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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目眦尽裂,冲过来,抽出刀来,划断纱帘,而后划向巴冰寒的姘夫。
然而,那两个姘夫因为侍卫和侍女们的惊呼,及时发现了他,迅速避开。
他一刀划空,准备再划第二刀。
但巴冰寒冷冷的开口了:“沙四将军,你想谋杀贵族子弟,在皇宫里行凶吗?”
这声音,令沙晋心里一惊,那挥到一半的刀,硬生生的收住了。
他定睛一看,心里再度又惊又怒。
原来,巴冰寒的两个姘夫,居然是宰相的侄子阿木古和禁军大将的么子哈依扎,这两个人虽然不是朝廷重臣和实权人物,但他们的来头确实很大。
675 沙四将军的劫数
这两个姘夫颇得其家重视,他若是杀了这两个姘夫,沙家就相当于跟他们家翻脸了!
沙家再强,也不能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跟一流的权贵家族闹僵,尤其现在还是多事之冬,多一个敌人,就多一份风险。
何况这里还是皇宫!在皇宫里擅闯公主的寝室,还公然杀掉朝廷重臣的亲属,几乎等同谋反!
他再怎么愤怒,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不至于会彻底失去理智。
想到这里,他忍下杀气,插刀回鞘,黑着脸盯着床上的三人,冷冷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真希望巴冰寒的身体还是干净的,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只属于他一人。
但显然,连一天都没到,巴冰寒就有了三个男人。
他并不那么欣赏贞洁玉女,但是,身为男人,他还是希望自己真心喜欢并打算娶为正室的女人只属于他。
“做什么还用问吗?”巴冰寒完美的身体被波浪般的黑色长发包裹住了,雪白的肌肤透着细密的汗水和迷人的红晕,异常的妩媚动人,“难道沙四将军还是童贞,不知道男女之事?”
“冰寒——”沙晋受不了了,大声道,“我们昨天晚上已经有过夫妻之实,即将结为夫妻,你这么做,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夫妻之实?”巴冰寒眨了眨眼,微微惊愕过后,咯咯娇笑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冰冷与正经,“漫漫长夜,我只不过寂寞难耐,勉为其难的跟你睡了一次罢了,你就觉得我非你不可了?还想跟我结成夫妻?”
“哈哈哈——”她转为大笑,眼里声音里全是嘲讽,“沙四将军,你也把你看得太高了吧?你真以为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比你强的?明告诉你吧,阿木古和哈依扎可一点都不比你差,他们让我感觉更痛快!”
她这番话,对任何男人来说都很难听。
何况是对一向自负的沙晋。
沙晋脸上的青筋都在抽动。
“冰寒,”他冷冷道,“你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也是非你不娶,你这么……”
“不可能。”巴冰寒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我过去就无数次的说过我不会嫁给你。现在也不会。将来更不会。你可以用沙家的权势将我娶走,但是,我的男人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
沙晋的脸色,已经涨得猪肝色。
愤怒,羞辱,难堪,杀气……全都狂冒出来,搅和成一团,看起来无从吓人,却又透着一种无力和无奈。
他想杀了巴冰寒和这两个贱男。
真的,想得要命。
但是不行。
他和巴冰寒没有婚约,他还管不了巴冰寒跟男人滚床单的事情。
而且巴冰寒和这两个贱男的身份、地位,都不是他能说杀就杀的人物。
他根本就没有立场和资格去过问、追究巴冰寒跟男人滚床单的事情。
他以为他强行睡了巴冰寒,巴冰寒就会彻底属于他,只是他自以为是罢了。
他在昨夜对巴冰寒下手之前,就想过巴冰寒很可能会报复他,但他认为她翻不了天,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么惨烈而决绝的手段报复他。
要知道,巴冰寒从小到大都是眼高于顶,觉得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配靠近她的。
他心目中那个高高在上、视男人为污水的女神,于一夜之间变成了荡妇,他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能体会了。
巴冰寒看他说不出话来,在心里冷笑着,一左一右搂住她的新欢,不耐烦的冲他道:“沙四将军,这里是我的寝室,可以请你出去了吗?还是说,你想留在这里看我们欢爱?或者说,你也想加入我们当中?”
