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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宁夕就丢了李帅。她发疯一般地在城里乱开。突然间,她重新发现了李帅乘坐的出租车在对面的车道上行驶,准确地说不是看见,而是感觉到那是李帅。于是,她不顾一切地穿越人行横道,一脚刹车,然后掉头就入了原本逆向的车流当中。
若干车辆躲避不及相撞。她根本不在乎,加速而去。
在路上,林恕无数次地打宁夕家里的电话和手机都通,但没有人接听。等到了李帅家门口,他终于放弃了努力,拿出一个助听器模样的东西,放在门上听了片刻。随后拿出一条柔软的钢片,把它插入钢制保险门缝。
门被打开,他从容进入。
进入皇朝大酒店的宁夕,已经完全没有了平常仪态万方的步态。匆匆拉住一个服务生,劈头便问:“你见到他了吗?”服务生纳闷地看着她,礼貌地问她是否不舒服。她这才恍然大悟,打开手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李帅的相片:“就是这个人。你看见这个人了吗?”
服务生看也不看相片:“没有。女士。”
她不讲理地说:“你倒是好好看看啊!”
服务生依旧保持礼貌,请她去总台查询。
李帅进秦芳的门前,不放心地向外看了看。
秦芳嘲笑道:“一只惊弓之鸟。”然后让他脱外衣。他不肯,让她有事快说。
她不高兴地说:“就不!”
他只好脱下外衣,搂住她的肩膀,低声下气地说:“慢慢说,慢慢说。”
她笑了:“没事。一点儿事也没有。”
他的脸阴沉下来:“你这不是‘烽火戏诸侯》吗?是的,我确实欠你的钱,而且是很多的钱。但这并不等于我是你可以随便吆来喝去的奴仆。”说着,他就穿衣服。
她生气地说:“有事,有事。总是问有什么事没有。你们这帮子手里有点儿权的人,张口闭口就是这。没事就不能让你来?”
他没想到会遇到这么猛烈地攻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凑过去,改用极其柔和的声音说道:“人家想你了嘛。”说着,她吊在李帅的脖子上。他无可奈何地承受。
皇朝大酒店总台的小姐,微笑地拒绝了宁夕查阅客人名单的要求。她强调她是来找先生。小姐微笑不改地说:“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还是无能为力。”
她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递过去:“如果小姐能帮忙,这就是你的了。”
小姐收起了一些笑容:“本酒店不允许接受任何人的小费。”
她看看四周,瞬间有了主意:“那请问这个酒店只有这一个出口吗?”
“是的。”
她决定死等。
林恕大模大样地开着灯在李帅房间里寻找KG的样品。
他没有料想到的是,所有这一切,都被在对面高楼里监视的麦建尽收眼底。
李帅和秦芳全身赤裸地并排躺在大床上。灯光昏暗,但可以看见李帅的电话在闪烁。他欲接听,遭到秦芳的坚决反对:“这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但她的话音未落,自己的手机开始闪烁。她伸手去拿。
他把她的胳膊挡住:“这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
她吻了他一下,李帅只好放过她。麦建在电话里告诉她,对面房间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很仔细地找东西。
她回答说:“不会是主人,绝对不会。他们现在都在我的附近。”麦建说他要采取行动。她当然知道是林恕,但无法当着李帅的面制止,只好说,“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去塔克拉玛干。”挂机后,她不无抱歉地向李帅解释,是在谈一桩生意。
李帅调侃道:“我怎么听着像在谈阴谋?”
“所有的生意,不都和阴谋差不多?”
“说得也是。”他看看手表,“我可以走了吧?”她没有回答,只是爬到了李帅的身上。他长叹一声:“我怎么总被缠着?”
“被人,还是被事?”
