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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脸色铁青一片,站在一旁的弘煦此时却突然用着十分感伤地口吻说道:“永坤侄儿毒发那日,儿臣亲耳听太过说过,因那毒汁是被稀释之后和在面里而成,所以人服用后不会立即便死,而是在一段时间内,先是从喉咙然后到五脏六腑,中毒者会感到五内俱焚之痛,生不如死,永坤不过区区三岁小儿,竟死的如此惨烈痛苦,齐妃娘娘您身为她的亲祖母,究竟于心何忍啊?”
弘煦的话不但让李氏无言以对,更让永坤的生母田氏在刹那间赤红了眼眶,她的一双拳头死死的攥紧着,一双低垂地双眸中有着刻骨的恨意。
“朕就是看在弘时的份上,这才留了你一条烂命,否则的话……”胤禛已不欲在看这个只能让她感到无比厌恶的女人:“来人,把她带下去!”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绕了臣妾吧,皇上……”无论李氏如何的挣扎求饶,依然被孔武有力的太监们如同拖死狗一般的带了下去。徒留下,面目苍白显的十分无所适从的弘时。
年若兰看了胤禛一眼,知道他或许是有话要与弘时时。
“皇上事情既已解决完毕,那臣妾就先告辞了。”
胤禛唔嗯了一声,显然是同意了。
年若兰又对着弘煦使了一个眼色,母子两个相携而出。
“齐妃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弘煦剑眉微挑,已初见俊朗的脸蛋上满满地都是嘲讽的笑容,年若兰知道李氏接二连三的构陷也已是让这个孩子怒的很了。
“她这次已是永无翻身之地,额娘日后不必再为此人赌心。”
“李氏进府比我早,如今却落的这个下场,全因她太过贪婪急躁之顾。”年若兰想着今日之事嘴角便情不自禁地出现了一抹苦笑::“况且本宫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氏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要知道在平日里她可是把永坤当成自己的心尖尖一样啊!”
“对那等人来说,什么心尖尖都抵不过她们心中沟壑难填的欲望。”弘煦挽着母亲的手,十分嘲讽地说道:“齐妃完全是咎由自取,活该有如此下场!”
齐妃被贬为庶人之事,一经传出,前朝后宫均是震惊不已。而永坤也在齐妃被贬后的第三日,悄无声息地下葬了,他的死因是病逝,算是保全了他祖母和父亲最后的一丝颜面。
如此,又过一月,雍正二年的春节如期而来。
今年陪着胤禛守岁的是年若兰。
两人站在乾清宫的大门外,看着天上日头缓缓升起。
“又是一年了。”胤禛感概道。
“是!”年若兰点了点头,在晨曦的还不甚明亮的昏暗光线下她主栋抬起手握住了胤禛的:“雍正三年,一定会是个顺利太平之年。”胤禛淡然一笑,反手用力一握,两人十指交缠,心中却一片宁静。
虽然年若兰的愿望是无比美好的,不过现实却是,在雍正三年二月的时候,西垂再起战事,胤禛下旨命年羹尧为大将军,亲往西垂平定战乱。十分明显,对于此战,无论是胤禛还是年羹尧都是早有准备且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娘娘可听闻一个消息?关于小李氏的那个?”
年若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原来那日,齐妃被贬为庶人,作为参与到此事件的小李氏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胤禛本打算将其处死,不过隆科多却为小李氏特意上书求情,看在他的份上,小李氏这才免于死亡,然而死罪可免可免活罪难逃,小李氏就这样去了慎刑司,偏偏几日前外头又传来消息,说是三阿哥心中放不下小李氏,总会时不时的与其前往越会,如今,竟让小李氏腹中有了自己的子嗣;弘时大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上书胤禛,希望看在皇嗣的份上宽宥小李氏。
“三阿哥是糊涂了。”年若兰十分不以为然地说道:“齐妃便贬,他如今在朝堂之上全靠其岳丈扶持,如今却不与栋鄂氏一条心,反而处处宠爱那个小李氏,再有,皇上表面不显,但对隆科多插手此已是心怀不满,三阿哥却不以为戒反而与小李氏有了孩子,这还真是……”
“这还真是自绝于陛下。”司棋笑嘻嘻地说道。在他看来三阿哥犯的错越多,对她们家四阿哥就越有利,司棋巴不得弘时一路糊涂下去,最后彻底被胤禛厌弃才好呢!
