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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渔舟而起,双掌逼出一股排空罡力。
渔翁口中神光突然暴射,挥橹扬空迎去,大喝道:“苏琮,你这点玩意别在老丈面前献丑。”「轰」的一声大震,劲力相接,眇目怪人陡的身躯上拔七尺,那渔翁也在湖面上急溜溜的直打旋转,渔翁紧接着一橹划空挥去,苏琮率领八人先后悉被沉入湖中,挣扎泅水逃抵湖岸,
苏琮身形旋空之际,扬手打出一蓬墨绿飞弹。渔翁冷笑一声,踹足舟舷,身形激射掠向湖岸而去。那蓬墨绿飞弹将渔舟罩没,只听炸音声中,火光进射,硝烟四飞,渔舟立被炸成粉碎飘浮水面。前后相距仅一分之差,端的险不容发。苏琮见状不禁又惊又气,踹足扑向湖岸落下。
渔翁冷笑道:“苏琮,咱们又再度见面了。”
苏琮阴侧侧一笑道:“卜老二,你妄欲与森罗宫为敌,敢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渔翁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前你胜不了老朽,今日老朽亦未必惧你,贵当家传你这—平霹雳飞弹手法,虽然威力增强,但比起玄阴雷珠不啻小巫见大巫。”
苏琮心神猛凛,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道:“莫非玄阴雷珠已在你卜老二手中了?”
渔翁微微一笑道:“你想见识吗?我卜老二原想毁去森罗宫,但觉未免大材小用,后来老朽一想,森罗宫主自有制伏他之人,老朽何必枉费心机,你苏老师现为森罗宫主者左右手,为虎作伥,恶行擢发难数,除去你也是一样。”
苏琮出自长白,武功极高,因心术邪恶,贪淫好杀,关外武林对他无不畏惮三分,树敌其众,渔翁也是关外卓著盛名的绿江渔隐,曾因徒侄为苏琮毒手所害,为此寻仇,拼搏了三日三夜,胜负难分,两人均疲祟难支,最后苏琮不慎挨了绿江渔隐一掌而逃。
但苏琮逃至半途,恰遇上赤手屠龙何昆仑,为何昆仑一剑刺瞎左眼,幸亏苏琮机警,跃下万丈悬崖坠入寒潭得以不死,自知无容身之处,故投在森罗宫门下。
绿江渔隐话声略顿,又道:“老朽先还不信你会自甘卑下,投入森罗宫,今日一见,果然不差,苏琮,你这支左眼是怎么瞎的?”
一语揭开苏琮疮疤,苏琮不禁勃然大怒,厉喝道;“当年一掌之仇,时刻在胸,今日见面你我正好清偿。”
棣江渔隐淡淡一笑道:“你自问是否胜得了老朽么?”
这时八名武士怨恨绿江渔隐挥橹坠水之耻,早自暗蓄功力,在绿江渔隐说话不防时,突然一击出手,身形电扑下哑口无声。绿江渔隐蓦感八股劲风破空袭体,不禁大喝一声,振腕挥橹,以一招「力摇千军」甩扫开去。橹势迅厉辛辣,一名黑衣匪徒立被扫中腰肋,身形震飞半空,扬起一声凄厉惨嗥,口喷血箭跌毙水中。其余七人扑势迅急,势危机警,身形急往下沉,施展「懒驴打滚」滚了开去。
绿江渔隐冷笑道:“苏琮,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湖周暗处俱已布下伏椿,谅你插翅难飞,老朽不念旧恶,劝你改邪归正,以养天年。”苏琼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身形暴起,疾逾闪电,向绿江渔隐天府重穴抓去,他手臂特长,眨眼即至。
近身相搏,绿江渔隐木橹不能展开手脚,迅即右飘七尺,弃橹于地。苏琮爪势如影随形袭至,掌影漫空,挟着锐啸破空劲风,玄诡奇绝。绿江渔隐冷笑一声,展开平生绝学迫攻过去。两人摺式阴毒奇诡,无一式不是攻向对方致命要害重穴,远远望去,只见一团风沙裹着一双兔起鹘落身形激烈猛搏着,威势播及两丈开外,使匪党不能渗入,只能退在一旁伫足旁观。