“被事也被人。”
她嗔怪道:“这是你的福气。被事缠着,说明你事业有成。被人缠着,说明有人爱你。”
他无话可说。
坐在大厅一个能观察全景的位置上的宁夕,目不转睛地看着电梯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名油头粉面的男子,悄悄地坐到了她身旁。男子搭讪道:“太太在等人?”她这才如梦初醒,“嗯”了一声。
男子靠近她:“我看着太太好寂寞。”
她被这话击中,自言自语道:“好寂寞。好寂寞啊!”
男子立刻接着说:“我也很寂寞。”
她已经意识到这名男子,一定是传说中的“鸭子”,但还是查问他的身份。
回答很阴晦:“本人以排除太太的寂寞为己任。”
“可我不认识你啊?”
男子柔声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回过神来:“没想到你这个吃软饭的,还有点子文化。”
“没点子文化,怎么能配太太这样的女士?”男子说着握住了宁夕的手。
她恍惚的神思,落到男子刚才吟诵的诗句上,自言自语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男子自觉今天的运气不错,品相好、又有钱的“货”是不容易遇到的。于是更露骨地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从恍惚中清醒:“你这么年轻,为什么干这个?”
“怎么,有什么不好吗?”
她不解地问:“你觉得好?”
男子面无愧色地回答:“这个行当,体面,收入丰厚。成本收益比极高。而且也是造福于人类的事。”
她笑了:“我接受你的服务。”男子着急地要求上楼去。但她否了这个提案:“不用。就在这。”
男子环顾四周,大厅里的灯光逐渐熄灭。剩下的只是几盏小灯,“这倒也别有情趣。”说着,抚摸她的脸。
她推开他的手:“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陪我聊天,我照价付款。”她之所以留下这只“鸭子”,是怕自己睡着,抓不住李帅。
正在仔细搜查的林恕,听到了轻微的门锁声,立刻关了灯。这个动作,是手持棒球棒的麦建没有想到的,他愣了一下,不等麦建回过神来,从他背后扑过来的林恕,就用双掌猛击他的双耳。
麦建应声倒下,双手抱住脑袋,身体缩成一团。他已经从刚才的打击中,知道了对手的分量,所以只求自保,不准备反击。
林恕没有再对麦建实施外科手术式的打击,开门走了。
第十四章
李帅实在太疲倦了,不经意间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半。赶紧起身穿衣后,打算就不辞而别,想想不合适,就推推秦芳。
秦芳虽然一直醒着,但作睡意浓重状,含糊不清地回应。见他要走,便说:“到了早晨再走吧,反正你也是一夜没回去。”
“天亮之前回去,与整夜不归,有本质差别。九十九度是水,一百度就成了汽。”
她把一个大枕头塞在身后:“能有多大差别?不过是露馅而已。”
他伸手拉门:“馅也有荤素之分。”见她张嘴,他赶紧举起双手,“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你打算从什么地方下去?”
他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是从电梯下去啊。你总不会指望我从窗户下去吧?”
“我劝你最好下到二楼,然后右拐再左拐,就会见到一个楼梯。”她点燃一支女士香烟,“下去之后,就是宾馆的后门。出去就是大马路了。”
“我堂堂李总,凭什么鬼鬼祟祟的?”
她喷出浓浓一口烟:“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出了后门,再到前门看看。你的那个她,一定在那儿候着。”
他将信将疑地说:“谢谢你的提醒。”
她把香烟掐灭:“你走吧,我还要睡一觉。”
他刚走,她就进入了睡眠。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品质,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但换句话说,她若是不具备这种品质,活不到今天。
李帅依从秦芳地指示,出了酒店。为了验证其指示正确与否,他让出租车从后面绕到前门,然后给了司机一张百元的钞票和一张宁夕的相片:“这是预付的车钱。你进去看看这位女士在不在大厅,回来我还给你钱。”
“只要有钱,我干什么都行。”司机笑着说完,拔下钥匙就走了。不过五分钟,他就回来,笑逐颜开地说:“您要找的人,就在大厅里。”
他有些不相信地问:“你没认错?”
