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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策见他已经觉察,就说:“不要等逐客令来了,再仓皇辞庙。”
周鞍钢与这位赏识他的上级,是很有感情的:“那也用不着这么早嘛!”
高策指指沙发,示意他坐:“早乎哉,不早也!”
“您这么干,让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有什么不是滋味儿的?《红楼梦》说得好,千里搭长棚,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说吧,有什么事。;》
他把关于隆德药业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设想向高策作了汇报。
高策沉思片刻说:“你的指导思想是对的。一旦某个地方出现了大的利益,各种势力都会齐聚那里,中东就是好例子。”
周鞍钢抢着说:“世界经济依赖石油,而大部分石油都来自中东。因此不光美国、欧盟,就是俄罗斯、日本都很关心中东事务。”
高策并无怒意地指责道:“你就不能让一个快退休的老人把话说完?”
周鞍钢赶快道歉。
“作为一个资深官僚,日本人管干部叫做官僚。我不止一次地向你说过,反应快,尤其比你的领导反应快,不是好事情。巴尔扎克的小说《葛朗台》你看过没有?”
周鞍钢纠正道:“是《欧也妮》葛朗台》。”
“葛朗台总是装作结巴。这样就使得他的谈判对手不耐烦,代替他说话,从而漏了底。”
周鞍钢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工作组是要成立,但组长不能由你来担任。”
周鞍钢反问:“舍我其谁?”
高策指指自己:“我。”
周鞍钢诧异地反问:“您?您从来没有担任这样一个职务的先例。”
“例由人开,这是其一。其二,请你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的。我不过是个幌子,幌子这东西在某些时候,是很有用的,拉大旗作虎皮就是这个意思。有成绩,归你。有错误,归我。”高策走到书柜前,取出一张画来,“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的动向,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这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只小耗子,面对一盏油灯。旁边是一首儿歌。作者是一位在宁水首屈一指的画家。“小耗子,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周鞍钢朗诵完问道,“这不是首儿歌吗?有什么意思?”
高策指指天花板:“当心上去下不来。”
周鞍钢也跟着得意地笑了。
高策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你知道还问?”
“你不是说让我反应慢一些吗?”
“可我没叫你明知故问啊?”
李帅进人家门后,仿照日本人大声喊道:“我回来了!”宁夕赶紧起身,迎上前去。他象征性地吻了她一下。
她正准备深深地回吻,手机响了。她迟疑了一下,欲接。
他放开她:“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接吧,也许是一个重要的电话。”
她打开电话接听,是林恕。她很简洁地问:“你找我?下午本来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逛商店。现在晚了,明天上午九点再联系。”
林恕显然读懂了话之内涵,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林恕从语言上读懂了宁夕的话,李帅也从她笑容的曲线读出了不自然。但他往沙发上一躺,大大咧咧地说:“我已经饿穿了!”
她笑着把电话放进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口袋里:“片刻就好。”
他等她进了厨房后,像一只豹子一般无声地从沙发上掠起,奔向宁夕的外衣,取出电话。来电的界面上一片空白,显然已经删除了。他再翻看“本机号码”,发现是原来号码。他若有所思地放下电话,打开电脑。“使用记录”的界面显示,最后一次使用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他躺回沙发,想了一会儿后,大声喊道:“水涨船高。你今天要是还想征服我,就得拿出起码两道新菜来。”
宁夕应声而出:“恐怕不止两道,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他喝完汤后,称赞不止:“真好喝!”
她笑着说:“你不是说,你一下子就看出《红楼梦》前后不是一人写的了吗?”
“我说过这样的话?”
