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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下人已经提出离府,狩王一律应允。
只有几位夫人,看起来还是颇为镇定。
紫夫人觉得王爷这次“回光返照”,是她能为王爷留种的最好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不认为狩王下次昏迷以后还用这样的精神,所以,她该下手了。
她披着红色斗篷,站在一株红梅树下,微仰枝头,看着枝头刚刚开花的花朵。
今年的梅花,开得好早呢。
她不要当花朵,她要当花树,年年开花,长盛不谢。
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折下花枝,递到她的面前:“夫人,这花送给您。”
她转头,冷冷看向眼前这张英俊的脸:“你竟敢跟本夫人搭话?”
这个男人叫什么,她不必记住,因为他只是被狩王挑去当侍从的四名新招护院中的一人。
这个男人打进府以后,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流连不去,虽然他竭力掩饰这一点,但她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迷恋。
这个男人长得不错,二十多岁,面容英俊,身材匀称,强壮有力,很受府里丫环的喜欢,但跟王爷相比,他还是地里的泥,入不得她的眼。
但他有一点点利用价值。
获准住在浮云阁里的,除了花夫人,只有这四名侍从。
她若想暗中了解王爷的病情与举动,利用他是再好不过的了。
所以,她偶尔也会摆出公事公办的表情,问他几句王爷的事情,每一次他都会急切而详细的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含蓄地向她表达他对她的忠诚。
在她眼里,他就是一条主动向她摇尾巴的狗。
“小、小的知错了。”面对她的斥喝,男人很乖。
“知错了就滚。”她骂。
“小的马上就滚。”说是这么说,男人并没有走,而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夫人,小的想告诉您一件事儿。”
紫依依心里一动,嘴上道:“跟王爷无关的,不用说。”
“小的明白。”男人低声道,“小的听到王爷跟花夫人说、说他时间不多了,他可以帮花夫人找个合适的男人,不会让她跟她的弟弟没有依靠……”
紫依依一惊:“他什么时候说的?”
男人道:“昨天晚上,我躲在王爷门外听到的。”
紫依依口气凛冽起来:“你竟敢去偷听王爷的谈话?”
男人脸色一慌:“小、小的并非有意,小的只是听到卧室里咳得厉害,才过去看看的,结果就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觉得有必要让夫人知道。如果小的做错了,请夫人惩罚小的……”
“若是无意,还能原谅。”紫依依的口气缓和起来,“你回去吧,王爷出了什么事,再来告诉你。”
“是。”男人点头,转身就走,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低低地道,“夫人,小的劝您还是及早做打算罢。无论如何,小的都听夫人的,什么都肯为夫人做。”
然后他大步离开。
紫依依盯着他的背影,唇边泛起得意的笑容:有这样一条狗也不错!
她果然很有魅力,莫说这个男人,就是王爷的其他三个侍从,哪个见了她不是这样?
以她的条件,她不信办不下王爷!
想到这里,她走出梅园,对丫环道:“你们赶紧收拾东西,本夫人要搬进浮云阁照料王爷。”
而后她去找兰夫人,说明了她的决定。
兰夫人很是不满:“我对王爷的关心也不比你少,我也一起搬进去得了。”
紫依依第一次搬出“左侧室”的权力,强硬的回绝:“皇上不喜人多,有我与花夫人轮流照顾足矣。再说了,家事由你打理,连你也搬进浮云阁照顾王爷,家事由何人来处理?还是说,你要将王府交给我打理?”
兰夫人:“……”
她总觉得紫依依没那么好心,八成是想借这个机会最后赢得王爷的好感,让王爷留给她什么好东西,她不放心紫依依呆在王爷身边。
但是,让她交出管家的权力,她又万万舍不得。
紫依依轻轻的叹息,眼里流露出悲伤之色:“都是为了王爷好,你就体谅体谅我,如何?”
她这样的表情,连小猫小狗都会动容。
兰夫人也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了还要跟她争,实在没意思,便道:“既然你要亲自照顾王爷,就务必照顾周到,莫让王爷困扰。”
紫依依郑重的道:“我定会尽我所能,至死不会让王爷出半点意外。”
而后她就独自搬进浮云阁。
搬进去的时候,王爷的那四名侍从又在暗中偷瞟她,一个个跟春心荡漾的毛头小子似的。
紫依依心里得意,暗想,她要不要把这四名侍从都收为自己的狗呢?
