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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被驱离门下,以后还怎么在调香界混?
“…我要做大周最好的调香师!”当日他们在凤凰山话别,穆婉秋那充满激情的话又回荡在耳边,“要做最好的调香师,只有拜在谷琴门下啊,虽然心胸狭隘,功利了些,可论技艺,谷琴还是无人能及的啊。”想起这些,黎君心一动,“谷琴收她为徒是我强迫的,她这是怕我为难,为我着想啊。”念头闪过,黎君的心没由来一暖。
“…去收拾一下东西,你明儿就去调治室报道。”斩钉截铁地说完,黎君转身就走。
他实在怕面对穆婉秋的哀求。
“哼,不想拜在师父门下,还用求谁了?”不知什么时候,姚谨站在穆婉秋身边,正满脸不甘地看着那白衣飘飘的背影。
看了她一眼,穆婉秋转身就走。
“你别在那虚情假意的!”姚谨冲她背影喊,“不想做师父的徒弟,你也不用征求谁同意,只要蹬上那个青石台上,敲响鼎钟,当众宣布就是。”刚刚谷琴和黎君的争吵她也听到了,姚谨以为穆婉秋这是以退为进,借机邀宠。
远远地听到姚谨的喊声,黎君皱皱眉,脚步停了一下,复又大步向前走去。
当当当,一阵激昂洪亮的钟声响起,脸色猛地一变,黎君蓦然回首。
果然,是穆婉秋。
她正婷婷地站在那个黎家为宣布族内大事准备的青石台上,手举鼓锤,使劲地敲着头上的鼎钟。
这是黎家特制的鼎钟,声音格外的响,瞬间穿透了整个黎记。
黎家只有在发生生死攸关影响全族的大事时,这个钟才会被敲响!
平时,即便集会,也都是管事派人去各处传。
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只一瞬间,诺大的晒香场就聚满了人,内务总管黎青一面往这儿跑一面系扣子,一眼瞧见脸色青黑的黎君,匆忙来了个急刹车,“大公子,出什么事儿了?”
见黎君没言语,黎青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青石台。
一眼瞧见台上纤细单薄的身影,他下意识地问,“那小丫头是谁,她想干什么?”
左右的人都摇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台上。
“众位师傅、管事…”放下鼓锤,穆婉秋朝台下众人一福身。
一瞬间,台下鸦雀无声。
“我,白秋,流浪儿出身,一个月前在朔阳拜谷琴为师,因生性愚陋,不堪调教,怕有辱师门,现自动宣布脱离谷琴门下!”鼓足中气一口说完,穆婉秋呼出一口气,发誓道,“…至此以后,我不再是谷琴的弟子,我荣我辱,皆与谷琴无关!”
这世上竟还有人不稀做谷琴的徒弟?
姚谨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哗,晒香场一阵唏嘘。
“…还以为什么大事?”瞧见谷琴青黑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黎青巴结道,“这白秋疯了,豆大个事儿也敢乱敲鼎钟?…来人!”正要喊人把这个扰乱黎家秩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抓了关起来,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黎青一回头,黎君正神色复杂地看着缓缓迈下石阶的穆婉秋,他心一惊,忙又改口道,“也是,从没人舍得脱离神一样的谷大师门下,这的确是大事…是大事,是一件值得敲钟警示的大事…”
嘴里说着,一转身,他吱溜一声钻入人群…
第一百四十五章误会
黎君眼中那满满的怜惜,是黎青从不曾见过的。
“…谁知道大公子和这小姑娘什么关系,她敢当众宣布脱离神一样的谷大师,一定也不是凡物。”心里嘀咕着,黎青早已脚底抹油,不见了踪影。
有他家大公子在这儿,他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擅自敲响族内鼎钟,是破坏规矩的大事,本以为黎青会立即把穆婉秋抓起来,不想等了半天,他竟没了踪影。
谷琴脸色由红变黑又变的青黑,她闪身挡住朝黎君走来的穆婉秋身前,一字一字地说,“…这可是你说的!”
虽不屑收她为徒,但就这么当众被弃了,谷琴心头还是腾腾地冒着一股不甘,此时此刻,面对娇娇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穆婉秋,她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被人当做弃师,这可是她生平的奇耻大辱!
