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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顾不上和阮钰置气,秦大龙一步扑上前,颤着手摩挲着,嘴里连连感慨,“珊瑚以红色为珍,殷红似火者尤为少见,寻常一只钗环已是奢侈,这…这…”面对这平生难道一见的珍品,他已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等祥瑞之物正和大婚之用,难得啊难得…”又问,“…这是谁的手笔?”
“南海红珊瑚,芜县张德明大人进献…”负责清点的侍卫照着清单念道,见秦大龙兀自摩挲着那株稀世罕见的珊瑚树不肯离开,侍卫为难地看向阮钰。
清点了一天,见识了各类奇珍异宝,他们对这些早已冷漠,现在最想的就是早点清点完了回去休息。
阮钰就皱皱眉。
眼见这五大船贡品全部清点完了,却没有预想中的香品样本,阮钰的心情可想而知,他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还剩的两只箱子,上前一把将秦大龙正欣赏着的装了珊瑚树的箱子合上,回头吩咐道,“接着点…”
被当众卷了脸面,秦大龙脸色一阵阴沉,他嘴唇动了又动,看着兀自带人上前开下一只箱子的阮钰背影,终是没发出声音,良久,他转身站到一旁,冷冷地看着阮钰等人的动作。
又一只箱子被打开,竟是各色的珍珠玛瑙,有侍卫上前用手翻了翻,一通到底,都是硬通货,根本掺杂不了香品。
有些绝望,阮钰站在最后一个箱子前陷入沉思,如果这只箱子里再没有,那么他这一天就白忙活了。
可是,不利用这官船,黎君还能通过什么方式来运送为明玉公主大婚准备的香品呢?
摇摇头,他实在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让黎君利用,他若是黎君,也会首先选择贡船,眼前闪过一早上船时,秦大龙眼底的那丝慌乱,他猛朝摩拳擦掌的侍卫说道,“打开…”
哗啦一声,最后一个箱子瞬间便被打开。
“…天这是什么?”清点了一天眼睛早都麻木了,可是,看到这烛光下,五光十色地散发着瑰丽光芒的一个个浑圆的水晶琉璃拼凑起来的金字型宝塔,众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唏嘘,手拿清单的侍卫忍不住大叫,“…这就是传说中可以辟邪的水晶琉璃塔”
早忘了心中的烦躁,阮钰下意识地蹲下身子,刚伸出手,就见一个青衣侍卫匆匆走上船来,“大人…”他叫了一声,贴着阮钰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柳大小姐密报,这两天黎记除了调治明玉公主大婚香品外,白师傅还带人连夜赶制了一批大香品,具体是什么香,干什么用,修养中的谷大师也不清楚…”
阮钰一怔,猛站起身来,“…怎么才来报?”
“谷大师也是得了信儿现派人打探才知道的…”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余光扫向兀自贪婪地看着那个水晶琉璃塔的秦大龙,压低了声音,“监视黎记的侍卫回来说,今儿黄昏,黎记悄悄地运出了一批货,刚出了城…”
“什么”阮钰猛地一声喝。
调虎离山
石光电闪间,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了黎君的调虎离山计
先用李寒冰调治的所谓样品调走他一大部分人,之后又利用秦大龙和这些贡品引开他的视线,调走都尉府所有侍卫,趁自己埋头清点贡品之计,黎家真正的贡香才偷偷运出黎府。
难怪他搜完了所有的贡船,就是不见黎家的香品
原来根本就没在船上
念头闪过,阮钰脸色一阵青黑,一股慑人的气势自他身边扩散开来,众侍卫忍不住都一哆嗦,下意识的停下手里的活,屏息静气地看着他。
“…阮大人怎么了?”感觉气氛不对,秦大龙错愕地抬起头。
对上他一脸的财迷样,阮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暴躁,“什么平生难道一见的宝物,一定要好好欣赏,他这分明是拖延我的时间,想缠住我”心里想着,阮钰强压着怒火,猛一转身,“我们走”
“阮大人留步”秦大龙瞬间变了脸,一挥手,留在门口的众衙役瞬间挡住了阮钰一行人的去路。
“怎么?”阮钰腾地转过身来,“秦大人想干什么?”
