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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现在孩子刚刚走失,说不准花子就会赶紧将人送出城去,因而是最好的时后,要是等人被带出城了,那要找回来可是千难万难了。老太太是何等手段,一听到消息就迅速打发人去寻二儿子林谨之和三儿子林慎之。
为什么要找不成器的二儿子呢,上面说了,去世的老侯爷曾给二儿子捐了个官,四等侍卫,从五品,其实也就是个守皇宫大门的城门官,这是可是派上了用场,不同的官自有他的交际圈子。林谨之也对那些个守城门的也很熟,封城门没皇上圣旨是做不到的,只能托他们留意要带孩子出城的人。林远之则带人在京城里到处找,老太太念累了,托着茶盏喝了口水,一眼看见四儿子和那个妖妖娆娆的妾双手交握,眼眶带泪的模样,气的心口发疼,冷哼一声,厌恶的闭上了眼。
崔氏偷眼看了身边站的两嫂子,眼里没有一丝焦急,反倒是四弟妹安顿好了亲生儿子,还有些魂不守舍、心神不宁,饶是她铁石心肠也有些不忍,悄悄向赵氏挪近了些,捏了捏她的手。赵氏回以淡淡的一笑,拍了拍崔氏伸过来的手,便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第49章春日阴影
以林家的权势加上交好大的几个家族,足以将京城翻个天翻地覆,甚至被拐卖的孩子都救了好几批,可是林宗孝却始终没有出现,那个只与雨竹见过一面,面容模糊的小小男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踪迹。
这些天,林宗明一直跪在祠堂里,饭食和清水都是赵氏偷偷送进去,她不敢求情让老太太放自己儿子出来,生怕自家老爷会一怒之下将他打死,在祠堂里虽然苦了点好歹能不挨打。
崔氏与妯娌的关系向来都是淡淡的,从不深交,因怜她遭此变故便每天花些时间去陪赵氏聊聊。
“四弟妹可要保重身体,再艰难都要忍过去,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的。”崔氏瞧着赵氏那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住的憔悴脸色,总是劝他:“明哥儿可还指着你呢,话说为母则强,就是为了儿子你也要好好收拾那个狐狸精。”
赵氏强笑着回到:“这次确实是明儿做的不好,带了弟弟出去怎能只顾着自己玩,就是我也要收拾他呢。”
“唉,你……”崔氏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不愿意和自己深谈,其实她心里也是极其反感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自己来劝了好几天别人都不买账,也就没了兴致,闲扯了几句就回了自己院子。
刘妈妈跟着崔氏回到正屋,见崔氏任然面有郁色,知道她心里有气,也不多言,从秀月手上接过一杯茶送到崔氏手里,笑呵呵着等崔氏发火。
“你说她怎么这么逆来顺受啊,自己拢不住男人被个扬州瘦马个勾去了,连唯一的孩子也护不住……明哥儿多好的一个孩子,这几天瘦了多少苦楚,怎么能有那么没良心的爹,好好的金贵嫡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半点不心疼,倒是为个庶子要死要活的,就该被参个宠妻灭妾,断了他的仕途才痛快。”崔氏嘴巴一向利索,这下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倒也真渴了,便低下头喝茶。
刘妈妈的眼里带着一种看尽人生百态的沧桑,又有着点点的欣慰,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她笑得很是慈爱:“太太这一生都过得顺遂,在家是老侯爷如珠如宝的宠大,嫁人了姑爷又待您极好,哪里知道四太太的难处。”见崔氏抬起了头才又道:“您也知道四太太是庶出的,姨娘早亡,在家的日子尽被嫡母、嫡姐妹欺负,好容易嫁了四爷做正室,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娘家还会给一个庶女出头么?”
崔氏把玩着手上的冬青荷花形杯盏,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去把季哥儿给我叫来。”
刘妈妈一愣,疑道:“叫四少爷来?现在?”
