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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相见状不禁一怔,高声道:“孟龙,你受何人暗算。”
那汉子身形摇了摇,强制定住,苦笑道:“回察令主,杨春已在关林附近现踪,太极双环刘文杰及少林九如上人均赶往关林搜觅,属下赶来途中不幸遇骊山鬼母险遭不测,为属下装死骗过。”
上官相闻言面目大变喝道:“走。”疾伸右臂将孟龙挟起,率领手下转身飞奔而去。青城门下闻知亦纷纷赶往,霎那间,武林群雄已去了大半。
霹雳神掌伍维岳迈步向伍梦龙身前走去,道:“我儿好些了么?”
伍梦龙答道:“大致无碍。”倏地望着邙山四隐,目露怨毒之色,厉声喝道:“四位朋友,咱们这笔血债如何清偿法。”
白衣老者阴侧侧答道:“老朽四人倦极思勤,江湖道上总有生逢之日,那时只要你划下道儿来,老朽四人无不接着。”
伍梦龙沉声道:“好,咱们后会有期。”转身与伍维猝疾奔而去。
这时,庞镇寰与红衣老者业已各自松手,互相注视着,只见庞镇寰微笑道:“咱们也后会有期。”身形拔空而起,凌空一个转侧,飞坐骑鞍上,缰绳一晃,四蹄扬尘而去,口中大喝道:“展帮主,时机稍纵即逝,请快上道吧。”说至最后人已远在数十丈外,没入岗陵起伏中。
展天行愕然望了茅焕一眼,向高俊保、郑嵩燕笑道:“两位请上骑。”
郑嵩燕摇首答道:“庞老弟天生如此急性,实在无可奈何?”先后上鞍,与展天行等人纵骑没入中天昏月、黄尘漫漫之下。
尚有部份武林群雄,见情势突变如此,其中不少与汴洛道上死者大有关联,非欲得潘梓云、燕飘萍两人甘心,又碍邙山四隐从中作梗,力有不敌,只有改日缓图,亦纷纷散去,赶向关林道上。
此刻,潘梓云与燕飘萍双双趋前向邙山四隐长施一揖,道:“蒙四位前辈仗义解救,此恩此德,永铭五内,没齿不忘。”
红衣老者冷冷答道:“此事尚未了,二位只一离邙山即将罹遭不测之祸,风闻点苍掌门率领门下高手巳兼程赶往武当大兴问罪之师,日后必引起轩然大波,干戈难止。”
燕飘萍不禁面笼重忧道:“如此晚辈罪愆如山,不如立即赶回武当请罪。”
红衣老者冷笑道:“真象未明,你此去岂非徒增贵掌门麻烦,如你不在,则可有推托之余地。”
燕飘萍只觉其言甚有道理,道:“然则晚辈应如何自处?”
红衣老者道:“不如暂避在此,假以时日,终有水落石出之日。”说着张嘴发出一声低啸。
啸声如胡茄悲鸣,波回邙山墓邱,令人生出凄凉阴森之感。只见疾奔而来三条黑影,快如流星,均是神态阴冷的三十开外精壮汉子。红衣老者道:“四外尚有可疑人物潜踪么?”
一人躬身作道:“均已离去。”
红衣老者道:“你将潘燕两位老师领至亡魂谷内暂住。”
那汉子应了声是,疾然转身向潘梓云道:“两位请随在下来吧。”
潘梓云道:“有劳了。”随着汉子走去。
红衣老者冷森目光朝四外缓缓扫视了一瞥,向其他三位老者道:“我等遣出之人已至少林么?”
白衣老叟略一沉吟道:“计算时刻,谅该到了。”
红衣老者点点头道:“总瓢把子算无遗策,谅无舛错,总瓢把子也该回来了。”
突听遥遥随风传来朗朗歌声:“鞅鞍至北阚,三更人静,数丘昏冢埋白骨,半钩残月恰映漫漫黄尘,一般凄凉味。定佳境,今夕登临嗟叹殊深,昔日英雄今何在,荒草蔓烟伴君身,此情此景,无异把当。头棒喝,好把世人唤醒,大梦惊觉也,黄梁枕。”邙山四隐不禁面目一变,朝歌声来路凝视而去。
但见冉冉现出一条人影,昏黄冷月映照下,这人却是三旬不到青年儒生,颔下微须,面如冠玉,漫步潇洒飘然走来。青年儒生似未发现邙山四隐,一曲方罢,仰面歌声又起:“浩劫来时无处避,可怜众生遭颠沛,总为残恶多种孽不早计,临终抱恨将谁怼。良善之人安且吉,暗中自有神天庇,劝尔诸生齐忏罪,立志气,莫教祸到空垂泪。”歌声仰扬顿挫,寓意发人猛省。
一个面目阴冷的大汉狞喝道:“满嘴胡言,你来此找死。”身形疾扑,抖掌猛撞青年儒生前胸。「啪」的一声大响,击了一个正着。
青年儒生屹立如山,不动分毫,泛出一丝微笑,大汉庞然巨身倒撞出两丈开外,叭哒坠地,两臂断折,鲜血如注涌出,已是心脉震断,气绝毙命。邙山四隐不禁面色大变,非复方才冷漠阴沉。红衣老者大喝道:“阁下为何闯我邙山禁地,辣手伤人。”
青年儒生面上笑容益发开朗,慢慢启齿道:“颠倒黑白,不明是非,是谁出手猝袭,你可曾见我动手么?”
