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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师傅色诱黑公子,骗了他的秘方去参赛,被逼着签了终身契约,您知道,之前她就先和我们签了契约的。”提着一颗心,谷琴面色沉着地说着早已编好的话,“我拿了契约去找黑公子,这样一女二嫁的事儿,是人都无法容忍,黑公子直嚷着要见官,是我苦苦哀求,白师傅又写了保证书,这才罢了…”见黎君脸色少有的阴沉,她心扑通落了下来,从袖笼中掏出穆婉秋的声明书放在桌上,“…丢人啊,传出去,我们黎家预签的大师傅竟是这种人,让老爷的脸往哪儿搁?”呼出一口气,“不是顾念您,顾念黎家的脸面,我早当众取消她的荣耀了!”又道,“为遮掩这事儿,我费了多少心血!”
她是费了不少心血,可却不是为了保穆婉秋名誉,是为了那本虚乌有的魏氏秘术,如果早知道穆婉秋没有,她何苦如此,提到这些,谷琴恨的直咬牙,说到最后,她早忘了自己在说谎,理直气壮地看着黎君,“…大公子不信,可以去问问其他人。”
穆婉秋不是这种人!
想起她丢失百万却眉头都没皱一下,衣衫褴褛却依然腰背挺直的模样,黎君直接否认了谷琴说她色诱黑木的话。
只是,这声名书的确是穆婉秋的笔体,她和黑木到底什么关系?
那秘方到底是谁的?
她写这声名书的目的,就是在无言地拒绝黎家的索要,由此可见,无论是她把秘方给了黑木,还是黑木把秘方给了她,都说明他们关系极为亲密——生死可托。
一瞬间,黎家心头竟浮现出“生死可托”四个字。
想到穆婉秋竟有这样一个风流倜傥,身世隐秘,生死可托的朋友,黎君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股脑意,脸上失去了一惯的悠然。
直沉默了良久,才干涩地开口说道,“…就把她安排到调治处吧。”
还让她去调治处?
闹了半天,敢情她这些话都白说了?
脸色一阵涨红,谷琴腾地站起身来,“大公子一定要执意妄为,我就去找老爷…”
不是她不怕黎君,算计了这么久,她还是低估了穆婉秋在他心中的地位,看来黎君是真被她迷昏了头,不赶紧把黎老爷搬出来撵了,迟早黎君会发现她今天的谎言。
正闹着,小丫鬟敲门进来,“新上任的轻车都尉阮大人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案发(上)
那天被黎君撞见她上工时间偷溜出去,黎君没说什么,谷琴脸上却挂不住,直接给她分配了活,于是,穆婉秋又做回了在林记的老本行——杂工。
把一罗刚蜜炼好的香丸放到香架上,穆婉秋轻松地走下木质阶梯,拍拍手,正要往回走,感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扭过头,顿时,浑身如抽干了血,她僵偶般立在了那儿。
是阮钰,他正满面春风地扫视着黎记的晒香场。
“…阮大人留步!”守门小厮满头大汗地追在他身后,“大公子马上就来,请阮大人先去客厅喝茶。”
黎家有严令,制香重地外人不得擅入,可是面对这位新上任的轻车都尉大人,他却是不敢阻拦的,急得热汗直流,衣服都贴到了后背上。
骤见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大官,晒香场上的香工们也手足无措,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僵立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不急,本官就在这儿等他…”环视了一圈,阮钰回头问守门小厮,“你这儿可有人用…”话说了一半,猛一吸鼻子,一股熟悉的味道幽幽传来,他蓦然回过头。
正瞧见想要悄悄溜走的穆婉秋。
阮钰快步走过去,“这香味我见过…”
“是师父做的…”只是经过她改良了,穆婉秋微低着头,轻轻一福身,罗袖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
“你抬起头来…”阮钰上前一步,“你师父是谁…”
“民女不敢…”穆婉秋头俯得更低,“民女的师父是谷大师,大人想见她,民女这就去请…”琢磨着得赶紧回屋把这身熏香的衣服换了,说完,穆婉秋转身就走。
静静地站着,望着那纤细娉婷的背影,阮钰突然想起那日街头的一瞥,“是她!”一步追了上去,“…你以前见过我?”想起那股滔天的恨意,“我们以前有仇吗?”
