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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被我这么一冲也停了下来。一个略低却优雅的声音从轿内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疾风?”
这么平淡的一句话被那声音说出来真是有说不出的悦耳亲切。把我从地上扶起的青年对着轿帘躬身答道:
“老爷,是一个孩子冲了过来”。
“哦,可曾有撞伤?”那清越的声音也使得周边嘈杂的人群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那被唤疾风的青年把我浑身摸了摸,恭敬的答道:
“伤倒没有,不过像是饿了很久。”
“问问是谁家的孩子,去把人送回去。”优雅的声音继续说着。不知为何,我忽然很想见见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们家的人都死绝了,只剩我一人。但我做事光明磊落,从不藏头藏尾!”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大声的说着。
周围一阵沉寂。
我不由泛起一阵难堪,脸至耳根一片通红,眼睛更是被窘的流出了眼泪。飘泊流浪这些时候,倒把家训忘得一干二净,活像个泼皮小无赖。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清越悠扬的声音再度响起:
“呵呵……好吧,小君子,不知可有胆量到轿中来见见我这个藏头露尾之人呢?”
眼角瞟到刚才的店小二也赶了过来,不得细想,一跃冲进轿内。
轿内宽敞,座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人穿白衣的人。我冲势太足,刹不住车,直接冲向那人怀里。挣扎着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看之下顿时愣了过去。
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眉眼间清俊之极。我不由喃喃道:“神仙。”
“呵呵……”那人像是被我逗得很开心的大笑起来:“你确定吗,小君子?”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先前的窘事来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却对我眯了一只眼睛,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天哪,我怎么会把这个人叫神仙呢?看他眼角的一派调皮样。
那人伸出一只手扶住我坐在他身边,对着轿外淡淡说道:“疾风,回家。”
轿子继续平稳的走着,轿外喧闹的人声渐渐离我们远去。我看着扶住我的那只雪白的袖管,素白的锦缎上有着淡淡的同色花纹,简洁又脱俗。娘亲在世时,也最喜此布料,唤作锦云缎。想起娘亲,低头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眼泪不由自主的簌簌往下掉。那人倒像慌了手脚,也不嫌我脏,一把把我抱到膝上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柔声说道:
“别哭啊!相逢就是有缘。如果没有家人,就和我住一起,好吗?可怜的孩子……”
那个声音如此优雅,如此纯净,那人的身体如此的温暖、如此的……想着想着,随着轿子规律的晃动,我竟然在那人怀中慢慢的睡去。
从逃亡的那天起,就从没睡过如此踏实香甜的一觉。我慢慢的睁开眼睛,闻着香香暖暖的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睁开依旧迷蒙的眼睛,看见窗前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乌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间。那一瞬间,我真的产生了错觉:
“娘亲……”
“真是个小孩子,怎么到处认娘啊……”伴随着悦耳的嗓音,那修长的身影慢慢走近。清俊脱俗的五官却戴着一丝顽皮的笑意,这样的矛盾却又是如此的亲切。
他坐到我的床边,乌黑深透的眼睛看着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家里只剩你一人了?
“家道中落,姓氏……在家中大家都唤我小离。”
“好吧,小离,你可还有别的去处?”
“我的命是拣来的,天下虽大,实在无我可去之处。”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痕,深思片刻说道:“我还缺个磨墨的书童,小离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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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磨墨的书童的含义。
早春三月,柳树发芽,黄鹂鸣叫,一派明媚,暖暖的阳光把人照得玩心大动。那个人居然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带我出去溜达,只因一早疾风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人已带到”。
他转过脸微微的笑着对我说:
“小离,看你的举止倒像是出身世家,今日便看看你的磨墨水平。”
“老爷你要写字?”
“不,是做画。”他挑了挑飞扬的长眉,调皮的对我一笑:“画春宫图。”屋外明媚的春光照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肤色白皙五官灵透脱俗。
“春……春……”我张口结舌,脑袋顿时不灵光起来。
迷迷糊糊的发着愣却被他拖进了一间内室。房间不大,布置的相当简洁,只有靠墙的一张做工考究的床和屋中央那张大的离谱的书案。此时这张床上正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小离,去,磨墨。”他气定神闲的站在床边慢慢的打量着那个女子。然后忽然走上前除去了这个女子身上的衣物。
“啪嗒……”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手中的墨更是不知何时掉了下去。从生到现在我从未见过女子的裸体,何况还是个年轻貌美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你……你要干吗?”
“唉……”那个始作俑者走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墨,“画画。我陆临清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君子也出少年啊!”
“陆临清!”我跳了起来,“那个号称书画琴天下第一的陆临清居然是你!”
“天下难道只有一人可叫陆临清吗?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何人敢称第一,又有何人配称第一?”他对我微微一笑。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笑,以往他的笑中都是清俊又带点调皮的笑容,可今日的笑容里我分明见到一样东西叫寂寞。“你……”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去靠近他,安慰他。
“过来,磨墨。”他拿起了桌上的羊毫,开始挥毫。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的俊秀的侧面。原本柔和的线条此时由于专注有些绷紧显得凌厉,只有那纤长的睫毛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遮掩着凌厉又明亮的眼神。我想或许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呢。
“晋时有人说画有六法。可古往今来能六法兼之的,也只有二人。古时的画,注重骨气但是遗漏了形似;如今的画就算时得到了形似但是又气韵不生。所以说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但是如果连被画之人都忸怩作态,不能动作天然,我就是再努力的画都不可能会有佳作。现在那女子,虽说是被迷晕,可是她神情自然气韵周全,所有动作都是自然可爱,韵味天成。小离,你可明白?”说罢,他阁下笔,两道幽黑深透的目光直直的向我扫来。
“嗯。”我忙不迭的点着头。
他满意的笑了笑,低头继续做画。
就这样,我完成了自己第一次的帮凶生涯。现在想想明白什么明白,不过是说了一套大道理来把我搞晕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