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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王爷的身体有异?会不担心东窗事发?
到时,下毒者如果停止行动,她和王爷再想找出下毒者,就难如登天了。
更冒险的是,一旦下毒者怀疑她,暗中调查她的身份或将她的事情报告给秋夜弦,她和王爷就有大麻烦了。
!!
019 同眠
她冷静下来,冲王爷行了一礼,婉声道:“王爷教训的是,莲儿知错了。”
狩王低头看书,再不说一句话。
凤惊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纱巾,将脸蒙住。
脸上有伤,是“凤惊华”的标志之一,她不可以让军中的人看到这些伤疤。
没过多久,小厮送了两套女装过来,几名亲兵也端了两大桶热水进来。
狩王有洁癖,虽没到吹毛求疵的程度,但只要条件允许,就会力求洁净。
凤惊华的身上太臭太脏,营帐里因为她的到来而弥漫着一股酸臭之味,不是一桶水所能洗清。
小厮和亲兵退出去的时候,看到狩王迟迟不动,都在心里嘀咕:莫非王爷要与这女人共浴?
想到那场面,他们皆是头皮一麻。
他们纤弱绝美、楚楚动人的将军啊,怎么能被这种女人玷污?王爷真是太可怜了……
很快,只剩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凤惊华看着狩王,迟迟没有动作。
狩王仍然斜躺在榻上,挑灯看书,除了手指不时翻阅书页,眼都不抬一下,似乎她并不存在。
凤惊华于是苦笑,就她这样的身体,还担心他会偷窥或非礼?
而且她名义上是他的妾,又是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夜,她若洗个澡都要狩王避嫌,岂不引人怀疑?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攀上衣扣,慢慢地解开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在椅子上,踩进水桶里,坐下。
女人都喜欢沐浴,喜欢对镜梳妆,但她不喜欢,因为这会让她一身的伤疤无处遁形。
手指从身上的伤疤划过,每一道,都是惨痛的人生。
她的精神和意志,便日复一日地被这样的伤疤磨至坚不可摧的境界,即使秋夜弦的背叛与绝情,也不能将她击败。
秋夜弦,你对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成全了你,还是成全了我?
她的心,经过惊涛骇浪的一个月后,已经不再为那个男人疼痛,即使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一切。
营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一丝泼水的声音,伴随翻书的声音。
狩王始终没有看凤惊华一眼。
死亡和女人,都不能动摇他半分。
好久之后,凤惊华终于结束一个月来的第一个热水澡,披上睡袍,漱了口,拿软膏擦拭干裂的脸庞与双手。
再接着,小厮端了一大碗面进来。
面是热的,透着久违的香气,有肉有蛋有小菜,这是凤惊华一个月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她吃得连一滴汤水都不剩。
然后,她无声无息地爬上软榻,躺在里侧。
没过多久,狩王熄了灯,躺在她身边。
原本陌生的男女,第一次见面,没说几句话,就这样睡在一张床上。
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很平稳,没有年轻男女共躺一床的激动与暧昧。
软榻不小,但也不大,躺上两个人,勉强满了。
凤惊华嗅到了狩王身上淡淡的药香。
这样的味道令她安心,她一闭上眼睛,居然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顿安稳觉了。
!!
020 考验
不知过了多久。
不知是生是死。
凤惊华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灿亮,亮到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惊得呼吸停止了片刻:难道……她已经死了?
