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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超原是军中侍卫,阮熙走了之后,阮钰就把他调到了身边。
“让人跟住了。”阮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你放心,我们的人跟着紧呢,绝不会让柳姑娘出事。”以为阮钰是怕柳凤出事,才让人紧紧地跟着柳伍德一行,曲超讨好地说道。
皱皱眉,阮钰没言语。
正要转身,一个都尉府侍卫匆匆赶来,朝阮钰施礼道,“可找到大人了,左大人和朱侍卫正在府里等您。”
朱春?
他终于来找自己了
阮钰心里冷冷一笑,问道,“……没说什么事儿?”
“好像受了重伤,什么也没说,只说让您速速回去。”
“走……”二话不说,阮钰抬脚就走。
回到都尉府,阮钰让人重新给左锋、朱春上了茶,一屁股坐下来,“朱大哥怎么伤了?”上下打量着朱春缠满纱布的右肩,“是谁伤了大哥?”
没回答,朱春阴沉着脸劈头问道,“……你昨夜去哪了?”
原来,一听说穆婉秋入了大狱,英王便密令左锋阮钰把她秘密杀了,从来在狱中偷偷弄死个犯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什么盆吊、土布袋、肛钉拉,各种酷刑应有尽有,保证让你死了之后都验不出伤痕来,但一来左锋拿了黎君的银子,二来阮钰痴爱穆婉秋,两个打心里都不想让穆婉秋死在狱中,便心照不宣地给英王去了密信,推说黎家在大牢外布了高手日夜保护,那些手段都使不出来。
也因此,穆婉秋才得以在牢中安然地呆了下来。
见左锋阮钰不行,英王便让朱春谋划刺杀穆婉秋,然后造成劫牢反狱的假象嫁祸黎家,正不得时机,听说柳伍德逃了,正被黎君四处追杀,英王感觉时机到了,想趁黎君把守牢的黎家侍卫调去追杀柳伍德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大狱中的穆婉秋。
坏了他的大事,穆婉秋和黎君不死,他死也不能瞑目
鉴于阮钰对穆婉秋的维护,刺杀穆婉秋的行动朱春一直瞒着他,秘密来了大业后也没来见阮钰,偷偷安排好了一切,直到昨夜动手,发现黎君在大牢外布的力量不但没减少,而且个个都是一顶一的死士,是他轻敌了,不得已,朱春才派人找阮钰来帮忙。
一听说有人刺杀穆婉秋,阮钰首先就到了大牢,发现黎君和朱春战到一处,震惊于朱春秘密来了大业他竟不知,他索性就藏了起来,并暗令自己的手下消极怠战,盘算着如果黎家人败了,他再蒙面出头救穆婉秋。
无论如何,只要有他一口气,穆婉秋就不能死
昨夜他自始至终就在牢外盯着呢,见朱春一来就质问此事,阮钰心里翻腾不息,脸色却是神色一黯,“……我去寻找义父了。”神色间带着股焦急,“听说朱大哥派人找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目不转睛地看着阮钰,虽然焦急,但他目光却坦坦荡荡,看不出一丝异色,朱春不由叹息一声,“殿下早就说过,柳伍德现在已经是一枚废棋,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还能虚耗些黎家侍卫,方便我们刺杀狱中的白秋。”摇摇头,“你……殿下的大事就坏在你手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当初若不是他让黎君救了宋祥,他们又何至于事败?
当初他若不阻止自己杀了穆婉秋,黎家又怎能翻身?
