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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赶紧跑了出来,脸上尴尬的很……”
银链讲得很是详细,连陪嫁来的宫人为数几何都记得清清楚楚。
雨竹想想也是——本来公主下嫁礼仪很是繁琐,再不济国公爷大婚也有一套严格规整的程序,不过实在情况特殊。礼部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先例,最后没办法只好一切从简,自然速度极快,效率很高。
“奴婢回来的时候已经开了末席,待得人散了便安生了,您尽管放心。”银链笑道。
雨竹长长松了口气,马上让华箬去端鲤鱼粥来,她早就饿了。
因为肚皮越加大了,吃的东西一多就感到胃难受,所以她每顿都吃得很少,然后以数补量。今儿早上吃了两块奶糕,喝了一小碗粳米粥,睡到现在肚子里早就空了。
热腾腾的粥刚刚端上来,程巽勋就从外头进来了。
——前三个月重孝过后,他就搬回了主屋。
“才吃饭?”
男人喝得微醺,浅淡的红色在他脸上晕染开来,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酒香。
雨竹抚了抚额头,然后吩咐华箬去让小厨房煮解酒汤。
即使有些醉了,程巽勋的步伐依旧很稳,走到桌边坐下,一股鱼腥味直冲而来,他皱了皱眉,抱怨道:“小厨房的妈妈是换人了么……做成这样的粥还敢呈上来”
雨竹好脾气的拿过桌上一只粉彩豆绿釉的杯子,到了茶推到他面前,道:“这粥就是要做成这样才好,安胎的。”
说话间已经拿调羹舀了一口送到嘴里,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对着程巽勋看过来的眼,笑道:“你自是吃不惯……阮妈妈还做了旁的,你饿不饿,叫丫鬟端上来好不好?”
那样的笑容太过温暖,犹如春日阳光中翩然盛放的桃花,明艳妩媚,似乎连人的魂魄都能融化。
银釭红烛下,烛火氤氲成珠玉一般的光,给屋子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程巽勋就轻轻笑了起来,随意点了点头。
吃什么他真的是无所谓,只要是和她一起,那都是无上的佳肴第二日,雨竹早早就随着程巽勋去了春曦居。
思谦堂自是不会住人了,国公府也算是“地广人稀”,空着的院子很多,诸邑公主……现在是程太夫人了,就占了个含半个花园的院子,更名为春曦居。
春,一年四季之始也;曦,一日之始也。
取这样一个名字倒是意义深刻……
小丫鬟打起帘子,让两人走进屋里。
诸邑公主穿着件大红色的八团喜相逢刻丝瑞草云雁褙子,眉如远翠,眼如水杏,唇上一点朱红,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正和老公爷说些什么。
听到小丫鬟的禀报,忙看了过来。
雨竹抬眼瞅瞅她,再看看肃然端坐一旁的老公爷,虽然两人看起来很和谐,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原来那个位置是谢氏的。
丫鬟拿了大红色的团花锦垫来,程巽勋和雨竹便跪下行礼。
程太夫人笑着受了两人的礼,一边将两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上次见雨竹的时候她的肚子还不明显,如今已经很明显的隆起。脸色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耳边垂着的两只白玉耳坠更是衬得她肌肤晶莹润泽,倒是少有的孕期不长斑的身子。穿着件大红色的缎地绣花百蝶褙子,腰身放得很宽,除了肚子,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变多少。
乌发绾成一个斜斜的堕马髻歪在脑后,上头只压了一朵翡翠心的浅色牡丹绢花,与衣裙很衬。
这样望着,倒还是个玉雕雪捏般的模样。
身边的男人一身宝蓝色的纻丝直缀,绣着暗色的忍冬花样,颀长英挺。
好一对璧人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搀你们太太起来。”
华箬忙扶了雨竹起身。
这时候,门帘响动,小丫鬟又报道:“大爷来了。”
接着,程巽功大步走了进来,一身苍松磐石纹的袍子将他衬得异常高大挺拔,即使是弯腰的时候,也是凌厉冷硬的模样……
雨竹注意到上首的那个女子含笑的目光微微一顿,好像冰层在她眼中碎去了一般,水中荡起圈圈涟漪……
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程巽勋身边靠了靠。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诸邑公主貌似对程巽功有点不一样……额,难道有些什么?
