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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豆豆是我的朋友!你放开它!”
“要我放了它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接
近我?”
罗维冷着脸问。
人类是很排斥异类的,他们害怕未知的东西;妖精能洞悉人心的本能,更让
人类恐怖……
过去数千年来,人类不停地诛杀异已,甚至连和人类情同手足的妖精一族也
不放过……
左左不停地往后退,他脑子里响起了流传在妖精森林的言论,眼里更是充满
了恐惧!
如果罗维发现他是妖精,他会怎么对待他和豆豆?
他不停地后退,直到已经退到墙壁上无路可退才停下来;罗维那张毫无表情
的面孔让他吓得恨不得隐身到墙壁里去算了!可是豆豆还在他的手上!
罗维瞪着他的脸,又往前逼近一步!
左左忍不住尖叫:“你不要过来!”
“汪汪!”阿暮突然冲出来对着罗维咆哮。
小瑞也跟着冲出来!
“你在做什么?”小瑞气得大叫。“不准欺负左左!”
“进去!”罗维回头冷冽地瞪了一眼阿暮和小瑞,阿暮被他的眼神吓得不敢
再吠,只乖乖地停在原地不敢动!
小瑞可没这么好对付,他生气地跳上来想抓他手上的豆豆:“你放开它!你
这个坏人!放开豆豆!”
“我叫你进去!”
小瑞突然委屈地噘起唇瓣,放声大哭:“哇……”
他这一哭,让罗维和左左都愣了一下!
左左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生来的勇气,扑上来捶他!
“你放开豆豆!我和小瑞不要跟你走了!想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我告
诉你!
我是妖精!妖精!这样你满意了吧?我——是——一——个——妖——精!
你们人类眼中的异类!怎么样?“
罗维怔怔地松开手,豆豆落下来,它展开毛绒绒的翅膀,笔直飞向左左的头
顶上也哭了起来;那悲惨的哭声,听起来就像某种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可怜!
左左一边安抚小瑞一边安抚豆豆,他气得小脸发绿:“你看看你!把他们都
吓哭了!
大坏蛋!“他在做什么?怎么会这样对待他承诺过要保护的人?
罗维沮丧地垂下头,愧疚地说:“对不起……”
左左抱着小瑞和豆豆往房间里走,根本不理他。
罗维愧疚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算了!他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些年走在剃
刀边缘的生涯真的把他训练得连小孩子都不相信了?
这是借口……他望着被用力关上的房门,知道自己所说的不过是个再粗糙不
过的借口!
真正害怕的是他——他怕被他们打动,所以找尽了理由把自己和他们隔绝。
左左说他是个异类,而他,又何尝不是?
他是个比异类更异类的家伙!
异类?
他突然傻傻地看着那扇房门,左左在盛怒之下说的话又回到他的脑子里!在
那扇门后面有他所承诺要保护的人——不是人,是一个人和……一只妖精。
啊?一只妖精!
第三章回到都市的路程中,罗维一直没说话;一路上他只是很沉默地看着左
左他们。那种眼神完全莫测高深,说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更何况有了前
一次的经验之后,左左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更别说去探测他心里的想法了!
他似乎没有要把他们赶走的意思,可是看起来也不像是完全接受事实,反正
那情况诡异至极!连小瑞都不敢造次。
回到罗维位于都市边缘的家之后,他打开门和几扇窗:“这就是你们以后住
的地方,一人一间房间,自己挑吧!”
“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会飞啊?”小瑞奇怪地睁大了眼睛:“就像上次你从楼上跳下来那样飞
吗?”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左左闷闷地点点头。
“那妖精有什么不好吗?”
左左蹙起眉头,苦思良久才回答:“我不知道啊!可是长老说人类不喜欢妖
精,以前有人抓到妖精的时候就放火把他烧死,所以我们都很怕人类!”他恐
怖地摇摇头,想起昨天罗维那张脸。光是想到就觉得恐怖了!那时候他真怕他
真的放把火烧死他和豆豆!
