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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是她骗了他和他家公子?听了这话,秦健疑惑地看向穆婉秋。
第二百一十三章顿悟
渐渐地,秦健不觉睁大了眼。
只见穆婉秋一手覆着盒口,另一手托住盒底,直接把盒子倒扣了过来,一本三寸厚的古墓游记轻轻松松地落在手掌上。
“…原来也可以这么拿啊。”
秦健险些惊掉下巴,他无措地挠挠头。
带笑地看着穆婉秋,黎君敲敲秦健脑袋,“见识到了?…凡事要多动脑子,不可一味用强。”
“脑袋早被您敲笨了…”秦健嘟囔着闪道一边。
欣喜地捧着一本三寸厚的古墓游记,只翻了两页,穆婉秋就再放不开,余光扫向黎君,暗道,“说是两人一起看,他一定是想先看完了再给我看,才不管,今儿宁可赖在这儿不走,也一定要先睹为快。”
念头闪过,穆婉秋也不抬头,更不看黎君脸色,索性在对面椅子上坐下,硬霸着一本古墓游记自己先看起来,刚开始还担心黎君会过来抢,手死死地把着书,渐渐地,她整颗心都沉到了书里。
屋子宁谧沉寂,穆婉秋没发现,见她竟破例留在屋里陪自己,一面处理公文,黎君脸上一直挂着一丝笑意。
傍中午,墨雪刚摆好饭,墨雨就风风火火提着一个二尺高朱红色的木提盒走进来,“小姐快尝尝,这是李师傅按您的配方改进的一品卤煮鸡…”一边说着,墨雨打开提盒,端出一只金黄油亮,皮脂丰润的卤煮鸡。
受穆婉秋的指使,这以后,一品天下每每出了新菜样,大都冠上一品两字,既有特色又卖的火。
“真香…”墨雪伸手接过去,“哥哥回来的正是时候,小姐和黎公子正要用饭呢…”洗了手回来,想把卤鸡拆开,一伸手不觉惊叫,“咦…这骨头都被蒸开了。”只见看似完好的一只鸡,只轻轻一扒拉,骨肉随之分离。
“才不是…”墨雨纠正道,“是为了小姐吃着方便,临来前李师傅特意分的,又精心摆了形状…”又道,“李师傅说,这一品卤煮鸡最大特点就是颜色金黄鲜亮却不是用熏的,完全靠煮…把修好的鸡放在老汤锅里文火慢煮,时辰也控制得极其严格,煮出来的鸡,肉烂而不脱骨,鸡皮焦黄而不破损,打眼看就像是熏出来的,师傅之前就叫他无为熏鸡…”想起李师傅的话,墨雨嘴里滔滔不绝。
这以后,见穆婉秋喜欢研究食用香料,他对烹饪尤其上心。
“我也不过随口一说,蒸和分有什么区别,又没说你不好…”许多熏鸡就是被蒸的酥香软烂,拿出来不用刀切手撕,只轻轻一抖,骨肉就自行分离,那也是一种火候,墨雪是一点贬低的意思都没有,此时见墨雨竟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低头往外拣骨头。
不料,墨雨竟较起了真,“就是不一样嘛,这一品卤煮鸡最大特色就是肉烂而不脱骨,皮焦而不破损,妹妹竟说她被煮的脱了骨,这话若是被李师傅听道,一定会训斥你亵渎了他的手艺”想起自己开始就说这骨头是蒸脱的,被李师傅好一顿教训,墨雨脸色极为认真。
“懒得理你…”墨雪索性扭过头去,夹了一块放到穆婉秋盘里,“小姐先尝尝…”
“分的就是分的,蒸的就是蒸的,就是不一样嘛…”墨雨红着脸辩解道。
黎君无语地摇摇,低头拿起筷子。
“蒸的,分的…”无意识地推开墨雪递上的筷子,穆婉秋直直地看着被墨雪捡到盘子里光溜溜一丝肉都不带的骨头。
“小姐…”墨雪疑惑地叫了一声。
“提取的香液分馏浓缩后,得浸膏…”魏氏的话瞬间在脑际闪过,穆婉秋腾地站起来,“我知道错在哪儿了”微微发颤的语气难掩一股浓烈的欣喜,她一手拽开椅子,抬脚就朝门外走。
众人俱是一怔,“小姐要干什么?”墨雪追上去。
蒸和分是不一样的
那就是说魏氏嘴里的蒸馏和分馏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工序
对于蒸馏、分馏这些生僻新鲜的词汇,穆婉秋是一点都不懂,她只是断章取义地把他们理解为一到工序,对于分和蒸这两个不同的字眼便从没有深究过,此时经墨雨一提醒,她顿如醍醐灌顶。
一直以来,她制作花香浸膏失败,应该就是误把分馏当成了蒸馏
“提取的香液分馏浓缩后,得浸膏…”
