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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夫人想,钰哥儿年纪大了,年底就要满六岁。依着盛昌侯的脾气,再过两年肯定要把他送去外院。
到时,盛夫人膝下又无孙儿了
颐哥儿与薛氏要好,早点诞下孩子,等钰哥儿、蕙姐儿、芸姐儿长得大了,去外院的去外院、出嫁的出嫁,盛夫人正好有薛氏的孩子可以逗弄,多好的事
她不能理解盛昌侯的愤怒,却也明白不能把自己的这番心思透露出来。他已经气得不轻,自己再这般一说,只怕真的气出个好歹来。
盛夫人只得陪着笑脸,宽慰他:“新婚燕尔,颐哥儿身边又好些年没有容貌出众的女子,瞧着喜欢也是人之常情。过了新鲜劲,就好了。这么多年,颐哥儿最懂节制,他都大多人了,侯爷也让孩子松懈几日。”
她的这番话,一下子击中了盛昌侯的软肋。
盛修颐自幼聪颖,十八岁就中举,当年是那科安徽的解元。他经史、八股熟读,又运用巧妙,文章锦绣又深刻,那届的主考官极力推荐他。可盛昌侯正好打了胜仗,官运亨通,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他的二女儿又被选为太子良娣。
倘若盛修颐再高中进士,甚至状元,眼红嫉妒的朝臣怕要参他,以为盛文晖拉拢主考官,他才让盛修颐文章入选。
盛家富贵,可根基太浅,盛昌侯不能授人以柄。哪怕是无妄的猜测,他都怕触怒圣上。
他就让盛修颐称病,错过了会试。
盛昌侯盛文晖的父亲曾经做过徽州知府,而后被人诬陷革职。到底存下些家私,盛家在徽州府也算富户。盛文晖念书不行,就想着走武官的路子。他父亲请了教头,专门叫他武艺。
而后父亲的好友举荐,盛文晖投身在陕西大营里。
他离家后,盛文晖的两个兄弟不善于习武,也不爱舞枪弄棒。家里的武教头闲来无事,就教不足四岁的盛修颐拳脚功夫,发现这孩子天赋极高。
盛父更是高兴,就让教头从小教他。
盛修颐比起半路习武的盛文晖,算是文武全才。他年轻,亦想学成文武艺,卖给帝王家。可盛文晖一日日受器重,他的二女儿亦诞下了皇孙,盛家如日中天。先帝晚年,特别宠爱盛文晖,他成为宠臣之一。
比起萧太傅,盛文晖可是隐忍低调。
他不准盛修颐参与朝政,怕父子都受器重,被先皇顾忌、被其他大臣嫉妒。
而后,太子登基,盛家二小姐成了皇贵妃,盛家的恩宠一日重似一日。
盛修颐倘若进学,不是鲜花着锦,而是烈火喷油。
就这样,他的前程一天天耽误下来,盛修颐亦一天天沉默寡言。他全部的功夫,都花在钻研经史、兵书、奇门遁甲,又每日习武,学了一肚子好学问,练了一身好武艺,却始终无报国之门。
除非盛昌侯从朝廷退下来,否则盛修颐永远无机会。
只要盛修颐被皇帝重用,盛贵妃娘娘生的三皇子被封为太子的机会就小。哪个皇帝不怕将来外戚权重把持朝政?
为了盛家、为了贵妃娘娘,他就这样默默无闻过了将近三十年。明年,他便要满二十九岁,真正的虚岁三十,到了而立之年
盛文晖想想自己,而立之年在任正三品的西门提都
他也够委屈的,让他松懈几日,的确不应该指责。
如此想着,盛昌侯的气也消了大半。
“哎”他重重叹气。
盛夫人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笑道:“侯爷饿不饿?晚上做了乳牛羹,用些再睡吧。”
盛昌侯才感觉胃里空空的,的确有些饥了,他微微颔首。
盛夫人就吩咐外面伺候的香橼去端了羹汤来。
盛昌侯一边吃着,倏然问盛夫人:“颐哥儿把蘼芜和杜若送了回来?”
