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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几个月了?”将薛琳请到自己房里坐下后,莫璃才问了一句,然后就垂下眼,打量了她的肚子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将她眼中复杂的神色盖住。那时,薛琳也是这般大着肚子,设计令她掉到那冰窟窿里。眼下忽然看到对方这个样子过来,令她原已压住的情绪,突地就翻腾起来,她暗暗握了握手心,然后挺直腰背,抬起眼。
“已经六个多月了。”薛琳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有些骄傲,又有些得意的一笑。
六个多月,那正好是韩四道走之前怀上的,跟她记忆中的时间也一样。莫璃又看了薛琳一眼,这一胎是个男孩,又是长子,颇得韩四道宠爱,薛琳也是自生了孩子后,在韩四道心里的地位重了几分,只是不知如今的周玲玲,心里作何感想。
“听说表姐在草原那边就已经定亲了,而且这一回来马上就要成亲了,真是让我吓一跳,原本还想给表姐好好准备一份好礼的,偏这般匆忙,倒令我有些措手不及。”薛琳说着就看向莫璃,接着笑道,“刚刚进来,瞧着表姐和阿圣站在那,还真让人觉得是天照地设的一对儿,难怪以前阿圣对表姐就不一般,原来是早有这样的缘分在里头了。”
这话,听着倒像是在暗指她跟别人私相授受,莫璃瞥了她一眼,便淡淡一笑:“你以前也只待在这后院,前院的伙计少有看到的时候,哪里就知道谁对谁不一般了,再说缘分没成的时候,谁能看得清,而当年你住在这的时候,谁又何曾看得到你有如今这样的缘分。”
薛琳一怔,不禁看了莫璃一眼,却瞧着对方面上依旧带着如往常一般的笑,似乎刚刚那番绵里含针的话,是她想多了。
……
将薛琳送出去的时候,莫璃便又交待一句:“如今你身子重了,喝喜酒那边就别过来了,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薛琳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后,才又探出脸道:“多谢表姐想着,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过来看姨妈。”
莫璃点头,目送那马车离去后,才微微皱起眉头。刚刚,薛琳一句都没跟她提起韩四道,就连她试着提了一句,也被薛琳给避开了,是韩四道的意思,还是薛琳自己的意思?
沉吟一会后,正打算转身回去时,就瞧着贾黑回来的身影,她便又站住。
“谢大人刚刚未在家,贺礼和喜帖都送到谢夫人手里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
……
傍晚,谢歌弦从市舶司回到家后,因路上吃了点冷风,又引起好一阵重咳。
“正好药已经晾凉了,夫君先将药喝了吧,大夫说了,这药饭前喝比饭后喝更有效。”帮他更衣后,王莹就将搁在炕几上的那碗药汤拿过来,递给谢歌弦,面上带着温顺体贴的笑。
谢歌弦接过药晚,察觉那温度正好合适,便看了妻子一眼:“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
“夫君莫怪,是妾身让人去市舶司那打听了一下。”王莹见他喝了药后,便接过他手里的空碗,然后一边递上漱口的清水,一边柔声道,“夫君喝药的时间很是要紧,晚了免不了要空肚子,若是早早煎上,到时放凉了喝就会冰五脏六腑,更是不好,而重新温药的话,多少会破坏这里头的药性,所以妾身只好让人去打听一下夫君回来的时间。”
谢歌弦听了这一通话,便淡淡一笑,然后携起王莹的手将她带到榻上一块坐下:“无需这般小心辛苦,我这不过是些老毛病,而且我这边服侍的人少,让你跟着过来已是委屈你了,煎药这事,以后就交给下人做去。”
“这点幸苦算什么,夫君身体能得康复才是真正要紧的。”见谢歌弦对自己这般温柔,王莹有些羞涩又有些欢喜地垂下脸。之前因曾听闻谢家六爷的名声不太好,她对自己这桩亲事还有些委屈,只因是皇后娘娘指婚,没有办法,后来才知道,自己真是遇上了良人。
