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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南歌真的那么害怕夜廷深吗?凉至不知道,但就她捉弄了她那么多次的行径来看,哪怕是真的,让她吃吃苦头也是不错的。
于是,她“温柔”地执起一缕夜南歌的头发,绕了绕圈,笑得一脸无害,“南歌儿,你好像搞错了。刚刚你也听到了,他要扒的是你的皮,所以,别用一条船上的蚂蚱形容我俩的阵营。”
夜南歌不说话了,特伤心地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儿才自我安慰似的说:“嗯,我哥找不到我们。”
“不知道刚刚是谁说,通过航班刷身份证的记录,找到我们实在是太容易了。”凉至拿过夜南歌手里的旅游攻略,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还说旅游的开销太大,得找个人帮忙付款?”
“……”
夜南歌默默地放开了凉至,蹲在自己的行李箱前翻了起来。
凉至好奇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背影,不做声。还是夜南歌忍不住了,转头瞪她:“为什么不问我在干什么?”
“扑哧”一声,凉至没憋住笑,幽幽补刀:“你还是别洗了。你哥有洁癖,说不定嫌你身上臭呢?”
“……”
*
其实两个人出来旅游,有两个人的好。当然,这个“两个人”并非是指和爱人,而是和同性同伴,类似于闺蜜的那种。
凉至没拿“闺蜜”这两个字来描述夜南歌,不是因为夜南歌于她而言不重要,而是她本身对于“闺蜜”这个词没有太多的概念,当然,若是碰到有人说“你闺蜜”怎么怎么样,她还是会欣然接受的。
如凉至所言,八月正值炎热的时候,但海滨城市有海滨城市的好,夜幕降临,风一吹,热气便消散了不少。在上海被经纪人和助理压榨着节食的夜南歌来了厦门,终于如愿以偿地海吃海喝了起来。到达厦门的第一晚,她拉着凉至,在热心人的推荐下跑去一家海鲜大排档吃……宵夜。
“来这边,就是要慢节奏的生活。”夜南歌开了一瓶啤酒递到凉至面前,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大闸蟹、海蛎煎、鱿鱼串……我的天啊!做梦也没想到我也能这么吃呢!”
凉至拿了酒杯倒了一点儿啤酒,淡淡地说:“改个顺序,应该是‘这么能吃呢’!”
露天的阳台上,两个长相精致的女孩儿围着一大桌各种食品,一边吃着一边喝着,一边笑着畅谈人生,无拘无束。这个点跑出来吃大排档的多是夜生活丰富的学生了,但夜南歌一点儿也不害怕被人认出来。她想重新过回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很久了。
“去他大爷的公众形象!”夜南歌说着,特豪迈地一拍桌子,冲着在邻桌上菜的服务生喊了句:“上啤酒!不要瓶,要扎!”
呃……
夜南歌怕是正在兴头上,凉至也不好反其道而行,只好冲着一脸震愕的服务生投了一个抱歉的笑。等服务生走了之后,凉至才压低了声音在夜南歌耳边说:“一扎啤酒,我可陪不了你!”
凉至的酒量浅,三杯下肚就晕晕乎乎的了。刚刚夜南歌兴致正浓,她倒也给面子地喝了半杯。但两个女孩子深夜在外面喝酒到底是件危险事儿,虽说离下榻的酒店不远,但两人之间好歹得留一个清醒的啊!
“没事儿,啤酒喝不醉,就会晕而已。”夜南歌说。
她的酒量还不错,平日里不沾酒一是经纪人担心她酒后显真性,影响不好;二是经常上舞台的人,维持身材很重要,汽水、啤酒、膨化食品之类的东西她一概不能沾,虽说她没少偷着吃。
凉至本想阻止她,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由着她去了。她与夜南歌接触的时间虽不算太长,但通过与夜廷深、夜寂的接触,她觉得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的夜南歌,应该同她的父亲和哥哥一样,是个懂得把握是非分寸的人。她一昧地劝阻,倒像个大家长似的了,不大讨喜。
不是有句话说,进男方家门前,一定要搞好和小姑子的关系吗?虽说现在想这些太早了,但多一个关系好点的朋友总不会有坏处的。
扎啤上来之后,夜南歌利索地打开了盖子并给自己满上,又给凉至添了半杯,“酒量不好别逞能啊,咱俩必须得有一个是清醒的,不然待会儿得睡大街上了。”
凉至笑了,看,这妮子还是挺会为别人着想的。
“笑什么?”