再一次默念这句话,穆婉秋豁然开朗,之前她没在意,想当然地以为这句话里的“分馏”就是用蒸馏提取的酒精,现在想想,这“分馏”的意思应该是让她用分馏锅把浸膏里的油脂、酒精和香氛再分开,就像把这鸡骨和肉分开一样,只要把那些失败的浸膏里的酒精和油脂分离出去,她就一定就能得到真正的花香浸膏
魏氏嘴里绝世的固体香水
激动地想着,穆婉秋抚着蒸馏锅的手指都微微发颤,“是了,是了,那个分馏锅比这蒸馏锅前面多了一个叫‘分馏柱’的装置…”按照记忆中的图纸,穆婉秋一点一点地比对着,嘴里喃喃自语。
想起先前她就曾误把蒸锅当成蒸馏锅使用,还发生了爆炸,穆婉秋心里更加肯定,虽只是多了这么一点点东西,结构差异不大,可这个分馏锅与蒸馏锅的作用一定不同
松开蒸馏锅,穆婉秋伸手拿起一瓶失败的玫瑰浸膏打开盖,一股刺鼻的油脂味瞬间飘入鼻中,她感慨万千,“…一字之差谬以千里啊,古人诚不欺我。”
“阿秋这又是做了什么?”黎君接过穆婉秋手里的玻璃瓶,放在鼻下。
“啊…”惊叫一声,穆婉秋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黎君墨雨等人都来了东厢房的调香室,正好奇地看着她,瞧见黎君被熏得直皱眉,就差把手里的玫瑰浸膏扔了,她脸色一阵涨红,“那个,这是我做坏了的玫瑰浸膏…”
浸膏?
她怎么用油脂做浸膏?
浸膏不是窖出来的吗?
这刺鼻的气味,显然是油脂酸腐了,听了穆婉秋的话,黎君又疑惑地把手里的玫瑰浸膏放在鼻下,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他犹豫要不要把黎家那几个著名的浸膏配方拿给穆婉秋参研一下,再找人教教她。
否则,以她对调香的痴迷和倔强固执,怕是这浸膏做成之前,她是再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了。
调治一种新香品,从来都要经过上百上千次试验的,失败了再从头来就是,对于此,穆婉秋从来都是豁达坦荡的,可是,瞧见黎君拿着她那失败的一塌糊涂,气味惨不忍闻的玫瑰浸膏直皱眉,穆婉秋脸顿时红到了脖子。
她真是大意,这么糗的事儿竟被他抓了个正着
最主要的,被下一代调香界掌门人发现她竟拿气味这么难闻的东西当宝贝,可不是好事。
“我知道我错在哪了…”见他张嘴要说话,穆婉秋一把将玫瑰浸膏抢过来藏到身后。
看着她这掩耳盗铃的动作和三月桃花般一脸的羞容,黎君有一股想哈哈大笑的冲动,可也知道的,他若笑了,穆婉秋一定会记恨他到骨子里,难说不会翻脸无情地把他撵出白府,强忍着笑,黎君一脸正色地说道,“…阿秋这是怎么做的?”又认真道,“我闻着好似一股隐隐的香气被浓烈油脂气遮盖了…”他刚刚的确是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待有细闻,已被穆婉秋抢了过去,就含糊其辞地说道。
“真的”穆婉秋眼睛闪闪地亮起来,“黎大哥也闻出来了?”赞同地点点头,“…这花香味就是被油脂味掩盖了”没注意黎君脸色微怔,“我早就知道这浸膏的香气就隐藏在油脂中,只是苦于没有办法把他们提炼出来,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声音异样的雀跃,仿佛得了一件渴慕已久的宝贝,他拉黎君来到蒸馏锅前,“黎大哥看,在这个基础上再改造一下,这里加个铁锅,这里再加几个导管,这里…”按着记忆中的图纸一样一样给黎君描述着,“…有了分馏锅,我就可以把这些浸膏中的油脂味去掉了”
眼睛蓝晶晶的,穆婉秋恨不能立即把她的想法付诸实践,检阅一下,她猜的对不对。
“…你确信?”黎君早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神色凝重地拿起另一瓶杜鹃花浸膏,打开盖仔细闻。
果然,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被浓烈的油脂遮掩着,不是打小练就了高超的闻辩术,嗅觉稍差一些,他就发现不了
细心打量着桌上几百瓶颜色亮丽晶莹剔透的失败了的花香浸膏,黎君心砰地跳了下:
如果不闻气味,单看这颜色性状,竟是绝世的,和他印象中窖制的浸膏绝不是一回事…
这香味一旦真被分离出来,那会是什么样子?”