“…是的。”穆婉秋轻轻一福身,“我不配做您的徒弟。”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谷琴牙齿咬的咯咯地响,她猛一转身,“大公子也听道了,是她自愿脱离我门下的,不是我逼的。”顿了顿,“减立调治处那天,老爷就答应过,入调治处者,必须是我徒弟。”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她费-劲心机都不能说服黎君放弃,不想她竟自己放弃了。
当初设立调治处,黎老爷也是想笼络一批以谷琴为首的核心人物长年为黎家服务,才答应了这个条件。
规矩放在那里,黎君也无法改变,他深深地看了穆婉秋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听道身后一阵惊呼声,黎君猛一回头,不觉一震,只见穆婉秋口吐鲜血,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是哪里?”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穆婉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柔软的床,薄薄的纱,层层叠叠的幔帐,莫非在梦中,莫非她又回到了前世?
这一世,她从没有过这样的锦衣玉食。
转动着空灵的大眼,穆婉秋缓缓地扫视着这恍如仙境般的屋子,一眼瞧见纱帐外一条俊朗的身影正端坐在案前认真地看着文书,她啊的一声坐了起来。
她果然又做噩梦了。
闭着眼睛,穆婉秋使劲摇头,好让自己快点醒来,这样的梦境,一次就够了!
“…白姑娘醒了?”听到叫声,黎君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过来。
没听出是黎君的声音,感觉有人走到床边,穆婉秋呀的一声躲到床里,“你不要过来…不要…”紧闭着眼,她使劲摇着头。
今天的梦好长好长,往常只要梦到他,她总会立即惊醒,今日怎么竟真真切切地感到他来到床边。
“白姑娘…”仲出的手停在了那儿,黎君眼里现出一丝困惑,“她怎么这么怕?”
白姑娘?
他竟不是叫她阿秋,他不是阮钰。
这次听清了黎君的呼唤,穆婉秋瞬间冷静下来,可还是一动不敢动,更不敢睁开眼睛。
见她不挣扎了,黎君轻轻在床边坐下,“是我,我是黎君,白姑娘怎么了?”
睁开眼,穆婉秋目光空洞地看着黎君,好半天,才释然一笑,“真的是您…”又打量了一圈屋里,“这是哪儿,您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的书房,白姑娘刚刚晕倒了…”黎君低声说道,见穆婉秋恍然舒了口气,他趁机问,“白姑娘刚刚以为我是谁?”
“没…没有谁…”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穆婉秋又使劲摇摇
静静地看着她,黎君眼底现出一抹深思,好半天,他伸手端起床头矮几上的药汤,“既然醒了,白姑娘趁热把药喝了…”
也想起她被阮钰震伤的事儿,穆婉秋忙深吸一口气,一直在胸口翻腾着的那股气浪不见了,浑身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一定是黎君用内功给她疗伤了,“谢谢黎公子…”她感激地朝黎君一笑,伸手接过汤药,“我自己来…”
“…白姑娘认识阮都尉?”递过药,黎君突然问道。
手一哆嗦,一碗汤药险些掉在床上,被黎君一把接住。
恍然没见她眼里的凌乱,黎君声音低哑地谴责道,“瞧你,药碗都拿不住,还要自己喝…”又道,“阮都尉身边一个叫阮钟的贴身侍卫死了,他今天才去了晒香场调查,是例行公事…”
心乱如麻,痛如刀绞,穆婉秋僵硬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
扶穆婉秋靠着自己的肩头,感觉她肢体冰凉,黎君皱皱眉,放柔了手里的动作,机械地任黎君将一碗苦涩的药喂到嘴里,穆婉秋才完全冷静下来,推开他递过的蜜饯,“我已经好了,让黎公子费心了”挣扎着要翻身下地。
“白姑娘受了内伤,我只是用内功把你的气息理顺了,白姑娘还要调养一段时间…”把蜜饯放回盘中,黎君扶着她没让动。
“我…”身子一滞,穆婉秋复又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我回去调养就好…”
感觉身前一空,黎君一阵失神,片刻,站起身来,“也好,我给白姑娘单独安排个房间…”
要学调香,最好有一个单独的屋子,这个穆婉秋倒是没有拒绝,“谢谢黎公子…”她穿好鞋,又想起什么,“我想求黎公子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黎君眼前一亮。
“我想去香料处…”那离调香处远,可以远离谷琴的控制,最主要的,她可以接触各种香料,方便今后学习仿香创香。
也想把谷琴背叛黎家的事儿告诉黎君,早点铲除了她,可穆婉秋相信,以黎君的聪明,他也许早发现了,只是,形势逼人,没有培养出新的接班人前,黎家是不会擅动谷琴的。
既然搬不倒她,既然水火不容,只能是她离开调香处。
除了几个辨认香料的大师傅,香料处都是力气活,又苦又累,算是香行中比较低贱的工种了,她怎么想起那儿?