“你放心啦,我和阿暮会照顾你的!”小瑞安慰地拍拍他的手,阿暮也抬起
头呜呜地回应,可是小瑞却不满地低下头瞪它:“你最差劲了!昨天为什么不
咬那个坏人?胆小鬼!”
阿暮的尾巴沮丧地垂下来,他那硕大的头低低地不敢抬起来;豆豆反而有点
同情它,过去抱着它的头安慰。
“可是他那么恐怖啊……”左左恐惧地抿起唇:“我也觉得好可怕。”
“没关系!”小瑞很勇敢地说道:“如果他再凶我们的话,我们就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左左讶异地:“什么叫‘离家出走’?”
“笨啊!就是离开他啊!”
“离开他?”左左低下眼睛,沮丧至极。如果离开他,那岂不是要变成永远
流浪的妖精了?更何况现在他已经进入人间了,要是没办法爱上人类,同时也
让人类爱上他的话,那更惨!
离开罗维,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天啊!怒儿怎么会替他选上罗维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罗维的头脑才缓缓开始动作,他的身边有个
“妖精”
的事实和他必须保护这个“妖精”的现实都让他不得不思考!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照顾一个妖精,这一生他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可是
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妖精是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但现在他却真真实实地出现
在他的生活里面?
而他还承诺了要保护他——保护一个人、一个小孩子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难
事,可是要怎么去保护一个妖精?
妖精又需要什么样的保护?天啊!这种问题要去找谁给他答案?光说都不知
从何说起!
难道要到了这把年纪才去找童话故事书来看吗?这也太离谱了一点吧!
他站在屋外的庭院里,完全手足无措地思考着。这种荒谬至极却又明摆在跟
前的情况,还真教他拿不出半点主意来——“好久不见了——师兄。”
罗维蓦然一怔!他旋即转身面对来人:“水扶桑!”
水扶桑微笑着站在秋千架上,风将她红色的长裙和长发抚成艳丽的波浪——
不管从哪一种角度看,水扶桑都是个绝色美女!她那种无与伦比的美丽,甚至
会让人觉得连死在她的手上都是一种难得的凄美!
如果你见过她,如果你看过她眼里的神情,如果你不小心爱上她的美艳——
那么,那将是最美丽的死法!
“很多年了吧?”水扶桑微微一笑。
她唇角的风情,仍然令人目眩神迷;举手投足间无比优雅的气质,仍然无法
让人相信她会是个杀手——没错!水扶桑和他系出同门,不但如此,水扶桑绝
对是他所见过最冷血的女人——最无情的杀手!
“有事吗?”罗维微眯起眼。
水扶桑的美丽曾经让他迷惑;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被她的百变风情炫惑得连
自己姓啥名都搞不清楚,但是一旦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就会发现——往往在最美
丽的容貌背后隐藏的会是最毒辣的真相!
水扶桑刺杀过他一次,那是他终身难忘的经验!他绝不想再尝试一次那种滋
味!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名无实的同门之谊吧?”
“真聪明。”水扶桑微笑。
她从秋千上轻飘飘地落到他的面前,那动作完美得无懈可击,连他都忍不住
赞叹!
水扶桑的确深谙美学,也只有她能把那么简单的动作做得那么无可挑剔!
“我是来下‘终极令’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小事也要劳动你了?”
水扶桑绝美的面孔闪过一丝哀怨。如果不是他实在太了解她的话,还真会以
为她有满腔的哀怨——连哀怨都能哀怨得那么美的女人会有多哀怨,那就可想
而知了。
“难道我不能假公济私来看看你吗?这几年我一直很想念你。”
“哈!”
水扶桑水盈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啊闪地注视着他:“你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你一直想着要怎么取我的性命是真的。”罗维嘲讽地微笑:
“想必这绝对令你朝思暮想。”
“你真了解我。”水扶桑笑了。那笑容灿烂得一如初春的阳光,耀眼却不夺
目——绝对是最顶级笑容技巧!