穆婉秋后背一阵僵直,静立了片刻,她慢慢地转过身,“民女刚来大业,从没见过都尉将军…”
“是吗…”阮钰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穆婉秋,忽然,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真的从没见过我?”话音一落,他忽然怔住,这双空灵的眼,他真的好似在哪见过,竟是那么熟悉。
“…你真的没见过我?”他又追问了句。
“没有…”穆婉秋别过头,想挣脱他的手。
手上微一用力,没让她挣脱,阮钰静静地看着她。
眼前闪过那日在街头,阮钟看到她时那股见鬼般的眼神,阮钰就猛一提气…
顿时,穆婉秋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排山倒海般直入胸膛,五脏顿时挪了位,只感觉咽喉一股甘甜,她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她竟不会武功!
阮钰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昨日才找到阮钟的尸体,在云山脚下的一个小屋里,他五脏俱碎,显槟是被人用强功震碎了。
发现穆婉秋就是那天上午的那个人的一瞬间,阮钰第一反应就是她杀了阮钟,她是一个隐藏在黎家,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试了。
不知那日穆婉秋用的追魂香绝妙-之处就在于中毒之人会五脏碎裂,俨然被绝世功力震碎,阮钰心里喃喃道,“…她竟不是凶手?…她竟不是凶手?”
那会是谁杀了阮钟?
心里一阵迷惑,对上穆婉秋苍白无助的脸,他竟打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匆忙收了力。
扑通一声,穆婉秋跌坐到地上,她强忍着没有把一口鲜血喷出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绝不能让他小看了去,强撑着想爬起来,穆婉秋只觉得五脏六腑就像针扎了似的,让她恨不能下一刻就死去。
对上那张倔强的脸,阮钰心不由一颤,他一步上前,想扶她起来,想给她输功理气,想问问她有没有事,可伸出去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又抬起了她的下巴,他听着自己冰冷冷的声音问道,“…你认识阮钟吗?”
直直地注视着那双空灵的眼,竟无一丝慌乱,阮钰的心不由一怒。
“都尉大人…”阮钰手上正要再用力,闻讯赶来的黎君挥袖不着痕迹地抚开他的手,从后面扶起穆婉秋,“都尉大人光临寒舍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草民怠慢了…”
黎君正要放开穆婉秋,上前给阮钰施礼,却见穆婉秋软软地倚到了自己怀里,身子一僵,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只见穆婉秋双眸紧闭,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恍然已经失去了意识,“…阮钰竟对她动了手!…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了手!真是畜生!”心里又惊又恼,黎君却没有抬头去看阮钰,悄悄地握住她的手。
“哈,哈…”见黎君竟如若无人地抚开自己,阮钰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黎公子客气了,本官也是临时有公事,打扰了…”说着话,目光落在迎面那一对卿卿我我的璧人身上,觉得格外的刺眼,就使劲皱皱眉。
感觉自手心传来一阵清凉,像只小手般柔柔地梳理着她恍然已碎裂的五脏,胸口那股针扎似的感觉渐渐地舒服了许多,穆婉秋终于透出一口气来,她用力推开黎君,想站直了,被黎君紧紧抓住不让动。
发出一丝功力,黎君才知道她伤的有多重。
让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忍受?
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怜惜,脸色虽还淡然,黎君看向阮钰的目光却多了一丝冷峻。
“这小师傅虽然穿着粗陋,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黎公子不如就送给本官吧…”紧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阮钰开口说道。
感觉怀里的娇躯一阵清颤,黎君暗叹一声,“…这不是给她疗伤的时机啊。”缓缓松开她冰冷的小手,嘴里冷冷地说道,“你下去吧…”抬头看向阮钰,“都尉大人真会开玩笑,白师傅和黎家签的是契约,不是卖身契,对于她,草民也不能随意处置…”见阮钰变了脸,话峰一转,“都尉大人喜欢,草民府上有许多漂亮的歌姬,个个都是人间尤物…”回了头吩咐秦健,“去,挑选十个最好的歌姬送去都尉府…”
阮钰脸色一阵紫涨,来不及拒绝,秦健已应了声是,一溜烟没了影。
“外面风大,都尉大人请去厅堂一叙…”见阮钰呆望着秦健离开的方向,黎君一把拉住他。
“本官的贴身侍卫被人害死在云山下…”收回目光,阮钰爽朗地说道,“黎公子府上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可疑的人?
