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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她想了一宿,最后还是摇头:杀姬莲太冒险,成功率也不高,特别是姬莲死了以后,她就得面对其他女人的谋害,她同样保不住自己和孩子!
或者说,她待到要生产的时候才把消息公开,寻求皇上的保护,令姬莲没有杀她的机会,这样她就能平安的生下孩子,与孩子一起生活?
可是,姬莲就算那时没有机会下手,过后还是有机会的吧?
她要的是高枕无忧,而不是这种提心吊胆、性命随时不保的生活啊!
这一夜,青荷捧着脑袋,痛苦和恐惧得无法入眠,次日的状况就很不好了。
于是她就一直躺在床上,以着凉养病的名义,不断的想着如何自救。
只是,她一直找不到生路!
想到后面,她几乎要崩溃和绝望了,双手捧着肚子想:难道天真的要亡她?
在她好不容易拥有自己的孩子与希望的时候?
在浑浑噩噩和不断加深的恐惧之中,雪花一天天飘过,昼夜一天天交替,她完全不知道时间流逝。
直到那一天,她陷在黑暗的思绪之中找不到出路时,一阵响亮冲天的鞭炮声令她惊醒过来。
“祥音,福音,”她有气无力的问,“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吵?”
她不愿那两个人看到她的恐惧与惊慌,便以昏暗容易入睡为由,不让她们随便点灯。
现在,看屋里的光线,应该是傍晚了吧?
福音的声音从帘后传进来:“娘娘,今天是除夕,皇上和众位娘娘正在御花园共宴,因为您身体不适,所以奴婢便替您请了假。”
其实是荷妃的身份太低,不配入席,没有人来叫荷妃。
当然,以荷妃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宜出席就是了。
“除夕?”青荷喃喃着,突然就觉得异常孤单和冷清,几滴眼泪,慢慢的从眼角流下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流泪了,因为,在失宠和受尽欺凌的几年里,她已经流尽了眼泪。
现在这滴泪,是因为她的心里又有了希望的缘故!
不行,她要振作!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不能退缩和认输!
一定还有生路的!
她都想过了,现在的她只有找到新的、足够强大的靠山,才能对抗姬莲的阴谋!
她去哪里找靠山呢?
“福音,祥音,”她问,“还有哪位娘娘没有出席今晚的宴席吗?”
“有啊。姬贵妃要专心养胎,祝贵妃要为皇室祈福,慧妃要照顾生病的小公主,还有……”两名宫女念出了数个名字。
青荷听着,眼睛突然一亮:她的眼前,不就有一个机会吗?
虽然找那个人帮忙也是一场豪赌,但已经是她目前想过的种种办法中可能性最大的一个了!
“福音,祥音,你们准备些热食,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吧。”她嘴里说着,起身下床,悄悄从药箱里拿出一味药剂。
这是太医给她开的安神、静心、促眠的药水。
在与福音和祥音吃饭的时候,她悄悄把这种药水放进汤水里。
而后,深夜,待两名宫女睡死以后,她裹紧黑色斗篷,往后宫一处僻静的、神秘的宫殿行去。
那里,有一个人也许能帮到她!
——这就是她唯一的生路!
871 除夕的破庙,祭拜的香火
即使是过年,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除夕这天,凤惊华派人去请阴九杀过来一起过年,但阴九杀没能来。
因为阴太妃又病倒了,他进宫陪姐姐过年去了。
阴太妃独居深宫,日日素衣素食,长年为弟弟担心,如此年复一年,身体便慢慢的垮了。
尤其到了冬天,她的身体更显虚弱,再好的药材和补品也不能令她变得健康。
阴九杀所能做的,只是经常进宫看望她——即使这么做有违宫规,非议不轻。
凤惊华明白阴九杀的心情,如果她能做到,她一定会接阴太妃出宫,一起过个好年。
只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叹之,惜之。
阴九杀没来,但秋骨寒不请自来了。
凤惊华对秋骨寒是没什么好脸色的,看到秋骨寒自来熟的拎着一大堆礼物上门,她很有把他踹出去的冲动,但凤家上下除了她之外的人,似乎都不讨厌秋骨寒。
秋骨寒长得好看,年少青春,对凤家人又亲切又大方,还几乎没有空手而来的时候,谁会讨厌这样的美少年?