未曾谋面的夫君不仅相貌过人,而且待人接物皆温和有礼,更重要的是,他对她很好。所以她愿意随他来到这里,愿意不假手他人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愿意亲自给他煎药,并日日算着他回家的时间。
“对了,今日有位姓贾的掌柜带了他们东家的贺礼上门,而且还送了喜帖,因那贾掌柜说夫君跟他和他的东家都熟识,所以我就代夫君将贺礼和喜帖都收下了。”王莹刚一坐下,就想起白天贾黑过来的事,然后就让一旁的丫鬟将今日收到的东西拿过来给谢歌弦过目。
听到喜帖那两字后,谢歌弦微怔,然后接过那张洒金的红贴,打开,过目了一下,许久才慢慢合上,递给王莹:“也没几日了,你备份好礼,那天随我一块去贺喜。”
第一卷涅盘第279章入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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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入赘
腊月十二那日,晴了数日的天,忽又降下瑞雪,纷纷扬扬的如扯絮一般,抬眼一看,便见那楼亭屋宇间,琼花片片舞,银色紧相连。
只是今日这样的雪意,怎么也掩盖不了平安街上的热闹气氛。
自三天前,这条街上丝绸买卖最好的那家叫云裳阁的店铺就关门歇业,并且在门口处挂上了红灯笼和大红绸。今儿一大早,又放了好长一条爆竹,噼里啪啦声响持续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几乎将整一条街都给炸醒了。
街上的邻里都跑出来看热闹的时候,莫家里面已经摆上了酒席,前院后院加起来得有十几大桌。
知道朱氏身子弱,精神也不济,因此文氏事事都办得周到,负责出去门口迎接客人的,负责给客人安排席位的,负责水酒瓜果的,负责杯盏器皿的,还有负责厨房传菜的等等,无论是丫鬟小厮,仆妇婆子,各自手里都有一摊活儿照看,忙而不乱。
所以早上的时候,因过来的大都是族里的亲戚和街上的邻里,所以在文氏的招呼和朱氏的帮衬下,这婚礼的酒席倒真是办得热热闹闹像模像样的。却不想,就在上午将过去,酒席到了第二轮的时候,那前来祝贺的人竟越来越多了起来。
永州织染局的主事和管事以及底下的采买人,永州丝行的十数位商人,平日里往来的各大商家,谢家的数位奶奶夫人,冉家的少爷太太,除此外,还有巴彦带过来的十来位专门给阿圣坐镇的草原汉子,再加上来回奔走的丫鬟仆妇们,还有流水样的贺礼跟着送上,于是,这小小的宅院,忽然间,有种插不下脚的拥挤感。
“二奶奶,太太,厨房那的菜快接不上了,客人太多,几位大厨忙不过来”
“二奶奶,太太,席位,席位坐不下了,已经有客人在边上站着了”
“二奶奶,太太,外头客人的马车也没地儿安排了,都堵上了”
“二奶奶,太太……”
“好了好了”文氏摆了摆手,急得站起身问,“都请了三个大厨,特意准备了一百二十个座,马车也给安排了二三十个位置,怎么还……”
朱氏也有些慌了:“这可怎么办,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明明没发那么多喜帖”
一旁的莫老太太赶紧道:“你先算那些个没用的,这种大喜的日子,甭管有没有喜帖,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赶紧想想怎么安排好”
文氏问了身边的仆妇几句,便道:“赶紧的,去对面那家酒楼看看,有现成的酒菜先拿过来救急,再将在那酒楼一层的大厅里包几桌酒席。”
旁边的仆妇便道:“二奶奶,刚刚就去问过了,好像已经被人包下了”
“什么”文氏一惊,即又道“那赶紧,赶紧去别家问去。”
“二伯母,不用去别地问了,对面的酒楼是我让人给包下的。”那仆妇应声后,正要出去,却这会,身着喜服的阿圣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道了一句。
忽然瞧着新郎官竟过来了,文氏和朱氏以及莫老太太皆愣了一下,随后文氏才道:“你什么时候去包下的?”