真是值得人期待啊
“阿秋…”念头闪过,黎君低叫一声,淡定如他,语气不觉间也隐隐带着一丝颤音。
这个小姑娘浑身有挖掘不完的宝藏
第二百一十四章骤变
“…是真的”
穆婉秋自信地点点头,指着桌上的花香浸膏,“只要有了分馏锅,我就能把这些都变废为宝”空灵的大眼如阳光照射下的瑰丽奇宝,耀着闪闪的光。
“真空分馏,是一种高超的分离技术,能提高香品的收得率和纯度,获得杂味少、香气更为纯正的香品…”心里默背着魏氏调香术中这段写在分馏锅图纸下面的蝇头小楷,穆婉秋心砰砰直跳,这些曾经是天书般的小字此时像一个个精灵,在她脑中纷纷活跃起来。
虽然仍旧不懂什么是“真空”,可是,她已经能基本领悟了那段话的意思,就等着用实践来检验了。
“可是…”对着她闪闪的目光,黎君点点头,又摇摇头,“璇玑阁并没有阿秋说的这个什么分…分…馏锅的图纸啊。”那日他带穆婉秋去璇玑阁,想着也许还有其他设备日后可用,他们曾经看了璇玑阁收藏的所有魏氏遗留下来的图纸。
我能画下来…”脑海中那个曾经强记下的图纸已经成变成了立体的模样,跃跃欲试地要冲出来,穆婉秋回头招呼墨雪,“准备纸笔…”说着,她撩起袖子。
墨雪错愕地睁大了眼。
“阿秋…”黎君一把拥住她,“图纸不是一时半时就能画成的,就先让雪儿准备,我们先用饭吧”见穆婉秋懵懂地摇头,又苦着脸道,“我早就饿了…”
“噢…”回过神来,穆婉秋才想起她是正吃着饭就跑了出来,惹得大家都没吃饭,就点点头。
用过饭,墨雪早把桌子摆好,画了一笔,觉得毛笔太软,穆婉秋就索性按魏氏的法子,让墨雨找了半截木炭削成筷子粗细,一头削尖另一头缠上软布,在白纸上试了试,用来画线的确比毛笔好用,就满意地点点头,认真地画了起来。
看着她家小姐放着好好的笔不用,竟拿着半截黑漆漆的木炭,墨雪叹息地摇摇头,“…小姐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最可恼的是,那个出身正宗,身份尊贵的黎大公子,竟一点都不规劝,只要穆婉秋说喜欢,就是再离经叛道他也说好,还出人出力地帮着疯。
这哪是什么坦诚相待惺惺相惜的朋友?
整一对祸害人的妖孽
不知画了多久,直感觉光线模糊,纸上的线条都有些看不清楚了,穆婉秋才抬起头,太阳早已落山,窗外雾色蒙蒙,“掌灯…”喊了一声,穆婉秋又低头端详着画了一小半的图纸。
“这图纸看着简单,实际画起来好复杂,照这儿速度,就是不吃不喝,我至少也要画个三五天啊…”嘴里嘟囔着,穆婉秋想从头梳理一下画过的部分,看不清上面的细线,她又喊了一声,“雪儿…掌灯…”
好半天,没有人应承。
穆婉秋就皱眉站起来,舒展了下四肢,她信步走出东次间,恍然才发觉,四处静悄悄的。
扭过头,东屋的门虚掩着,却没有灯光射出,“…黎大哥去哪了?”心里想着,穆婉秋缓步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黎大哥…”没人应声,就一把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哪有人影?
只桌子上半卷没合上的文书,昭告着主人只是临时出去了。
人都去哪了?
心里疑惑,穆婉秋侧耳倾听,后院隐隐有嬉笑声传来,就抬脚向后门走去。
一推门,墨雪正领着小丫鬟们围了一院子叽叽喳喳地做艾绒。
“…都仔细些,千万别废了,小姐对别的不上心,对这些却是极重视,浪费一点都心疼。”墨雪一边说着,一抬头,瞧见穆婉秋正站在门口,忙笑着站起来,“小姐这么快就画完了?”见穆婉秋看她身后,又解释道,“房上的艾草都取下来了,奴婢正按小姐教的法子做艾绒呢…小姐做的艾香真好用,一点也不招蚊子,哥哥想求小姐多做些,拿去一品天下用呢…”
其他小丫鬟也纷纷站起来朝穆婉秋福身施礼,“小姐安…”
按大周习俗,端午节后的第一场雨,插在屋檐下的艾草就可以取下来,收藏了留着给孩子洗三,驱邪等。
惦记着穆婉秋做的艾香,今年端午节墨雨墨雪格外卖命,把前前后后的屋檐都插满了不说,还收割了大量的艾草晒在屋脊上,一场雨刚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