尤其是凤若星,一看到秋骨寒就像小孩子看到玩伴一样,亲热的挽住他的手:“小寒你来了,来来来,陪我喝酒。小华酿的果酒很好喝的。”
凤将军虽然也爱喝酒,但不能多喝,而且凤将军年纪都那么大了,跟老人家喝酒总归没那么好玩的。
秋骨寒笑眯眯的提了提手中造型奇特的瓶子:“这是来自西域的葡萄酒,在酒窖里存了三十年,味道绝伦,你一定喜欢。”
凤若星眼睛亮得跟酒光一样:“好好好,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此时是下午,天色未暗,但天洲已经处处飘着酒肉的香气,响彻着欢快的鞭炮声。
凤惊华左右张望一会儿后,踢了秋骨寒一脚,凶巴巴的道:“老伊呢?雾公子呢?”
她对秋骨寒就是看不顺眼,却对莫名其妙就对秋骨寒忠心耿耿的伊长老和雾公子印象很好,很乐意招待那两名人,只是,怎么不见那两个人?
秋骨寒瞅着她踢过来的脚:“你踢我还不够,还想连他们也一起踢?”
“呸!”凤惊华又踢他,“我怎么舍得踢他们呢?我招待他们还来不及呢!”
“哦,原来你只对我是特别的啊,我还真是荣幸啊……”
“说不说?不说的话踢死你……”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我本想带他们一起过来的,但他们两个一大早就说有事出去,要跟我请一天假,我让他们改天再请,但他们非要今天请,然后就不见了。”
“真的?”凤惊华一脸狐疑,“今天是除夕,他们真的非要请假,还不肯透露行踪?”
他们在天洲还有亲友不成?
但是,她认识他们这么久,没看出来啊,只是看出他们都有心事是真的。
虽然伊长老总是戴着面具,而雾公子总是笑眯眯的,不想让任何人看透他们的内心。
“我骗你做什么呢?”秋骨寒无奈的摊手,“他们天天陪在我的身边,我也很希望他们与我一起守夜,一起吃团圆饭哪……”
他说的是心里话。
他没有父母,也没有来往的兄弟姐妹,他身边最信任、相处时间最长的也就这两人了。
虽然他与他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他甚至不太清楚他们的来历与心思,他与他们也几乎从不交心,却能感受到他们对他的一片真心。
在潜意识里,他们是比他的家人还亲的人。
他对他们有这样的交情和感觉其实很奇怪,按理说他不应该信任这样的两个人,然而,就算相识很久、有血缘之亲又如何?
看看秋夜弦和秋露霜对他所做的一切,他觉得“感情”这种东西,真是不以时间长短、血缘远近来论的。
凤惊华:“……”
半晌她才叹气:“好吧,我改天再请他们过来做客。”
然后她就再也不理秋骨寒了。
“偏心!”秋骨寒咕囔着,一把抱住凤若星的肩膀,“全失,咱们喝酒,输了的在脸上画老鼠!”
他脸上笑着,心里却在问:小雾兄弟,你到底在哪里呢?
难道这个时候,还有人比我更亲,更重要,更值得你相伴不成?