“贡品还没清点完,阮大人怎么就走了?”秦大龙快步走上来,哈哈笑道,“这些船连夜就要起锚,没阮大人的印鉴怎么行?”语气里隐隐带着股责怪。
一切就绪,原本打算一早就起锚,没想到,被阮钰一耽误就是一天,现在只有连夜走了,否则,一旦路上出现状况,耽误了明玉公主的大婚可不是小事儿。
“这…”阮钰气势顿时一销,回头吩咐阮熙,“拿印鉴来…”
阮熙把早备好的印鉴拿了过来。
“官文何在?”眼睛扫了一圈,阮钰目光落在秦大龙身上。
并不急的去拿官文,秦大龙回头指着船里的贡品,“贡品尚未点完,还是等阮大人清点完,贴了封条再一起盖吧,否则一旦夹带了什么,或者以后少了什么,本官可担当不起”语气甚是果决,他状似无意地挡在阮钰身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黎君有话,让他今晚勿要拖住阮钰,虽不知为何,他却不能辜负了。
果然是阴谋
见去路被挡住,阮钰积聚在胸口的一股闷气瞬间就要爆发。
“大人冷静…”阮熙在耳边低低提醒,“这贡船今晚再不起锚,的确来不及了。”
冷静下来,阮钰想想也是,是自己误以为黎君在船里夹带了私品,硬让准备好起锚的船工水手衙役侍卫等人吃马喂地逗留在码头上耗了一整天,秦大龙有气也是正常,念头闪过,他神色缓了缓,用密音吩咐阮熙,“你火速带这些侍卫,勿要截住黎家的那批货…”顿了顿,“不管他们运的什么货,全部都给我劫了”幽黑狭长的眸底闪过一丝狠色。
黎家的明货他不敢轻易劫,暗货可由不得他,跟他斗心机,黎君可别怪他心狠
阮熙应了声“是…”回头招呼跟出来的众侍卫,“跟我走…”
呼啦啦一阵凌乱,阮钰带出来的三十几个侍卫瞬间便没了影,只他身边还站着五个贴身侍卫。
“这…这…”秦大龙脸色一阵苍白,黎君让他缠住阮钰,主要是指这些侍卫吧?
他们走了,他留下阮钰何用?
可是,阮钰一赌墙似的挡在那儿不说,他依自己所言留下了,自己也再没立场挽留其他人了。
“…怎么?”阮钰冷冷地看着他瞬间几变的脸,“秦大人还想让我的侍卫都留下?”
“这个…”秦大龙急中生智,“人都走了,阮大人如何清点啊?”又道,“再耽误了,怕是…”
“有本官在,绝不会耽误了…”阮钰摆手制止他,回头招呼留下的侍卫,“上船”
见阮熙等人已不见了踪影,他再着急也没用,秦大龙索性抬脚跟阮钰上了船。
一上船,秦大龙就直奔尚未合上的最后一箱子,“阮大人快来看看,本官长这么大,什么珠宝没见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别出心裁的贡礼呢…”他是真的好奇。
一般水晶制品往往都是用整块水晶来雕,颜色都很单一,他实在好奇,这么多不同颜色的水晶都是从哪得的,又是怎么黏合在一起的?
阮钰也很好奇,可是,被黎君狠狠地算计了,他哪还有心情,见秦大龙兀自拽着他往那个水晶琉璃塔跟前走,说是好奇,行动中不乏有拖住他的意味。
他哪肯就范了?
虽说阮熙带人去了,可他也得早点回去重新部署才行,哪能就白白地被耗在这儿?
就朝身边的侍卫摆摆手,“…把箱子合上,贴封条”
脸色微变,秦大龙嘴唇动了动,余光瞧见外面阮钰手下的五步一岗的绿营官兵,又看看阮钰阴郁冷峻的一张脸,暗叹一声,“他现在终是权势冲天啊…”身在官场,秦大龙最知道这权利角斗中瞬间翻云覆雨的变幻,摇摇头,他又换上一副温和之色,静静地看着阮钰带人走马观花地清点剩下的根本不可能夹带私品的绫罗绸缎…
说是走马观花,阮钰还是让侍卫认真地抽查了所有绸缎,确认中间没有夹带香品的可能,这才挥手让众人收了,把最后一艘船贴了封条,看着阮钰稳稳地在官文上加了印章,秦大龙长舒一口气,“前面花船备了茶水酒菜,忙碌了一天,阮大人先吃口茶休息片刻…”
“不用…”冷冷丢下一句话,阮钰大步走下浮桥。
第二百二十五章奇才!
