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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怒极而笑:“哼,平常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轻狂样,害起人来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东西。”
温柔的拿帕子擦着雨竹脸上的眼泪,崔氏的声音却是极其冷硬:“竹丫头,自我们归京后日子都是顺顺遂遂的,娘也就没有刻意的教过你这些,因为你也机灵,一般的手段难不倒你,再不济还有解妈妈呢,这是娘的错,以后再不会了。这次娘不会替你想主意,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为什么会让人得逞。”
说罢狠心不去看女儿哭后直打嗝的可怜模样,让阮妈妈领着她回去了。
刘妈妈吩咐小丫鬟进来收拾碎瓷,换上新的茶盏,咬牙道:“一定是因为大太太的侄子,上次见面时大小姐就一副思春的模样,后来范家大太太又中意我们小姐。”
崔氏端起茶抿了一口,眼里冷芒一闪而过:“这种话再也不准说了,没的坏了竹姐儿闺誉,我们竹丫头在京里声誉可是好的很,只要不出事不愁没有好人家上门求娶。”顿了顿,崔氏伸手把骨瓷清花手绘小杯清花缠枝莲纹小杯放在炕桌上,淡笑道“对了,听说今天学里也不平静,我倒奇怪,那些小丫头心思怎么这么大,王府世子是她们那些破落户能够肖想的吗?”
“主子是想留……”
“你别轻举妄动,这小世子听说是个好的,可这传言能不能听还不一定呢,毕竟汝南王好色的名声满京城都知道。”崔氏压低了声音:“左右我不急,竹丫头今年才十一,且慢慢给她选着。”
刘妈妈连连点头,崔氏把玩着骨瓷清花手绘小杯清花缠枝莲纹小杯,忽然笑得很慈爱:“你怎么换了这套杯子,小丫头前些时候就看中了向我讨,事情一多倒是忘了,你收拾一下给送到她的幼竹居去吧,顺便看看她琢磨出什么来了,再敲打一下院子里的丫鬟服侍着早点睡,还有今儿受了惊吓别忘了点根甜梦香。”
“是,是。”刘妈妈笑着应诺,捧着那一套茶具下去了。
史氏眯着眼念完了每日必念的经,扶着夏初的手站了起来,看了看天色,还未开口,夏初就伶俐道:“老太太放心吧,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回来了,因身上疲累就派了大丫鬟来回话,这会儿都在外面候着呐。”
满意于她的贴心,史氏的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叫进来吧。”
待打发走了两个丫鬟,史氏心中疑虑益深,面色也不好起来,立马吩咐秋实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秋实匆匆领命下去,一个面貌陌生的二等丫鬟又急急的跑了进来,匆匆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史氏顿时勃然大怒:“还问什么,寻个错处撵出去,不,把她一家子都卖了,杀鸡儆猴还是有必要的。我只不过不管事罢了,还真当她大太太只手遮天了不成。”
夏初忙上前给老太太顺着气,腿肚子哆嗦着,手却不敢有一丝颤抖,别看老太太成日里吃斋念佛,一副慈祥老封君的模样,可那些私下里的手段可是一点不少。
“夏初,听说你有个哥哥?”史氏很快就平静下来,拈着佛珠漫不经心的问道。
夏初心中一紧,不知道自己那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具会的哥哥是怎么入了老太太的眼,只得回到:“是,奴婢是有个哥哥。”
“最近叫他别乱走,我有事要吩咐他。”
夏初不敢多言,恭顺的应是。
外头打帘子的小丫鬟喊道:“大爷回来了。”
帘子一掀,一个微微发福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保养良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气度高雅,虽已年过四十倒也不失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史氏一点给儿媳妇告状上眼药的意思都没有,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儿子聊着,一时间倒是母慈子孝,气氛十分温馨。只在林珩之转身要走的时候,状似无意道:“今天别去你媳妇那儿,今天她管的事比较多想必累的很,你去了她又要伺候你,就别去闹她了。”
林珩之立刻点头同意了,反正他后院还有很多纤细美貌的小妾,不担心没人伺候。
