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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你留在身边,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会用得到。“
“史蒂夫……”她感动得直落泪。
“别哭!我喜欢看你开开心心的;朝绰也一样。”他指指陈朝绰的墓碑。“来!笑一个给你的陈大哥看,不然他会担心的。”
羽霓破涕为笑,只因她不希望让陈朝绰在天上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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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君用手指敲着桌面,瞪着那个正好整以暇喝着酒的人。
他忍不住想开口,李哲襄已比他抢先一步,将另一个杯子递到他面前。
“喝一口吧!免得待会儿又说教说得你口干舌燥。”
郭威君当然听得出李哲襄话中的嘲讽。
以前他这个最佳损友只是三不五时地损他一下,但是自从羽霓不告而别之后,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最佳损友——天天念李哲襄。
“我说得口干舌燥还不都是为了你?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还要撑多久?”
“撑一天算一天。”李哲襄慢条斯理地回道:“如果她爱孩子也爱我,她会回来的。”
“你不去接她,反而要她自己回来?”他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我从没见过比你更自私、自傲的男人!”
“我自私?我自傲?”李哲襄不以为然后反驳他:“她就不自私?不自傲?孩子是她怀胎七个月生下来的,她竟可以这么一走了之,从此不闻不问;自私的不是我,是她!”
“你未曾给过她安全感,她能不走吗?”
“她要什么安全感?我是哪个地方少了她用的、少了她吃的?“
“你——简直冥顽不灵!”郭威君连忙喝光杯中的酒,不然一定会把酒泼向他的。“我还以为这些天来已足够让你想清楚了……”
“我当然想清楚了,所以我要等她自己回来。”
郭威君露出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要是她不回来呢?”
“我会想办法的。”他淡淡地说。
“办法?”郭威君睁大眼睛望着他,仿佛他在说天方夜谭似的。“你会有什么办法让她回来?”
“我说过,我会想的!”他不耐烦地咬咬牙。
“哦?”郭威君睨了他一眼,唇边挂着嘲弄的笑。“搞了半天,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你又明白了什么?”李哲襄用手耙耙额头上掉落的发丝,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没有安全感的人根本不是羽霓;而是你,对不对?”
“我会没有安全感?”他嗤之以鼻。
“难道我有说错?”郭威君字字中红心地道出:“你怕重蹈覆辙;你怕自己承受不了打击;你怕付出的爱落空,所以你用折磨她来掩饰你心中的不安全感。现在她终于受不了而逃开了,你却不知用什么方法去面对她,只因你拉不下脸来对她告白一切,所以你就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这儿喝闷酒,对不对?”
他就像赤裸裸地被人解剖,英俊的脸上已经因恼羞成怒而铁青着。
“我看你可以去当心理医生了!要不然也可以改行去帮人家算命;哪天你公司倒闭,你也不怕饿死街头。”
“啧啧!生气了?”郭威君倒不因他的气话而发怒,反而笑眯眯地问:“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对不对?”
“不对!”
“对!”
两个男人各据一方的瞪视着对方好半响,郭威君突然大笑出来。
“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活得十分不快乐?——不知道对不对?告诉你吧!会活得不快乐的人,就是像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人。”
“你——”
“别你呀,我的!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他不敢多逗留的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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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口是心非!
郭威君所说的每一句话并没因他的离去而消失,反而像根针般时时戳着李哲襄的心——针针见血。
难道他就真的如郭威君所说的,怕自己付出的爱落空,而不敢去面对现实?
没错!你就是如此。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嘲笑着他。
“不!不是的……”他一拳重重地击在桌面上,然后将整瓶酒一口气喝光。
正在醉意朦胧间,他的眼前竟闪动着羽霓那楚楚动人的倩影,而他的整颗心也在此时揪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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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离陈朝绰的墓园。
也许是气压的关系,羽霓竟觉得手心出汗,心律有些不整。
“羽霓,你怎么了?”史蒂夫偏过头,发现她的神情有异。
“大概是气压的关系,令我有些不舒服,下了山就会恢复正常的。”她勉强打起精神。
因为史蒂夫经常搭机往返,所以他很能体会气压过低所带来的不舒服。
“做几个深呼吸,情况就会改善许多的。”他说出自己的经验。“我记得我第一次搭飞机时,也是因为气压的关系,令我不舒服得想撞墙。当时就是朝绰教我做深呼吸,才使我的情况得到改善;那一次也是我和他第一次的相遇。”
从他的语气中,仍可以感觉到他对那段情感的缅怀。
“史蒂夫……”羽霓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没事的!对我而言,朝绰虽然已不在这个世上,但仍活在我的心中;永远、永远!”
车子驶下山,但是那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得到舒解,反而越来越严重。
甚至连背脊上都冒出了冷汗,而且还夹带着阵阵的心悸。
“史蒂夫……”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自己的领口,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史蒂夫看了她一眼,连忙踩煞车。
“很不舒服吗?”他发现她脸色转青。
她咽了口口水,想顺顺气,反倒被呛得咳了起来。
“怎么了?要不要到医院去?”史蒂夫为她拍背顺气。
“一定有事情要发生了。”她没头没脑地迸出一句话。
“羽霓,你说什么?”