确实是这样的。
此时的东南郊外,一处荒芜残破的寺庙前,雾公子在地上插了三柱香,摆上了猪头肉,倒了一溜好酒,而后跪下来,冲着寺庙磕了三个响头。
他的身后,也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貌不惊人的老人,一个是眉目清秀的小厮。
磕完头之后,雾公子久久没有起身,只是看向眼前的残垣断壁,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却深到没有尽头的悲伤。
这样的悲伤配着寒冷的冬风与细盐般的雪花,整个世界似乎昏暗寒冷。
忽然,一阵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在断壁之后响起来。
他身后的老人与小厮顿时警觉起来,双手塞进怀里,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是你吧?”一个老迈低沉,却又带着苍劲与威严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缓缓的响起来。
声音里没有杀气和恶意。
雾公子抬头,看向断壁连续。
一个老人,柱着拐杖,从断壁之后走出来,混浊却敏锐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四目交汇,雾公子巍然不动。
“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老人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与他并排而站,看着眼前残破的、早就无人出没的寺庙,“你与你的母亲,长得越来越像了,就算我老了,你的母亲也去世了十几年,我还是记得她的模样,也知道你就是她的孩子。”
雾公子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悲伤更深。
“十年了。”老人顿了一会儿后,眼里和声音也都染上了悲怆,“今天距离小六离世,整整过了十年。这几年来,每到今天,都有人来这里上香,我想着,如果你是她的孩子,一定会来这里祭拜的。所以我就来这里等。终于等到了你。”
雾公子的眼皮子微动,目光幽幽的、深深的看向他。
“咳,咳咳咳……”一阵寒风吹来,老人咳嗽了好几声。
雾公子的目光变得关切起来,却还是什么都不说。
“能够、能够在风烛残年的时候遇到你……”老人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缓缓的道,“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虽然我的时间不多了,但还来得及,来得及把你失去的东西,还、还给你……”
872 薄如纸,重如山
雾公子看向身后的小厮,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
小厮立刻会意的解下腰间的保温壶,扭开壶盖,过去搀扶老人,给他喂水。
老人喝了几口温水后,喉咙滋润了些,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如果忙完了就跟我走吧,我要把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雾公子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老人等了一会,不见他动脚,又道:“那件东西我已经保存了超过十年,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会把那件东西带进棺材里,但遇到了你,这件东西就一定要交给你。到时你如何处置,我都不会有异议。”
雾公子抬眼看着他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老人脸上现出欣慰之色:“你放心罢,我就只带了几个亲信过来,连家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今天来了这里。我与你相见的事情,也就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雾公子又点点头,表示这个秘密不会被泄露出去。
“走吧。”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转身,往已经长满杂草的“路”走过去。
雾公子跟在他的身后。
走了几十米之后,他看到路口的大树下站着三名年纪已经不轻的素衣男子,那便是跟随老人多年的侍卫。
看到雾公子,那四名侍卫什么都没说,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前头的树林里有一辆马车,等下咱们坐马车过去吧。”老人说。
雾公子的眼里闪过微微的惊讶,从这里到树林还有一段颇远的路要走,年轻人倒还罢了,但以他的年纪和身体状况,走这么远的路,岂不是太吃力了?
他的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暖色。
他上前几步,扶住老人。
老人微愣了一下,而后眼睛微微的红了,却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慢慢的朝前方的树林走过。
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来到树林,见到了由一名侍卫看守的马车,而后雾公子与老人坐进车里,往城中行去。
老人没有返回家里,而是前往他在平民区的一处秘密宅子。
到了这间十分冷静,却打扫得很是干净的宅子后,老人对侍卫和雾公子的随从道:“你们就在外厅喝茶取暖,我与雾公子进书房说几句话。”
侍卫和随从们还是默不作声,分散开来,坐下喝茶。
老人领着雾公子进了书房后,把门合上,而后站着,打量着纤尘不染的书房,幽幽的道:“你母亲小的时候,家里还没有那般发达,我一直在外忙碌着,这间宅子,便是当年的故居。这间书房,是你母亲小时候读书的地方。”
雾公子心头一震,细细的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老人道:“后来,家里慢慢发达了,搬进了大宅子,但我舍不得这间屋子,就悄悄以部下的名义买下来了,让人定期打扫,留着作个纪念。”
雾公子沉默。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墙上的这幅画,”老人抬头,看向墙壁上一副有些稚气却充满童趣的蚂蚁搬家图,“是你母亲六岁的时候,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天天观察蚂蚁搬家时画下来的画作。这是她这辈子画得完整、又极其用心的第一幅画,特地送给我作生日礼物,我一直好好的收着,当成宝贝一般。”
“她去世以后,我尽力将这间书房复原,不让自己忘掉她,尤其是这幅画,是她曾经活着的证明……”
雾公子看着他,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