这是一场毕生罕睹的激战,两人均为武林高手,所展露武功都是奇绝,而且具极精湛的火候,令人看得意醉神驰。半个时辰过去,双方仍然不见胜负,蓦地,一个黑衣武士发出一声嘶裂嗥叫,仰面就倒。只见胸口上插着一支利箭,殷红汨汨鲜血冒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是两声惨嗥声中,一双黑衣武士倒地毙命,两支利箭正插着胸口中。其余武士不禁忙魂皆冒,谁也不知何人遭殃,惶恐已极,转面回顾。此诚令人震恐凛骇,利箭射来方向分明在葱郁树林中,而树林距拼搏之处少说也有七八十丈远近,非但一点破空之声俱无,而且死者都有一身卓绝武学及气功护体,箭力射势之强劲可想而知。
苏琮见状知已被人困住,能逃回森罗宫恐须耗费极为艰辛的周折,不禁凶心大发,疾地飘开五尺,左掌舒开,狞笑道:“卜老二,恕苏某要施展辣手了。”
绿江渔隐右掌虚引,含蕴真力不吐,凝目望去.只见苏琮掌心内托着五支铁翅蝙蝠,阳光之下泛出湛蓝色闪烁异彩,蕴有剧毒,见血封喉,暗暗心惊,但脸上丝毫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我卜老二就不信森罗宫主人连这不传之秘的打暗器手法也传授于你,何况铁翅蝙蝠也未必伤得了我卜老二。”
苏琮冷笑道:“未必。”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猛然又是数声嗥叫,黑衣武士纷纷利箭穿胸丧命。苏琮面色大变,知再不出手势将束手就戮,手腕倏扬,只听绿江渔隐大喝道:“你也要尝尝玄阴雷珠的厉害。”
绿江渔隐伸在豹皮革衷的手掌还未伸出,苏琮已是魂飞魄散,总瓢把子迟迟不敢放手图霸武林之故,就是畏惧三种能制命他的克星.玄阴雷珠系其中之—,何况于他,闻言立即穿空倒射,向林中而去。
绿江渔隐脸上不由泛出得意的微笑,冷笑道:“任你逃到阴司地府,我卜老二也要把你在鬼门关抓了出来。”喝时身如离弦之矢般追去。按理来说,江湖上向有「遇林莫入」这句老话,苏琮明知林中有极厉害的埋伏,他非要如此行险不可,除了此途,逃向何方都隐藏不了形迹,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苏琮身负绝艺,除了玄阴雷珠还没有伤得了他的人。
兵书谚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奚凤啸灭却燎原烈火之后,即匆匆布下奇门禁制,并留有锦囊妙计,苏琮此着正坠入他的算计中。这片林木连绵乃有六七里长,均是参天古木,繁枝密叶,蔽空不见半点天光射入,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悸人。
苏琮一扑入林中,即闻喝声:“打。”嘶嘶劲风,由四面射来。
他不禁大惊,身形一矮,贴地疾滚了开去,双足一点地,已腾身前扑。可是,他连遭狙击,却不能瞥见敌人影踪,空有一身武功,迫得东逃西窜。突感一丝微风射中胸后「三阳」穴道,奇寒飞麻立时布涌四肢,只觉右手腕脉为人扣住,不禁大惊变色。
但听苍老笑声道:“谁叫你自投罗网。”
苏琮立感下颚被卸下,藏在齿缝内剧毒亦为取去,连求死也不可得,不禁胆寒,厉声道:“你等要折辱苏某,可别怨我咒骂损毒?”
只闻哈哈大笑道:“你唯求速死,老朽偏不如你愿,你可曾听说过‘九阴绝脉’手法么?”
苏琮自知绝望,不禁黯然长叹一声,立感身不由主为人挟在肋下疾奔而去。奔出密林,苏琮只觉挟着他的人地形极熟,穿谷越崖,到得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放下他来。耳闻苍老语声道:“苏琮,你来过此处没有。”
苏琮仰面四顾,发现存身之处竟是危崖削壁周布的山谷,危堑插云,群峰轰天,山谷内树密草深,不禁暗诧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竟未来过此处。”再一打量带他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道:“你莫非是梅坛主么?”
