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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未来,测吉凶,不准不要钱啦——”一声悠长悠长的、带点古怪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
她循声望去,看到一处避风的角落里摆着一个算命的小摊。
一个全身包在绣有古怪花纹的黑袍里的男人,坐在小摊后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吆喝着。
她一看,就觉得对方是祝家的子弟。
她与祝家打交道得多了,祝家人的身上都带着那么一种神秘的、古怪的、令人感觉不舒服却又莫名觉得畏惧的阴沉感、孤僻感和玄妙感,还有一种“真正的巫师和算命大师就该这样”的可信感,普通的巫师、术士根本不能比。
现在的天洲有很多这样的术士,据说都测得极准,坊间都传那是祝家人开始出来单干和揽私活了。
——要知道,以前的祝家是皇室的御用人才,是不会给普通人测命的。
曾经与世隔绝的祝家,终于要全面融入俗世了吗?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走向摊子,在术士前面坐下:“我想算算自己以后的命运。”
她一向不爱、不信这种东西,但她现在闲着无聊,心里压抑,又觉得对方不会算得准,但鬼迷心窍的破了个例,想随便给自己算算。
她的身边就有一个堪称真人不露相的顶尖女巫——祝慈,但她从来没想过要利用祝慈的力量,或者要请祝慈为自己测算什么,她的理由是“不信命”,但事实上,她的内心是有些害怕的。
害怕祝慈可能会算得太准。
所以,她若是要算,宁可找一个街头摆摊的骗子来算。
术士睁开半阖的眼睛,扫她几眼后,道:“一千两银子,先交钱,后看相。”
凤惊华吃惊:“这么贵?抢钱呢?”
一般的江湖术士给人算命,一两银子都算是贵了,这人还真敢开口啊。
她当然不缺这点钱,但她不喜欢被人随便这样的往贵里坑。
“贵?”术士不满了,“小姐您一看就是贵人,命格强大得很,要给您这样的贵人看相看未来,我可是会折寿的,收您一千两算便宜了。您若想谈价,敬谢不敏。”
哼,想他在祝家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了,此前从来没干过私活,要不是现在他看上了一个姑娘,想在外面家买地买房和成亲生子,急需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他才不会这样抛头露面,自降身份。
当然,祝家就算接连遭遇大难也不差钱,但祝家不差钱,并不代表他个人不缺钱。
按祝家的传统,所有人都根据自己的水准与“贡献”,每月从家里支取相应的薪资,他若是打算继续呆在家里,就不需要额外的金钱,但他若是要自立门户,就不可能从家里拿足够的钱了。
为此,越来越多的祝家子弟外出摆摊赚钱,各自为营,他也不能落了后。
凤惊华听他狮子大开口,很想一走了之,但一阵冷风吹来,让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心情更不好了。
心情既然不好,那就得找点事情做,要不然心情会更不好。
所以她大方的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面上:“一千就一千,给我算准点,要不然以后让你摆不了摊。”
879 拯救他的办法
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她一点都不希望对方算得准。
假如她的未来是她所不想看到的,而且还准得很,她该怎么办?
只是想想,就觉得那是庸人自扰。
所以,不要准,只要随便玩玩就好。
“放心。”术士眼睛发光的把银票点了点,收起来,很有信心的道,“没有点本事,敢开这个口不?”
祝家子弟各有所长,他的长处就是看未来。
不敢说一定能看得很准,但他若是全力以赴的话,还是能看出个大概。
而今天,他的状态极佳,还算到会发小财,所以才挑这种时候出来摆摊。
凤惊华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又把帽兜取下来,让术士看清自己的面容。
“咦?”术士看清她的面容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一个字。
而后他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坐直身体,定睛,专注的观察她的脸庞,看得很细。
看完之后,他居然有几分恭敬和客气了:“请将双手放在这里,掌心朝上,我还要看手相。”
凤惊华将双手手背摆在桌面上的垫子上。
术士拿出一双薄薄的手套戴上,拿起她的手,细看和检查她手上的每一道掌纹,边看边配合她的面相、生辰八字拈指测算,越算面容越是惊奇。
凤惊华看着他的表情,心朝突然就涌起一种想逃走的冲动。
不管他看出了什么,准或不准,她觉得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她正想抽手离开,那名术士却已经放开她的手,说了句:“风不平,浪不静,你的未来仍然命途多桀,注定不能独善其身。”
她的脸立刻沉了:“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术士道:“我就测到姑娘的未来变幻莫测,并不太平,至于更具体更详细的,我不是神,就没法看到了。”
凤惊华冷笑:“如果只是这样,我也可以算,那一千两银子就当我施舍给你了!”