说罢,她和两个新欢都荡笑起来,声音说不出的邪恶。
污辱!
太污辱人了!
沙晋的目光,从三个人的脸上扫过,而后恶狠狠的哼了哼,转身走出去。
巴冰寒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种宛如蛇蝎的狠意。
——这就是她的报复。
对沙晋的报复。
她是不能杀了沙晋,也不能灭了沙家,但是,她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污辱沙晋。
她不是贞节烈女。费国人也不欣赏贞节烈女。她不会因为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用下三滥的手段睡了就要死要活,或者非这个男人不嫁。
她只会报复,让这个男人尝到比她所尝到的屈辱更屈辱的滋味。
只要让沙晋成为她无数男人中的一个,便能清除他是她第一个男人的污点。
看看现在的沙晋的背影,多么令人痛快。
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实在太美,难得第一次主动,阿木古和哈依扎又蠢蠢欲动了。
“我不行了。”巴冰寒看沙晋走了,也没有兴趣了,懒懒的拨开他们的手,道,“你们看我那个贴身侍女玛依如何?喜欢的话,就将她赏给你们玩,怎么玩都成,死了也无所谓。要不?”
玛依的美貌虽然比不上她,却也是前凸后翘,风姿撩人,阿木古和哈依扎当下大喜:“谢公主奖赏。”
巴冰寒披衣下床,嫣然一笑:“你们等着,我让玛依过来,你们就在我的床上享受吧。”
这张床对她来说已经是脏污恶心之物,她不会再用了。
还有这个宫殿,她也不会再踏进来一步了,所以,就让这些奴才在这里被折磨到死好了。
“玛依——”她叫。
玛依匆匆跑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巴冰寒狠狠的踹出一脚,将她踹得跌扒在床上,冷冷的道:“你就在这里陪两位公子玩,他们什么时候玩得爽了,你才能离开。”
玛依大惊失色:“公主,您说什么呢?这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奴才的意志,算得了什么?
阿木古和哈依扎将她扯到床上,撕她的衣服。
巴冰寒冷冷的笑着,对玛依的哭泣与哀求理都不理,大步走出门外,将房门关上。
她走到大厅里,对侍卫道:“把人带上来。”
侍卫把昨夜值夜的宫人全带上来,巴冰寒道:“女的脸上划花,男的打断腿,然后全卖进窖子里。”
这就是她对不听话的奴才的惩罚。
她是公主!
没有人可以肆意污辱和践踏的公主!
她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没有离开皇宫的沙晋的耳里。
冰寒的报复,还真是太冷酷了,比直接拿刀砍他和当众骂他更令他难受。
想到曾经纤尘不染的冰寒跟别的男人纠缠一起的画面,他心里难受得想杀人却又不能在宫里惹事。
于是他抱了一大坛子酒,坐在幽暗无人的亭子里,狂喝。
一醉解千愁。但愿他喝醉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永远都不会想到,他喝醉以后,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个世上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但那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在这两个时辰里,又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676 杀她,藏她,还是放她
午夜,巴信终于批完了紧急的奏折,准备回去歇息。
但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名太监捧着一个托盘站在门边,看起来犹豫不决,似乎等他已久。
他盯着托盘上那一叠卷轴,问:“你这是干什么?”
那名太监恭敬的道:“陛下,这是内务府刚刚送过来的妃子人选,说是事情较急,希望皇上能尽快定下来。”
巴信皱眉,一阵无主。
从昨日午时到现在,才过了多久?这些臣子居然就把妃子的人选,连同画像都准备好了?
恐怕他们早在决定支持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把家族里的哪个女人送进他的床上了吧?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把画像送进来。
他们怎么不把这样的干劲和效率用到国事之上?
