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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太子未定,薛、盛两族就是天生的敌人。
把天生敌人的薛、盛两族绑在一起,让他们共同对付萧国公。
等捆绑物消失,他们又是两族对立。朝中局势重新平衡。
“侯爷,您太阴险!”薛老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样的主意,怕是皇上都不敢想!”
薛老侯爷也笑:“如今的形势是如履薄冰,先把盛氏拉过来搀扶一把,等挨过这个艰难时期再斗不迟!盛昌侯是聪明人,他定会明白我的意思,这门亲事大约会成。等明日我得了准信,你再思量下,咱们家哪位姑娘嫁过去……”
然后话题就转到了家里尚未定亲的姑娘身上。
“大房、三房、四房的姑娘全部嫁了,适龄的,只有二房的小五蓉姐儿,五房的小九瑗姐儿,小十婉姐儿、十一姝姐儿,十二琳姐儿……”老太太仔细跟老侯爷说着家里的待嫁的孙女,“婉姐儿和姝姐儿是庶出,盛家怕是不同意,就只剩下蓉姐儿、瑗姐儿和琳姐儿……”
“瑗姐儿就不必考虑了。”薛老侯爷道,“你想想是蓉姐儿和琳姐儿哪个合适……”
薛老夫人微愣。
“怎么,你们定了瑗姐儿?”她的声音有些紧。
薛老侯爷望着老夫人,亦目露诧异:“你以为呢?”
“当然是蓉姐儿!”老夫人骇然,“不是定小五蓉姐儿,当初为什么和陈家说亲?那时老大明知陈家可能谋反,还把蓉姐儿说给陈国府的世子,不就是想名正言顺把蓉姐儿留下来吗?”
薛老侯爷也有些诧异:“可我听老大和小五的意思,他们是定了瑗姐儿的……你又把瑗姐儿养在身边。因为孩子年纪小,我就没有管这件事,还以为你也看中瑗姐儿……”
因为孩子小,因为事情还要再等几年,所以有些话从来没有放在明面上说,家里的长辈却很清楚,对家中嫡女用不同的方式培养成人。
可今晚这样的谈话,老夫人突然发觉,她和男人们的想法有些出入……大家好像彼此都误会了。
第005节盛家谋划
薛老侯爷盘算着把盛家绑在一起,盛昌侯府那边得了音,盛侯爷和世子盛修颐、三少爷盛修沐、夫人康氏亦在商议。
今早下朝后,皇上突然留镇显侯薛太师去御书房说话,盛昌侯是知道的。他当时心中隐隐不安,皇上今日找薛老侯爷,怕是要说萧太傅横行朝野之事。
明日也该轮到他了。
薛家想要二皇子得东宫之位,盛家同样指望三皇子荣登大典,两家都有所图,便能为皇上所用。
可他没有想到,薛老侯爷居然先皇上一步,把盛家拉下水。
薛盛两家亦是被逼上梁山。
两位皇子年纪相当,不说萧太傅如此张狂,就是萧太傅安分守己,皇后三两年再无所出,太子定是从两位皇子中选出。
如今萧太傅功高盖主,就算皇后诞下嫡子,皇上怕也要顾及三分。
最后,太子之位还是要落在二、三两位皇子头上。
如果二皇子选为储君,三皇子的处境堪忧。就算三皇子安分守己,二皇子是否放心他?
落败的那位皇子,只怕是死路一条。
那么薛家或者盛家可能被连累。
不管是薛家还是盛家,都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助各自的外甥得荣登东宫之主。
薛家和盛家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盟友。
可现在,有人想把皇帝换了,想把二皇子和三皇子一网打尽。两位皇子东宫之争的前提,是保障皇位还是皇家的。皇位保不住,太子又能如何?
此前萧太傅是薛家和盛家共同的仇敌。
因为这个仇敌,薛家便能和盛家结盟,拧在一起。
“薛镇显历经朝堂五十年,靠得可不是运气。皇上现在被萧太傅逼得举步维艰,想要靠外戚辅助,必须默许外戚结党。可事成那日,结党外戚定会被忌讳,朝不保夕。薛镇显太精明,他肯和咱们家结盟,我们俩家合力,胜算要大很多,也让皇上无后顾之忧。”盛昌侯感叹道,“薛镇显真是只老狐狸!”
“爹,您最近不是总担心这件事?”世子盛修颐笑道,“如今,总算有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解皇家之围,又不置盛家于险境……”
十九岁的盛修沐听了,亦微微颔首:“薛老侯爷转身才走,皇上面上的喜色就禁不住!”
“就是说,咱们家要娶薛氏女做媳妇了?”盛夫人康氏不似他们父子乐观,眼底有掩不住的忧色,“萧太傅被铲除后,后位、太子之位的争夺,咱们同薛家,是场血战!替沐哥儿娶薛氏女为妻,不管咱们家败了还是薛家败了,沐哥儿房里可就翻天了!”