查案子竟查到他头上了!
听着这话,黎君脚下一滞,转头看向阮钰。
对上他微微发寒的目光,饶是身经百战,阮钰心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哈哈一笑,“哈,哈,黎公子别误会,本官只是例行…”正说着,余光瞧见不远处那纤细单薄的身影一个踉跄,他蓦然转过头,黎君也循目望去。
被脚下的石子险些绊倒,穆婉秋强自站稳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胸口又泛起的一股不适,用尽全力挺直了腰背,一步一步向前挪着。
望着那僵直纤弱的背影,黎君眼底掠过一抹深思,余光瞥见阮钰也正紧紧地盯着她,就一把拉过他,“…既然来了,都尉大人请去厅堂一叙。”一转身,状似无意地遮住了阮钰的视线。
“公子,就是那儿…”带黎君穿过一条长长的古巷,黎苍指着西面一坐低矮破旧的院落说道,“阮侍卫失踪了两天,昨晚被人发现死在那个小屋里…”
“…两天?”黎君嘴里重复了一句,眼睛向四处扫去。
两天前不就是他刚回来的那天吗?
思绪中像是有什么要被抓住,只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黎君皱皱眉。
他遗漏了什么?
“官府的人昨儿在这儿守了一夜,今儿一早就撤了…”见黎君皱眉,以为他担心官府的人就在附加守候,黎苍解释道,“自您传信说阮大人去了黎府,小的就一直派人在这盯着…”
“…查出阮钟的来历了?”收回目光,黎君迈步朝小院走去。
“听说是阮大人的死士,一年前开始随着阮大人身边,很受器重…”
“…之前呢?”黎君伸手推开院门。
“听说之前一直在阮家的密营训练…”
“…打探出阮家密营的情况了?”听了这话,黎君突然回过头。
黎苍连忙站住,“奴才正在打探,阮家的密营戒备森严,我们损失了几个秘蝶都没能打进去…”
“抓紧打探…”黎君点点头,“另外,告诉大家,把收集都尉府的情报放在首位…”
既然阮钰把目光投向了黎府,自己就不能不接招。
“是…”黎苍应了一声。
“还有…”正要迈步,黎君又回过头,“…打探一下阮钟出道这一年来,都做了什么案子,得罪了什么人…”回头望着那扇虚掩的门,黎君暗道,“…初来大业,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他?”还是,“…这原本就是阮大人设的一个局?…意在打入黎府?”
第一百四十三章案发(下)
“公子您瞧,门板都碎了…”一进屋,黎苍第一眼就发现碜裂在墙根处的破门,显然是被用暴力踢飞的,几步上前扶起来,仔细察看着上面的脚印。
半截土炕,参差不齐的窗台,此外屋里再无他物,扫了一圈,黎君目光又重新落回地上,阮钟的尸体早被人抬走了,地上只留下一摊污血和一堆杂乱的脚印,大部分都是官府的人留下的,再细查也没意义,黎君目光就移向别处,在一片干涸乌黑的血迹上停住,“…这就是阮钟躺着的位置了。”忽然,他眼前一亮,血迹不远处,一小块地面的颜色微微发白,和周围的黄土略有不同,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
黎君蹲下身,用手摸了一把,轻轻一捻,竟是香灰,眼前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那天下午穆婉秋慌乱地要藏起来的那个带血的博山炉,心不由通通地跳起来,他匆忙把手伸到鼻下。
隐隐的,就是那天的味道。
联想起她送自己的那个解毒香囊。
饶是冷静,黎君额头一瞬间也出了一层细汗。
难怪那么紧张,她那天竟然杀了人!
用香杀的!
传说有一种香,吸入后就会令人五脏俱碎,和阮钟的死象一模一样。
她为什么要杀人?
要知道阮钟武艺高强,纤弱如她对上他,一个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脑海里臆想着他们对决的场面,黎君的心都微微发颤,到底什么仇恨,让她那么一个纤纤弱女竟动了杀念,不惜以身涉险?
上午阮钰到底发现了什么,才出手试探她?
一开口就要她,真是因为垂涎她“难得一见”的美色吗?
“…这是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黎苍也蹲在黎君对面伸手去摸他刚摸过的地方,“香灰?…竟是新鲜的呢。”他惊讶地叫起来,抬手指着挂满蛛网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