好久以后,眼前的亮光里慢慢出现了灰色的轮廓,这些轮廓逐渐变得清晰,勾勒出现实世界的原形,而她的呼吸,终于恢复了正常。
原来,她还活着。
她坐起来,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一个月来,她时刻害怕被人盯上,皆以夜间赶路为主,必需的睡眠都尽量选在白天且幽暗无人之处,可以说,相比白昼,她更适应黑暗。
所以,刚才一睁开便是如此的雪亮,她才会受到惊吓。
但是,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慌了。
慢慢地洗漱、穿衣、吃饭,这般的日常举动,都令她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吃完之后,她抱着身体,坐在榻边,感觉如此不真实。
她现在该做什么?危机紧迫,她却只能坐在这里发呆。
软榻的前面是书桌,书桌靠墙这边有书架,书架上装满了书,大多是史书和兵书,狩王的爱好倒与她一致。
她随手拿了几本,都是她看过的,她不带兵打仗,便无需钻研,翻了一下后便放回书架。
接着,目光落到书桌上,桌面摆着几叠文书。
几乎每一份文书上面都加盖“紧急”“机密”等印章,想来都是军机秘报。
她收回目光,再不看那些文书一眼,而是再次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安静地翻阅。
她一介外来的女子,在军中走动是很不明智的事情,没什么要事,她不会踏出这间帐篷一步。
时间,在她安静的阅读中慢慢地流逝。
整个下午,她没有出门,也没有任何人进来,直到傍晚,小厮才送晚饭进来,没有跟她说一个字。
再接着,天色暗了,又黑了,她没点灯,直接入睡。
此时,邻近的一间石屋里,狩王披着棉袍,正在批阅文书。
一名暗探无声无息地进来,低声道:“莲夫人已经入睡。她今天没有翻阅任何文件,只是安静地看书,并无任何可疑举动。”
一整天,他都在暗中盯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他能确定那个女人没有发现自己。
如果她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一定会被送进刑室,要么说出实情,要么死在刑室。
狩王头都不抬:“继续盯着。”
军营重地,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神秘且陌生的女人。
他对这个女人的考验,从她踏进他营帐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要么通过考验,要么神秘消失,她没有第三种下场。
就这样,凤惊华一直呆在狩王的营帐里,什么都没做。
直到三天之后,她才蒙着面纱,第一次走出帐篷,去河边洗衣。
她穿着朴素,沉默寡言,低垂着头,给人的感觉是低调谨慎,安分守己。
除了狩王,没人见过她的面容,但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什么绝色美人。
没过几天,军中将士便对这个没什么特别的女人失去了兴趣。
在他们看来,王爷身体不好,有个老实的女人侍候也是好的。
凤惊华单调安静的军中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很快到了四月中旬,北地的天气终于转暖。
这一天,阳光普照,冻地生暖,凤惊华像往常一样蒙了面纱,抱着一筐衣服,掀开帘子,往河边走去。
每隔几天,她就去河边洗衣服,除此之外,她绝不踏出营帐一步,将士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四月的河水仍然冰冷,冬天的衣服又很厚实,需要反复漂洗和槌打,还要一一拧干,是件很费力气的活儿,当她终于洗完所有的衣物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手中的箩筐似有千斤重。
她抱着沉重的箩筐,摇摇晃晃地往主帐走去,只觉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
021 中毒
将士们从她身边走过,皆是一脸暧昧,挤眉弄眼:她每天不过就是给王爷扫地洗衣,怎么会这么累?莫非是王爷晚上太凶猛,将她累坏了?
别看他们家王爷弱不禁风,但在战场上从未落败,床上之事,又算得了什么?
“咚”的一声重响。
将士们转头看去,原来是莲夫人倒在地上,筐里的衣物散了一地,看起来不太妙。
他们赶紧跑过去,先蹲下来观察她的脸色,而后探她的鼻息,又试探地叫了好几声,见她双目紧闭,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后,才赶紧大声叫道:“莲夫人晕过去了,赶紧叫大夫过来。”
军中不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两名亲兵抬莲夫人进屋,放在榻上。
大夫很快来了,望闻切后,捋着胡子道:“老夫精通外伤,内伤方面并不擅长,莲夫人并没有明显外伤,但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双目涣散,似乎是中了毒。你们还是去请擅长解毒的文大夫来吧。”
文大夫是诊毒、解毒的高手,但凡军中出了疫情,没有他治不好的,只是,将士们多是遭受外伤,其次是内伤,少有中毒和患疫的,文大夫大展身手的机会并不多。
亲兵跑去请文大夫的时候,狩王回到帐中。
对于莲夫人中毒的事情,他只是淡淡的一句:“你们都出去,除了文大夫,谁都不要进来。”
众人便都出去了。
文大夫很快背着药箱进来:“文青见过王爷。”
狩王坐在桌后:“你走近一些,本王有话要说。”
文大夫微微惊讶,走过去,也低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虽然王爷住的是营帐,但隔音效果相当好,营帐四周还有亲兵全天把守,绝不担心营帐里的谈话会透露出去,然而王爷却如此谨慎,看来必有要事吩咐。
狩王平静地道:“我要你仔细检查本王的身体,看本王是否中了慢性毒药。”
文大夫心头大震,惊疑不定地看着王爷。
不明就里者见到王爷,都不会怀疑王爷是病秧子,但他清楚得很,王爷的体质乃是后天形成,看起来病弱,实则健康,就算经常患些小病也对身体无碍。
因此,健康的王爷说出这样的话,他很意外。
狩王见他不动,淡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文大夫扫了躺在榻上的凤惊华一眼:“那莲夫人的病?”