毕竟他们四人的条件,确实比其他下人和护院都好得多,而且一个个都很好控制呢,不过,她还得好好观察他们,看他们对自己够不够忠心。
这么想着,她拉起凤惊华的手,亲切地道:“以后,你负责白天照顾王爷,我负责晚上照顾王爷。我比较娇惯,而王爷晚上一般都在安睡,照顾起来没那么辛苦。”
真是会说话啊!凤惊华暗暗称赞,温驯的点头:“我听夫人的安排。”
紫依依又暗暗得意:“那我现在去睡了,免得晚上泛困,不能好好照顾王爷。”
择日不如撞日,她今天晚上就要王爷“留种”。
凤惊华一脸理解的表情:“请夫人好好休息。”
紫依依睡到临近傍晚才起身。
吃过一些香甜的水果和点心之后,她亲自准备花瓣洗澡水,将自己从头到脚,从每一根发丝到每一根脚趾,都洗得光滑洁净。
王爷有洁癖,她当然要把自己洗得纤尘不染。
为了完美展现自己的魅力,她把阴太妃送给她的花瓣全部泡进水里,水面飘浮着几层厚厚的花瓣,花香随着热气散开,十分宜人,将房间营造得简直宛如春天的花园一般美妙。
这些花瓣,可是阴太妃在当季鲜花开得最好、最香的时候摘下来,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待其风干到最合适的程度时再贮藏到花丛中,让其浸染上其它花香的味道。
这样的干花瓣,不仅香味持久,而且在温水里泡得越久越香。
突然,她感到有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123 美人蛇心
她本就是利用男人往上爬的,早就把男人的心理琢磨透彻,加上独守空房很久了,对男人的注视与**很是敏感。
她抬腕,拿毛巾擦洗头发,眼角透过发丝瞄向窗子。
窗纸被戳开了一个洞,有双眼睛在那里偷窥,那目光烫得能引发火灾。
偷窥她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那条狗。
看在那条狗长得还不错,对她也很迷恋的份上,她就让他一饱眼福吧。
毕竟,王爷死了以后,她带着王爷的孩子守这么大一个家,还是需要多些心腹的。
她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才从浴桶里走出来,完美无暇的肌肤散发着清雅的花香,宛如细雨春花化成人形,连她都叹为观止。
尤其是她身上的香味,更是她的杀手锏。
对王爷来说,这个世界上,真没有什么香味比他姐姐所种的花更好闻了。
她擦干头发,披上白袍,飘着花的清香,踩进王爷的房间。
王爷喜欢白色,因为白色最显洁净,若是染上一点点污渍,也会清楚的反映出来。
所以,她现在穿的就是最纯粹的白袍,衬得她青丝如墨,白里透红,香嫩可口。
从她的寝室走向王爷的房间里,她感受得到身后火热难耐的目光。
这种目光,令她更有自信。
狩王今天的状态也极好。
他斜躺在榻上,一手支腮,一手翻书,美如墨画。
这样的画面,令她看得又痴了。
王爷,生得实在太美,连她都自愧不如,只是,这么美丽的王爷就要随风而去了,只留传说在人间,令世人唏嘘和想象……
所以,王爷一定要留下子嗣,留下同样美丽特别、无与伦比的子嗣!