崔氏板着脸,应的斩钉截铁:“就是现在。”
当林宗季从大汗淋漓地从校场上被叫下来,意犹未尽的奔到母亲房里的时候,看着崔氏满是期许的眼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到了三月,已是草长莺飞,春风暖融,园子里的杏花和桃花全开了,地上悄然长出一层细细绒嫩嫩的青草,河边垂柳嫩芽初吐嫩芽,远远看去毛茸茸的嫩黄色十分喜人。春水咕嘟咕嘟的上涨,温暖轻柔,喜的园子里养的那些毛色鲜亮的水禽们到处撒欢嬉戏。
春色正好,却少有人赏景,因九少爷还未找到且希望越来越小,整个宁远侯府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主子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都是焦急伤心的,奴婢们更是要诚惶诚恐,不敢行差踏错,善于钻营的甚至脸色比死了亲爹还要悲痛,一时间府里倒像是办丧事的,哪里还有春天到来的欣欣向荣。
四个爷们都带人出门寻人了,家中女眷也没有了争妍斗艳的心思,老老实实窝在自己院子里。
正值中午,日头稍稍大了一些,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偶尔听得檐下燕子的呢喃声,倒是平添了几分春困。
两个穿浅绿色细纱春衫的丫鬟一个端着满是热水的水盆,一个托着一个梨木雕花小茶盘,内有一只巴掌大的瓜棱绿釉罐,隐隐散发着甜腻馥郁的香气。
“绿荫姐,你爹门路多,消息灵通,他知不知道咱家四少爷要去兵营的事啊,可是真的?”捧着热水的丫鬟眉眼灵动,一双杏眼满是讨好之意。
端茶盘的那个啐了她一口,笑骂:“小青藤是不是舍不得啊,小心着点别把水洒了,烫不死你个小蹄子。”
“那,那是真的了。”青藤俏脸顿时煞白,手不由的一抖,溅出几滴热水洒在手背上,烫的她一哆嗦,但此刻也顾不得了,只一连声的问:“什么时候走啊?带丫鬟不?带几个……”
她剩下的话被绿荫猛然射过来的严厉眼神吓住,一转眼就见到绿荫已经冲前方蹲了下来,青藤终于从满腔急切里回过神来,急急跟着蹲下,静等前面缓步走来的大少奶奶李氏走过去。
李氏是林家正经的长子嫡孙林宗寿的妻子,也是林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可她始终是槁木死灰一般,请清凌凌的,见到下人也只当看不见。
“端着东西就别行礼了。”一句轻轻的低语随着春风飘来,柳絮一样轻软。
身边跟着的管事嬷嬷倒是凶的很,擦身而过的时候还回头骂了一句:“没规矩的东西,在路上打闹嬉笑像什么样子,回去叫你们主子好好教教规矩。”
青藤被骂的肩膀一缩,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身材肥胖的管事妈妈远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怪了,今天大少奶奶怎么感觉与往常不一样啊。”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又向绿荫抱怨:“凶死了,跟咱一样是奴婢,管的倒是多,也不回去看看大少爷院里药渣积了多高,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好了,少说两句,小姐快醒了,咱么快走。”绿荫怕她再口无遮拦,连忙催她。
雨竹醒后,便凑在那热气腾腾的脸盆上熏脸,打开毛孔顺便醒神,下午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可不能这么懒洋洋的。
她早早知道了四哥林宗季要被送去兵营的事,虽然担心刀剑无眼,却架不住本人乐意的不行,知道他不爱念书又在二哥的光环下呆久了憋屈的慌,想想也表示支持。
没几天便要出发了,雨竹便打算今天去和崔氏一起给四哥收拾行李。华箬小心的将瓜棱绿釉罐里的红枣血燕汤倒在一个青花松竹梅纹敞口碗里,笑着对雨竹道:“小姐快趁热喝了吧,太太说着午睡后喝最好了,从太太那里匀出来的呢。”
唉,这娘还真是……雨竹泪汪汪的喝了,抹了把嘴,捏紧了小拳头,加油!
第50章春风浩荡,目极天涯
待依依不舍地送走兴奋不已的林宗季,还没等不舍的情绪散去,某天一大早就听外面锣鼓震天——
喜报上门了。
“这都三月初九啦。”崔氏一惊,马上反应过来,喜滋滋的站起身在屋子里乱转:“今年府里只有延哥儿一个去考的,听这动静,延哥儿是中了,只是不知是中了第几名。”
雨竹也是兴奋不已,要知道这太不容易了,当今皇上一点不想弄许多官来让自己养,集中了全国的举人,总共才取一百名左右,另外十中之六的名额固定是给南方学子,加上还有四书、经义、试论、判语、诏诰表内科、经史道这些个题目都要均衡发展不得偏科,古代可没有什么拉分的说法。在这般严苛的考察下,不管中多少名都是相当难得的了。当下笑着说道:“娘管那么多干什么,中了就好。”
“对对,中了就好。快,和娘出去看看。”崔氏眼睛一亮,拉着雨竹便出了门。
一路上,丫鬟媳妇都笑着奉承,喜得崔氏合不拢嘴,打赏的声音就没停下过。
到了老太太院子里,侍候的丫鬟极其殷勤,大家都知道二少爷一中三房就更加显贵了,宅子的下人多是家生子,个个门精门精的,贯会逢高踩低,虽举止还规矩,心思早就活泛了,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总是有个百年之后的。
夏初打起帘子笑道:“老太太正要去请三太太呢,咱们家二少爷中了,贡士第四名!”
