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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戴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口气搞得自己三四十了。”
翟希瞪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路景凡身上,“我好几个同学都结婚了,前几天刚有个同学刚刚生了宝宝,特别可爱。”
路景凡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低头垂目。
林砚小口地啜着果汁,原来翟希姐姐喜欢路师兄啊。哎,路师兄真受女生欢迎。再一想,路景凡的微博有百万女粉丝,她的心情又平静了。
老戴又去切了个果盘,“来,今天比赛辛苦了,多吃点。”
“谢谢戴叔叔。”林砚甜甜的说道,语气里满是尊敬。
老戴的心碎了,“林砚啊,还是喊戴哥吧,我只比你景凡师兄大一点,真的,就几岁。”
“戴哥——”林砚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是不是喊错了。只是这个称呼也好怪。代沟?
路景凡轻笑着,“今天的哈密瓜挺甜的。”
林砚吃的开心,心里也是甜甜的。“师兄,你吃这个提子,也甜。”
小丫头的眼底只有他路师兄,老戴也想要个这样白净可爱的小妹妹了。
翟希好奇道,“林砚,你参加什么比赛了?”
林砚动作一顿,“圣芙丽服装设计大赛。”
翟希点点头,“有景凡指点,你肯定能赢。”
林砚低下头,“没,这次我没赢。”
路景凡皱起了眉头,刚要说话,老戴却激动起来,“你今天本来可以赢的,那个第一名叫什么来着的——孙瑞雪,就是她搅和的。”
林砚惊讶,“什么?”
老戴一愣,“这事我觉得还是和你说清楚比较好,这行就是这样。孙瑞雪找到圣芙丽高层,说你超时,当时记者都在外面,她这一闹,圣芙丽为了自身的品牌形象,自然要取消你的成绩。”
林砚轻轻呼了一口气,心里到底有几分惋惜。
老戴不知道路景凡怎么想的,反正当时他的脸色挺难看的。不过人说了,“这种奖不拿也罢,以后,林砚是要拿国际大奖的。”当时他的语气就是那么笃定。
老戴从来不知道,路景凡也会这么不要脸。
林砚弯着嘴角,“虽然我挺想得奖的,不过我要是真的拿奖了,也对不起那些在我前面完成的选手。既然是比赛得遵循它的规则。”
路景凡轻声嗯了一声,“饿不饿?要不要去对面吃点主食?”
林砚忙不迭地点头,“要。”她真的饿狠了。
路景凡起身,“你们玩,我带她去吃饭。”
两人一走,翟希的脸色越来越沉,“林砚到底是他什么人?”
老戴意味深长道,“你也发现了?”受院长所托辅导林砚,这个理由不成立。“他很紧*砚。”
翟希咬着唇角,“路景凡,混蛋!”
室外,冷气袭来,林砚冷的打着寒颤。
“很冷?”路景凡望着身旁缩着头的人。
林砚搓搓手,“冷。比c市冬天要冷很多。”
他笑笑,拿下围巾,披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垂落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到店里就不冷了。”
羊毛格子围巾,带着他温热的气息,林砚脖子一暖,一时间心里已经被他的温柔填满了。
一旁有人在吆喝着——卖冰糖葫芦,老北京特色的冰糖葫芦。
林砚瞧了两眼,心里有几分念想。“师兄,你等我一下——”
路景凡看着她跑过去,他站在不远处,川流不息的人群,她一手拿着一个冰糖葫芦走过来。“师兄,你尝尝——可好吃了。”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给她买过,糖衣甜甜的,山楂入口酸酸甜甜,她一直记在心里,那时候她真的很幸福,爸爸妈妈还是她的爸爸妈妈。
咬了一口,双眼弯弯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路景凡。
路景凡终于撕开了那层薄膜,咬了一口,嘴巴凉凉的,慢慢地他尝到酸酸的味道,很清新。
冷风呼呼的吹着。
路景凡看着她肿肿的指头,目光怔了一下,昏黄的灯影下他的表情有些不真实,“林砚,过几天我要去法国了。”
小丫头眼睛一亮,“你要去度假吗?法国很美呢。”
他扯着嘴角,一字一顿,“我去定居。”
她刚咬了一颗山楂,嘴角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无意识地嚼动,山楂那苦涩的味道一点一点充斥着她的舌尖。