狩王道:“她没有病。”
文大夫暗道,这么说来,莲夫人的病只是碍眼法?
他不再多问,走上前来:“我先给王爷望闻切问,而后再取一碗王爷的血用以验毒。”
狩王看似疲惫地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你尽管办吧。”
此时,凤惊华睁开眼睛,缓缓地坐起来,沉默地旁观。
刚才这场戏,是她与狩王策划的。
为了防止下毒者起疑,她掩饰了脸上的伤疤,故意服下普通毒药,以“中毒”的名义请来文大夫,如此,下毒者就不会怀疑到狩王身上。
那么,狩王是否真的中毒?如果答案是“否”,她很可能会前功尽弃。
!!
022 机密病情
文大夫仔细观察狩王的脸色、舌苔、眼皮、指甲,而后把脉,而后闻嗅狩王呼出来的气味。
接着事无巨细地询问狩王最近几个月的身体状况。
最后从狩王的手臂上取出一碗血。
“王爷,我先拿这碗血下去,待检验清楚后再回禀王爷。”
“今天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狩王还是阖着眼睛,“你就在这里全部办完。”
文大夫为难地道:“我可能要验上一天,恐怕会打扰王爷休息……”
狩王道:“无妨。”
说着,他倒下躺好,拉过毯子盖上,似乎睡着了。
文大夫也不含糊,他走到另外一张桌子边,从药箱里拿出几十只瓶瓶罐罐和插满各种试毒针的针套,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先用试毒针一一放进血中试毒,而后用小勺子舀出碗里的血,和着不同药罐里的药物,仔细观察血的变化。
等待所有的检验结果出来,是件漫长的事。
文大夫静静地坐在桌边,非常有耐心地观察。
天色暗下来了。
小厮在外头等了大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忍不住叫起来:“王爷,该吃晚饭了,小灰现在就端饭进去给您吧?”
看似在沉睡的狩王用高到恰到好处的声音道:“莲夫人中了瘴气之毒,现在不便见人。”
小灰只得道:“是——”
营帐里,三个人还在静静地等待结果。
直到临近午夜,文大夫才站起来,拿毛巾擦了擦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王爷,我已经验明,您中了巴豆油、曼陀罗、乌头碱、半夏、狼毒等数种毒物,因为每种毒的含量都很微弱,目前尚不致命,但已经对您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害。”
狩王睁开眼睛,隐隐有寒光从他的眼底划过:“你认为本王中毒了多长时间?”
文大夫沉吟:“这些毒药原本就是药材,如若适量服用,于人体无碍。以王爷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至少要用两个月以上时间,每日服下极其稀少的药量,才能达到今日的中毒效果。”
狩王道:“这些毒可能彻底解除?”
文大夫道:“这些毒并非稀罕难治之毒,但因为相互作用,入血已深,需得长时间慢慢治疗调养,方才彻底清除。”
狩王道:“本王让你来治,你需要多长时间?”
文大夫在心里算了算:“至少半年。”
狩王道:“太久了。”
“王爷,”文大夫在治病的事情上从不让步,“若不是病情发现得早,您再过半年必定病入膏肓,无可救药。若是再过三四个月才发现中毒,即使能治,您也必定半身不遂,神志不清。幸好发现及时,且我又是解毒的行家,您才有了治愈的机会,还请王爷配合我的治疗,切勿大意。”
狩王盯着他。
他一脸坦然,与狩王对峙,没有半点胆怯。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