赶紧将这古怪的念头抛开,再抬头看的时候,诸邑公主已经恢复了常态。
紧跟着程思义和季氏也过来了,等众人互相见过礼,丫鬟也在隔间摆好了早饭。
雨竹来之前已经吃了一些,现在一点儿也不饿,拿调羹有一勺没一勺的在碗里戳着,貌似认真其实思绪早已飞了开去。
有些问题可是再不能拖了,最关键的是以后府里庶务要给谁管?她反正不会沾手,但是季氏和……程太夫人两个人要怎么选?
现在诸邑公主才刚刚进门,好多事情自然不好就这么插手,但是她毕竟身份高贵,而且又是名正言顺的程国公夫人,接手管家也很合情理,实在是不好避开她。
不过就这么交出管家权又实在不放心……
众人在沉默中吃完了饭,丫鬟上来收拾了桌子。
老公爷直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待吃完饭,伸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似乎在犹豫着怎么开口。
雨竹看着她,似乎还能依稀想起诸邑公主要回朝的消息刚刚传出时,老公爷那一声长叹:“误国女子……”
这才过了一年,就与那女子成了夫妻,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就是一笑话。
第231章强求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多说,好好过日子罢,一家和和美美的才是家族兴旺之道。”沉吟片刻,老公爷缓缓开口。
季氏心里一动,答应了一声,然后笑道:“可不是,您尽管放心。”
见老公爷点了点头,然后一下一下的拨着茶盖,发出清脆叮咚的瓷器声,季氏咬了咬牙,接着道:“我年纪轻见识浅……先前是因为二婶婶身子重,不得不顶上去,如今公主进门,这管家还是交给公主吧。”
她转向诸邑公主,笑容有着十二分的诚恳:“您也教教我,别嫌我笨。”
诸邑公主笑着摆手,半点犹豫都没有,“大*奶这是谦虚呢,满府上下,丫鬟婆子井井有条,处处规矩都是极好,哪里还用的着我插手……还是让我享享清福罢。”
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放松,遂命季氏仍旧管着,又关照了雨竹几句,然后才起身出去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也紧跟着出去了。
雨竹则是借口久坐肚子不适,回了青葙院。
刚进院门,琴丝就迎了上来,笑道:“……咱家二奶奶来了。”
汤氏来了
雨竹颇觉诧异,二嫂子还真不是常客。来不及多想,忙加快了脚步。
汤氏穿了件浅苏芳鸢色刻丝福文褙子,脸上抹了薄薄的胭脂,娇俏可人。见雨竹进来,笑着站了起来,道:“可搅了你?来也没事先说一声。”
“二嫂子说的哪里话……提到这茬儿我倒要说你了,晓得我窝在院里养胎,你也不来陪我说说话,亏得你怀玥姐儿的时候,我一有空就去逗你开心。”雨竹看到娘家嫂子十分欢喜,玩笑道。
“是是是,给你陪不是了。”汤氏见雨竹走得艰难,还上前扶了她一把,一边看她肚子,一边关切道:“月份重了,身子可吃得消?”
雨竹习惯性的摸了摸肚子,忽的身子一震,忙拖过汤氏手贴在硕大的肚皮上。
“哎呦,我的乖外甥……”汤氏清晰地感觉到手心下有力的触动,惊喜不已,虽然只有片刻就恢复了平静,但还是能从中想象出胎儿健壮的样子。
雨竹笑着让华箬重新上茶,又转回来和汤氏道:“也不知道是小子还是闺女,顽皮的紧,这会儿还好,等到了晚上更精神,可劲儿的折腾我……怎么都睡不踏实,只好白日里瞅空小睡一会儿。”
而且一折腾就是两个人,她是想睡睡不着,程巽勋则是激动到睡不着,不管原先有多困,只要迷糊中一感到动静,马上就精神奕奕的爬起来,一次一次的向她展示什么叫原地满血复活摇头笑笑,又问汤氏:“玥姐儿近来怎样了,几个月不见肯定又漂亮了许多罢。”
提到宝贝闺女,汤氏也是目光柔软,一笑颊上就显出两颗小梨涡:“好着呢,就是吃得太多了,小身子上一摸全是肉,我还想着要不要让妈妈们少喂些,免得吃太胖往后嫁不出去。”
雨竹抱着肚子直笑,“才这么点点大,二嫂子就操心姑爷了。”
说笑了一阵,汤氏才收敛了些笑意,说起来意。
原来前些时候,孔家派人去了汤家提亲,为了防止汤家悔婚,还专程带了当年汤老太爷给的信物。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汤老爷完全没有推脱,很爽快的答应了。
汤三小姐听了如遭雷击,很是大病了一场,饶是如此,六礼还是如常进行着,如今已经到了纳吉。