年若兰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表情。自胤禛登基为帝后,朝堂上有两人便隐隐开始争锋起来,一者便是隆科多。二者便是年羹尧。这两人都是胤禛曾经赖为臂膀的基石,双发却因为性格,政见等分歧矛盾越来越多,至如今,虽不到图穷匕见的程度,但火药味却是不轻的。然而,与越来越高调的隆科多不同,年羹尧先择了一种更为低调的处事方法,其表现之一就是他没有插手过后宫之事,无论是上半年的妖孽事件,还是下半年的永坤之死,起码在明面上年羹尧全程都是沉默而低调的。而隆科多则是越渐高调,不但把李四儿那个远方表妹送给了弘时隐隐有其结盟的意思,他的府上更是每日宾客盈门,李四儿端着正方太太的架势也极是目中无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京城中的夫人们。
“烈火烹油鲜花着紧。”年若兰想起自家哥哥曾经送过来了两封信件,脸上露出冷笑之色:“且让他们折腾去吧,跳的越高摔的越惨。”
年羹尧率领两万大军共赴西垂之后的二十二天,前线传来吉报,年羹尧率军斩敌六百,再过两日,又传吉报年羹尧率军斩敌一千两百余人,再过五日,捷报又传,年羹尧率军斩敌三千七百一十七人,西垂大捷。如此,年羹尧率领清军,几乎以势不可当之勇,一路过关斩将,几乎无人可堪一回之战,堪称所相匹敌。
年若兰坐在那里,耳边尽都是弘福兴奋的声音,他的手中拿着的就是邸报,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前线战事的各种细节。
“舅舅简直太厉害了!”弘福一张脸蛋几乎完全赤红了一片,上面写的满满都是兴奋:“舅舅简直就是当世关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相匹敌。”
“瞧你这夸张的。”年若兰笑着点了点头弘福光秃秃的大脑门,而后方才叹了口气道:“你现在只知道你舅舅有多么厉害,多么的成功,可这些都是你舅舅真刀真枪,用命拼回来的啊。如果可以的话,额娘情愿您舅舅不要上什么战场,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就是!”
“妇人之见。”年若兰这边话音刚落,门口处就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抬头一看,不是胤禛又是何人,前方的捷报频传,让皇帝陛下的心情明显非常愉悦,这从他那双常年紧皱的眉头都完全放松了上就能看得出来。
“大丈夫生而再世,就要做触番成就,文能治国安邦,兴民力。、武能开疆扩土,守护国家,这才不枉堂堂男儿来世间走上一遭,如你那种想法,完全是妇人之见,不可取已~!”
“是,小女子见识浅薄,让陛下见笑了!”年若兰抿着嘴巴,笑盈盈地站起了身子:“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嗯,都起来吧!”胤禛脸上带笑,一片愉悦之情。
第178章 想要的
“弘赐呢?”视线扫了一眼屋内,没有看见小儿子,胤禛不禁开口问道。
“被他姐姐抱走玩去了。”
年若兰笑了着把人让到了座位上,弘福嘻嘻笑了一下,胤禛虽然对他也十分疼爱,但很明显弘福在父亲面亲也是有着几丝拘谨,是以此时请完安后就一溜烟地泡掉了。
“这孩子!”年若兰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哼,他这是怕朕说他呢!”胤禛没好气似的哼了一声,对着年若兰颇为抱怨地说道:“先皇在时也十分心慕西学,可咱们的弘福却更为痴迷些,你知道,他曾经跟朕说过什么吗?”
年若兰好奇道:“他说了什么?”
