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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据臣所知,此女当时似乎是被拐入百业境内,后来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侍女,两年前回到天越……那时候她应该才十岁,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明光帝闭起眼,似乎有些乏了。
墨敛……八年了。
八年前,明光帝宫苍与还只有十八岁,虽然是已是太子,但先皇却有心废长立幼,立二皇子为储,他原以为凭借嫡长子的身份和皇后娘家势力,父皇并不会轻易废储。但先皇竟然将二皇子的母妃从嫔一下升为皇贵妃,隐隐有要和皇后并驾齐驱之势。
如果父皇要立三弟宫深昭为储,他还能理解,可是二皇子,无论各方面条件来说都不如他,为何父皇要一意孤行?他不懂,身为帝王,不该是为江山社稷,朝廷安定为重吗?为何为了儿女私情便要如此铤而走险,置社稷安危于不顾?
于是宫苍与开始加紧笼络朝廷百官,扩大自己的势力。
先皇察觉后大怒,开始大大削弱外戚的势力,甚至欲将废后。这让宫苍与陷入难关,此时,他却只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墨敛。
墨敛与宫苍与同是太师门生,两人平素交好,即使是现在宫苍与如今这般狼狈,墨敛也并未放弃他。
“大皇子乃嫡长子,且有帝王之相,将来必是明君。”此时墨敛已是工部侍郎,工部尚书也即将告老,若无意外,墨敛很快就将是下一任的工部侍郎。
墨敛人缘好,在年轻官员中出类拔萃,贤名在外,朝中不少大臣与他交好。得他相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宫苍与向墨敛许诺,若他日继承大统,必定任命他为相。
墨敛只是摇头,“我只求平安。”
之后,墨敛暗中做了很多事,尤其是钱财这一方面,为了宫苍与拉拢大臣的巨额投资,墨敛可谓使尽手段。
墨敛很清楚,将来宫苍与即位,他必死无疑,所以自己所作所为从未告诉家人。可是妻子却不知何时已经得知他的心思,愿与他同生共死。只是放心不下一双儿女……
宫苍与即位时,墨敛虽然已有安排,却没能用上。此后墨敛被正法,妻子殉情,家眷充军流放。宫苍与并不信任墨敛,他认为,以墨敛的才干和性格,应是明哲保身,又怎么冒着风险助他?必是有所图。
直到墨敛死去后,才从皇太后,自己的母后那里得知,当年,墨敛是受了皇后的威胁……
事情水落石出,也告一段落。
帝王的秘密不能触碰,即使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墨家继续背负着罪名,为偿还当年墨敛被逼犯下的罪过。
“墨敛的女儿……”明光帝睁开眼,看着不知何时又跪在地上的宫深昭,笑了笑。“无妨,今年的冬祭,不妨大赦天下,墨敛的事……也该了解了。”
“谢皇上!”宫深昭深深的叩拜下去。
“昭……”明光帝缓缓开口,“这些年,难为你做了那么多……”
“皇上!”宫深昭打断明光帝的话,“皇兄……你是我皇兄。”
于是明光帝没有再多说什么。
……昭,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说不定也会将你和墨敛一般对待?
……你是我皇兄,你不会,即使你会,也有你的理由,我不会有怨言。
……你果然傻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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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雪被宫深昭带离尚书府,那时她只听到了萧遥撕心裂肺的哭喊,若不是绝望至极,怎么有如此令人心碎的喊声。
宫深昭……你又在制造悲剧,却还能说出“问心无愧”这四个字?难道天下人的性命,就该是你宫氏江山的踏脚石?
那日,宫深昭一夜未归,之后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也没见人影。倚雪在铮王府,一间单独的小院,软禁。
直到第五日,宫深昭带着一身的疲惫来见她。
“神殿的巫女和侍卫已经放回大神殿,大巫师莲镜……不知所踪。”
倚雪愣了愣,问到:“萧遥呢?你们把萧遥怎么样了?!”
