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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交副将去办,你且不要轻易乱动,以免疮口迸裂。可将此条交于沈老神医,他必会精心替你疗伤。”
待杨广走后,郑成功又对周全斌、马信责备道:“杨广年轻无知,做出此事尚可原谅,你等跟随本藩多年,该知本藩之心意,怎的行事也如此轻率?!以后遇事当用心思索,以大局为重,切莫再小家子气,那岂是大将之所为?”
周全斌、马信唯唯。
冰释嫌疑,气氛和好如初。郑成功又与酋长叙谈一番,馈赠了大批布疋、烟草、食盐,酋长亦回赠了土特产品,宾主方才依恋不舍地施礼作别。
郑成功率众继续前行,又先后到达了新港、萧垅、目加溜等三个高山族社区,均受到热诚欢迎,再无别生枝节。
归营之前,杨英却另有打算,见郑成功要求道:“此行之前,遵藩主之命前去澎湖查询之人已然归来,厦门、金门仍无运粮之消息。眼下大战之日就要到来,正是亟须之时,粮食偏偏又将告罄,须及早想法才是,否则正逢激战厮杀之时,士卒填不饱肚皮,必然生变。此番出行,卑职已发现多条筹粮之道,欲留下在各社区筹措。还望藩主准许。”
郑成功闻言,大喜道:“那可太好啦!本藩正有此意,只是太辛苦都事啦!”
杨英道:“只要能筹得粮秣,杨英虽苦犹乐!”
郑成功嘉许地点点头,问道:“但不知都事寻得哪几条筹粮之道,说来听听。”
杨英答道:“各社区酋长均答应帮助征收部分粮秣,此为其一;其二,卑职遵藩主吩咐,留意查到荷夷数处藏粮之所,散落于各乡社间,或多或少均有荷夷征集到但却尚未来得及运走的谷米和糖,卑职已派人严加看管,并请酋长派人协助,可保万无一失;其三,卑职查询到民间亦有部分存粮富户,已多方洽谈商妥,可以携银前往购买。此三项,估计可获粟、糖各数千石,当能解除燃眉之急。”
郑成功感叹道:“都事真乃吾之臂膀也!”
郑成功当即召杨朝栋、何廷斌前来,将杨英之意言明。说道:“吾已决定留下杨都事,尽快在各社区中筹集粮秣,此事并非易事,亦请杨戎政留下予以协助。语言不通,请何廷斌阁下作为通事。有你三人在此,吾自可放心而去啦!”临行前,郑成功又嘱咐三人道:“你等三人要齐心协力,办妥此事,并务必于四月二十三日前将新征粮秣运回大营,以免误了攻城之期。”
三人齐声答道:“我等必倾全力,筹集得粮秣归来,决不负藩主之望!”
安排妥此事,郑成功方率众回归大营。此行,既加深了大军与高山族百姓之间的血肉关系,又察访了当地民情,为日后的屯田垦荒打下了根基。可谓一举数得,收获巨丰。攻城失利
时间飞速而过,攻城之日渐渐迫近。
四月二十三日,杨英等果然从高山族各社区运粮归来。杨英并杨朝栋、何廷斌一同前来缴令。杨英禀报道:“托藩主洪福,此番查获荷夷库存、民间征集、富户购买,三管齐下,共得米粟六千余石,糖三千余石,算是满载而归吧!”
郑成功喜滋滋地说道:“本藩正焦急地等待着都事归来说这句话呢,果然不负吾之期望。好啦,现下吾可放心攻城啦!三位奔波辛苦,且好好歇息一番,静等本藩攻城的好消息吧。”
杨英等三人齐道:“但愿藩主马到成功!”
粮秣之急得以暂缓,郑成功了却了梗在心中的一块大病,心中快慰。送走了杨英等三人,便起身前往各阵前巡视,只见活动堡垒、壕沟、胸墙等均已构筑,将士们更是摩拳擦掌,等待攻城令下。郑成功见攻城时机已到,便即召集驻一鲲身各镇将领作了攻城布置。
其攻城之简要步骤、策略为:先于午夜时分将攻城人马、大炮等前移,于三更时分轰击城堡,力争于天亮前将城墙轰开一道缺口,再以炮火集中轰城掩护,以“铁人军”为先锋、步卒为后继,从缺口处一拥而入。各镇迅即按其布置分头行事。
午夜过后,攻城人马饱餐一顿,借着夜色的掩蔽,悄悄将重炮二十余门安置于城堡正门,十余门安置于东门,并将活动堡垒(荷人称之为“堡篮”)向前推移。大队人马则隐伏于街市边缘,准备随时策应。
夜色苍茫,草虫不鸣,鸟雀无声,山、树、城堡黑影朦憧,人们还正沉浸在梦乡,大军偃旗息鼓,只有海浪在低吟,大地一片清寂,好一个静谧之夜!
