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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团圆饭上了。
——出于这样的阴谋,她才会提议大家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吃顿团圆饭。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巴信也没有理由不接受,所以,她才会和凤惊华坐到一起,才会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巴信才会离开,她才有机会动手。
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心满意足了。
她的脸上露出笑容,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客房,静静的躺下。
她的食人蛊终于用完了,她带来的心腹也死光了,但她也没有遗憾了。
食人蛊进食很慢,凤惊华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她有足够的时间看凤惊华如何慢慢的惨死。
640 愿做你一生的牛马
乙良回到屋里就睡。
睡到午夜的时候,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将她惊醒。
她再也无法入睡,披衣起身,走到外面,看着不远处的天空里盛开的烟花。
她看得出神。
因为她想到了她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太子妃啊,多么璀璨的头衔,多么璀璨的未来,她曾经就像这漫天烟花一样,被无数人仰视着,羡慕着,可望而不可及。
只是,这么寒冷的深夜,纵使烟花再美,也没有多少人愿意长时间呆在户外放烟花和欣赏烟花,没过多久,烟花就慢慢的减少,天空又变得落寞幽暗。
还是宫里好啊,每到这个时候,放的都是天底下最美最大最久的烟花,直到她们心满意足为止——只是,她再也不会得到这样的荣耀了。
变成寡妇的太子妃,连普通的妃子都不如。
她这么想着,抬步往凤惊华的住处行去。
她想听听凤惊华的惨叫声。
这时候,只有那样的惨叫声能让她舒坦了。
巴信还在忙,没有时间陪在任何一个女人身边,凤惊华也不是需要男人陪和哄的女人。
“啊——”院子里时不时传出女人一两声低低的惨叫。
乙良确信那是凤惊华的惨叫声,听得很是满意。
她想进去看看凤惊华,但不出所料,侍卫没让她进去,她便返回了客房。
接下来三天,她继续装病,赖在隼王府不走。
巴冰寒也是如此,只是,她们都无法接触凤惊华。
能接触到凤惊华的,只有胡儿。
秋骨寒倒是很想去见凤惊华,但巴冰寒看他看得很紧,就连睡觉、上茅房也要他就近陪伴,要求他随叫随应,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去见凤惊华。
至于胡儿,原本就是秋骨寒要求巴冰寒顺手带过来的,巴冰寒跟她不熟,对她也漠不关心,她自由行动的机会要多得多。
于是,她在大年初一那天去见了凤惊华。
巴信不允许任何人踏进那栋院子一步,但凤惊华要求见的、允许进门的例外。
胡儿要求见凤惊华,凤惊华允许了,所以,她就踏进卧室,见到了凤惊华。
凤惊华动了动手指头,几名侍女便退出去了,留她和胡儿说话。
大概是成亲那晚凤惊华没有逃走和落井下石的缘故,巴信还是把凤惊华看得很紧,却不怎么限制她的自由,凤惊华独处的权利还是有的。
凤惊华看着胡儿:“有事就说吧。”
秋骨寒会带胡儿进来,无非想多一个人帮忙,至少可以多一双眼睛去看、多一双耳朵去听、多一双腿去跑腿,她觉得胡儿这次来找她,大概是要传秋骨寒的话给她。
没想到,胡儿却“卜通”的跪在凤惊华的面前,目光烈烈的道:“凤小姐,我求你一件事。”
凤惊华自觉与她不熟,实在不喜欢她一副攀上了自己,总是想求她办事的态度。
她面露不悦之色:“你还真当我是大慈大悲、无所不能的活菩萨,可以轻轻松松救你于水火之中,让你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自己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
自己解决不了,就自己承担后果,像这样去求不相关的人帮自己解决难题,不用付出足够的努力与代价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算什么?
她不是神。她没有狂妄和自负到要去充当别人的救世主。
她只是要救自己,就已经拼尽全力,再无余力。
“我不敢这么想。”胡儿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跟凤小姐说,如果凤小姐能帮我达成这个心愿,我愿意一生为凤小姐做牛做马,效忠凤小姐一生。”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劳而获,坐等别人来帮自己和救自己,确实是非常可耻而可笑的念头,她早就不再天真。
如果有选择,她也不想求人,但她没有选择。
凤惊华的眼珠微微移动,目光落在她身上,笑了一笑:“你觉得你有这个价值吗?”