若黎家早败了,即便宋祥在黎君手里,又怎能被他顺利地送去安康?想起骤然听说宋祥就是被黎君救了,而且被送到了内宫时英王的震怒和绝望,朱春也后悔自己当初对阮钰的纵容。
英王事败,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想起黯淡的处境,朱春心头隐隐泛起一股绝望,再不顾兄弟情义,当着左锋的面就谴责起阮钰。
“义父养育了我十几年,阿凤又是我……”阮钰声音有丝哽咽,无力地摇摇头,“他们一日漂泊再外,我一日放不下啊。”
“你啊……”左锋摇摇头,打着圆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了。”他话题一转,“昨夜朱侍卫入牢刺杀白秋失手了……连我的狱卒都死伤无数……”想起大牢外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左锋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也狠,却从没见过那样血淋淋的场面,最令他震惊的是,昨夜牢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阴气森森的,那白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呆在里面。
恍然那血腥的牢房便是那锦绣富丽的华堂
虽然朱春带的也是一顶一的大内侍卫,奈何黎君亲自出手,带黎家影子拼死不准他们靠近穆婉秋,朱春伤在黎君手下,眼见不敌,索性就将牢外的狱卒官兵都撤了,让出牢门,想让穆婉秋趁机逃走,然后定一个劫牢反狱的罪嫁祸黎家。
不想,他和朱春一早去大牢,她竟安然地呆在牢中,安祥地睡在黎君怀里,直让朱春险些吐血。
简单地把朱春刺杀的经过和阮钰说了,左锋叹息道,“……是我们低估了黎君啊,追杀柳伍德只是假象,他根本就没调走牢外的一兵一卒。”
亲眼见识了黎家强悍的实力,左锋脸色死人般灰白。
“我一早回来就听说昨夜有人劫牢,正要赶去看呢,就被朱大哥叫回来,原来竟是朱大哥动的手”阮钰露出一脸恍然,“朱大哥来了大业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谴责。
朱春神色一僵,随即叹了口气,语气缓下来,“见你为柳姑娘的事伤神,我原是不想惊扰的,可惜,我低估了黎家的实力,带了十几个大内高手,竟还是失了手。”
想起昨天亲眼看着穆婉秋死也不肯跟黎君走,逼得黎君没法,只得命黎家影子拼死抵挡大内侍卫的情景,阮钰叹息一声,“按左大人说的,尸横遍地,那么阴森恐怖的牢房白姑娘都不肯离开,想是看穿了我们要嫁祸黎家的计谋,不肯上当啊。”他抬头看着朱春,“经过这次,怕是想杀她就更不容易了,朱大哥有什么打算?”
“是啊,白秋是颗摇钱树,我要是黎家也不会放手,听说万岁已对此案有了计较,圣旨早被传了出来,这段日子黎家一定会更加防范,朱侍卫再要动作怕是更不容易了……”左锋也跟着说道。
打心里,他也不希望穆婉秋死在他的知府大牢,那样的话,即便与他左锋无关,以黎君的气性,也会杀了他给穆婉秋祭奠。
“不知万岁对此案有何看法?”听了左锋的话,阮钰也转向朱春。
朱春叹了口气,“她已被陈国的恩亲王认了妹妹,名誉上也算是陈国的郡主,即便确认了她就是穆相之女,万岁也不好杀她了……”
“……万岁是何打算?”左锋阮钰同时坐直身子。
“万岁已向恩情王阐明此事……”
“那就是不杀她了?”阮钰声音微微发颤。
“……穆相总是犯了谋反罪,他的余孽怎可轻易饶恕?”朱春摇摇头,“只碍于她陈国郡主的身份,轻易不好刑具加身罢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夺画
“不动刑,她怎肯招?”左锋眨眨眼。
“穆相之女当年曾参选过秀女,在天禄殿留有一张画像,万岁已命人取了与圣旨一同送来,让按画像辨认,若是穆相之女,便充为官ji永不得抬籍,否则……”朱春神色一黯,“就无罪释放。”
“画像?”阮钰吃了一惊,“她竟还有一幅画像留在天禄殿?”又问,“朱大哥可曾见过?是白姑娘吗?”语气虽还平静,阮钰目光中却难掩一丝紧张。
对于穆婉秋的身份,他一直也是将信将疑。
“深宫中的东西,哪是我们能见到的?”朱春摇摇头,“……殿下倒是见过,说是和当年的穆夫人神似。”抬眼看向左锋,“左大人见过穆夫人的,那白秋可和她相像?”
“这……”声音一滞,左锋含糊道,“眉眼倒是有几分相似,只穆夫人肌肤胜雪,尊贵无比,哪是白秋一界匠人能比的?”