等到了近日最喜欢的一个扬州瘦马出身的妾屋里,看到那妾惊喜的脸色才忽然想起今天这日子本该是去正妻那里的,但他也懒得再走了,况且也舍不得离开眼前的这温香软玉。
这一夜,范氏又是气又是恨,辗转到三更天才沉沉睡去。
第63章萌发
次日一早,宁远侯府的下人就发疯似的私下传着,大小姐恐怕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从昨天傍晚回来就不停的洗头,二房的丫鬟成群结队的跑到大厨房要水,直逼得大厨房烧水的婆子一夜没睡,热水烧的一锅又一锅,实在困得不行速度一慢,二太太竟然亲自气急败坏的来到大厨房将众人敲打一番,搅得婆子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下人们心中有气,自然不积口德,怎么难听怎么说,就这样,流传的话也越发不堪,到主子们知晓的时候,大姑娘被鬼附身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压都压不下去了。
雨竹慢斯条理的喝下最后一口杏仁粉冲羊奶,满意的舒了口气,被鬼附身可是个好理由,难得她昨晚灵光一闪,还特意让青藤找个粗使小丫鬟在厨房里提了那么一句。
忽然想到了什么,雨竹抬头看向失魂落魄的华箬,不忍道:“算了,不就是双鞋子吗?坏了又怎样,再做一双就是了。而且当时你随我去禅业寺,自然照管不到屋里,在这边内疚个什么劲?”
华箬一下子红了眼圈,两双手死死的扭在一起,声音都带了哭腔:“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管好屋子,才让人得了机会剪坏了鞋,要是耽误了小姐送给老太太的寿礼,那可就……”
“好了,好了,你要哭我可就生气啦,不是还有三日嘛,将那双剪坏的鞋再补补不久成了,又不用全部返工,最多补好看些,快打起精神来,瞧你今儿早上这冒冒失失的样子耽搁了多少功夫,我都快误了去塾里的时辰了。”
解妈妈微笑着抚平刚刚熏好的衣服上的褶皱,庆幸着雨竹的好性子,她很明白自己后半生的日子就指着眼前这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了,一般来说这么大年纪的小姐,又是个受宠的,都免不了骄纵,不骄纵也是单纯没心计的,总要在跌了许多跟头之后才会慢慢成熟起来,而经过这些日的相处,解妈妈惊奇的发现自家小姐居然是一点没这些毛病,做事老道的就像个当家多少年的主母,该狠则狠,当宽则宽,还极其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那双介于丹凤眼和杏眼之间的水眸仿佛汇聚了看透人情的慧光,当它清清凉凉的看着你的时候,总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选择顺从。
雨竹收拾好了便抬脚出了门,解妈妈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春日初升的朝阳在那张玉莹莹的脸上流离着浅浅的光晕,越发显得欺霜赛雪,眼尾眉梢却含着一汪三月春水,暖融融,俏娇娇,灵气盈然,这位身世坎坷的妇人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后半辈子似乎能够安安稳稳了。
不出意料,雨梅果然告了假,雨竹不厚道的想,她现在一定恨不得把头发一根根洗过去呢,而这时候的女子洗头都不频繁,乍然洗多了肯定头皮发痒、发质干枯毛躁,加上雨梅做贼心虚以为自己头上是染上了鬼头虱,稍微一痒就以为是虱子作怪,又会再洗……
如此便是一个恶性循环,谁让这个时候女子的头发如此宝贝呢,那可是和命运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当然也是有人怀疑雨竹和这件事的关系的。
“竹妹妹知道梅姐姐昨日出了什么事情吗?”雨竹抬眼望去,云霓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的桌旁,眼里闪着的不是关心,而是隐隐期待的光芒。
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下周围各人,雨竹暗忖,这云霓的心思果然是最浅的一个,至少比起她姐姐云霞差多了,看看人家那担忧的小眼神,那真诚的神态要搁在现代铁定是影后级别的啊。还有那个润心也不差,眼圈红红的,颇有些楚楚动人的风采,雨兰、雨菊一个事不关己一个胆怯懦弱,倒是和往常一样,只有那个红豆……
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雨竹只觉得这位才是最不简单的……隐隐还有些熟悉感……