“你说前八十回里,贾母、凤姐、林黛玉等在吃饭的时候,总是说这菜在某某某处是如何如何做的。然后浅尝辄止,便命令丫环端下去。而在高鄂的续书中,林黛玉竟然在大吃特吃的同时还说,这菜真好吃!完全不是贵族作派。你还说,高鹗虽然不懂吃饭、穿衣,但是懂围棋,一说到棋,就要狠狠地形容一番。”
他深情地将一调羹汤送入她的嘴中:“难为你还记得。”
宁水的夜晚颇有些寒意。但袁因却浑然不觉,一直在公用电话亭旁徘徊。电话一响,他即刻拿起来。听出是林恕时,不禁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即,他委婉地表示自己已竭尽全力,但仍然无法取得配方。
林恕的回答却是不容质疑命令式的:“那就再想新的办法。”
“我已经黔驴技穷了。我在李帅的电脑里放了‘特洛伊木马》,轻而易举地就被他给识破了。”
林恕沉默。
袁因接着提出把自己的全部家产贡献给林恕,“钱的事情,应该能用钱来了结。”这是他不多的社会经验之一。
林恕询问他的资产总值。言语之中,似乎并没有不屑。
他顿感希望,报出一百万,这个经过反复斟酌的数字,几乎是他的全部家产的百分之八十。剩余的百分之二十,他准备讨价还价用。
“你知道我雇用波士顿的黑帮,花了多少钱吗?二十万。”
袁因赶紧说:“我可以再追加二十万。”
“是美金。”
袁因感觉到头晕,但还是坚持着说出全部:“我卖了房子,再加上信用。可以承担。”
“我是个生意人,不能满足把本钱拿回来。我从来不威胁人,何况这仅仅是此一单项之投入。”
袁囚的眼泪流下来:“我确实没有办法了!”
林恕不紧不慢地说:“一只虫子想进入一只苹果。但这个苹果没有疤痕,于是它围绕着苹果转啊转。终于有一天,它找到了疤痕。请注意,这个疤痕可能是它找到的,也可能是它创造的,它于是进入。好啦,我不多说了,你是高级知识分子,我想你已经完全明白了。”随即,便把电话挂断。
在监视点,秦芳和麦建已经把一套前东德生产的声电转换装置调试完毕。这套设备,虽然已经是十多年前冷战时期专门为间谍使用的窃听设备,但无论音响、画面质量都很高。
麦建称赞道:“德国人做的东西,就是地道。我爷爷那会儿,在前门旧货市场上买了一台电风扇,现在还在转。”
秦芳专心听喇叭里传来的声音,不置可否。虽然她很清楚麦建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支左时期,随着在军队当营教导员的父亲来到此地的。爷爷乃是标准的农民,根本不可能去过北京,更不会用电风扇。
李帅与宁夕并排躺在床上,他们显然并不知道有人在监听他们。
“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防范戒备心理很重。”傍晚那个奠名其妙的电话,始终萦绕在李帅心头,挥之不去。故而以此开头,进行试探。
宁夕笑笑,没有回答。
“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你把一个人定义成好人,和他订下生死之交。而他实际上是一个坏人,那你非得被他坑死不成。俗话说:没有家鬼,送不了家人。而如果你把他定义成一个坏人,而他实际上星一个好人,那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她做聆听状。
“七八年,我都没有见你了。”
她准确地补充道:“八年零两个月。”
他虽然没有看着她,但仍然能够从自己专门置放在宁夕脖子底下的胳膊感觉到她的脉搏:“所以你的突然出现.不由我不警惕。”他没有感觉到异常。于是发出了第二个测试信号,“你知道我在研究什么吧?”
“多少听你说过一些。”
“这是一个价值很高的产品。光硬性投入,就已经达到一个亿人民币。在中国,就某个项目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数日。”
“这在任何国家,电不是一个小数字。”
他于是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所以请你要原谅我的警惕。”
她当然知道这是测试,于是,她摸摸他的脸:“只要你爱我,其余都无所谓。”
他还是没有觉出异常来:“但现在可以把警戒气球降下来了。”
“你时刻警惕着吧,我一点儿也不会在意。”
他长叹一口气后说:“对你的考察完毕了。我已经把你列入‘最可信赖的人》的名单中。”
宁夕假作惊讶地说:“考察我?危言耸听!”
