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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他的声音,魏安慧的心里稍稍安定些,翻开被子,看着魏煜迟惊恐道:“弟弟,我看到她了,她来像我索命了!”
敛起眉头,他不悦的说到:“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呢?”
“方惊鸿,我看到方惊鸿了,怎么办?”
魏煜迟本便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闻言,惊得身体一滞,脱口就说到:“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做梦!”
“没有,真的,不会是做梦的,早晨我醒来时自己就是缩在床角,昨晚我吓晕的时候便是缩在床角的!”她摇了摇头,振振有词反驳道。
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壶,他见里面还有水,干脆到了杯冷声递给魏安慧给她压惊,事实上他便真的做梦梦到她,午夜梦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痛。
接过他递给自己的茶,她仍旧是不断摇着头,低声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将茶水递给了太后,魏煜迟退回原处,坐在椅子上,他出神,那么久远以前,那些过往的种种都容易让人受不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魏安慧,心里生了怨恨,张嘴刻薄的道:“是你做梦,害死了她所以现在害怕了!”
不说倒好,他如此一说,魏安慧便受不了了,抬头看着面前她的亲弟弟。脸上的惶恐也减少了,反而变成了生气的样子,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她心里一时也升起一股怒火,将心间原本的恐惧都生生压下。抬手将手上的茶杯狠狠掷向他,脸上恨恨,道:“怎么,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魏煜迟你给哀家好好听着,如果她不死,还不知道你会被那只狐狸精迷成什么样子!如果不是哀家,你觉得魏家会有今天的辉煌吗?你没有资格责怪我,一个真大男人如果想要干一番大事业,怎可以被儿女情愁牵绊着。”
看着面前的女人癫狂的模样,魏煜迟转开目光,这些年这样的争斗已经上演了太多幕,他再也不想做这般无谓的争辩了,说什么都无用,她已经死了,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后宫如同一个巨大的寂寞圈,在这里有太多寂寞的女人,她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更是如此,这么多年她太寂寞了,于是习惯了他因为这个话题对自己的怒目而视,习惯了为了这个话题而争吵,如今他却选择了沉默,这与魏安慧而言,真如让一个人不准吃饭睡觉一般让她难受,于是她看着他,又开口讽刺的说到:“如果可以我恨不能将她的儿子也一并送下了黄泉!”
他站起身,不悦的皱眉,看着自己的姐姐,后宫就是一个恶魔,已经将她的姐姐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他看着她犹自如一个小丑一般骂骂咧咧,没有一点当初那个母仪天下的端庄样子,像个嗜血的魔头,病态的生存在在皇宫里,亲手毁了他的挚爱。他发了怒,厉声斥道:“你正常点,疯子!”
被他一吼,魏安慧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想起自己触碰到他心底最伤的痛,可是就是这样鲜血淋漓她才喜欢,魏安慧被自己的想法吓的一怔,有的时候她真的如一个嗜血的疯子一般。
如果她不是他的亲姐姐,如果过往的她没有过那样纯真,美丽的岁月,他一定会亲手结束她病态的身命。她早已着魔,如痴如狂,还非要拖着他要一同沦落,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这样的。魏煜迟佛袖而去,转身走出正宁宫。
曾是惊鸿照影来
彼时年少,遇见喜欢的人便会勇敢的爱,不论怎样不合常理,不容于世,也浑然不觉,可以爱的奋不顾生,如痴如狂。明知无望,也愿意拼尽一切。如今想来,现在的自己再也无往日模样,于是不得不感慨岁月无情,摧毁那时轻狂的少年。
魏煜迟打发了身后的随从,独自一人默默驾马往城外而去。每一年的今天他都会去一个地方,看一个人。这个时候那里会有大片的石榴盛开,浓艳鲜红占满人的眼球,一如很多年前的这一天,她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如娇嫩的花朵在艳阳下奢靡又疯狂,慢慢枯萎,那般凄美又绝艳,那鲜红的血色生生的灼痛着他,并且至今一直如此。