除非她带着全家远离天洲,秘密隐居,否则,这样的“未来”很容易看出来吧?
“喂,你怎么说得好像我是个骗子似的?”术士自觉受到了污辱,“我能确定,姑娘很快就会有大麻烦,而且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你的日子都会非常难过,我就没有看到你的日子有好的时候!”
凤惊华:“……”
这个人只是个街头术士罢了,就算来自祝家又如何?
她不该相信这人的话。可是,她为何却又觉得自己看到的未来,是灰色的?
“不过,”那个顿了顿,“我看你的面相透着贵气,命格也强硬得很,估计熬个三年五年之后就会苦尽甘来也不一定,所以你不必悲观,只要顶住最难的那几年就好……”
凤惊华沉默,没有任何反应。
术士以为她受到了打击,还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凤惊华突然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拍在桌面上,而后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个生辰八字,冷冷的道:“你给我算这个生辰八字的未来又如何!”
术士一眼就看出,那几张银票又是一千两!
哇,他今天真是大发了,不愧他算出今天是他的大吉之日和发财之日。
他立刻将银票收起来,拿起新的生辰八字,集中精神,用心卜算。
凤惊华平静的看着他。
她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好久,术士才一脸疲惫的停止拈指,抬眼,盯着她:“死相。”
凤惊华的脸色蓦然就是一白,呼吸也下意识的一窒。
好难受……
简直不能呼吸了。
过了半会,她才冷静下来:“凭据?”
术士摇头:“没有凭据。我就从卦象里看到了死气。但是,其中也含有生机。我无法言明。总之就是,这份生辰八字的主人会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或死,或生,就这么多了。”
凤惊华认为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如何才能生?”
术士摇头:“我说的,就是我看出的全部,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凤惊华双眉一竖,几乎想骂人了。
术士赶紧又道:“姑娘,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刚才算的两卦都是大卦,是在窥视天机,在你看来,我赚你这两千两银子轻松得很,但于我却是耗尽功力、大伤元气的事情。我现在就收摊了,恐怕半年之内都不能再给人看相了。至于我说的事情,信或不信,皆在于你。”
然后他就真的迅速收摊,背着箱子,像背着一座山一样,很是疲惫的走了。
凤惊华盯着他的背影,沉默。
他说的话,跟她认识的大巫师的说法都是一样的,什么窥视天机、伤神折寿之类的,令她听得就觉得心里隐隐有点发毛。
她该信吗?
也许不应该信的。
但是……她抬头看向天空,她为何却还是有种“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感觉呢?
是因为,对方其实说出了她内心深处的隐忧吗?
幸福,总是不长久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现在的生活,又是建立在多大的代价之上?
凤含玉变成了敌人,玉梵香失去了双眼,阴九杀要面对失去唯一的亲人与依恋的结果……
总觉得,她的幸福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她紧紧抓住不放走……
雪,居然又下起来了。
她迈动双腿,继续漫无目的的走。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片宏伟绵延的城墙,那里,竟然已经是皇宫了。
皇宫?她顿住脚步,遥望那个影响和主宰整个天下的地方。
她没有想到秋夜弦,只想到了阴太妃。
如果没有这堵城墙,阴太妃便能与九杀团聚,如此,两人便都没有了心病,便能了了一生的愿望。
好想打破这城墙,让阴九杀如她一般,能与最爱、最重要的人相聚……
她的思绪宛如漫天风雪,弥漫开来。
良久之后,她的目光不再迷茫,又再度透出钢铁一般的神情。
并不是没有希望的!