“…三哥怎么才回来?”阮钰一进门,一直等在都尉府的柳风就扑了上来。
身子一滞,阮钰随即拥住她,“阿凤来了…”
“凤儿等三哥许久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宠。
淡淡一笑,阮钰轻轻拥紧了她。
冷战了许久再度复合,两人都小心翼翼,刻意地回避了尖刻敏感的语言,言谈中隐隐都带着股讨好对方的意味,相偕着走进屋。
看着两人亲密的举止,阮钰身后的侍卫也舒了一口气,悄悄地散了去。
“…三哥去清点大业府为明玉公主准备的贡品了?”坐定后,柳风问道,“竟…”声音戛然而止,想起他们刚刚复合,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父亲对阮钰那刻薄的评语便卡在了喉咙间,她咳了咳,转而说道,“早上一接到三哥的传信,我立即就找了谷大师…”
“为明玉公主准备的贺礼,我不敢疏忽…”阮钰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话题一转,“阿凤早上去见谷大师,她都说了些什么?”见侍卫端茶进来,伸手接过去亲自给柳风倒了一杯。
接过茶水,柳凤冲他甜腻地一笑,“谷大师一直在养伤,不是您提醒,她还蒙在鼓里呢…”讨好道,“三哥真是神算,您怎么知道黎记暗中竟还调治了一批贡香?”
阮钰得意地笑了笑,“我刚截了黎家的第一批香丸…”把检验结果说了一遍,“领军调香界多年,黎家怎么可能将那种二流的香品呈献给明玉公主?”摇摇头,“…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进献他们年初才推出的比翼一起飞或者天香豆蔻,哪个都比这儿强。”突然看向柳风,“对了,阿风…”
想问她黎家傍晚送出的那批香真是白师傅调的吗?
话到嘴边,想起两人屡次争吵都是因为她,阮钰又闭了嘴。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柳风轻唤一声,“三哥想说什么?”
“我已经派阮熙去劫那批香了…”阮钰随口说道,“让他们一粒不留,全部劫回来”语气异样的果断。
“三哥已经知道那是一批绝世奇香了?”柳风目光闪闪地亮起来,她新奇地看着阮钰。
“…绝世奇香?”阮钰一怔,“凤儿怎么知道?”见柳风兀自看他,又道,“我猜这批香才是黎家真正的贡香,所以才派人去劫…”
以黎家多年的底蕴,怎会轻易认输?
“原来是这样?”柳风失望地点点头,“我还以为三哥是知道了那是一批绝世奇香呢。”又道,“傍晚时分,谷大师偷出了黎家暗中调制的那批香品的样品…”
“…凤儿已得了样品?”阮钰腾地坐直身子。
“竟然也是黯然**香…”柳风从袖笼中掏出一粒香丸递过来,“竟和谷大师的秘方在伯仲之间,还…”她咬了咬嘴唇,“父亲说,还略胜一筹,不是谷大师亲自送出,父亲甚至怀疑是不是她脚踩两只船”眼里闪过一道阴鸷。
柳家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财力,明玉公主大婚用香魁首的荣耀怎么能落在别人头上
不是这香胜过了她手里的秘方,她又怎会来向他低头,求他务要劫了黎家的那批香?
接过香丸,阮钰招手让侍卫拿过香炉。
闭着眼睛,一股幽幽的清香中,那双空灵的眼又一次闪现在眼前,一种欲求不得、欲罢不能的愁绪萦绕在心头,直令阮钰整颗心都空荡荡的,“一寸相思,寸寸断肠,原来真正的黯然**,不是离别,是这令人断肠的相思啊…”感觉腹中的肝肠都在一片片地碎裂,阮钰空荡荡的心瞬间如刀绞斧砍,蚁蛇吞噬,他好想抓住眼前那个倩影,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拆分了,揉碎了,一口一口地吞咽到腹中,才能解了这相思之苦,断肠之痛。
“三哥…”感觉一股低迷沉重的气氛涤荡在身边,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柳凤下意识地握住阮钰的手,低叫了一声。
感觉穆婉秋那柔柔的小手伸过来,阮钰一把拽过,紧紧地拥在怀中,双手使劲地揉着搓着,吻如急风骤雨般飘落下来。
身子一阵战栗,柳凤怔了片刻,随即嘤咛一声,整个身心扑了上来,“三哥…”她喘息地低喃着,小手顺着衣角滑进了他的胸膛。
浑身一震战栗,阮钰一把扯开柳风衣衫,一对雪白的玉兔瞬间绷脱出来,低吼一声,阮钰一口叼住了那颗颤巍巍的朱红樱果。
一阵蚀骨的激流瞬间袭满全身,柳凤忍不住呻吟出声,“不要…”嘴里说不要,手却抓的更紧,她好想他能做些什么来填满下面传来的一阵阵空虚。
松开樱乳,阮钰又吻上了她的脸庞,“阿秋…”他低糜地叫着,“要我怎样,你才肯嫁我?”感觉怀里娇躯一震僵直,阮钰身子一震,人也清醒过来,“凤儿…”他一把推开怀里几乎半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