路景凡的眸子渐渐深邃,“我已经退出这个圈子了,也不会再回来。”
林砚鼻尖酸涩,喉咙也被堵住了。“师兄,你也不要我了吗?”她唯一的信念轰然之间倒塌了。
“林砚,这条路你可以走下去的。”
路景凡撇开眼,不忍再看她。
可是没有你,我走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她忍着泪。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了。比赛失利也比不上路景凡离开给她带来的打击大。
“走吧——”他转身。
林砚望着他的背影,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她突然间从后包住了他,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林砚——”路景凡眸色深了几分。
“路师兄——”她的脸埋在他的衣服上,闻到了淡淡的薄荷味。这一秒,她不在乎路人的目光,她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靠近他,抱紧他,可是还是冷。
“师兄,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坚持的动力。以后,我也会加油的。”
路景凡的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
路边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依旧在喊着“卖冰糖葫芦了,正宗老北京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的味道,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是甜的,酸的,还是苦的。
林砚没有和路景凡回酒吧,随便吃了一碗面条,她说要回学校。路景凡要送她,小丫头倔强地拒绝了,“师兄,我不能再依赖你了。本来,你也不是我什么人,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
路景凡知道她心里难过,替她叫了一辆车,和司机叮嘱了几次。
司机师傅忍无可忍,“小伙子,我是正正经经的出租车公司的,我不是拐卖人口的,你把我车牌记下来。”
林砚冲路景凡微微一笑,“师兄,你放心,我没关系的。你回去吧。嗯,新年快乐。”其实她有给他准备新年礼物的,只是现在她拿不出来了。
那笑微微刺痛了路景凡。
路景凡回到酒吧,老戴懒懒地倚在沙发上,“林砚呢?”
“回学校了。”
“哎呦,难得跨年的日子,你不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路景凡默了一下,平静地说道,“我和他说了我要去法国的事。”
“靠!”老戴坐直了身子,怒目圆睁,“你心怎么这么狠。林砚还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呢?”
路景凡揉了揉眉心,桌上的果盘还在,前一刻,小丫头还坐在这儿乐呵呵地吃着水果呢。想到小丫头刚刚强忍着泪的样子,他突然间有些后悔了。
“我先回去了。”他起身,不再多说什么,匆匆朝门口走去。
☆、第二十六章
路景凡去了附近一家药店,从药店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提了一个小袋子。这是他刚刚买的消炎药膏。
他知道小丫头肯定不会处理手上的伤口的。
因为元旦的关系,今晚上出来活动的人特别比平时多了很多,气氛热闹非凡。路上的交通也是非常的拥堵。
到了学校之后,路景凡停下车,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夜色萧瑟,路灯闪烁着晕黄的光影。他走到传达室门口。
舍管阿姨抬眼,“同学,有什么事?”
路景凡礼貌地打了招呼,“麻烦您,把这个药给606宿舍的林砚。”
“林砚啊,她刚刚回来。要不要喊她下来?”
路景凡犹豫了一下,“不用了。”他留下东西,便走了。既然决定要走,这一次,他便不会再犹豫。
他对林砚的心态很复杂,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林砚在第二天拿到药膏的,手里沉甸甸的,然而她又燃起了几分希冀,“阿姨,他有没有说什么?”