此人正是梅六,面色凝肃,颔首道:“老朽依然故我,却非森罗宫坛上,你我昔年虽在森罗宫共事,但志趣不投,彼此勾心斗角,倾轧排挤,老朽离去,正趁了你的心愿。”
苏琮道:“梅老师误会了。”
梅六冷笑道:“你那推井坠石手段委实歹毒,如今你落在老朽手中,还有什么话说。”
苏琮黯然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苏某现在唯求一死。”
梅六望了他一眼,正色道:“求死容易,但你须把森罗宫所知一切蕴秘和盘道出。”
苏琮摇首冷笑道:“梅老师,你别妄想在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梅六似胸有成竹,只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苏坛主能禁受得住老朽的「九阴绝脉手法」,老朽也是心余力拙,无可奈何。”
苏琮闻言不禁面色大变,道:“请问梅老师,即是苏某吐露森罗宫蕴秘,你怎知所言句句是实。”
梅六呵呵大笑道:“这个苏坛主无庸置疑,老朽自有办法证实苏坛主之言是否属实。”右臂一探,将苏琮拉起,随着梅六转了一个弯,迎面只见一座颓败半圮的灵官祠。
只听梅六笑道:“此地距森罗宫近在密迩,因地险隐秘,从无人发现,只老朽一人知情,昔年老朽为你残害,挑唆森罗宫老贼点断两腿,如非此谷,老朽岂能逃生。”说着一步一步走向灵官祠而去。
苏琮暗暗心惊,忖道:“这梅六行事预留退步,心机之深,委实过人,看来自己逃生之念已是绝望了。”进入祠内,只见四壁残破,尘网蛛结,神台上坐着一具泥塑王灵官也只胜下黄泥土胚儿,荒凉阴森。
梅六注视苏琮朗笑道:“老朽要你会晤一人。见面就知老朽心意。”苏琮闻言大感惶惑,不知梅六卖弄什么玄虚。只见梅六击掌三下,殿后黑影一晃,冉冉转出一人。苏琮瞥明此人,不禁大骇,面色立转灰白。原来此人长像与苏琮一模一样,连衣着步履神态均丝毫无异,真假难辨。
第三十二章 只身探险救微弱
梅六冷冷一笑道:“苏坛主当知老朽心意,如果阁下所盲不实,这位替身自难在森罗宫内容身。”
苏琮长叹一声道:“梅老师,你在何处寻出与苏某形像相同之人?”
梅六仰面大笑道:“贵当家无日不思图霸武林,毒计残害武林精英,须知你算计于人,人家亦算计森罗宫,譬如着棋,胜负定在落子定石,布局精细。”
苏琮面色黠然,他本怙恶不悛之徒,至此处境尚不知悔悟,忖道:“他用此替身,无非混淆森罗宫耳目,宫内一举一动均无不知情,我反正不免一死,何必说真话,使他们诡计不成,藉总瓢把子之手报却自己杀身之仇。”独眼微微一转,计上心来。
梅六似看透了苏琮的肺腑,冷笑道:“苏琮,你别在老朽面前耍花样,老朽点了你九阴穴脉再说。”
苏琮闻言大骇,不禁魂飞魄散,面色惨变道:“梅老师……”梅六手指已点在他的身上,落指如飞,刹那间已点了十六处穴道。这九阴绝脉手法委实歹毒难禁,苏琮只觉遍体虫行蚁走,酸筋蚀骨,行血逆攻,浑身冷汗如雨,面色惨白如纸。
梅六冷笑道:“老朽这九阴绝脉手法与众不同,除了老朽外天下无人能解,每日仅半个时辰可消除痛苦,但—次比一次强,纵然苏坛主你要求死也所不能,苏坛主,老朽警告你,若这位老师如遭不测,那么阁下身受之苦亦将更甚。”
苏琮至此自知已是绝望,颤声道:“苏某实话实说。”梅六微微一笑,询问森罗宫蕴秘及图谋武林毒计。苏琮唯恐所言不详,滔滔不绝,面上黄豆般大的汗珠不断涌出,面露痛苦之色。
「灵枢石府」洞门尚伫守着庞镇寰身形,衣袂飘飞,目光凝向远处天空飘浮的一片白云,默默沉思。前尘往事,一一现于眼帘,面色阴晴倏变,暗暗扪心自问道:“我如此做错了么?唉,师恩深重,遗命难违,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善恶之念在他心中煎熬交迫着,无奈恶报难施,难以悬崖勒马,忖道:“自己既有此不世际遇,何能半途而废,白阳图解武林绝学,虽被何湘君这贱婢毁去一些,但如从其口中逼出毁去图文要义,霸尊武林之愿定可有望。”
意念用决,正待转身之际,忽瞥见数条人影在崖下一掠而过,只因那几条人影身法迅快如电,自己又在神智恍惚时,无法瞥明是谁?但最后一人似为自己左右手独目天尊苏琮,不禁心中大疑,暗道:“他来此处何故?莫非卿云谷出了巨变,找寻自己而来。”他自来灵枢石府为强记图文,不知究竟在洞内逗留多少日子,遂飞身下崖,择一秘隐之处停身,振吭发出一声长啸。
须臾,只见苏琮一人疾如流星奔回,张望四顾,沉声道:“苏坛主。”
苏琮立即循声掠至,一见庞镇寰面露喜容道:“恭驾总瓢把子大功告成。”
庞镇寰剑眉微皱,道:“尚未,恐怕还须相当时日,你不在森罗宫来此则甚?”
苏琮躬身禀道:“天下群雄均赶来卿云谷总坛,但总瓢把子未按时返转,致引起激战,被群雄冲出谷外,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