宫深昭没有说。他并不知道莫为把萧遥如何处置,但他的沉默,却让倚雪误会,以为他杀了萧遥。
倚雪盯了宫深昭许久,颓然的垂下头,“我早该知道,你们都是视人命为儿戏,假仁假义的一群冷血禽兽!”倚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此时的她,或许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
而宫深昭却没有勃然大怒,甚至连一点愤怒的感情都没有滋生。对眼前这个清丽如雪的女孩,他是喜欢的,初见时的好奇,到留在身边时,倚雪的聪明、冷静、淡然甚至是冷漠,都让觉得喜爱,甚至着迷。
他对她示好,她却当作不知道,那时的宫深昭有些愠怒,却也舍不得对她发火,而且他是君子,不会强人所难。直到倚雪干脆的出府去了神殿时,宫深昭才初次知道,什么是遗憾。
再次见到倚雪,即使是在那样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他也是喜悦的。留下她,留她在身边,他这样告诉自己。可倚雪告诉他,她是墨敛的女儿时,宫深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碎了。
生平第一次后悔,而他却仍就告诉她——他“问心无愧”。或许,只有这样强势的态度,这样强迫自己,他才能面对她。
眼前的女孩依旧清丽,看他的眼神却如冰雪。
倚雪想哭,却哭不出来。
铮王,宫深昭。温文儒雅,总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轻柔有礼,气质高贵,带有皇族特有的强势,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让人心动。
倚雪做他的侍女两年,几乎每日都能见面,宫深昭似乎特别偏爱她,有意无意总是总是带着她出门。不知什么时候起,倚雪的目光总是在追随他的身影,每一日想他的时候都比前一日要多上几分。
每日看着他,想着他,于是倚雪逐渐知道了当时自己父亲的事,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虽不完整,却也知道了大概。她想亲口问他,为何自己的父亲一定要死?每每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并不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是怕听到答案。
直到忍受不住内心的挣扎,倚雪选择离开。不知道,没有亲耳听到答案,或许,还能存有一丝希望,即使那希望如此的虚幻。
既然要离开,当然是越远越好,倚雪却在离开煌都时,遇上了故人。
一个少年,腰上垂着一块玉玦。
那玉玦,是一块玉环分成的四块玦中其中的一块。当年父亲得了一块美玉,便让人雕成玉环,不想被哥哥摔成两半,父亲没有责骂,只是笑着让人将其做了四块玦,分给她和哥哥,还有大伯家的姐姐和弟弟。
依稀记得,娘还埋怨父亲,送玦是不吉利的,父亲笑着说没事,只要四个孩子都在,那玦就是环。谁知不久之后,家中突遭变故,他们也像这玉玦一般,四散。
拉着少年询问,才知这竟然是大伯家的弟弟墨文承。文承认出倚雪是叔叔家的墨菲姐姐,抱着她大哭。
后来得知,文承之前一直在边城,姐姐死后,他和母亲跟着齐大夫,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即使是齐大夫这般的神医,也难回春。母亲死后,他拜了齐大夫为师。
学医并不似学武,根骨要求极高。文承心思细腻,头脑灵魂,人又刻苦钻研,最难得的是悲天悯人,天生的善良。齐瑞常已是医毒门叛逃的弟子,人已经是不惑之年,也想要个弟子,传承自己一身的医术,普天之下除了医毒门,便是神殿的医术最好,而他和文承,也需要一个庇护的地方。
大概是天意,文承遇到了仅剩的亲人。
倚雪最终也留在了神殿,巫女们听说她是萧遥的姐妹,也待她极好,只是时常感叹,为何姐姐做了东篱教主而妹妹却对耽美完全没有兴趣……
再见萧遥,已是半年后。萧遥却带了一身的伤回来,性命也差点不保……
两日,萧遥才转醒。她变了,原本一直明快的眼神如今也有了阴霾,她也没变,依旧是逞强的要把事情做的漂亮却总是带着遗憾。
原以为萧遥回来了,她们便能回到过去那样没心没肺的快乐,然而不过半日,她们便再次分开。
倚雪看着眼前儒雅依旧,却带着疲倦的男子,或许他便是专门来夺走她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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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雪走了,宫深昭甚至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放她走。她不过是说,她想离开这里,于是他便不能抗拒的,放了她。
当他想反悔时,却再也找不到她。
倚雪找到文承时,他和他师父已经打好包裹。
文承拉着倚雪的手说,姐姐你总算回来了……倚雪笑着安抚文承,她没有说她之前是在铮王府。
齐大夫准备带着文承北上,问倚雪,要不要一起去?文承眨眨眼睛,悄悄告诉倚雪,他们是要去找倚雪的哥哥墨荀。
倚雪向齐大夫深深的作揖之后,与他们一起离开了煌都。
如果当年墨敛没有死,如果当年他们相遇在一切开始之前,如果……没有如果。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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