没料穆婉秋会提这样一个不切实际妁要求,黎君怔在了那儿。
“我在调香处实在没用处…”穆婉秋苍白地解释道。
“白姑娘…”黎君声音迟疑,“…真的不懂香?”
她不是不懂,是现在的她斗不过如日中天的谷琴,不得不暂避锋芒,微低着头,穆婉秋没言语。
“那个…”黎君一瞬不瞬地看着穆婉秋,“…柏叶香秘方真是黑公子的吗?”
“…嗯。”清澈的眼底无一丝波澜,穆婉秋淡然地点点头,在心里补了句,“…我这不算骗人。”
黑穆就是她,她就是黑穆,说秘方是黑穆的也不算错。
神色一黯,黎君目光移向别处,“黑公子是什么人?”
“听说是安康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穆婉秋抬手朝黎君比了比,语气轻松地说道,“黎公子放心,我很有力气的,装卸搬运不行,整理香料还是可以的…”
也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答应她要去香料处的请求,黎君又皱皱眉,不是谷琴的弟子,调治处她是去不了了,留在调香处吧,她又是主动弃师,伤了谷琴的颜面,以谷琴刻薄,一定也好不了,他总不能每日去盯着,想来想去,香料处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香料处太累、太苦…”他喃喃地说道。
“我不怕苦…”穆婉秋脆生生地回道,“在朔阳时,要比这苦多了…”
身子一震,黎君不认识般深深地看着穆婉秋,良久,他开口道,“…你可以不做工的。
虽没有说过感谢的话,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养她一辈子也是应该的,他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籍口。
“真的!”穆婉秋目光闪闪地亮起来。
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
受她情绪感染,黎君嘴角也弯了弯,微笑着点点头,“是的…”
“…那太好了!”穆婉秋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嗯…”她想了想,“黎公子现在就能和我解除那个契约吗?”
她好想立即就能飞回朔阳,看看她的柏叶坊,那才是她自己的!
“解约?”
黎君一怔,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不干活是让她养尊处优地呆在黎家,她却理解成了“离开”,心里一阵翻腾,黎君脱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不愿意呆在黎家?
是因为谷琴的刻薄吗?他可以给`她撑腰的。
黎君一瞬不瞬地看着穆婉秋。
“我…”穆婉秋兴奋的脸色微微发红,“我想回朔阳…”
“…回朔阳?”心砰地跳了下,黎君瞬间想起什么,他有些不确信,定定地看着穆婉秋。
“嗯…”欣喜异常,穆婉秋没注意黎君神色不对,她高兴地点点头,“我想回柏叶坊…”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黎君没由来的心头泛起一股恼怒,她就那么想回到黑木身边吗?
想起黎苍曾说,她为了留住柏叶坊,曾出过天价要挟,想逼谷琴放弃契约,黎君心头恼火更盛,一言不发,他转身坐回案前。
感觉气氛不对,穆婉秋一激灵,一抬头,正瞧见黎君拿起案上的文书,她瞬间也明白过来,他说的不干活并不是放她走。
全是她一相情愿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线索(上)
念头闪过,穆婉秋尴尬地咳了咳,“那个…黎公子…里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提提那个香囊的事儿,让他感念恩情,放她回朔阳。
“你和谷大师签的是死锲,只要成立了,就必须做满五年,谁也不能反悔…”又加了一句,“赔付也不行?”如果他松了口,那个黑木就会立即拿银子替她赔付吧?
黎君心里恼火地想着。
不过是个误会,他竟生了气,穆婉秋有些莫名奇妙,但也知道,她身处大业,除了眼前这个可以依靠的大树外,再没人能护她,这个时候,还是别惹他的好。
“我先回去了…”穆婉秋低低地说道。
“去吧…”黎君头也没抬,淡淡地应了声。
走到门口,手握门把的霎那,穆婉秋又停在了那儿。
感觉她停下来,黎君抬起头,眼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