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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快就轮到他,只好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周围的人,在脑子里编排着属于他们的故事。
没过一会儿,又说有手续没办全让他去办,护士通知了一声就匆忙走开了,他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他迷茫了片刻,才一个人举着吊瓶有些笨拙的去往窗口排队。
周围的人都是双双对对的有人陪伴,只有他,是一个人做着所有的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难过的。
如果不是突然想起的电话铃声,他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种突如其来的难过里徘徊多久。
电话是苏慕言打来的,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说话的欲望,“……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苏慕言听见他鼻音浓重,周围的声音嘈杂,还听见有人喊医生,“你在医院?打针了?”
宋时来反而一愣,讷讷的问她:“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知非告诉我的,说你今天病了没有给他们上课。”苏慕言顿一顿,问他在哪,“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市人民医院。”宋时来小心的避让开路过的人,回答苏慕言的话。
电话挂了之后,宋时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隐隐期待起来,但是却一直对自己说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她也有工作,也要上班,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来呢,她也许只是问一问罢了。
他想,一定是自己被那些周围传来的关于别人的关切询问给刺激到了。
于是等到苏慕言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就愣住了,站起身来傻傻的茫然不知所措,看着她穿着米色的大衣喘着气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有种委屈在心底大片的蔓延开来。
他想问她怎么才来,但却始终不敢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而苏慕言,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看着他,看见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像坚硬强大的男人现在一个人站在人群里。
孤零零的,在看见她的时候露出茫然来,像被抛弃的孩子。
不像贺知非那样会说好难受是不是快要死掉了,只是抿着嘴站在椅子边上,定定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会有人来看他。
好像有着通身的寂寥和委屈。
苏慕言忽然就难过起来,连喉咙都被哽住了,她从没想过,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永远不会被打倒的宋时来,竟然也会有这样难过沮丧甚至委屈的表情。
她走到他的面前,连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放轻许多,“你怎么不坐下来?”
“啊?哦……”宋时来依言坐下,静静的盯着地面看,垂着眼睑不让苏慕言发现他的情绪。
苏慕言看见他的手有些肿,问他:“你的手……让实习护士给你扎的?”
“嗯。”宋时来简单的用单音节来回应她的话。
“怎么不叫护士长给你换一个护士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她皱眉不满的样子,轻轻的笑,“总要给人学习的机会,难道让她去扎别人就好了?”
“我是没看出你那么大无畏,”苏慕言撇撇嘴,也不看他,低着头小心的打开她带来的东西,“你的手还能用么?”
宋时来看过去,一次性餐碗里盛着一碗乳白色的糊糊,一阵杏仁的甜香隔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传进鼻端,“杏仁糊?”
“公司楼下有一家甜品店的杏仁糊很好喝,宣肺化痰、止咳平喘的,你吃了好。”苏慕言边说边把调羹递给他。
宋时来却不愿意接,“我手痛!”
苏慕言瞟一眼他肿了的手背,“你活该!”
宋时来扁扁嘴不说话,但也不接她递过去的调羹,调羹横在半空中,两人僵持住了。
到底还是苏慕言败下阵来,她可以对很多人做到冷眼旁观,但是对在意的人和事,却始终不可能无动于衷。
宋时来于她而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放在让她可以冷眼旁观的那一堆人里。
她小心的舀着杏仁糊送到他的嘴边,看见他胜利后得意洋洋张开嘴的样子,想说几句话损他一下,但是看见他光彩明亮的眼睛,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其实不一定要打针不可的,针打多了对身体不好,若是能忍受,让它自己好也是可以的。”
又说:“你要是不怕苦,自己去中药房拿几剂中药也行,那里有代煎的,也不很麻烦。”
他听了就笑,高中时学生物,老师就讲过许多次这种话,他也知道感冒打针不过是注射抗生素,用多了会破坏身体本身的免疫功能,但是这些年下来,他习惯了寻求这样快速解决的方法。
但却从来没有人提醒他不用打针,母亲是离得远,身边的人又都不注意这些在他们看来是小事的事情,就连那个曾经他真的想和她走进婚姻围城的人都不曾这样担心的提醒过他。
说起来,苏慕言反而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了。
宋时来侧着身子面对着苏慕言,看她低下头小心的搅动着杏仁糊,额边的头发有些掉落下来,柔软的扫在脸颊边,他伸出手去替她拨开,又立刻像被烫了似的缩回了手。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这个吵嚷的注射室里的一员,而不是刚才那种被隔绝开来只有一个人的感觉。
有路过的人对他们侧目,宋时来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坦然的接受着他人善意的打量和微笑。
在这个刚刚开始寒冷的冬日,有些温暖的东西破土而出,像幼芽一样开始快速成长起来。
点滴打完,已经是下午下班时分,大概是药水的作用,宋时来觉得好像好了点,他把苏慕言送回到楼下,苏慕言的手握在车门把手上突然问他:“你晚饭打算怎么办?”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又说:“你不会是想随便就对付过去的罢?!顶好就是吃白粥的。”
宋时来最厌烦就是吃没有味道的白粥,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就变了,“没有味道的东西吃进去多难受啊……”
苏慕言再没见过比宋时来更麻烦的病人,吃杏仁糊他说手痛,吃白粥又还要嫌弃没味道,全然没有身为病人该有的那一点自觉。
她又不好意思去骂他,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你病了,再吃油腻的东西会消化不了的,要吃清淡的才好。”
谁知宋时来反驳起她来振振有词的,简直就是在耍赖一般,“谁说清淡的就是白粥啦,读音和笔画都不一样了好不好!”
苏慕言不耐烦和突然像个小孩一样的病人胡搅蛮缠的斗嘴,“那你跟我走!”