舍管阿姨认真地想了想,“没有。”
这真的是他的风格。这样的话,林砚真的失望了,苦苦一笑,“谢谢您。”所有的期待到了最后都是失望,人果然不能抱有太多的幻想。
周桥安慰道,“路师兄有他的路要走,即使现在不去法国,半年后,他大学毕业也要离开的。”
林砚眨眨眼,“天下无不散筵席。”说的这么淡然,心里却疼的不行。
“你能想明白就好。”周桥怕她难受了。
“桥桥,现在想想,我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爸爸妈妈变了,这才短短几个月,路师兄也要走了。我总觉得我留不住我身边的人。”
“怎么会?至少我还陪着你。”
她嘻嘻一笑,敛起神色,挽着和周桥的手,和她一起出去了。
林砚参加圣芙丽比赛的事,也在班上传开了,一时间大家私下里都在讨论她。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班上最后一名会去参加这个比赛,而且竟然在决赛拿了那么高的分数。
教师里二十多个人,几个女生正在讨论这事,大概林砚的表现已经超出他们的认识了。
“林砚这半年进步也太大了吧?高希希竟然给她那么高的评价。”
“那是比赛,人家大师自然不会说打击人的话。”
“我觉得林砚那套设计挺好看的啊,试穿度高。相反,孙瑞雪的设计偏高端了些,普通人应该不会买的。”
“你什么眼光?孙瑞雪好歹也是参加过巴黎秀的人。”
……
徐倩倩默默听着,“好了,别说了。要不下次你们也去参加比赛。”她看了眼刚刚走进教室的林砚,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可每次到了最后,她总会让人意想不到的冲出来。
闻雯推了推她的手,“怎么了?”
“没事,上课吧。”其实,女孩子之间总免不了比较。她羡慕林砚有路景凡的帮助,好像她不用做什么,老师师兄都很喜欢她。徐倩倩叹了一口气,以后的路还那么长,服装设计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她不相信林砚的运气会一直这么好。
课堂上,孙老师交代了几件事。一是,期末考。二是,明年春季,也就是开学后,有一场时装大赛。这是在国内含金量非常的赛事。
大家听了,也来了精神,纷纷表示明年一定参加比赛。
下课后,孙老师叫住林砚,“你师兄出国的事,你知道吗?”
林砚表情一顿,“知道。”
“哎,没想到最后谁都留不住他。可惜了。”
林砚闷闷地回道,“也许,路师兄很快就回来呢。”
孙老师一愣,随即朗声笑起来,“事情总是千变万化的。”
也许,这两个字听着还真美好。
好久没去工作室了,她一去,大家就问她这次比赛的事。工作室的人都比较和气,给她提了一些很宝贵的建议。
江淮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从茶水间出来,看到林砚,问道,“我听说,你去参加圣芙丽比赛了。怎么样?”
林砚轻叹一声,“没有获得名次。”
他微微一笑,“我是问你有没有学到什么?”
她想了想,“这次比赛的第一名,师兄,你认识吗?她叫孙瑞雪。”
“她——”江淮有些印象,“之前活动碰到过。她参加过很多比赛,经验比你多。”
林砚点头,“孙瑞雪将国外的一些元素融进我们中国服饰,确实很特别。”她的表情认真而专注,“其实,我们中国也有很多元素也可以放到服装设计上。”
“比如呢?”江淮眸色一亮。
“比如苏绣。”林砚脱口而出,“有个人送过我一块双面绣的手帕,非常的漂亮。我们在追寻国外的东西时,其实可以多看看国内的一些精华。”
江淮若有所思道,“看来,你应该多参加比赛的。好好。”
林砚说着不免又想到路景凡。
他的眸子又恢复了淡淡的样子,“怎么了?心情不好?”
她微微一笑,没想到他的眼神这么厉害,“没有,只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感情受挫吧。
江淮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也快考试,这段时间工作室有他们在,你好好复习吧。”
林砚心里一暖,点点头。
路景凡出国前,几个朋友都要帮他践行,他都一一拒绝了。老戴说要把酒店的股份折现给他,他笑笑,“不用了,你不是准备开公司吗?就当我入股算了。”
老戴还是没忍住,“那个——林砚你有没有和她说啊?”
路景凡拧了一下眉,“她最近也该期末考了,不说了。”
“喔——好歹你们也相识一场,告个别也是可以的。”
路景凡没说话,沉默的坐在那儿。过了好久,他的声音从喉咙口溢出来,“清明要是我没有回来,替我上山看看他。”
老戴神色肃然,这是他们共同存在的一段难以抹去的回忆,“好。”
路景凡的眸子想盛了冰川一般的冷冽,深的望不到劲头。“阿姨那里,过年去看看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五千块钱。
老戴搓了一把下巴,“你放心好了。”
路景凡走的那天,b市久违的放晴了,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
路母和他各自推着行李,“你爸说办完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