说罢,她担忧看了眼年近十九岁却沉稳干练的小儿子盛修沐。
盛侯爷哈哈大笑:“谁说沐哥儿会娶薛氏女?”
盛修颐、盛修沐、康氏都微愣。
须臾,世子盛修颐蹙眉:“父亲,您是想,让我娶薛氏女?”
盛修沐和康氏还是不太明白,目光随着盛修颐的话,狐惑转到他脸上。
盛侯爷眼底就露出满意之色,笑意更盛:“不错,咱们要娶薛氏女做盛昌侯府的世子夫人!”
盛修沐恍然大悟:“父亲,如果大哥娶了薛家小姐,倘若将来薛家落败,咱们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世子夫人给……”
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康氏心头一跳。
政治脏脏龌龊,且流血牺牲不亚于一场混战。
她亦明白了盛昌侯的谋划。
盛昌侯世子盛修颐今年二十八岁,因为盛贵妃的缘故,盛家怕盛极而衰,不敢让薛修颐建功立业,只准他韬光养晦。
元昌帝践祚九五,封了无功名无战绩的薛修颐刑部郎中,五品官。
盛家和薛家一样的百年望族,大风大浪里兢兢业业,才有今日的富贵荣华。越是这样的人家,越是沉得住气。
盛修颐五岁时跟徐家大小姐定了娃娃亲,他八岁时,徐家大小姐病逝。十六岁娶陈国府七小姐为正妻,生子盛乐郝。
五年前,陈国府暗中支持四皇子谋逆。为了辅佐太子,盛氏父子四处游走活动,跟薛家一样,只求太子平稳登基。
这件事让世子夫人陈氏知晓。
她居然潜入外书房,试图偷密保给陈国公。
被盛修颐当场抓获后,关了起来。
四皇子败落,陈国府被抄家灭族。
镇显侯薛家的五小姐同陈国府世子订了亲,但是圣旨下来后,薛老侯爷不顾旁的目光,亲自替五小姐退亲。盛家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二天盛修颐的夫人陈氏暴毙。
为了掩人耳目,盛家翻出当年跟盛修颐定了娃娃亲的徐大小姐说事,说盛修颐克妻!
三年前太子顺利登基,盛家二小姐盛修辰封了盛贵妃,那些眼皮浅的人家不顾盛修颐克妻的谣言,非要给他说亲。
盛老侯爷怕陈氏暴毙的事被御史弹劾,就让人四处散播谣言,把盛修颐克妻之事夸大其辞。
一开始大家不太相信,毕竟世子夫人陈氏为何而死,稍微有点见识的都能明白。
可谣言愈盛,盛修颐克妻就传遍了京华。
大家开始将信将疑,后来就深信不疑,再也没有人给盛修颐说亲了。
为此,盛夫人康氏每每长吁短叹。
现在听到老侯爷说把薛氏女说给盛修颐,盛修沐又做出“杀”的手势,康氏顿时明白过来:他们父子谋划着,一旦薛家身陷险境,身为世子夫人的薛氏就会被原本“克妻”的盛修颐克死。
倘若薛家没事,盛家可以对外说,盛修颐命格太硬,非福禄双全的女子不能匹配。
薛家小姐命里富贵,才能配得上盛昌侯世子。
不管结果如何,胜方都是盛家!
可抛开这些政治算计,盛修颐几度丧妻,对他是何种打击!
“倘若薛氏再被克死,将来颐哥儿就真的要孤独到老了……”盛夫人心疼看了眼长子。
盛侯爷却笑起来:“夫人多虑了。若薛氏必须被克死,那就说明颐哥儿是未来太子爷的亲舅舅!单凭这点,京都望族的千金小姐会排着队儿往咱们府里送,夫人到时别挑花了眼……”
盛夫人听到这话,扑哧一笑,心口的郁结才算减轻几分。
就算是定下盛修颐娶薛家小姐了。
盛昌侯又问薛家适龄的小姐有哪几位。
“我同薛家不怎么走动,又从未想过娶他家女儿,不太清楚他家有哪些小姐未嫁。”盛夫人笑道,“侯爷派人去打听打听……”
盛昌侯当即叫了管家进来,让他去打听薛老侯爷的孙女。
没过一个时辰,管家就回来了。
“嫡出的五小姐、九小姐、十二小姐,庶出的十小姐、十一小姐……”管家说罢,还一一把这五位小姐的情况仔细告诉了盛昌侯。
遣了管家下去,盛昌侯、盛夫人及两位少爷又陷入沉思。
“五小姐,就是当初跟陈国府定亲的?”盛夫人问道。
“当年陈国府谋逆的前三个月,薛府才同陈家说亲。我当时还奇怪,薛老侯爷到底要做什么。后来才想明白,他们家大约是想把这位五小姐留到新帝四年选秀……”盛昌侯见盛老夫人开口就问五小姐,便知道她大约看中了薛东蓉,当即泼冷水。
贵妃娘娘们都会老,圣恩总有耗尽那天。家族为了永久的圣恩,就会不停送年轻美貌的嫡女进宫固宠!