别人想为她做牛做马,得有两个前提,第一她需要牛和马,第二别人是她想要的牛和马。
何况还想“一生”当她的牛马!
“一定有!”胡儿咬牙,抬头,直视她的目光里,全是义无反顾的决绝,“我自然是远远比不上您的,但是,我相信我能成为一个忠心又称职的奴才!请凤小姐尽管考验我,我一定能让凤小姐满意的!”
凤惊华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先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事。”
胡儿这个人,身为奴隶,却又不甘为奴,算是有几分傲骨。
这样的人居然愿意当自己一辈子的牛马与奴隶,那她的条件,一定很不容易实现。
她对胡儿的难题有点好奇了。
“杀掉太子妃和她在宫里的心腹!”胡儿一字一顿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我要报仇!我要她死!只有她死了,我才能获得新生,才能御掉那样的耻辱,继续活下去,过下去!”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她无法醒来的噩梦。
只要想起那天的事情,她就呕吐,就觉得自己很脏,就觉得生不如死。
而她,就没有忘记那天事情的时候。
即使乙央兰死了,她的耻辱与伤痛也没有得到减轻,一定要乙良和那些人也死了,她才能洗清这样的耻辱与伤痛,才能像个人一般活下去!
否则,她将永远活在黑暗与痛苦与耻辱中,终她一生都无法解脱。
凤惊华笑了,带着嘲弄:“你的要求和野心还真是高。”
胡儿想找乙良报仇,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想把她拖下这趟浑水,就太不厚道了。
“是的,确实很高。”胡儿平静的道,“所以我愿意拿我的一生去交换这个目的。只要凤小姐帮我达成这个愿望,我就是凤小姐一生最忠诚、最尽力、最可靠的奴才!”
凤惊华淡笑:“乙央兰和乙良算是你的主子,你想干掉你的主子,却说当我最忠诚的奴才,你说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有其主,必有其奴,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胡儿这么回答,“在乙央兰和乙良彻底毁掉我之前,我一直是她们忠心耿耿的奴才,在她们毁掉我之后,我不再是我,自然也就不再拥有之前的忠心和顺从,那么,我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有什么错?”
凤惊华不说话,给她机会说服自己。
胡儿接着道:“但凤小姐跟乙央兰、乙良不一样,我相信凤小姐也这么认为。凤小姐的内心很强大,不管遇到什么,想要什么,您从来不会依赖任何人,更不会迁怒任何人,您只会选择自己努力和自己解决,并独力承担所有的后果。像您这样的主子,教出来的奴才也必定是做错了会自罚自纠,而不是等待主子来惩罚自己和管教自己,自然也就不存在奴才怨恨主子处罚不公,要去背叛和伤害主子的事情。”
641 何等觉悟,何等考验
凤惊华还是不说话。
胡儿顿了顿,又道:“乙央兰和乙良是那种为了达成目的而去逼手下卖身、卖命的主子,如果手下不从,她们会亲自毁了手下。但您呢,是那种不需要叫手下去卖身、卖命,但手下会主动为您去卖身、卖命的主子,因为,不是这样的奴才,您是绝对不会要的。也就是说,您要的是对方自愿,愿赌服输,而我,就是这样的奴才。”
凤惊华一脸玩味:“你是在奉承我吗?”
“不是。”胡儿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当年,我被迫卖身葬母,并非自愿成为奴才,我一心指望着能从主子那里得到回报与尊严,而我自认为主子所做的,远远超过主子买我时所花的那几两银子,所以我不能忍受和原谅主子对我的摧残。”
“但这一次,我可以选择报仇,也可以选择不报仇,但我愿意拿我的一生去换回我所失去的尊严,凤小姐若是答应帮我,便是提前支付我等价的报酬,那么,我以后都是在还您的债,绝不指望从您那里得到任何回报,就算以后为您去死去受难,我也绝对没有怨言。”
凤惊华继续沉默一会儿后,缓缓的道:“你说得不错,挺对我的胃口,但我还是不信任你。”
她是经历过被最爱的恋人、友人、亲人背叛和杀害过的人,怎么可能会信任胡儿这样一个只见过几次面,也没有深交的人?