司机把相片还给他:“这种女人不会认错,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
“她一个人?”
司机问是否想听真话。得到肯定地回答后,他一字一板地说:“有一只可爱的小‘鸭子》陪伴。”
“鸭子?”
司机解释说:“女人干那个,叫做鸡,男人干那个,就叫做鸭子。”
“绝对不可能!”
司机开动车后说:“这年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让车停下,亲自去看。司机怕牵扯到麻烦事里,就劝道:“我说您最好别去,这种事闹不出个所以然来。再说人家在大厅里坐着,又没干别的。”
他想想也是,就命令开车。
男子已经坐着睡了好几觉了。醒来一看,宁夕依旧神采奕奕地扫视着大厅中渐渐多起来的人。便知道这桩生意,油水不大了。便站起来,猫一样地伸了一个懒腰:“埋单。我走我的,你等你的人。”
她下意识地问:“等谁?”
男子从高处看着形容憔悴的宁夕:“当然是你的男人。”他伸手,“我要走了。”
精神恍惚的宁夕,很愚蠢地问:“你不是说只要我需要,就一直陪着我吗?”
“如果需要,我会对某些特定的女人说,我永远陪着你们。”男子以为她要耍赖,“钱我不要了。算我倒霉。”
她温柔地说:“你坐下。我有话说。”
男子知道一夜不睡,就会眼圈发黑、脸色发青。长此以往,就会侵蚀他的“生意本钱”。必须洗个桑拿,好好睡一觉,弥补回来:“有话你说给别人听吧,我已经听腻了。”
她拿出饱满的钱包:“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给你两千块钱。”
男子立刻脸上堆满笑容:“我是答题的专家。”他是两年前,被朋友的电话召来宁水的。当时,几乎日进千元。可后来,干这行的人渐渐地多起来,利润也就跟着摊薄了。价格永远是被市场决定的。
她很认真地问:“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情吗?”
男子眼珠转了一转:“也相信,也不相信。”见她晃晃钞票,赶紧说,“我说的是真话。当你年轻、美丽的时候,他会真的爱你。等你没有了这些东西,因为惯性,他还会爱你一段时间。像太太您这样的,目前应该拥有爱情。”
她绝望地说:“没了!没了!”
男子觉得她的钱,已呼之欲出,所以绝不会放过:“您的对手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也说不清楚,看上去和我也差不多。”
男子奉承道:“那就是因为别的因素。”
她两眼发直:“但愿。”
男子提议她回家看看。说自己曾经被怀疑是肾病,到最好的医院,花了很多钱,结果是虚惊一场。
她自言自语:“各种症状都全了,怎么会是虚惊?”
男子见她的钱就是不出来,就再提议:“我送您回家。”
“不用。”她把钱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之后,像变戏法一样,不知道把钱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两千块钱,能算上是“好收成”了。
这笔钱对宁夕和对男子意义显然不同。她自觉还有所亏欠,便好心地说:“小伙子,你有文化,又年轻,快别干这个了。”
男子收到钱后,态度起了变化:“文化?文化多少钱一斤?年轻?年轻时不卖,什么时候卖?鱼活着的时候不卖,莫非等死了再卖?”说罢,扬长而去。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袁因双手捧着盛有“女儿”手指的小盒子,跪在太太遗像前,喃喃自语:“子丹,我对不起你啊!你临走前,我答应你一定照顾闺女。闺女也争气,考取了麻省理工学院。可谁想到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话,他无数次重复着。最后终于筋疲力尽,瘫软下去。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似乎一道闪电,掠过袁因已经麻痹的大脑——这可能就是佛家所谓的“顿悟”。
顿悟之后的他,开始质疑:这是不是我女儿的手指?他努力调动残存的脑力和智力:该去做DNA鉴定!可女儿的样本,去哪里找?父系的样本好办,母系的样本去哪里找?接下来,他竟然从妻子的首饰盒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