盛夫人笑:“是啊。见了新媳妇,蘼芜和杜若怕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盛昌侯赞同这话。他以为蘼芜和杜若颇有姿色,比盛修颐院里的陶姨娘还要出彩,应该能同薛氏一较高下。盛京盛传韩氏女的后代如此容貌倾城,盛昌侯也是不信的。
跟蘼芜差不多,也算惊艳了。
可哪里想到,薛氏名不负盛传,姿容靡丽难描难画,蘼芜和杜若跟她一比,顿时失色。
盛修颐见了薛氏女,只怕再美的姬妾也瞧不上眼。
“我以为,世人盛传韩氏女及其后代美艳倾城,是恭维之词。如今瞧着薛氏的容貌,倘若当年韩氏女也是这等姿容,不怪文雅、和庆两位公主死在韩氏女手里。”盛昌侯叹气道。
当年那些往事,盛夫人亦是听闻过的。
她想了想,低声道:“和庆公主的事远隔千里,不好评说。文雅公主的死,我倒是觉得跟韩氏无关。太后娘娘不喜万淑妃娘娘,怎么会对万淑妃娘娘生的文雅公主真心?说不定……”
盛昌侯咳了咳,看了盛夫人一眼。
盛夫人忙敛声不语。
静摄院的夜已经深了,月上银装,倚栏不语,清辉洒满了院落,夜蛩在藤架下低吟,缱绻哀婉。
东瑗朦胧中,感觉身子腾空,她猛然惊醒。
自己撞上了结实宽厚的胸膛。盛修颐趁着她睡熟,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温热的舌挑弄着她颈项的肌肤,一阵阵酥麻袭人。
东瑗彻底醒了。
新房里点了烛火,幔帐内却隐隐绰绰看不清楚。盛修颐吻着她,手早已将她的衣衫褪到了肩头,吮吸着她削肩的肌肤。
东瑗呼吸微急,问他:“什么时辰了?”
盛修颐抬眸望着她,对她苏醒毫不意外,道:“子时了。”
她都睡了一个时辰,他是睡醒了还是一直没睡?
还要像昨晚那样吗?
她心中有些急,他轻茧掌心一路下滑,引来她肌肤的阵阵颤栗。
触碰到她胸前的丰腴,他轻轻握住,东瑗的喘|息就不由自主溢了出来。她想躲开,后腰早已被他修长结实的手臂拦住,无路可退。可酥麻在身子里荡开,令人难以忍受。
“阿瑗……”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呢喃着她的名字,细细描绘着她的唇线。温柔的触碰,他显得笨拙又简单。
东瑗自己也无实战经验,只得顺着他回应。
衣衫在不知不觉中被他褪尽,肌肤裸|露在暮春的夜里,有些寒,东瑗往他怀里缩,又被紧紧搂住。
他的肌肤是温热的,而且肌理分明,很结实。他看上去修长纤瘦,其实身子很强壮,昨夜太关注第一夜落|红的问题,东瑗没有注意。此刻触摸到他的肌肉,她莫名慌乱起来。
“搂着我……”他低声说。
是让她像昨晚那样,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吗?
东瑗伸手,搂住了他。
他就用手托起她的后背,两人坐了起来。盛修颐胳膊有力,他抱起东瑗,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东瑗大骇,他却埋头吻着她胸前的樱桃。
他双手箍住了她的后背,东瑗逃脱不开,只得承受着这等酥麻的刺激,几乎要哭出来。
“世子爷……。”她慌乱中只顾推他,才觉得她越是推他,他箍得越紧,吮吸得很用力。
“我冷。”她只得求饶般低声道。
盛修颐终于停住了对她丰腴的爱怜,抬头吻住了她的唇,柔声道:“阿瑗……”终于将她放在被子里。
他也紧跟着欺身而上,分开了她的玉|腿。
第079节维护
盛修颐要进入她的时候,她只觉得疼,和昨晚一样的疼,连连吸气。
他停下来,手不禁拂过她脸颊,低声问:“很难受吗?”
自然是很难受,不然她这个样子做什么?她心中有些怨气,她都睡熟了,还要被迫醒来做这等辛苦事。
她轻轻嗯了一声。
让他停止是不能的,否则他也不会半夜把她弄醒。可继续下去……她微微阖眼,只得咬牙忍着。
她跟这个男人不熟,不知道他的脾性,不知道怎样拒绝才不会惹恼他。等以后了解了,才好想出对策来应付他。
此刻,还是不要贸然行事。
忍一下就过去了,她安慰着自己,微微阖眼。
却感觉身子微轻,盛修颐放开了她,转而将她搂在怀里。幽暗中,他轻轻叹了口气,好似对东瑗的艰难很无奈。他的手在她光洁后背游走,轻声道:“你是不是很为难?”
当然为难。
见他主动问,东瑗有些尴尬,半晌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才好。
“今日有个人来拜访爹爹。”他倏然道。
东瑗见话题换了,忙轻笑道:“您也见了吗?”