她曾说每一样东西当它渺小的时候并不惹眼,但是当它成千山万聚集在一起时,它便必定是轰轰烈烈,让人心生异样感觉的,不论什么,都逃不过这个定律。就好像,流一点血不足为惧,但是当它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的时候,就一定会让人有了惊恐的念头;就好比,这石榴花,当它蔓延盛开满山坡时,便一定让人觉得壮观。
勒马停在山脚,魏煜迟放眼望去,尽是红花,她曾说她要找个地方全种上石榴树,她死的时候,他为她种的满山的石榴正开的浓艳,他本答应了她要带她来看的,但是她却死了,被他的亲生姐姐下毒毒死了。他们都当他是想要方家传闻中的宝藏,但是他们都错了,他不想要的,因为她说过她不知道,可是她却死了,死在了他那丧心病狂的姐姐手上。
魏煜迟默默看着却不出声,他记得那个时候,两人同乘一匹马,依偎在一起,她伸手遥遥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她说如果可以以后她要在那里种满石榴,她说石榴树好,石榴花好看,石榴的果实又好吃。
他听她如此说来,便打趣的问她为什么不种梨树,梨花也好看,梨子也好吃。
她咯咯的笑,扭头钻进他的怀里,躲在他的怀里用低低的声音说他讨厌。他不惹人讨厌,他只是逗她。她本是喜欢梨花的,那种没有一点杂质的白。可是他说他喜欢石榴,喜欢看她穿红色的……
不听她说出口,他便不依不然,非要她说,几番温存含笑问,方惊鸿抬头,如嗔如怒噘着嘴说了他想要听的。偶然有风吹过,夹带着一片花瓣从他眼前经过,晏天烬暮然一惊,恍惚想起此日何年,伸手抓住了那片花瓣,风景艳当年,确是物是人非,再也没有当初那个人了。
魏煜迟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暮色四合,他才牵着马往回走,有些东西日日缅怀,刻刻惦念,它就会像一个春藤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缠绕着你,生生与之纠缠在一起,时时刻刻提醒着你它的存在。他心里的那道伤口就是这样!
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壁,他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似乎生怕稍稍用力就会弄坏了它。碧玉通透,雕工细致,是枚上等的玉璧,必定价值连城。他看着那枚玉璧,连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恍惚出神很久。抬头看了看,城门已经出现在眼前。
时日已经不早,他该早些赶回去看了,府上还有事务等着他处理,他将手上的玉璧放好,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而去。
正是晚饭时候,华安街上行人稀少,不似隔壁街两边都是客栈,餐馆,因此而热闹的很。魏煜迟抬手挥了几下马鞭,身下的马便跑的飞快,如乘风而去。马本是跑的飞快的,但是他却因为看到什么,心里漏跳一拍,猛的有力扼住马,调转马头,往回而去。
那马跑的快,两边的景物都一闪而过,还未成形,便一消失,但是方才他看到,他似乎看到了方惊鸿的身影。那样匆匆一瞥,却如刀刻一般生生烙在脑海里。他回身去找,哪里还能找到方才那人的身影,于是他发了狂的找,从这条街往那条街而去,从街头到结尾,硬是将周遭的范围内都寻了个遍。
就如经常出现的梦境那般,他在桃花流水间一一辨别,他在亭台楼阁古镇乡村四处寻找,可是再也不见那让他痴迷的容颜。梦境如此,现实亦是如此,魏煜迟苦笑一下,嘲讽自己的愚昧,明知无望,还要如此,早知道她已经死了,看到的可能不过是个幻影,却还是要如此。
他抬起头,手握缰绳正欲调转马头,回去,这一次目光确生生被定在眼前,再也无法转移。黄昏的天空,被最后的一簇阳光浸染,那种温暖的灿烂的黄色笼罩着面前的人。她的容颜在余晖中笼了一层淡金色,两颊流下的眼泪折射出一点光芒。
魏煜迟似乎感觉到这一刻的真实,急忙下马,朝方惊鸿奔去,待到她的面前他却再也不敢靠近,生怕眼前的一切是个梦境,等他走进,伸出双手去拥抱她,面前的人就会如尘埃一般四散,让他找不到,更加抓不住。
有风吹过,将她脸上的泪渍吹干,脸颊上便有了干燥紧绷的感觉,可是还没过一瞬,又有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如此反反复复良久,她才止住了眼泪,而面前的人切仍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如被点了穴道一般。
并不着急去唤醒魏煜迟,她咬紧嘴唇,似乎是在逼迫自己控制住哭泣的冲动,眉头微微蹙着,纠结的人心疼。她依旧眉目如画一般,暗生皱眉的眼角也无法掩去她的美,这么多年她还是个美人!