红衣老者厉声道:“凡闯老朽禁地之人,必死无疑。”
青年儒生微笑道:“你口气未免太狂妄了点,这邙山真是你们四人久居之地么?”弦外之音,已知他们真正来历。邙山四隐不禁心神猛然一震,互望了一眼,身形倏散,分站四面,将青年儒生围在当中。
红衣老者冷喝道:“阁下不如束手就缚,以免自误。”
青年儒生哈哈朗笑道:“在下自走我的阳关道,四位走你们的奈何桥,各不相涉,奉告四位,在下既来得,便可安然无恙离去。”言犹未了,邙山四隐身形电欺,八支手掌迅疾无伦朝青年儒生胸前两肋袭至。
青年儒生不闪不避,八支手掌登时同印在身上。只听邙山四隐各自发出一声冷哼,疾退三步,四张阴森如冰的面孔沁出豆大冷汗,目露惊悸之色。青年儒生哈哈朗笑道:“四位为何如此冥顽不灵,你等在此北邙布下如许伏椿,在下如入无人之境,不言可明,你等尚敢轻敌举妄劝,实乃不智。”
尚有一个劲装汉子本木立一旁,见状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腾身疾跃,欲腾空遁去。青年儒生虚空扬掌一引,道:“回来,你逃得了么?”那汉子悬空的身形如纸鸢般为线猛扯,滚翻倒跌在地,久久不起,邙山四隐更是一震。
青年儒生道:“你们总瓢把子大概不能赶末,四位何不弃暗投明,在下既往不究。”
红衣老者深深打量了青年儒生一眼道:“阁下用何神奇武功硬接下老朽四人百毒阴风掌力。”
青年儒生微笑道:“大概你心中尚有不服之念,目前无暇细说……”倏然旋身抡指飞弹而出。
出指弹劲,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而且认穴奇准,邙山四隐猝不及防,应指倒地。土丘之上现出四个锦衣武士,振射掠至,将邙山四隐挟起疾展身形飞奔而去。青年儒生负手仰面,凝视中天迷朦冷月.心头不由泛起一股无名惆怅,长叹一声。
忽闻一个银铃语声呼唤道:“奚公子。”
青年儒生闻言一呆,转面望去,只见俏丽可人的春梅立在丈外之处,不禁大喜过望,道:“湘姐也来了么?”
春梅娇笑道:“公子快随我来。”
青年儒生正是奚凤啸,身如流星疾射而去,只见春梅愈走愈快,望邙山北崖上清宫而去。但春梅不迳向上清宫,反朝危崖之下一条松柏密集深邃幽谷中掠去。谷内松风悦耳送涛,茂密蔽空,月华泻隙如铺地金钱,只见谷道一株怒崖奇松子之下立着一个风华绝世的白衣少女,衣裙飘飘,望之若仙。
奚凤啸喜极高呼道:“湘姐,小弟想你想得好苦。”
何湘君娇笑道:“你有那么多姑娘陪着,还会想我吗?”
奚凤啸俊面微红,赧然道:“湘姐,你……”
何湘君娇笑道:“一切我已尽知,现在依计行事。”说着,低低在奚凤啸耳边低语几句。
奚凤啸立从贴身怀内取出定风珠、移墨珠,道:“湘姐已知二珠用法么?”
何湘君点点头,在奚凤啸掌心攫过二珠,然后道:“你要多加小心,春梅,我们走。”
奚凤啸也不忘叮嘱道:“你们也要多加小心。”望着二女消失的背影,他不禁有些怅惘。
忽闻一个苍老语声道:“少年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可作茧自缚。”身后呼唤之人正是在鹿角堡五行楼内的梅方。
奚凤啸转过身来,笑道:“梅老前辈。”
梅方诧道:“你怎认得老朽?”