郑军数千将士,个个精神抖擞,铠甲整齐,虎视着前方的城堡。此刻,他们的心中既充满着对荷夷蹂躏我国土之仇恨,又饱含着对祖国大好河山之酷爱,实是不忍心破坏掉眼前这美好的夜景。但为了国土之完整,民族之尊严,唯有忍痛开炮,使大好河山再遭受一次洗劫,待驱逐了外侵,再重整家园。
时光在一分一分地消失,攻城将士的心胸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加快跳动。
“咚——咚——咚——”
三声号炮响起,划破了静静的夜空。紧接着台湾城北门、东门数十门大炮一齐怒吼,炮弹曳着火光,呼啸着向城堡方向倾泻过去。“轰、轰、轰……”爆炸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透过爆炸时的火光,可见城堡附近冒起了滚滚浓烟。
初时,荷兰人大概被之突如其来的打击炸晕了头,城堡中一时毫无反应,仿佛是一座死城,任凭大炮轰击。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光景,荷军才清醒过来,以大炮予以还击。但由于夜色迷茫,看不清郑军活动堡垒和炮阵地,只是乱放一气,以壮胆气,炮弹发着刺耳的呼啸声在空阔地上炸响,仿佛是在为郑军助威。慢慢地,借着郑军大炮发射时的火光,他们终于找准了目标,炮弹开始集中向郑军活动堡垒和炮阵地轰击,有的炮弹直接落在活动堡垒上爆炸,掀起漫天沙尘,活动堡垒顿时坍塌,成为一堆死土。郑军大炮立即还以颜色,集中炮火向荷军炮台轰击,荷军有数门大炮亦变成了哑巴。
两军进行着激烈的炮战。
天色在悄悄地变白、放亮。城堡亦缓缓地退去了黑幕,显出了清晰的轮廓。
郑成功屹立于荷军炮火射程之外的一高埠上观战,从开战至天亮,纹丝不动,犹如一座黑色雕像。但他那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却虎视眈眈,向城堡方向凝视着、搜索着。渐渐地,随着天色大亮,他的目光变得又是冷峻,又是惊怒,又有深深的失望。他痛苦地发现,那城墙果然坚硬无比,数十门大炮轰击了半夜,便是铁石铸成也该炸得稀烂了,但城堡之外墙虽被炸毁了数处,却均在雉堞处,未能轰开一道豁口,开辟一条攻城通道之目的未能达到。再看己方阵地,十余个活动堡垒被摧毁,已坍塌不动;大炮损失了数门;士卒伤亡数百人。台湾城仍像一座小山似地顽固地耸立在前方,仿佛在向他郑成功的数万大军挑战。他的脸色凝重如铁,心中却一片苦涩,如潮水汹涌。
《血战台湾岛》 第五部分第九章 挥兵长围 街市之战(9)
黎明时分,两军的大炮仿佛都疲倦了,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阵地又陷入了沉寂,凉风嗖嗖,吹动着硝烟和血腥气息,战场上显出一片萧瑟和凄凉景色,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城中荷军大炮又轰鸣起来,一排排炮弹在郑军炮阵地爆炸,掀起阵阵浓烟,似乎在向郑军示威。
众将一齐大怒,纷纷要求开炮还击,以煞荷军嚣张气焰。
郑成功却不应答,只是凝视着炮弹爆炸之处。沉思片刻,似有所悟,沉吟道:“荷夷如此放炮,恐有些蹊跷。”
众将闻言,一齐望向炮阵地,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郑成功续道:“这炮火虽对准我炮阵地,但细看之下,却是漫无目标,荷夷狡诈无比,怕是要耍什么花招啦!”
众将更是如坠入雾中,大惑不解地望着郑成功。马信忍不住问道:“藩主可看出红毛鬼子又要耍什么花样?我等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呀!”
郑成功紧蹙眉头,分析道:“荷夷被困孤城,日久弹药必定紧张,绝不会如此漫无目标地放炮,现我炮阵地距离城堡反比我军更近,我大炮只要尚在,荷夷永无安宁之日,我估计,荷夷恐要乘我受损之机,派遣人马出城毁我大炮,以绝后患,故此以炮击来施放烟幕。”
马信绝不相信会有此等之事,惑道:“红毛鬼子会有如此厉害?岂不太也猖狂了吗?”