凉至摇摇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忽然想起,有一个人和你挺像的。”
“谁?”夜南歌来了兴致。
微顿了一下,樱唇轻启:“顾念苏,我的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
闻言,夜南歌挑眉,很显然不是很懂她的意思。这个名字她好像听大哥提起过,不算太陌生,但对这个人的认知当然仅仅停留在了名字上。鲜少听凉至提及别人,她想,这个人对于凉至应该是很重要的才是。
“她和我怎么像啦?”夜南歌问。
晃着杯子中的液体,凉至唇角微扬,语气却淡淡,“性格很大气,酒量很好,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也很缜密,像你一样。”尤其是不让她喝酒的理由,简直说得一样一样的。
“就当你是夸我了。”夜南歌笑嘻嘻地碰了下凉至的杯子,两人相视而笑,又抿了一口。
再续杯,夜南歌仰了下头,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想要过这样的生活挺久了,有风、有酒、有一个知心朋友,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也是好的。”末了,又补充:“比为了争取一个奖项争得死去活来要好得多了。”
“文艺青年不大适合你。”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凉至却懂了她的心思,笑着举起了杯子,示意她喝,然后才说:“真巧,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注定离她们太远,太远。
自小的出身,决定了她们身边会来来去去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或阿谀奉承,或势力小人,难得遇见抛开金钱和名利真心相待的挚友。夜南歌如是,所以她性格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却活得洒脱随性;夏凉至如是,所以她孤傲漠然,看淡外物,活得平淡却真实。
那天晚上,凉至问夜南歌:“如果可以过这样平淡而简单的生活,你愿意放弃站在舞台上的机会吗?”
夜南歌不假思索:“不会。唱歌是我的梦想,我可以丢了一切,但不能丢了它,至少在我还年轻、还经得起巡回的折腾的时候,我想让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陆。”
凉至笑了,与夜南歌碰了下杯子,却不语。
曾经,设计又何尝不是她的梦想?她又何尝不想像南歌一样,可以丢掉一切去换它?但如今,她才知道,终将有更加令她们不得不守护的东西迫使她们放弃。
那才是现实。
…本章完结…
☆、178更在乎你
那晚是怎么结束的,她又是怎么把烂醉如泥的夜南歌连拖带拽地弄回酒店的,凉至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其实她真的不打算喝太多,但是几杯酒下肚,两人都不知在何时打开了各自的话匣子,一大堆苦水倒出来,总要填点别的什么东西进去。
凌晨两点的夜空和街道,凉至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就那么扶着嘴里嚷嚷着各种胡话的夜南歌在没有人的路上走着,那丫头本来不重,但喝了太多的酒、吃了太多的东西,等回到酒店,她连泡澡的力气都没有了,晕晕乎乎的,随便擦了下身上的汗便合衣睡着了。
至于第二天是怎么醒来的,那还得从她们飞厦门的当天说起。
*
“律凌天,我妹妹也就是你媳妇儿把我家丫头拐跑了!”
给夜南歌留完言之后,夜廷深二话不说打给了律凌天,相比他的急躁,律凌天倒显得淡定了不少,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事儿似的。
夜廷深忽然觉得,他这是被人摆了一道吗?怎么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呢?