进房间以后,她也不打扰王爷,而是像只猫咪般走到茶几边,面对王爷,跪坐在地毯上,优雅地烧水,优雅地泡茶。
她用的是阴太妃送给她的桂花、茉莉、荷花、兰花四种干花瓣,浸于雪水之中,用小火慢慢地煨一会儿后静置,让其慢慢泡开。
花的清香,在室内弥漫开来,也不知来自于茶水,还是来源于她的身体。
待花茶泡好,她微翘兰花指,倒了一茶杯,轻轻地放在王爷的手边,然后跪坐榻边,给王爷捶腿。
片刻后,狩王抬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后收回来,端茶,喝了半杯。
紫依依心里暗喜,只是王爷喝下去,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她可是当着王爷的爷煮水泡茶,没动什么手脚哦。
有问题的是干花瓣,上面抹了药汁。
药的份量并不多,药性发作很慢,但后劲很足,以王爷现在的病情,不会察觉到缓慢发作的药性。
茶快凉时,她俯身,往茶杯里添开水。
屋里燃着火炉,温暖如春,她只披了一件白袍,腰间松松地系条腰带,俯身时,胸口大露。
她对自己的胸很有信心,不信王爷会一眼都不看。
果然,她感觉到王爷的目光从她的胸口上扫过,虽然只是一瞬,也够让她得意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王爷一共喝了三杯茶。
终于,王爷合上书册,打个呵欠:“本王要睡了,把所有的蜡烛都熄了。”
他喜欢在黑暗中入睡,最好一丝光都没有,这点,紫依依是知道的。
她站起来,把房间里的蜡烛一一吹熄。
火炉里的碳火太亮,她想了想,搬过一扇屏风,遮在火炉面前,这才满意了。
然后她摸黑回到榻边,给王爷盖上被子后,静静地跪坐在一边。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
她听到王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甚至还发出难受的低喘声,不时翻来覆去,把被子踢开来。
紫依依扯掉腰带,光溜溜的从衣袍里钻出来,再光溜溜的覆在王爷的身上。
王爷只穿了件薄袍,薄袍底下,王爷的身体异常滚烫。
她的身体是冰凉的,就让她给王爷降降体温吧。
黑暗中,狩王紧紧地抱住了她,喉间发出焦灼难耐的呓语。
她很有耐心的唇手并用,努力提升王爷的**。
如她所愿,王爷的身体发生了超出她预期的、好极了的变化。
眼看她就要得偿所愿时,王爷突然推开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低低的咳嗽,而后,什么温热的东西喷在她的脸上身上。
血腥的味道?
王爷又吐血了?
她大惊失色,迅速下榻,点燃一枝蜡烛,而后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王爷半个身子趴在榻沿外,嘴里喷出来的鲜血,溅得床单红色斑驳。
“王爷,您怎么了?”她急得额冒冷汗。
狩王没有反应。
“王爷您到底怎么了?”她轻推王爷。
狩王还是没反应。
她小心地把王爷的身体翻过来,王爷的脸色惨白到令她想崩溃。
她张嘴,准备叫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下:王爷变成这样,该不会是被她下的药所害吧?
如果是这样,她把人叫进来,岂不是东窗事发?
她算计王爷的事情被发现……她不敢想。
她试着探了探王爷的鼻息和脉搏,又被吓到了,这分明就是要死的预兆啊!
怎么办啊啊啊——
她双手捧着脑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陷入疯狂之中。
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对王爷做了什么!
但,更重要的是,王爷死了而她没有子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守一辈子的寡?不顾名节的去攀附其他男人,看别人的脸色度日?
不要!她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她不要掉下去!
但,要怎么做呢?王爷彻底坏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这一刻,她无比怨恨王爷,坏掉就坏掉吧,但不能留下种子后再坏吗?他就这样坏掉了,对得起他早逝的父母和孤苦的太妃么?对得起她的青春年华和花容月貌么?
想到这里,她突然冷静下来,捡起衣袍穿上,然后扶王爷躺下,收拾染血的现场。
笃笃笃,门外忽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她心头一凛,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不动声色的道:“谁?何事?”
是那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哥。
小哥低声道:“夫人,我听到屋里有咳嗽声,是不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她盯着小哥的眼睛,缓缓的道:“王爷今晚真出了什么事,就是我的错了,你要怎么对付我?”
小哥愣了一下后,小声道:“王爷病得这么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很正常,大伙早有心理准备,怎么会怪夫人?而且夫人一定是最伤心的,小的只会保护夫人,哪里会对付夫人……”
她心里一松:“你真的这么想?”
纸包不住火,王爷出的这档事,最迟只能捂到天亮,若是这男人肯帮她,她还能自保。
小哥坚定地点头:“是,小的就是这么想。”
她盯着小哥的脸,脑子飞快地转动。
突然,她飞快地把小哥揪进来,一脚把门踢上,而后将小哥压在墙壁上,在他耳边吹气:“我要你睡我,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