也想起穆婉秋那粗黑的肤色,朱春神色一黯,“这么说她不是穆相之女了?”想了想,又狠狠地一咬牙,“来送画像的春公公平日受英王殿下恩惠颇多,受殿下暗示,他只负责送东西,其他一概不闻不问,悉由左大人做主。”话题一转,果决地说道,“左右画像上又看不出肤色的黑白,待画像一到,只要眉眼相似,左大人就判定她是穆相之女,把她发配三千里到军营做官ji,殿下自有办法在路上截杀了她”
“这……”左锋一阵迟疑,下意识地看向阮钰。
眼见英王失势,他可不想再得罪黎家,尤其经过昨夜,他对黎君已恐惧到了心里。
“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阮钰点点头,“这件事可得严守秘密,一旦被黎家知道,怕是会把画像给换了。”
“有太子在,黎家人应该早就知道了。”左锋跟着和稀泥。
朱春点点头,“就怕有人做手脚,画像是太子和英王殿下共同去天禄殿取的,又共同贴了封条,加之秀女的画像都出自宫廷著名画师梅伯之手,想做一张假画更换是不可能的……”皱皱眉,“倒是我们要防着有人会出手毁了这副画。”
“……果真如此,倒可以蓄意破坏证据直接定罪。”精通律法,左锋脱口说道。
“白秋终究是恩亲王的义妹,万岁都顾忌三分,我们怎敢轻易定罪?”朱春摇摇头,“若画像被毁,这案子还得交由万岁亲裁,一旦拖下来……”
大势已去,一旦把这案子拖下来,怕是英王也无力控制了
摇摇头,朱春没说下去。
左锋阮钰却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对自己的未来更多了一层黯淡,一瞬间,屋子出奇地静了下来。
恍如古墓荒茔。
“殿下原是派了人跟踪保护画像的,只是,昨夜被我调来了一大半,又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我又负了伤。”久久,朱春发出一声轻叹,抬头看着阮钰,“眼见到了大业地界,黎君一定会有所动作,这次还要靠阮贤弟了。”
扶案的手指动了下,阮钰信誓旦旦地说道,“……殿下的吩咐,我义不容辞”
不知怎地,见他应的果决,朱春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他点点头,“这就好,到时我会和贤弟一起去。”
没言语,阮钰招呼人扶朱春去后堂休息。
……
六月的骄阳像火球一样,毒辣辣的,晒的人口干舌燥。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响,乞灵县通往大业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几个黑点,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黑点也越来越大,却是一队御林军,瞧见前面隐约出现一坐山峰,侍卫勒住缰绳,“驭……”回头冲队伍当中的马车回道,“回春公公,前面就是乞灵山,过了乞灵山,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大业城了……”
马车早停了,车帘被轻轻挑起,露出一张长满皱眉纹的老脸来,却是前来大业送画像的春公公,问道,“过了这个山就是大业?”仰头看看毒辣辣的日头,抱怨道,“不过一幅破画,哪用这么慎重了,这不平安到大业了?”语气颇为不满,“……不走了,不走了,到旁边树荫歇会。”
“春公公万万不可……”侍卫首领赵明哲驱马上前,“翻过乞灵山需要两个多时辰,公公现在歇了怕是要错过宿头。”
“错过就睡露天地,更凉快”马车里闷一丝风都没有,春公公浑身燥热难当,“就一副破画,谁稀罕抢?”
还必须要找驿馆住
正说着,只听嘡啷一声,一只袖箭直袭春公公面门。
“小心”赵明哲一把将袖箭搂在手里。
话音刚落,两边树梢瞬间落下十几个黑衣人,直奔马车。
妈呀一声,春公公整个人缩进车里,还没坐稳,马车已被人一剑劈开,车座上的一个朱漆长盒咕噜噜滚到地上,瞪眼看着眼前剑光闪闪,春公公吓得软软地倒在一边,昏死过去。
“保护画像……”见黑衣人直奔装了画像的朱盒,赵明哲高呼一声,从马身上飞跃而起。
都是高手,二十几人混战在一起,只一刻钟,那朱盒便易了几手,最后落回赵明哲手里,他刚要上马,没提防横里飞来一脚,朱盒直直地向他背后飞起,听到马蹄声,赵明哲一回头,阮钰骑着枣红大马正迎着朱盒飞奔而来,心头一喜,大喊道,“那便是穆相之女的画像,阮大人快接住”
二话不说,阮钰一提气,生生地从马上纵起一丈多高朝朱盒飞去,眼见手已触到朱盒,迎面飞来一只短棍,堪堪地将朱盒弹开向阮钰身后飞去。一怔神,阮钰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双脚在树稍上一点,身子直线向后飞去。
轻飘飘地随朱盒落在地上,阮钰刚要弯腰,只见斜插飞出一抹黑色身影,一脚将朱盒挑起。
瞧见朱盒直奔自己面门,阮钰一抬头,对上眼前的黑衣人,不觉身子一颤,此人正是当年在自己的漫天花雨的毒镖下救走宋祥的人,见他伸手来抢,阮钰也不争夺,一把扯下他的遮面黑巾。
却是黎君。
阮钰一怔,“……真的是你?”复又问道,“她……她让你来的?”
一直对穆婉秋的身份有所质疑,阮钰希望黎君能亲口告诉他,他来截画是不是穆婉秋亲口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