她应该去当明星才对。
罗维想着,不由得摇摇头。水扶桑集全世界女子的美貌优点于一身,再加上
她那可媲美科学家的头脑,如果她去当明星的话,绝对是个最成功的超级巨星!
“废话少说,来什么‘终极令’?”
“我对你而言,就这么没有魅力吗?”水扶桑哀怨地看着他:“我还想多跟
你聊一聊呢!”
“是啊!就像黄鼠狼总想和小鸡聊天是一样的道理。”
水扶桑娇嗔地斜睨他一眼:“多么小心眼的男人!”
“啊——”罗维一手抚着心口,行个绅士礼:“这全都是拜您之所赐!如果
不是你在我心口上开这一枪的话,现在我也不至于得狭心症了。”他冷冷嘲讽
地笑了笑:“跟我来这一套,你不觉得有点多余了吗?”
水扶桑挑挑眉。看来罗维是真的完全对她的魅力免疫了,这是多么可惜的一
件事,她喜欢让要杀的人喜欢上她,这样的死法才够凄美——或者让要杀的人
恨她。
她微微一笑——显然这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了!
“要你去终结杜国豪。”
“杜国豪?”罗维微微蹙起眉,他知道那个人可是个很好的政治家。“为什
么要杀他?”
“他对集团的前途造成威胁。”水扶桑俐落地回答。
“一个好政客对集团的前途会造成威胁?”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权力选择你要终结的对象了?”她学着他的口气说
道。
“我没有选择,我只是希望知道理由。”
“你有资格知道理由吗?”水扶桑微微一笑,在他的身边漫步。她的体态轻
盈、优雅,完全一派雍容华贵的轻松模样:“怎么?你的心变得柔软了吗?是
两个小孩子改变了你的想法?喔……我说错了!应该说是那个小孩子和那个妖
精对不对?再加上那只大狗和那只奇怪的果狸,呵!你最近的客人可真多!”
罗维心中一凛!但他表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你监视我!”
怎么全世界的上都知道左左是妖精,只有他傻傻地搞不清楚真相?怎么这些
人一天到晚都看到妖精在身边飞来飞去吗?
“没错。”水扶桑回答得简单俐落,似乎这件事是绝对地理所当然似的。
“我当然必须观察我想杀的对象啊!”
“那你观察的结果应该告诉过你,最好不要侵犯我的领空吧!”罗维的声音
是危险的轻柔,他几乎就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侵犯我的领
空会导致什么样的下场吧?嗯?师妹。”
“这算是一种答告吗?”水扶桑笑得无比灿烂。她回过头,同样靠近他的唇
:“这表示那两个人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无法取代的地位了,是不是!那表示
人终于也有弱点了,是不是?”
“应该可以说是。”罗维轻轻地笑了。他的眼神无比锐利地扫过水扶桑浑身
上下:“你应该知道人对自己的弱点会特别保护而且特别重视,如果那个弱点
有遭受危险的可能,那么人就会反噬——这种攻击通常不会失误,尤其对我来
说。”
“多么富有挑战性的提示。”水扶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风中飞舞。
她缓缓地漫步离开他的庭院,可是那笑声仍在风中、在他的耳边迥荡。
罗维阴沉地看着水扶桑渐渐消失的背影——他最大的敌手……
如果他刚刚还怀疑左左需要什么样的保护的话,那现在完全不需要怀疑了!
左左和小瑞的确需要保护!
他必须保护他们不受水扶桑这个女魔头的伤害;而那将是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嗨!你们在做什么?”
大和小瑞正在花园里努力拯救那座小小的、已经濒临完蛋边缘的可怜花园时,
一个开朗的声音这样问道。
他们抬起头来,一个十七、八岁椅着单车的少年正微笑地站在花园边缘看着
他们。
“这样做那些花就会活过来吗!”少年又问。
左左认真地点点头:“他们只是饿坏了,只要给他们喝些水、陪他们说说话,
他们就会高高兴兴地活过来唷!”
“跟花说话吗?”他好奇地放下单车走过来。
他们这才发现他身边还跟了只小小的北京狗,阿暮快乐地冲上去东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