“你知道了?”他试探性地问。
那边懒懒地回答:“刚知道不久。”
听律凌天这么说,夜廷深反倒淡定了不少。要知道律凌天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找不到夜南歌,如果不是知晓她的下落,他又怎么会这么云淡风轻呢?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两张,下午3点20的,掐指一算,你现在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了。”
一听这话,夜廷深气笑:“凌天,别学你大哥的口吻了,你不适合走深沉路线。”
“嗯,其实我也这么觉得。”那边,律凌天特认真地说道。
于是,下午3点20分,夜廷深和律凌天也乘上了飞厦门的航班。
律家是七大财阀中唯一一个叱咤黑白两道的家族,势力范围遍布了全球大多数国家。在大陆,律氏名下KD…L组织的势力已经在暗地里遍布了厦门这座城。至于为什么会是厦门,其他人不得而知,但律凌天却清楚得很。
“律家净出些痴情种。”
这话是律凌天说的,连带地把自己也夸了。
而夜廷深却伸了个懒腰,极度不给面子地说:“大舅子不吃这套。”
早在他们两人的航班落地前,KD…L组织的人就已经查到了夏凉至和夜南歌的下榻酒店,并按照律凌天的吩咐暗地里进行跟踪保护。
奈何,那俩妮子下午落地进了酒店之后就再没出来。为了防止跟丢,夜廷深和律凌天直接在酒店餐厅解决了晚饭。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们出门去吃宵夜,两人秘密尾随,却在中途接了一通电话。
“靠!跨洋电话!我大哥还真是……”
隐秘在包厢里的律凌天生怕暴露,便将原本开了一条缝的门合上了,心想着跟律凌辰的这通电话要速战速决了。但得知是老友打来的电话,夜廷深竟把当下的紧要任务放一边去了,直接让律凌天开了免提,三人竟然在包厢里聊了起来。
洛杉矶那边是早晨。
律凌辰有早起晨跑的习惯,怕是晨跑过程中得知了组织被调配,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才特地打电话来问的。想到这里,律凌天心里还是泛着暖,他和大哥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但却碍于现实被分隔在大洋彼岸,心里有所记挂在所难免。
“所以,你们俩现在从上海追到厦门了?”那边,律凌辰的气还没喘匀,听到弟弟之所以大费周章调动组织的原因,哭笑不得。
律凌天还没开口说话呢,夜廷深就附和道:“没办法,谁叫凌天连媳妇儿都管不住?”
“……”沦为了炮灰的律凌天瞪了夜廷深一眼,把手机拿到自己嘴边,一边提防着夜廷深一边说:“大哥,你别听廷深胡说。”
那边低笑:“南歌生性贪玩,多费点心思总是好的。”
“……知道了大哥。”
反正律凌辰说一,律凌天向来不会说二。纵使现在夜廷深在一旁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他也只能认怂了。
哎!还好不是在南歌儿面前啊!
“凌辰,上次的事,谢了。”夜廷深说。
然而没等律凌辰开口,律凌天就告状:“不说我都忘了,哥,Aro那丫头在你面前也那样皮吗?她和江心上次回国,差点没把我整死!”
这就是夜廷深不知道的事情了,但听闻律凌天差点被“整死”,他挑眉,倒来了兴趣。上次许安然回国虽说是来帮他调查事情的,但实际上他和这个神话般的女孩子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
“嗯,最近组织里的确在培养她们这项技能,看来她俩都学得不错。”那边淡淡地说,律凌天差点被气到吐血!
他大哥的脑子是秀逗了吗?培养技能?整蛊这项技能也可以从小培养起来的吗?!
“好了,既然没什么大事就先这样吧,挂了。”
“等等!”在律凌辰即将挂电话的时候,律凌天忽然叫住他,急问:“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对于律家两兄弟而言,是个挺敏感的问题。除了为数不多的挚友,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律凌天这个人的存在,在国内,律凌天是以律凌辰的身份四下活动,在国外,律凌辰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身为KD…L组织的龙头人物,外界给他的称号是:King。
他能回来吗?答案是能的,但前提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并且要确保万无一失。这个道理律凌天也是懂的,所以当他心急之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夜廷深的神情变了变,而电话那头也传来了一阵不短的沉默。
弟弟心里在想什么,律凌辰会不知道吗?他一日不归国,律凌天便永远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下,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和任何人相处都会有所顾忌,还只能和心爱的女人继续地下恋情。
这样,既苦了凌天,对南歌也不公平。
良久后,律凌辰才低声说:“我会尽快。”
……
这通电话持续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样子,挂上电话之后,两人也因为最后的那个问题而神色微重。
“南歌在乎名分吗?”这话是夜廷深问的,虽然很多余也很废话。
当然,这个问题夜廷深也曾当面问过夜南歌,以兄长的身份。
他说:南歌,如果你爱的是律凌天这个人,而他也恰好爱你,那么大哥相信,目前除了名分,他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名分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