“一生”的牛马?“一生”这个词让她只想笑。
除了一生的敌人,她不确定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什么关系能持续一生。
想与一个人共度“一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能动不动就把“一生”挂在嘴上的人,该是如何天真可笑的人?
胡儿咬牙:“那么,请凤小姐考验我,我若是没通过考验,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如果我通过考验,还请凤小姐信任我。”
“考验?”凤惊华似笑非笑,“人心这种东西,是考验得出来的吗?”
“如果人心不能考验得出来,”胡儿问,“那么,凤小姐是通过什么来判断别人可信呢?我相信即使是凤小姐这样的人,也有信任的人,凤小姐又为何这么信任他们?”
提到信任,凤惊华想到的就是父亲和阴九杀,接着是祝慈、哥哥和那些前来瑶京帮她救父的人。
是啊,她也还是有可以信任的人的。
她沉默了一下以后,从桌上的肉盘里拿起一把切肉的小刀,丢在胡儿的面前。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她平静的道,“将自己的脸划花,我就相信你。”
任何一个人,想要别人信任自己,都得付出代价。
想要得到她的信任,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胡儿为了获得她的信任而肯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拭目以待。
就像胡儿说的,这是自愿公平的游戏,愿赌服输,不愿者弃,她不勉强任何人。
胡儿微微惊讶。
她没想到凤惊华居然会出这样的考题。
她设想过很多种考验方法,但真没想到,凤小姐居然开出的考题是“毁容”。
她看向凤惊华,这是认真的吗?
凤惊华半阖眼眸,慢慢的喝茶,不说话。
当年,她为救秋夜弦而落入敌人的魔爪,受尽苦刑,落得一身的伤疤,形同毁容。
她曾经一直坚信,她身上的伤疤就是她对秋夜弦的爱的证明。
伤疤越多,就证明她对秋夜弦的爱越多,那么,胡儿为了证明她的诚意,而愿意在自己的脸上留下多少伤疤?
如果胡儿连这张脸都舍不得,确实可以说明,胡儿的诚意也不过尔尔。
半晌之后,胡儿抓起那把小刀,慢慢的将刀尖贴近自己的脸颊,慢慢的、却稳稳的扎了下去。
只是一张脸而已。
她喜欢自己的脸。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脸很好看。而且这张脸长得像娘,很有江南女子的妩媚。
所以,她刚才是犹豫的。即使她这一生都不会再谈情说爱,都不会成亲生子,但身为年轻女子,她仍然出于本能的爱惜自己的脸,仍然想保持美丽的容颜。
但是,跟复仇相比,算不得什么。
连一张脸都舍不得牺牲的弱者,没有资格向太子妃叫板!
凤惊华平静的看着胡儿将刀子扎进脸颊,然后慢慢的划。
她没有出声阻止。
哪怕胡儿的脸上已经被划出一条绝对不能算浅的伤口,鲜血在雪肌的衬托下如此鲜艳。
如果胡儿连这点胆量和觉悟都没有,莫说向强者复仇,就是给人做牛马,也只能当最弱的、任人宰割的牛马。
她不需要这样的弱者。
胡儿的脸蛋很美,粉粉嫩嫩,白里透红,就是标准的粉面桃腮,这一刀划下去,就是从颧骨划到嘴角,虽然不至于将脸颊划成两半,却也是彻底破坏了这张脸的完整与美感。
划完这一刀后,胡儿换了一只手持刀,又从另外半张脸入手,也是从颧骨开始划起。
划第一刀的时候,她觉得很痛,痛得不行。
但划第二刀时,她居然觉得有点痛快了,就像心里的愤怒得到了发泄一般,觉得没那么痛了,她相信自己可以坚持划到这张脸令凤小姐满意为止。
“可以了。”第二刀划到一半的时候,凤惊华说话了,“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诚意。”
她已经看到了胡儿的觉悟,于是,划两刀与划二十刀没什么两样。
胡儿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让自己停下来。
她愣了一下后,放下刀子,定定的看着凤惊华:“凤小姐这是……相信我了吗?”
凤惊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瓶膏药,丢到她怀里:“这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