说罢推开车门跨出去往前走一气呵成,等宋时来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上她时,已经是在苏家的门口了。
宋时来在她身后沉默的看她掏出钥匙开门,钥匙转动时的“咔咔”声清脆又响亮,他忽然就想到,如果不是自己生病了,苏慕言恐怕早就发飙了罢。
苏慕言让他自便后就去了厨房,淘米下锅插上电,又转身去翻冰箱。
宋时来跑到厨房来,跟在她身后问:“要不要帮忙?”
她头也不抬的摆手,“不用,有事你直接说。”
“没有……”宋时来偷偷的揭起电饭锅的盖子看了看,又回到她的身边问了一遍,“真的不用吗?我可以帮忙的……”
苏慕言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你真的要帮忙?那、好吧,你可以帮我择下豇豆么?”
“好的,”宋时来忙不迭的点头,“那个、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幸亏今晚没打算吃豇豆……”苏慕言拿起根黄瓜放在流理台上,冲宋时来耸耸肩,一脸既庆幸又可惜的表情。
宋时来顿时就垮下脸来,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苏慕言看着他郁闷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好的了,不会让你光喝白粥的。”
听到她的保证,宋时来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到客厅,在这个他不熟悉的空间里转悠开来。
半旧的家具,米黄色的布艺沙发,红木太师椅,烤漆茶几边上还放着两个藤编圆形坐垫,茶几上散乱的放着几本杂志和还有半杯水的茶杯。
电视柜上放着几个相框,都是全家福,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拍摄年份不一样。
他仔细的看着照片里的人,他看见他熟悉的那个扎着马尾辫目光明亮的苏慕言,她站在她的父亲身后,把手搭在她父亲的肩膀上比出个“V”字,笑得很明媚好看。
CD架上摆了很多光盘,有专辑也有电影,还有电视剧。
墙上还贴着苏慕言中学时作文比赛获奖的奖状。
他站在这个不大的客厅里环顾,这些装饰站在设计师的角度也许不怎么样,但是身处其中,他却觉得,那样的温暖来自于长年累月的积累,绝非装修能轻易达到。
安宁,平和,放松……
他连续用了几个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屋子给他的感觉,惊讶的发现,这和他最想要的家如此接近。
那是来自人间烟火里的安稳和平淡。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那是来自人间烟火里的安稳和平淡。
直到苏慕言喊他洗手,他才从一个人的神游里回过神来。
餐桌上摆着四个菜,拍黄瓜、松花蛋拌豆腐、一碟酱菜,都是清淡的,唯一味道重点的就是苏慕言用从湖南带回来的腊肉做的腊肉炒蕨菜。
但是她却不许宋时来多吃,只说:“这个味道重了点,你不要多吃,老实喝粥。”
宋时来虽然有些失望,但好歹不是光喝淡而无味的白粥,也勉强可以接受了。
粥煮的很稠,有一股很浓郁的米香,宋时来用调羹一口一口慢慢的吃,偶尔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苏慕言。
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和偶尔碗筷相碰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后来还是苏慕言先出声说的话,“你怎么会感冒那么严重的?”
“我走的时候天气还热,结果回来的时候已经变冷了,衣服没带够。”宋时来很淡定的解释着。
苏慕言“唉”了一声,道:“果然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又叮嘱他:“好之前记得饮食清淡、多喝水,注意休息。”
宋时来点点头,趁她不注意夹了块腊肉丢进嘴里,唉,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无缘大快朵颐。
这样想着,十分的失望就涌上心头来。
苏慕言看见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盘腊肉炒蕨菜,顿时气笑了,“你真的有必要像永别一样可惜这盘菜么?”
“你不懂……”宋时来移开目光,试图解释他此时的心情。
苏慕言却打断他,“我就是不懂一个连去哪吃饭都找不着地儿的人的想法啊!”
“……”
宋时来觉得,大概苏慕言生来就是克他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她嘲笑得如此“顺理成章”。
一连下了几天的蒙蒙细雨后,S城的气温越来越低,苏慕言终于可以确定,天气真的就这样冷了下去,这一年的冬天算不上早也算不上晚的在十一月初到来了。
苏慕言有些记挂着宋时来的病,在和贺知非通话的时候几次三番的旁敲侧击,终于贺知非有些烦了,粗声粗气的问她:“姐啊!你怎么不自己问他,这样不是知道得更清楚么?!”
被他这样一问,苏慕言有些讪讪的,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来,“哎……这个、这个嘛……”
贺知非不用多想就能想得到她现在紧张又尴尬的样子,有些后悔又有些无奈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下个星期的周四和周五有校运会,你来看吗?”
“两天啊?”苏慕言听到他聊起其他,顿时轻松了起来,“我哪里会有两天的空,你有项目吗?”
“嗯,”贺知非挠挠头想了想,“周五下午有一场和经管学院的篮球赛,你来看吧,刚好一起回家去。”
“我看看吧,有空就去。”苏慕言向来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万一到时不能做到,无异于打自己的脸。
很快就到了周五,苏慕言在午休的时候去跟颜容评价,因为工作不算紧张,颜容没有多问就同意了,直到这时,她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只是她没想到宋时来会在此时出现。
宋时来的电话来的时候,苏慕言正在电梯门口,习惯性的盯着电梯门的按钮看,思绪跟着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电话铃一响,她就被吓得半死,一边想着要是换了心阴虚的还不得被吓死啊,一边没好气的对着电话“喂”了一声。
宋时来对她语气里的情绪有些发怵,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这是、午睡没睡醒?”
苏慕言一下子就被他逗乐了,“你看过手表再和我说话好么?”
“那你现在能下来了么,贺知非说你会去学校看他的比赛。”
苏慕言一阵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说过,贺知非说的!”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