不仅是薛家,盛家的三小姐盛修琪今年八月就满了十七岁,至今未说亲。外人一看就明白,盛家三小姐亦在等明年的选秀。
凭借薛老侯爷和盛老侯爷的功勋,只要送了嫡女进去,皇上就会接纳的,不需要担心落选。
望族需要圣恩,皇帝亦需要望族贵胄的支持。
盛老夫人有些失望,沉思道:“就只剩下九小姐和十二小姐……她们俩是一个房头的,长幼有序,姐姐不说亲,不可能先给妹妹说亲的!那,咱们家不就只能娶九小姐?”
盛昌侯想了想,点头。
“可……”盛老夫人眉头深锁。
她想起去年文靖公主府唱堂会时见到的那位小姐。穿着月白色绣淡粉芙蓉盛绽葛云稠褙子,青豆色八宝奔兔湘裙,头上戴着白色珍珠簪子,素雅大方。可她站在盛装浓抹的小姐们堆里,明明那么素净的衣衫,盛老夫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高鬟下的眉眼,精致妩媚,雪色肌肤塞初雪,樱红唇瓣若桃蕊,眸子乌黑似泼墨,步履稳重却婀娜多姿,异样的妖娆妩媚。
太扎眼了!
她那模样,不是公卿之家的世子爷能消受得起!
只有龙子皇孙,才能得到这样的佳人吧?
“侯爷,薛家真的不打算送九小姐进宫?”盛老夫人试探着问道,“您没有见过薛九小姐,不知道她多漂亮。她若是进宫,那就是泼天的恩宠……她若是进了咱们家,只怕咱们家这小庙安不了那么大的佛!我看,咱们还是定薛十二小姐吧……”
盛老侯爷若有所思:“九小姐?”
然后又叫管家仔细去打听薛九小姐的事。
第006节观念不同
朝中大事,养在深闺的东瑗一概不知,她只是关心些家宅小事。
在祖母那里吃了乌鸡,次日薛老侯爷下朝后脸色不虞,听祖母屋子服侍的紫鸢说,老侯爷下朝回来,神色不善,遣了屋里服侍的大小丫鬟后,把一只青花瓷描金茶盏给砸了。
可东瑗去请安,老侯爷依旧笑眯眯的,很慈爱跟她说起练字,还说她的字体苍劲沉稳,小小年纪如此心胸,很是难得,又叫老夫人把内书房的一块砚台赏了她。
老夫人笑:“侯爷舍得啊?当年世子爷要,您可是沉着脸不答应的……”
有东瑗在场,老夫人称镇显侯世子薛子侑为世子爷,而不是侑哥儿。
薛老侯爷莞尔:“还能带到棺材里去?赏了瑗姐儿,把字练好……”
东瑗满头雾水接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是曾祖父留给祖父的,祖父向来看重,有次丫鬟收拾书案时,不慎用镇尺撞了下,老侯爷当即骂那丫鬟笨手笨脚,遣了出去。
她顿时觉得这砚台炙手,拿回来也不敢用,叫橘香收在箱笼里。
又过了一天,东瑗早上去给老夫人请安,屋子里服侍的宝巾拦了她:“九小姐,侯爷病了,在老夫人这里静养,吩咐了谁都不见……”
昨儿瞧着气色还不错,怎么今日就病了?
东瑗担忧问:“请太医瞧了吗?是什么病,开了什么药?”
宝巾正要说,内室的毡帘一撩,穿着葱绿色掐牙绫袄的宝绿走出来,笑盈盈望着东瑗:“九小姐,侯爷让您进去……”
宝巾便退到一旁。
东瑗脱了青石羽缎披风交给自己的丫鬟橘红,宝绿帮她褪了足上的木屐,小丫鬟撩起毡帘,两人进了老夫人的卧室。
墙角摆了一盆含苞盛绽的腊梅,修剪非常整齐。那花盆雪色瓷片,用朱砂描了血梅凛然,衬托着腊梅的虬枝,格外醒目。
老侯爷穿了件家常灰鼠皮裘袄,依偎着银红色弹墨引枕看书,老夫人坐在一旁,用银筷拨弄着铜手炉里的灰,看到她进来,老侯爷和老夫人都笑了笑。
东瑗微愣,不是生病了吗?
老夫人手腕上带了串香檀木雕刻的成十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