奚凤啸躬身答道:“晚辈乃是五行楼内蒙前辈赠剑传艺之人。”
梅方呵呵大笑道:“真是你么?”伸手抓住奚凤啸道:“你我另觅僻静之处倾谈如何?”不待奚凤啸应允,拉着奚凤啸如风离去。
一个森冷如冰语声传来:“何姑娘别来无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又在此处见面了。”何湘君闻声不禁玉容一变,似罩一重严霜,缓缓转面望去,只见全身黑衣蒙面老贼,目光灼灼立在三丈开外。春梅霍地拔出肩后长剑,夜空中闪出一抹寒芒。
蒙面老者一摇手掌,道:“老朽此来并无恶意,旧话重提,邀请姑娘面晤一人。”
何湘君冷笑道:“假使姑娘不应允咧?”
蒙面老贼阴侧侧发出低沉笑声道:“姑娘,此非用武之时机,倘不见信,不妨四外仔细瞧瞧。”何湘君与春梅相背而立,凝目巡视,发现狭谷两侧郁松丛中魅影纷纷隐现。
只听蒙面老者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老朽识非得已,望姑娘见谅。”
何湘君面色安详,内心震惊无比,冷冷说道:“你此举是何意?”
蒙面老者大笑道:“姑娘你是明知故问,你我之间势不两立,迩来已是有增无减,就拿姑娘方才已将老朽护身四杰等人杀害。”
何湘君诧道:“什么?护身四杰?……”突然悟出是指邙山四隐,不料竟将奚凤啸这本账算在她身上,使她有口难辩。
蒙面老叟阴阴一笑道:“莫非老朽冤诬了姑娘不成?”
何湘君猛一横心,自忖必可逃出重围,冷笑道:“这样说来,你已有杀我之心了,现在动手还不迟,何必谎言要姑娘面见一人。”
蒙面老叟道:“老朽只想废去姑娘武功,并无杀害之心,那人恳托务须面见姑娘一次,老朽无可推却只好应允。”
何湘君冷笑道:“怎奈姑娘不允为之奈何?”
蒙面老叟道:“姑娘玉雪聪明,不致不权衡利害。”
何湘君伸腕撤剑,一道惊虹从肩后飞出,精芒眩眼,寒气逼人。蒙面老叟目中突泛出一抹杀机,惊哦了声道:“原来湛卢剑在姑娘手中。”嘬嘴发出一声呼哨.十数条黑影疾逾流星掠至。
何湘君怒道:“你是想以多为胜么?”
蒙面老叟阴森森一笑道:“老朽向以僻道行事,只择手段,不问道义。,,说着喝令手下道:“只许活捉,不许伤她们性命。”
何湘君与春梅背立横剑,低声道:“老贼此举辣毒已极,以车轮战法使你我真力衰竭,再出手擒我,我们必须趁隙冲出峡谷。”说时数道寒光电奔已袭向胸前,招式辛辣。
二女双双娇叱出声,寒光脱手奔出,只闻嗥叫相继腾起,已有三人毙命。但峡谷两侧盗党涌出,此进彼退攻来,武功无一不是高强顶尖能手。蒙面老叟心中暗惊,知何湘君武功精进,今夕若不除她,日后定成大患,似又不便施展铁翅蝙蝠,恐误伤自己手下,毒念顿生,暗中施展无形剧毒。过了片刻,手下已伤亡不少,但二女丝毫未曾有中毒模样,剑势如长河飞瀑,电奔雷击,威猛绝伦。
只听蒙面老叟一声大喝:“住手。”盗党纷纷身形猛撤。
何湘君吐出银铃悦耳娇笑道:“你也怯怕手下悉数成为剑下之鬼么?”
蒙面老叟不答,如同未闻,沉声喝命手下道:“你等紧守峡谷要道,准备九子母连珠飞弩,只要两位姑娘妄念图逃,立即射杀不论。”盗党回身疾掠撤去,峡谷内尸体狼藉,血流成渠,腥臭中人欲呕。
何湘君闻言暗暗忖道:“这九子母连珠飞弩必是极厉害的凶器?”
只见蒙面老叟森沉地望了何湘君一眼,道:“老朽积九年心血精研,制就九子母连珠飞弩,此弩能破护身罡气,一刺入人体,立即爆射出九九八十一支逆须飞针,循着行血攻入内腑,痛苦难禁……”
何湘君叱道:“你唠叨则甚,今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蒙面老叟厉声道:“姑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老朽要得罪了。”伸手向肩头一挽,制出一道青虹冷笑道:“老朽的这支剑名叫璇星,与姑娘湛芦一比并无逊色。说着一招「天河垂钓」挥出。
何湘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