他觉出一丝异常:“我把电脑放在了家里,故意放在家里。而刚才我看过,它根本就没有被人动过。”
“被人动过,你还能知道?”
“我的电脑里有一个程序,能记录所有的开启时间。”
“那我要是开过之后,把记录删除呢?”
“删除后的东西,都在垃圾箱里。”
“我清除垃圾箱。”
“清除垃圾箱,也有记录。而已被我隐藏起来了,一个攻不破的连环会。”
“有这个必要吗?”
“以前有,但现在没有了。”他接着讲了一个故事。四年前,他曾经与一位很清纯的女孩同居。很快,两个人就建立起很深的默契。针对宁夕的提问,他形容道:“可以用眼神交流,”
她不无醋意地说:“交换双方,必须有特别灵敏的感知系统才行!”
他接着讲:“有一次,我到瑞士参加一个会议。会议提前结束了,我到了北京,正好赶上一趟晚点的飞机。为了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没有给她打电话,下了飞机直接回米。”
她缓缓地说:“结果你受到了意外的伤害!”
“我很顺利地开了门。但我立刻发现,我的拖鞋不见了。接着听到卧室的门‘咔嗒》一声被锁上。”
她紧紧地搂抱住他:“你进去了?”
“没有。这还用进去吗?我扭头就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宁水不过是一个邮票大的城市,还能碰不上?”
“说也奇怪,一次都没有碰上过。”
“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如果你拆除了某个程序,那么在它下面所悬挂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搂住他:“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再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什么样的伤害,也不愿意受到。”他望着天花板说。这个结构精致的故事,纯粹是他创作出来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粘住宁夕,而粘女人最好的胶,就是爱情。
秦芳把录音刻到光盘上反复听了二个小时。最后集中在这样一段对话上。
宁夕问:“你还赌钱吗?”
李帅回答:“拉斯维加斯那一次,是最后一次。”
宁夕:“那我给你一个奖励。”
一声亲吻。
李帅说:“当时我就像一架坠入螺旋的飞机,靠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出不来。”
麦建已经睡醒,出来一把把秦芳从后面抱住,然后进入卧室。
秦芳虽然很被动,但从麦建的角度,却一点儿感觉不出来。她时刻配合着麦建,但心中却想着另外的事情,她根本没打算把一切都押在麦建身上。准确地说,麦建不过是通往KG宝藏的一条途径、开掘的一件工具。最终的目的,是自己获取KG,然后卖给出价更高的人。
第四章
随着李帅的启动命令的发出,袁因按下了按钮。仪器慢慢地转动起来,然后开始加速。
李帅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在所有参加KG项目的人当中,他自以为唯有他最了解KG的意义。感冒是最常见的疾病,也是最难治愈的疾病。自从科学家从猪的鼻子的分泌物里分离出禽流感病毒后,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猪有复制禽类和人类流感病毒的能力,因此,禽流感和人类流感病毒在猪宿主体内重新组合,会产生一种新型的、致命的,能够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菌株,这仅仅是一个时间问题,换言之,一个新的流感大流行所有的要素全都具备,再一次的全球流行性感冒不可避免。因此,KG可以说是正逢其时,只须服用一粒,便可在半年之中,预防感冒。
在世界范围内评判,中国的制药水平,无疑不是第一流,甚至连第二流也算不上,但KG一支独秀。其原因很简单,里面有中药的成分。
预防感冒的药物,成千上万。瑞士有、德国有,都很有效。但中国有句老话:是药三分毒。而KG的毒副作用却远远低于同类药品,且价格低廉。
KC的研发开始于八年前,地点是省卫生厅所属的一家研究所。后来因为机构精减,研究所归属于中医学院。区区中医学院,如何能够承担起如此庞大的经费?于是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