卿非想起自己临出门那会儿,将头发用梳子,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单以一支玉钗和一朵正当怒放的石榴为饰。卿非看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而替她梳头的盈娘则面色凝重。为她打点好一切,盈娘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方才所做是一件如何棘手又严肃的事。
她记得盈娘将手上的梳子放好,抚摸着卿非的头发,交待她万万要小心。当时她笑着点头应下。今日她穿了一件湖蓝广袖曳地长裙,配上头上的发饰,相较往日平淡的模样,更加俏丽了几分。
要做的准备都做好了,卿非便出门了。她刚走到后门口,晏天烬叫住了她,卿非回头,面无表情,并不如以往那样对他微笑,因为她可不想要让他看着自己的模样想起的却是方惊鸿这个人,不论怎样,当别人的替代品总是不好的。
晏天烬走近她,也是面色凝重,对她说道:“我让盈娘在你发髻上发了一枚毒针,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莫要出了什么差池!”
点了点头,卿非转身便走,其实当时她有一种冲动,想要问他一个问题:他们如此紧张,到底紧张的是她,还是紧张这件事。但是她没有问,因为这是问不出答案的一个问题,她不为难别人,同样也不准备为难自己。
后来她便上了街,在这里等一个人。魏煜迟若是想从西山回丞相府,华安街是必经之路。今天是方惊鸿的祭日,魏煜迟一定会前往西山,明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去,不论是怎般恶劣的天气,他都会顶风冒雨前去,十四年从不曾间断。这世间为方惊鸿痴迷的男人便又多了一个,所以说卿非始终觉得方惊鸿是幸运的。
今日她等着他,那一个时辰与以往的时日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卿非还是觉得等的有点心焦。最后便是方才卿非终于看到魏煜迟快马加鞭急急赶来。她只是在他经过自己时定睛看了他一眼,卿非相信他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因为那双眼睛太明亮。她听过关于他太多的说法,说他张的眉目英挺,身高七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惟独没有人告诉她,他有一双那么亮的眼睛,与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相仿。
他的目光掠过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马不停蹄仍是往前去,但是没有跑出多远,他便勒马停下,急忙调转回头来找她。卿非一个闪身,藏起自己的身体,仍他将方圆百米找遍,都不出现。在他苦寻无果,怅然若失的时候,却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叫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最后才让你看到。
两人相望良久,最后竟是无语凝噎,卿非咬着唇,眼泪又是簌簌,发出一声低低的哽咽。转身飞快的跑走。
见她如一只灵巧的蝴蝶,就要飞走,魏煜迟这才恍然惊觉,连忙伸手去抓。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才感觉到她真是的存在,心里欢腾的如同潮浪翻涌,有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涌上心头,魏煜迟张开双臂去抱住她。
真实的触感,萦绕在鼻端的清香,她一如往昔美丽的容颜,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她的真实。他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透过他的春衫,灼痛着他的肌肤,让他真实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无意识的紧了紧手臂,他在她耳边轻声的呢喃:“惊鸿,方惊鸿,真的是你吗?”
如此情深又有几
他在她耳边轻声的喊,很微弱的声音,卿非的脑袋就搁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在他的肩头氤氲开来,染湿了他的肩头,卿非用力的点头,带着鼻音的声音缓缓的传入魏煜迟的左耳,“是我,真是是我!”
卿非是真的佩服自己,这眼泪可以这么永无止境的流,她想除了她母亲死的那日,她以往所有的眼泪加起来,都抵不过今日这如泉涌的架势。
他拥抱她,力气大的惊人,卿非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推开了他,很有可能她会被勒死在他的怀里。魏煜迟放开她,他的放在她的颈边,他的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卿非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右手上有一层茧,抚摸过她的肌肤时,有点带刺的感觉。而他的左手却是温和的,没有右手的那种磨砂的感觉,卿非知道他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