——阴九杀的愿望,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实现的!
有一个办法,能够拯救他正在跟随姐姐死去的心。
这个办法会很难,难如登天,风险巨大。
可是,她还是要试试。
那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的愿望,她甘愿为此冒险。
880 雾公子的来历
秋骨寒也在大年初四离开凤府,往自己的王府行去。
准备投入到繁忙的杂事当中。
过年之前,夏物生极力邀请他去夏家主宅过年,但他以“现在正是亲近凤家的好机会”为由,拒绝了。
夏家作为他的母族,这两年来自然与他接触极多,他对夏家也极为客气,但他的心里,始终无法把夏家当成一家人。
他永远记得夏家在他和母亲落难之时撇清关系的伤痕。
平日也就算了,但在过年的时候,他真不愿在夏家呆着,不过,他送给夏家的礼物可是比他得到的还多,还丰厚,夏家对此也还算满意。
对于他与凤家的亲近,夏氏一族也是默认的,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样,凤家虽然没有了兵权,但在百姓和军队中的威望却是无人可及,与凤家亲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夏家,就是这么的现实和势利。
秋骨寒早就深深的看透了这一点。
他以为他一回到王府,夏物生就会找上门来,然而,最先上门的,却是祥国公派来的人。
准确的说,祥国公的人是在他准备抵达王府的一个拐弯处截住他的。
对方长得很普通,穿得很普通,气质也很普通,毫不引人注目。
“王爷,”对方客气又低声的道,“国公爷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相商,还请您走一趟。”
对方报出一个并非许府的地址。
秋骨寒盯着他:“你真是祥国公的人?”
只是请他走一趟罢了,祥国公弄得这么神秘,是真有必要,还是故弄玄虚?
对方笑笑,拿出一块牌子:“这便是凭证。”
亲王虽然年少,但果然机敏,没有听风就是雨。
秋骨寒拿过牌子,仔细看过,确认是祥国公的腰牌后才道:“我知道了。我今晚会过去。”
他现在骑着马,就只带了伊长老在身边,四周也没有别的人,祥国公一定是看准了他身边没有外人,才让人叫住他的。
祥国公既然作得这么神秘,那他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去见。
要见只能挑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时候。
来人接过他丢回来的腰牌,露出微笑:“小的告辞。”
他出现得突然,消失也很突然,宛如雪花一般,即落即化,是个办事极其利落的手下。
秋骨寒闭口不提此事,直接回府。
晚上,午夜,夜黑无雪,他无声无息的离开王府,前往祥国公指定的地点。
那是位于平民区的一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宅子。
大门没关,他直接推门而进,走到第二进后,看到一间房间还亮着灯。
他推开门,就看到祥国公裹着厚厚的大氅,躺在暖炕上,闭目小寐。
听到门开的声音,祥国公睁开眼睛:“王爷你可来了。”
秋骨寒把门关上,把面罩拿下来,冲他拱了拱手:“这么晚了,还劳国公爷久候,抱歉了。”
祥国公这把年纪了,还在这么深的冬夜里等他,可见诚意之足。
这令他更为好奇,祥国公到底要说什么呢?
祥国公道:“事关重大,老夫也睡不着,王爷不必介意。”
而后颌首:“王爷请坐,茶还热着,请王爷随意。”
他要谈的,是非常机密而重大的事情,当然不宜有别人在场。
秋骨寒也明白这一点,在榻边坐下,从火炉上拿下水壶,自行倒茶就喝。
待他感觉温暖了,祥国公才盯着他,缓缓的道:“王爷的身边有一个年轻人,自称雾公子,王爷可知道这位雾公子的来历?”
秋骨寒没想到他提到的,居然是应该与他八杆子打不着的雾公子,意外之余,道:“我并不清楚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曾经与我出生入死,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祥国公显然有几分惊愕,而后笑起来,“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