胤禛脸上涌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冷声道:“他居然说,待他长大后,要造一艘能够跨越海洋地大船,亲自去西方去看一看,要去一做个,什么、什么航海家。他是大清的皇子,居然生出如此荒唐想法,真是让朕失望。”
年若兰听见胤禛这么一说,生生地就把【臣妾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啊,咱家弘福的理想很伟大呢!”的话给咽了下去。胤禛念叨了几句不着调的小儿子,不过究竟也只是片刻的情绪,并不是真生气。
“鸟儿大了,总是要张开翅膀去外面闯荡一番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皇上也就别太操心了。”年若兰觉得自己真的是十分贤妻良母,瞧瞧这话说的,多么的语重心长啊。不过可惜的是,对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怎么理会其中的含义。
“还不都是你惯的,一个个地,都不让朕省心。”
年若兰一听,觉得这话里有话啊,忙问道:“弘煦也惹皇上不高兴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弘煦年纪渐长,也该是知人事的年纪了,朕本打算为他择一位侧福晋,没想到,弘煦却给朕拒绝了,还说什么,儿臣年纪小,且嫡福晋尚未进门,此时不宜纳妾。”
弘煦的嫡福晋人选,注定是需要千挑万选的,胤禛对此也是十分的慎重,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此事需要再有两三年,方才能成。
“朕十二岁便纳了宋氏进府,弘煦如今都十四了,身边却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他自己不懂事,你这个做额娘的难道就不能帮着挑选出一些吗?”胤禛看着年若兰的目光满满地都是,你怎么这样不中用,连如此事情都要朕来操心的含义。
“弘煦大了,自有自己的想法。”年若兰脸上却露出十分不以为然地表情,在她心里巴不得弘煦二十以后再成亲呢,十几岁什么的,完全就是小孩子啊。
“再说,弘煦的想法也十分不错啊,兴许他以后的嫡福晋是个极温柔,极可爱,既好的女孩子,两个人就那样平平顺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没有人在他们中间插足,这样不是很好的吗?”
胤禛听完年若兰的话,脸上露出荒唐地表情,皱眉道:“弘煦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纳侧福晋是早晚之事。你日后与你那嫂嫂还是远离着些,省的被日日灌输着那些奇怪念头。”
刚才还是笑盈盈地年若兰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十分胆大包天地对着胤禛驳斥道:“我嫂子怎么了?她为人温柔贤惠,持家有道,是再好不过的女人,皇上怎能如此诋毁于她?”
“朕诋毁她?”胤禛的表情也寒冰了起来,两人间的气氛渐渐地开始出现了紧绷。
“你哥哥至今无子,有绝嗣之危。你嫂嫂身为夫人,却只顾自己的愉悦,而完全不考虑家族的延绵,若日后你哥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连个扶灵之人都没有。”
没错,在皇帝陛下的心中。样样都让他十分满意的年羹尧,唯独在惧内上,让他十分的不爽,曾经胤禛还赐给他两个美人做妾室,却把那年羹尧给吓得连宫门都不敢出,苦苦跪在地上请求皇帝【收回成命】。所以,本来性格温柔的纳兰雅慧便成了胤禛心目中的凶悍妇人。
不过本来嘛,这只是年羹尧家的私事,胤禛心里嘀咕两句也就算了,可如今却出现了弘煦的事件,这不禁就让胤禛多虑起来,莫不是弘煦也要像他舅舅那样?
这可就是胤禛不能容忍的事情了。
“人活一世,就是要自己心里痛快,不会徒留遗憾,谁还管死后如何?”年若兰直视着胤禛的双眼一字一字地说道:“哥哥之所以不纳妾是因为他打从心眼里爱着嫂嫂,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有了别的女人,嫂嫂虽然嘴上不会说,但心里却会痛苦,却会难受,皇上!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会舍得让她难过让她流泪吗?”
胤禛看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的某人,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眼里的那些斥责之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其实他是有一些想问的,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之类的,可是这种话从根源上来说就是毫无意义的,所以胤禛道最后也还是没有问出来。
“总之,弘煦纳侧福晋之事,最多明年……”胤禛板着脸对着年若兰如此说道。
“也好啊,明年正是选秀之年,到时候天下好女,齐聚京城。陛下先挑选自己的喜欢的,然后在给弘煦挑选一个,父子齐上阵,两不耽搁!”
“放肆!”胤禛进来的那点好心情几乎都被年若兰的几句话给浇灭了,他抬起手指着年若兰,恨声道:“朕最近是不是对你太过宠爱了,竟让你连规矩都不顾了,对朕也敢大小声!”
“对皇上臣妾自然是不敢大小声。”年若兰用着毫不示弱的语气,梗着脖子说道:“但是对胤禛就敢!”胤禛被她似嗔似娇的话噎的出不得声。既生气她的【恃宠而骄】也有点为她话里隐隐地亲近高兴,总之,情绪在一时之间那是相当复杂的。
年若兰看着胤禛终于不出声了。面上的表情顿时就像是打了胜仗的母鸡般,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