崔氏笑着进去,发现今天人倒是全的很,四个老爷,四个太太,出了大少爷林宗寿卧病在床、九少爷林宗孝不知所踪,其他少爷小姐都来了。宽敞的正屋站的满满当当,老太太一向平淡无波的脸上也泛着浓浓的喜意,看着崔氏的目光也比往日慈爱不少。
互相见过礼之后,老太太就笑着对林远之开口:“三儿啊,平日里看你整天忙,还怕你教不好我的乖孙,现在娘可放心啦。”她笑眯眯的看着和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如出一辙的二孙子,又开口道:“本来我还不高兴你们把季哥儿送到兵营里去受罪,也罢了,能出息就好。”
林远之和崔氏忙点头称是,崔氏有些不自在,大嫂和二嫂的神色已经很不好了,老太太再夸赞三房,这不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嘛。
老太太哪里不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理儿,瞧都不瞧其他几个媳妇的脸色,招过沉默的站在角落里的林宗明:“明哥儿过来,给祖母瞧瞧脸上的肿消了没,哪个混账东西,这么俊俏的孩子怎么能狠的下心动手。”
林宗明垂着头走上前去,轻轻回到:“回祖母话,已经好多了,一点都不疼。”
老太太眼里怜意更甚,狠狠睨了一眼尴尬的四老爷,又问了念书情况,还细细关照了他的日常起居。
最后又揽过最小的两个嫡子,大房的斌哥儿和二房的诚哥儿,逗着他们说话。
雨竹站在崔氏后面,注意到大伯母和二伯母眼里的郁色慢慢退去,心中不由的赞一声,老太太真是有智慧,一般大宅院里,兄弟反目的起因基本就是长辈的偏心了,这偏心不仅仅是感情上,最后还会牵扯到财产和爵位的分割。所以古代的愚孝现象很多,长辈一句不孝就能将一个人打落尘埃,还是不能翻身那种,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人敢“不孝”。尤其是在朝为官的,更是要好好奉养双亲,不然一个丁忧下来,多少年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眼睛一转又看到了安安分分跟在各自嫡母身后的庶子们,比起被老太太搂在怀里的嫡子,他们的衣服很素净,安静的当着布景板,连头都是微微垂着的。雨竹看到上次从芷馨会回来后就渐渐沉寂下去的雨兰、畏畏缩缩站在后头的雨菊,心中再次对嫡庶有别有了更直观更深刻的了解。
末了兴奋劲过去,老太太也乏了,吩咐了当家的大太太整治喜宴、好好庆祝一番,这才令众人散去。
“三弟妹当真是极好的福气,长子这般争气。”男人们还有事情,刚才只是请了假回来一结束便急匆匆的往外院走。女眷们倒是不急,边走边聊着天。大太太笑得很是豁然,眼里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羡慕:“要是我家宗寿身子能好就好了。”
崔氏不敢怠慢,忙笑道:“大少爷定会养好身子的,大嫂别担心。”
一直安静的不说话的二太太梁氏也适时的出声:“有大嫂和大少奶奶守着,大少爷定是无恙的,没准儿大嫂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
“是啊、是啊。”这是四太太赵氏,九少爷那件事的风波渐渐平息,她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温和平易。
大太太笑得满是期待,嘴里直道:“你们这也想的太长远,我啊只望着他平平安安的,哪里敢奢望什么孙子。”她望向崔氏:“三弟妹怕是要给延哥儿娶亲了吧,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啊?”
崔氏谨慎答道:“不急,我家老爷说了三月十五就是殿试,不可轻忽,最近稍稍庆贺一下仍让他在书房温书,婚事等这些个事情过了再谈。”
“哦,是嘛。”范氏也不纠缠,恰巧前面是分叉路口,众人便各自散去。
崔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对劲,晚上带林远之回来又跟他说了白天的情形。担心道:“大嫂定不会无缘无故问延哥儿的婚事,莫不是想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