郑成功正色道:“不容将军不信呀!”说罢,当机立断,命马信派遣三百名精壮步卒并两个黑人队埋伏于炮阵正面街市区;命林富派遣五百名火铳手埋伏于炮阵右侧;命萧拱宸派遣五百名弓箭手埋伏于炮阵左侧,荷军如出动,务必待其接近我炮之时,听吾号令一齐施放火铳、弓箭,截住其退路,正面步卒乘机出动,围而不作剿杀,揆一必派荷军出城救援,再命周全斌派遣五百铁骑,从东侧斜刺里杀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敌援兵阵中,近身肉搏,以使荷军之铳、炮失去效用,可报刚才一箭之仇。
众将皆将信将疑,分头布置。
果然,荷军大炮胡乱轰击一番,刚一停放,就见城堡正门忽啦啦地打开了,冲出来六十余名红毛鬼子,举着火铳,带着铁锤、八面铁钉等物,扑向郑军炮阵地。看来又被郑成功料个正着,荷军想乘郑军攻城暂时受创之机,将其大炮抢进城去,如不成功,则索性钉死大炮之火门,使大炮一时无法施放,其用心可谓毒辣之极。
郑军诸将俱各大惊,亦暗暗钦佩藩主果然神机妙算,早有防范,否则后果确是不堪设想。
转瞬间,荷军已抢到郑军大炮前,正待动手,郑军营中突然鼓声大作,接着后方两侧铳弹、箭如急雨般射过来,截断了荷军退向城中之路。荷军见郑军早有准备,顿时大乱,像无头苍蝇,四下里乱钻乱撞。郑军正面步卒亦旋风般冲杀过去,将荷军包围,但只是齐声呐喊,却不围歼,只等揆一上钩。这揆一到底老奸巨猾,在赤嵌城下吃过大亏,似乎也窥测到郑成功之计,放弃了这六十余名士兵,任其垂死挣扎,只是视而不见,闭门不出。
郑成功骂道:“好个揆一老鬼!立时学得乖啦!”他见那群荷兵还在抵抗,下令道:“对准鬼子放铳、放箭!”
顿时,铁沙、子弹、箭急雨般泻到荷兵队伍中,尤其是那些黑人铳手,平时受尽了主子的奴役鞭挞,恨透了这些白人,却敢怒而不敢言,现今有此良机,怎肯放过,瞄准荷兵放铳,绝不留情。六十余荷人势单力孤,知道再作挣扎,必死无疑,便乖乖地举手投降,做了郑军的阶下之囚。揆一在台湾城上痛苦在看着这一切,但却“哀”莫能助。
这时马信已经杀红了眼,怒气冲冲地前来向郑成功请战,发狠道:“马信不信邪,愿率本部人马强行攻城,如若攻不下来,愿受军法处置!”
郑成功似乎亦不甘愿就此罢休,沉思良久,右拳猛地一挥,果断地下令道:“好!马将军率骁骑镇强行攻城!其余各镇随时准备策应!”
马信大喜,答允一声,兴冲冲而去。
不一会儿,骁骑镇步卒开始攻城。城中大炮立即轰击拦截。马信身先士卒,冒着炮火冲在最前面,士卒抬着云梯,握着大刀、火铳,呐喊着冲向城堡。有几发炮弹在郑军中爆炸,炸死炸伤无数士卒。这时有部分人马已冲到城墙下,架起云梯,士卒飞速攀援而上。但荷夷居高临下,见郑军靠近城墙,便以铳枪扫射,顿时,铳弹急雨般倾泻而下。郑军攻城士卒一排排地倒在血泊中。但仍是前仆后继地冲上去……
郑成功看着眼前这一切,虽然他预料到台湾城易守难攻,却绝未想到会如此难“啃”,士卒们在死亡,在流血,在呻吟。他的心也在流血,在呻吟。他的脸色由铁青转为苍白,又由苍白转为沉重。他在苦思冥想,是战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拿下该城,还是承认失败而收兵,寻机再战?
这时马信浑身是血,怒气冲冲地来到郑成功面前,大声喊道:“藩主,城墙坚固,敌铳炮凶猛,我军伤亡太重,无法靠近城墙。末将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派遣黑人队打头阵,以挡敌人炮火。不知可否,请藩主示下。”
郑成功闻言,不假思索,断然道:“不行!这些黑人虽善使用铳炮,但却未经操练,不善冲锋陷阵,让其攻城不是白白送死吗?”郑成功口气稍缓,又道,“再说,这些黑人为荷夷白人奴役,势危之时让其当做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