“是上午的时候,我看着客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便让巴彦先去对面定了位置。”阿圣说着就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又道,“现在客人太多,我得请男宾们去酒楼那边入席,家里的客人就请二伯母和太太先招待着,一会我再过来看看,巴卢他们几个也会留在这边帮些忙的。”
他说着就转身往外去,只是刚跨出门槛,就又回身,文氏一愣,以为还有什么事。却不想这会他是走到朱氏和莫老太太跟前,忽然鞠了个深躬,然后直起身笑道:“请娘和奶奶放心,我会招待好客人的。”
朱氏和莫老太太被那声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有些怔住,直到阿圣出了堂屋,在雪花下大步走向宾客时,那高大的身材,稳健的步伐,红色的喜服,如似在这冬季,在他莫家画下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氏忽然间觉得眼眶有些热,盼了大半辈子的儿子,似乎一下子就送到她跟前了。
果然,家里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这一站出来,心里莫名的就安定了下来。
文氏在一旁跟着赞叹了两句后,忽想起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外头还一堆客人等着她去安排呢,便跟朱氏招呼了一声,就先领着婆子们过去了。朱氏也抚了抚胸口,然后勉强站起身,随莫老太太出去露个脸。
谢歌弦刚下马车,还不等他扶王莹下车,就瞧着不远处,那位一身红服意气风发的男人领着一众宾客,从莫家大门出来。
“夫君?”王莹从车厢内探出身子后,却瞧着谢歌弦正看着前方,一副出神的样子,便轻轻叫了他一声。
谢歌弦回过神,即转过脸,朝自己的妻子伸出手,淡淡一笑。
王莹下了车后,顺着谢歌弦刚刚看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认出那位新郎官后,便笑了一笑:“新郎官怎么领着客人上酒楼去了吗?”
谢歌弦看了看停在这街道附近的马车后,就一边携这妻子往莫家那走去,一边道:“多半是客人太多了,安排不过来,便上酒楼定位置。”
王莹这才往两旁看了看,再仔细观察了几眼莫家大门那进进出出的客人,便叹道:“没想到这入赘的亲事竟能办得这般风光,不知那位莫东家是位什么样的女子,希望我以后同她能常有往来。”
谢歌弦看了她一眼:“你想同她交好?”
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家,多半是不屑与商家往来,永州这边因商贸繁荣,富商豪客极多,所以这种观念相对要单薄些。但京城那边的贵人,这样的观念是从小就被深植在心,不然他当年回国公府后,也不会那般遭人冷眼和唾弃。
王莹见自个丈夫这般看着自己,不禁垂脸一笑:“以前在京城,可从不曾见过,甚至不曾听过这样的女子,如今好容易有机会结识一下,又是夫君熟识之人,妾身定是希望能与其交好的。”
两人说着就走到了莫宅门口,于是便让下人呈上贺礼,负责登记的顾敬抬眼一看,待看清来者是谢歌弦后,慌忙站起身招呼了一下,然后就让一旁的伙计赶紧往里去通知文氏。这样身份尊贵的客人上门来,可千万不能出安排不出席位的尴尬事。
有阿圣负责分担了一部分的客人后,文氏这边一下子轻松了不少,谢歌弦和王莹一进去,马上就有过来丫鬟领他们往专门的席位那走去。
只是谢歌弦刚入座,甚至还不及同旁边的人寒暄几句,平安就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了几句。谢歌弦沉吟一会,便站起身离席,让莫家的丫鬟去后院请他妻子出来。
“夫君可是又不舒服了?”王莹也才进去,正打算去朱氏那看看,却丫鬟忽然过去说是谢歌弦让她出去,她心头即一慌,忙从里快步走出来。
“不是,是衙府那临时有些事,我需去处理一下。”瞧着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又尽量摆出温顺得体的妻子满脸担心的模样,谢歌弦便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跟你说一声,你先留在这吃喜酒,我下午再来接你。”
王莹松了口气:“夫君既然公务繁忙,就别再过来接妾身了,一会妾身让丫鬟回去叫车便可。”
谢歌弦没再说什么,让她进去后,自己也就转身往外去了。只是将上马车前,他不禁又往那条街的前面静静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上车,将帘子放下,身子往车壁上一靠,闭上眼。
下午,第二轮爆竹在莫宅门口放响,阿圣早早准备好,提前半个时辰,来回不知跑了多少趟,眼下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刻,赶紧一脸激动地在门口站稳。
爆竹声还在持续,热闹的唢呐声也跟着由远而近,雪花之下,烟雾迷蒙中,那顶红色的大花轿总算慢慢进入大家的视线,围观的人群,还有巴彦领着的那一帮汉子都跟着激动起来。
阿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扑通扑通地震着他两边的耳膜,声音大得竟连那唢呐声和爆竹声都盖不住。巴彦站在他身边,瞧了他一眼,便道:“顶不顶得住?刚刚被灌了那么多酒”
“一定顶得住”阿圣重重点头,两眼直直瞪着那台越来越近的花轿。
爆竹声一停,花轿正好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