羽霓顿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这种感觉曾是她和羽裳之间的心电感应。
她记得羽裳在被叶正杀死的那一夜,她就曾经有过如此强烈的感应。
这种感应,除了她们姐妹可以感受得到之外,其他的人是无法了解的。
她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着,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捉住史蒂夫的手臂,指甲几乎掐入他的肌肉里。
史蒂夫对她的现状感到吃惊。
“怎么了,羽霓?出了什么事?”
“有——事——发生了。”她连声音都开始打颤。
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的,羽裳已经死了呀!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心连心的感应?莫非——
她的脑中突然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一个意念——母子连心!
这是许多做母亲的在孩子出了事之后常会有的感应;难道她的双生子出了什么事?
一定是孩子出事了!她的脑子突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史蒂夫,我要去看孩子!”
“羽霓,你——”
“拜托!我一定要去看他们。”现在她根本无法向史蒂夫解释她心中的焦虑。“求求你!我一定要去看他们。”
史蒂夫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焦虑,因此点点头,踩足了油门,车子便飞也似的直奔李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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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请接一线电话,有紧急事件……”
对讲机传来秘书的声音。
“不接!不接!”李哲襄气呼呼地将对讲机按掉,十分烦躁地点了根烟抽起来。
他突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包括他一向最重视的公事。
“总经理,真的非常紧急……”秘书小姐似乎不肯罢休似的。
“你智障了是不是?我说过不接的!”他又把对讲机按掉。
“总经理——”
他又伸出手,但却因秘书小姐下面的话而停在半空中。
“是王妈打来的;她说你的孩子出意外了。”
天啊!他还以为是公事呢!
“天杀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他咆哮道。
“我——”秘书感到十分委屈——真倒霉!扫到台风尾了。
李哲襄没让她多作解释,便按了电话键。
“王妈,孩子出了什么事?”
“小少爷,不好了!”王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老大;刚才喝过牛奶后,还没有什么异状,可是刚才保姆喂老二喝完奶后,老大突然像失去知觉般的,什么反应也没有。”
“送医院了吗?”
“我现在已经在台大医院了,你快来呀!医生说——医生说——”
没让王妈说完,李哲襄已像失了控的火车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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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霓急促地按着别墅的门铃。
史蒂夫也不时在铁栏杆外往里望。
“怎么别墅内好像没人在?”他怀疑。
“不可能没人在的!孩子那么小,王妈和保姆都会在家里照顾才对呀!”她心中更加不安了,电铃也按得更急。
“可是里面什么反应也没有,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史蒂夫的话才说一半,只见别墅内跑出一个人。
羽霓认出她是孩子的保姆,而且保姆手中还抱着孩子。
保姆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过来,为他们开门。一见是羽霓,好像溺水之人见到了浮木似的。
“真是救星!”
“出了什么事?”羽霓心中充满了恐惧。
“是孩子!”保姆把手中的孩子递到她面前。“这是老二;他好像也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史蒂夫看着孩子。
保姆咽了口口水。“我一时无法向你们解释——”她眼尖地发现救护车正向他们的方向驶过来,她转向羽霓说:“孩子必须要送医院,快!”
救护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冲下二名救护人员,没有敢多耽搁,羽霓便抱着孩子连同保姆和史蒂夫都上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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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急速地往医院驶去,车内也展开了一连串的急救……
急诊室的红灯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李哲襄焦急、暴躁得像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般在急诊室外走来走去。
而羽霓却像掉了魂似地坐在椅子上;王妈和保姆不断地劝慰着她,她却好像全没听见,只是两眼紧盯着急诊室外的红灯。
时间像在磨人似地过得特别的慢,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但红灯仍未熄灭。
“医生!孩子要不要紧?”所有的人几乎全冲向医生。
医生脸上的神情令每个人都感到害怕;他朝李哲襄和倪羽霓深深凝视了一眼。
“你们两位心里最好有个准备!”
“什么意思?”羽霓的身子突瘫软,而李哲襄和史蒂夫及时扶住了她。
“医生——”李哲襄看着脸色死白的羽霓,加上挂心着孩子的病情,竟觉得自己浑身发颤、冷汗直冒。
“这种病在医学上很难解释,现在我们会尽一切力量抢救,希望孩子们的求生意志会坚强一点;尤其是老大,情况简直糟透了!心跳和呼吸都十分微弱,我们很怕他会熬不过去的。”
“不!不!不!”羽霓发出凄厉的叫声。
“羽霓,冷静一点。”史蒂夫劝着她。
“叫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孩子呀!我不能失去他们任何一个!我不能!不能!不能!”她痛心疾首地呐喊着。
李哲襄仿若遭到电击般,不能思考也不能移动地愣在一旁。
“难道没有更好的方法?”王妈也焦虑地哭出声。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医生的话被一名护士焦急的打断:“不好了!另一个孩子的情况也出现了问题。”
医生苦恼地皱紧眉心,转身又要走入急诊室。
“医生,我想陪在孩子身边好不好?”羽霓拉住他哀求着。
“我也要!”李哲襄也要求道。
“好吧!”医生没有反对。“不过,你们要保持冷静。”
他们随着医生走进急诊室,留下其他人有外守候。
“上帝!请救救羽霓的孩子。”史蒂夫担忧地为孩子们祷告。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请大发慈悲,救救两个无辜的小生命吧!”王妈也在一旁向神明祈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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