他心里咒骂着,还是坐回案桌之后:“拿来吧。”
那名太监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过来,将托盘放在他的面前。
巴信拿起那些画像,一一展开。
画像上的女人长什么样,他只需要看一眼就够了,关键是看这些女人的来历与身份。
果然是各大实权人物和各帮派、各势力领袖或中坚人物的家里女眷啊。
家里没有直系女眷的,甚至连养女、义女都冒出来了,就是为了赶着这个机会与他结亲家。
这些官员和权贵都精着呢,知道他现在需要拉拢各方势力,一定会在选妃的事情上让步和妥协,他们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家里的女人往宫里塞,待陛下稳定政局、权力牢固之后,就不会在妃子的事情上给他们主动权了。
巴信在心里冷笑着,在那些他需要拉拢的臣子的女眷画像上签字。
至于他不需要拉拢,或者他觉得对他帮助不大的臣子的女眷的画像,直接丢到一边。
这画像里,居然还有沙绝那个风流美艳的寡妇女儿沙枫的画像。
将一个成过亲、死过丈夫、作风豪放的女儿送进宫?亏沙绝想得出来。
不过,他对此只是笑了一笑,拿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封贵妃。
沙绝早就是狼军统帅,就算他给沙绝封王,沙绝得到的权力也不会比现在更大了。
如果说沙绝还需要什么,大概也就只有“皇亲”这个没有实权、却比实权更能让双方关系更亲近、更可靠的身份了。
沙绝不拘一格,不认为把寡妇女儿送进宫有什么丢脸和无耻的,那他身为帝王,又怎会耿耿于怀,度量窄小?
而且沙枫有貌有才有见地有手段,深得沙绝赏识,是典型的费国女人,他封沙枫为贵妃,从实现和利益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一口气定下了十几名妃子后,他将签过名的画像丢进托盘里,交给那名太监:“送去内务府,让内务府处理妃子入宫的事情。时局不易,一切从简。”
然后他走出御书房,也不坐步辇,而是骑了马,往枭阳宫行去。
虽然他已经贵为国君,但他的骨子里还是军人,军人就该骑马快意,而不是像个老人或软蛋一般总是坐在轿子里让人抬。
快到寝宫时,一名守在宫殿大门外缩手缩脚、不断张望的太监看到他,立刻跑过来,急急的道:“陛、陛下,出、出事儿了……”
巴信不记得这个太监,当下沉了脸:“你是哪里的奴才?”
太监愣了一下,赶紧道:“奴才冷、冷宫的……”
巴信立刻知道他想说什么事情了,当即跳下马背,走到一边:“过来,慢慢说话。”
太监咽了咽口水,跟过来,低声道:“刚、刚才有几个蒙面人冲进冷宫,想杀了华娘娘,好在侍卫们挡住了,华娘娘带咱们几个不会功夫的逃出冷宫,而后娘娘先躲起来,让奴才来找陛下……”
陛下交待过,华娘娘的事情都是机密,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们逃走的时候也不敢声张,只是拼命往黑暗的地方钻。
他好不容易跑到枭阳宫,想求见陛下,但陛下不在枭阳宫里,他的身份又太低,也不敢去御书房,便只能在这里等着。
巴信心一沉,挥手:“走,立刻带我去见人。”
华娘娘自然是凤惊华。
他真没想到,凤惊华被藏在宫里才两三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这宫里,已经布下了这么厉害的沙家或其他人的眼线?
没过多久,他就在树丛深处见到了窝在那里的凤惊华。
凤惊华还是摊了摊手,淡淡道:“没看到对方的真面目,没听到对方说话,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带着凤惊华回到她之前所住的冷宫,除了几具侍卫的尸体,没有杀手的尸体。
杀手们也没有留下线索。
凤惊华的存在是个秘密,他不能声张此事,更不可能在宫里搜捕那些刺客。
宫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动乱,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他现在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搜捕刺客,只会再度引发人心惶惶和新的隐患。
他只能秘密让凤惊华换个藏身的地点,加派侍卫,暂时熬过他最忙的这段时期再说。
凤惊华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他处理完凤惊华的事情,回到枭阳宫里,已经很晚了。
他很少觉得疲惫,但这个时候,他真的觉得很疲惫。
当将军的时候,若无战事,他需要忙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多,但当国君,他的脑子就没有一刻能松懈和休息的。
而且要思考的尽是一些烧脑子的权力游戏,难度一点都不比用兵和打仗轻松。
他一躺下去,恨不得马上就睡着。
然而,他的脑子却还在下意识的想着一个问题。
要怎么处理凤惊华的事情?
他以为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