此情此景说这样的话题,虽然很突兀,却总算没有冷场,让两人都有话说。
盛修颐颔首,指腹有意无意在她肩头摩挲着:“今年秋闱,吏部开始选学差了。那人想选安徽主考官,托爹的关系。爹不在,他就问我,安徽可有想提携的门生。又说当年我参加乡试,主考官亦是他的恩师。”
东瑗知道吏部选学差这件事,三年一次。
三年前选学差,吏部尚书就这一桩,受贿三万两。那人是萧太傅的门生,事情败露后,萧太傅一句话就遮掩过去。
东瑗的祖父知晓后,气得半死。无奈新皇不敢违拗太傅,只得顺了太傅的意思,吏部尚书调往陕西巡抚,就把这件事解决了。
薛老侯爷那日回家,也不避讳东瑗在场,就跟老夫人说这件事,恨不能手刃那吏部尚书,说他阻挠国家选才,是万恶之首。
老夫人当时只说了句:放得好这是罪证,将来萧太傅服罪,这些铁证如山,他万劫不复。当即说得薛老侯爷转怒为喜,连连说夫人远见。
可东瑗的公公盛昌侯是兵部尚书,吏部选学差,怎么跟兵部扯上关系?那人托公公,是不是所托非人?
“您也参加过乡试吗?”东瑗含笑问他。
可能他也是个举人。倘若他乡试未中,只怕不愿意提出来说。
“是啊。那年安徽的主考官,是爹爹的好友。所以我中了解元,一直成了笑柄。”盛修颐声音有些冷。
东瑗微诧,他居然是安徽乡试第一名吗?
这个年代科举考试,可比后世的高考还要艰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能在安徽夺冠,足见文章出类拔萃。
可外界一直猜测他的解元是假的?
“您后来没有参加会试?”东瑗见他只是声音微冷,并没有愤然,就大胆问道。
盛修颐轻轻摇头:“那年……我生病了。而后也一直没有再考。琴瑟丝弦既已断,难觅焦桐续清音。”
他说着,语气里便有了几分怅然。
东瑗好似明白了几分。
她的大伯是薛贵妃娘娘的生父,在朝二十几年,一直都是个无爵位的正三品户部侍郎。
有见识的外戚,都会刻意避开锋芒。像薛府,镇显侯爷只是个有名无实的三公之一的太师。
外戚显贵,必遭忌惮
盛修颐那年“生病”,而后也再没有建功立业,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所以三爷盛修沐都是个四品御前行走,他却只是个五品刑部郎中?
“琴瑟丝弦已断”,是说盛修颐的仕途受阻,难以继续吧?
“世子爷,焦桐难寻,可凤尾飒飒满庭院,何愁清音调不成?”东瑗抬眸望着他,淡淡笑道。
她是说,只要有才,总会有用武之地。没有焦桐,凤尾照样做琴弦,来日方长。
盛修颐听懂了她的话,遽然将她搂紧,低喃道:“是,只要能成调,为何拘泥于焦桐还是凤尾?阿瑗,你的话甚慰我心。”
东瑗忍不住轻笑。他是有傲骨的,他自负是琴弦良才,只是没有机会。
今日从外院回来那么早,果真是遇到了事情。怪不得自己问他为何回来,他脸发红。
并不完全是尴尬,亦有被人质疑、他却逃避的羞愧吧?
听到东瑗的笑声,他复又将她压在身下,细细品味着她唇线的美好。东瑗的身子适应了几分,人也清醒不少,比起刚刚的抵触,她现在已经有了几分接受。手搂住他的脖子,她很认真回应着他的激情。
等他再进入她的时候,感觉她的花径水润不少。
“阿瑗,嫁给我你莫要委屈,他日我定会为你挣个诰命回来”动情处,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在她耳边喁喁承诺。似刚刚堕入情网的毛头小子般,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在心爱女子的面前。
他一句莫要委屈,让东瑗心酸不已。
他既发出难觅焦桐的感慨,就说明他心中对现在的屈才很不甘心,他为了家族,在承受难以言喻的委屈。可他仍然想到,她以侯府嫡女、同亲王女的柔嘉郡主身份嫁他这个五品郎中的男人做继室,应该是委屈的。
单单这一点,东瑗觉得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
功名利禄真的重要吗?
享受荣华的同时,要承受更多的提心吊胆。
“我且等着。”她声音伴随着他的节奏,有些破碎凌乱。
盛修颐的采撷便更加用力。她的两条玉腿被他挟在腋下,身子随着他的攻击而起伏,胸前雪浪翻滚。
东瑗温热的肌肤像着了火般的燥热。
见她亦动情,盛修颐的温柔不复存在,他狂野撞击着她娇柔的花蕊,寻求最大的满足。
东瑗的身子又酸又麻,筋骨都好似被身子里的火点燃熔化。
一开始还能控制,而后她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