里,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人甘心死在最后的关头。
所有人都像一路上的那样,沉默的做着准备,如无必要,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他们兴奋吗?
不兴奋。因为最后的行程,将是最后的、也是最危险的考验,他们没有什么好兴奋的。
终于,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阴九杀站起来,扶着凤翔空躺到早就准备在这里的雪撬上,对众人道:“出发。”
而后,他拿起一根很粗的麻绳,抓住前端,往冰面走去。
为了防止迷路和踏到容易破碎的薄冰,所有人都会隔着一定距离,抓着同一条绳子慢慢前进,走在最前方的他负责探路,若是发现不对会通知后面的人留步。
598 功亏一篑
这里离费国的军营颇远,但谁也不知道费国人会不会今天晚上也沿岸巡逻,他们不能点火。
他们也不能确定河面的冰层是否足够坚硬和厚实。
他们只能摸黑渡河——赌上自己的运气、实力和性命。
而领头的阴九杀,责任很重。
众人站起来,一脸肃穆的抓起绳索,彼此之间保持一丈的距离,以这样的方式前进。
凤翔空不能行走,众人也不敢背着他过河,生怕两人的重量太大而踩破冰层,所以,众人给他准备了一个轻便的雪撬,让他躺在雪撬上面,并将他放置在队伍的中间,拉着雪撬前进。
幽暗中,凤惊华走到阴九杀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心。”
从瑶京出发开始,两人就没有说过一句私语。
他们的心思都放在这次行动之上,没有去想任何私人问题,也没有心情闲聊打招呼。
阴九杀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也轻声道:“你也小心。”
而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凤惊华走到父亲前面的位置上,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拉着雪撬的拉绳,准备带父亲上路。
阴九杀的声音,在风中低低的、清晰的传来:“走——”
众人都凝神摒气,努力观察四周,准备迈开脚步。
他们都觉得最后的这段路会很危险,但他们都相信他们能撑过去,他们一个个都信心十足。
然而……
这世上,真没有这么顺利的事情。
也许是之前的几天,甚至是数十天时间,他们过得太过顺利的缘故,所有的危险与风险,似乎都凝聚和选择上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出来了。
突然之间,岸边就出现了一道道火光,瞬间照亮了这一块区域。
点火的,当然不会是准备秘密渡河的人。
凤惊华等人无不脸色大变,倏然回头,于是脸色愈加煞白。
即使是冷静刚毅如凤惊华,身体也晃了几晃,一手捂着胸口,不让自己喷出那道因为过度震惊和骇然而从胸腔冲上咽喉的血。
巴信!
她竟然看到了巴信!
她几乎要认为自己陷入噩梦之中!
巴信就这样出现在突然出现的火光里,全副武装,面容冷酷,真真如统治黑夜的恶魔一般。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现。
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
没人能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
而他的出现,就像恶魔降临,宣告了他们这次行动的失败,以及他们悲壮的下场。
他们不可能逃走了。
故国就在前方,离他们如此之近,似乎只要撒开腿,就能在故国的土地上自由的奔跑——然而,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什么叫绝望?
这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