“……钰瑶她又做了几桩糊涂事,爹爹大怒,将她关在房里,出嫁之前不准门半步,可她已开始不吃饭了。”汤氏叹了口气,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很是复杂,“丫鬟送进去的饭食碰都不碰,已经有了两日,只靠着硬灌进去的一点参汤抵着……爹爹派人来找我,说我们俩自小感情很好,叫我回去劝劝她……”
下头的话汤氏没有说出来,雨竹也明白:现在谁都能去,就汤氏不能去,要是去了,汤钰瑶失去理智之下,还不定怎么闹出什么事可笑很多汤老爷这样的家长,在朝堂上也是耳通目明,左右逢源之辈,在后宅之事上却是笨拙粗浅的很,只知道眼睛看到的……
“……本来不想烦你,不过左思右想还是找来了。”汤氏有些窘迫,这件事已经闹得婆婆不怎么高兴,实在是没胆子再拿去烦了她了;大嫂虽好,毕竟是别房的,她也开不了口……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别的闺中好友也不能说,想来想去还是找了雨竹,这个姑奶奶机灵通透,在有些事情上看的反而比自己这个做嫂子的还要长远清楚。
“嫂子,你不在乎三小姐想要谋害你性命么?”雨竹微微皱起了眉头。
汤氏笑着端起茶盏捧在手里,“什么在乎不在乎,介意不介意的,反正以后不在一块儿住,再多的恩怨又怎样?左右不过是眼不见为净……”
“……不过到底是从小一道长大的妹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糟践自己。孔家那少爷虽才学不显,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还是能一起过日子的,她又何苦违逆爹爹的意思。”
雨竹坐久了有些腰酸,侧着身子歪在炕上,听了汤氏的话心里就盘算起来。
从以前汤氏的一些话里可以看出,汤老爷并不是个拎不清的,汤钰瑶一个闺阁女子能想到的,他不可能料不到……所以不会有什么寄希望于侥幸的想法。
那就好办了
婚事的确退不掉,一来会彻底得罪孔家,二来也违背了信义,名声不好听……不过就算没想到辙,拖一拖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还可以不顾汤钰瑶以后的亲事,让她卧病在床:真的是病得很重,不能上你家去祸害你家儿子啦;天意弄人啊,要不是这病,俩孩子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都是很好想的理由。
雨竹从来不愿意将身处官场的人想得太简单太笨,所以她觉得汤老爷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将女儿嫁过去——即便他不在乎女儿,家族的前程总是要当心的。
牵连可是个很值得玩味的词,史上这样无辜得了皇上恶感的的例子可不在少数……
打定主意,雨竹遂道:“二嫂子,你别操这心了,去三小姐屋外转一圈就回德园,就说你没法子。”
看出汤氏有些犹豫,她缓缓直起身子,笑道:“尽管放心,铁定没事。”刚才又想起了还有她老爹呢,看在二哥林宗季的份上,老爹也不会撒手不管的。
越发笃定的和汤氏保证,雨竹心里却是泪汪汪:说一声不行么,猜来猜去不嫌烦啊。
汤老爷要是早点说了里头的门道,让汤三小姐安心嫁人,也省的自己费脑筋了。
至于是什么法子……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送走了汤氏,雨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刚想进内室打个盹儿——昨晚上又没睡好。
就又小丫鬟跑进来报:“太夫人身边的于妈妈来了。”
她这会儿来做什么?
雨竹振了振精神,让阮妈妈帮着整整刚才歪着时弄皱的衣裳,打理妥当后才叫人进来。
于妈妈正是诸邑公主身后的那个老宫人,自从进了国公府,就从于姑姑变成了于妈妈。这会儿穿着件墨绿色翠纹丝绸比甲,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全部梳成一个规整的圆髻,上面插了一根虎睛石金线银簪,皱的能夹死苍蝇的脸上却是红光满面,透着压抑不住的喜气。
“给二太太请安。”动作标准之极,流畅又不是优雅。
雨竹收回打量的视线,笑着问她来有什么事。
于妈妈命身后的小丫鬟上前,指着她手上的东西,道:“这是太后娘娘赏的血燕窝,最是滋补人不过,知道二太太身子重,公主就命奴婢送些来。”
雨竹看了眼那盒子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