脑子转的飞快,嘴巴却瞬间做出反应,微笑着回道:“不知道呢。”转眼就换了副愁容满面的表情:“大姐姐和我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只和我说屋里丫鬟打架,就匆匆走了,我当时还以为姐姐敷衍我,现在看可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云霓只得讪讪的闭上嘴,强笑道:“哦,原来是这样。”
旁边的润心。身着一袭鹅黄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翩飞的蝴蝶,鬓角一支纱制的兰花,斜插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泛着泪花,道:“云霓姐姐也是没有恶意,竹妹妹莫要生气。”
得了,又是一朵沾着露珠的纯洁小白花,就是不知道芯子怎么样,雨竹懒得回应她那略带讨好的眼神,这种人还是离远点好。
这时,红豆进来了,只见她难得的一袭淡粉色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如雪,配合她清丽秀雅,端庄优雅的姿容,倒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看到隐隐围在雨竹身边的众女,她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眸子回到自己位置,神色间却冰冷淡漠,一点没有加入的意思。雨竹却好像感觉出那一眼中的不屑,不由暗自纳罕自己最近哪儿又得罪人了,眼角忽然扫到一片白色闪过,仔细看去又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就像是听力没听到一样,想也没用,雨竹索性不想,拿过桌上的字帖慢慢的临摹起来。
润心尴尬的低下头,眼神闪烁,她是外室所出,自小就饱尝屈辱,因而比同龄人更善于察言观色,刚刚红豆那一眼别人可能没察觉出,她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鄙夷?哼,谁愿意去讨好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可是花了这么多心思笼络的雨梅显然快废了,不再找一个林家嫡枝依靠,她怎么能接触到那上层圈子的华贵?如果就安安心心的念书,那等离了林家族塾她就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是……况且,还有……爹,只要能够随意出入宁远侯府,相信凭自己的才貌,一定能让爹爹认下自己,到时候……
润心死死按捺住上翘的嘴角,眼里仿佛有一小簇火苗在燃烧,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酿起个甜笑,又往雨竹身边凑近了些……
红豆,你不屑低头又有什么用,这世道本就容不得女子傲气。
第64章祝寿(上)
老太太寿宴那天,早早的府中仆役就忙碌起来,自辰正时分,陆陆续续就有一辆辆装饰或华贵或精巧的马车驶来,在西角门前略一停,便有穿着鲜亮的丫鬟上前送上请帖,林府的丫鬟媳妇子便笑着引进去。不时有三五成群世家公子们打马而来,个个锦衣华服,面带微笑,跟着引路的小厮从东角门进去。
一时间宁远侯府前人声鼎沸,车马络绎不绝,身穿绫罗绸缎的俏婢美僮恭顺有礼,迎接着一众尊贵的客人。
云霞等人抵达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偷偷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门前停的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数不清的华丽马车,润心咬了咬牙,要不是自己丫鬟太少,早起的梳妆打扮怎会耽误那么久?本可以早些到以显示诚意的。
朴素的青布小轿进门就换了林府小厮抬,东拐西绕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在一座垂花门前停了下来,润心整了整身上簇新的衣服,又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撩开帘子下轿,只见旁边四个身穿松花色比甲的高壮仆妇正抬着一顶绿幔小软轿等候,不由的有些局促。她这不是第一次进宁远侯府后院了,但以前都是雨梅直接带自己从塾里到她的抱香阁里去,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因为怕出丑,一时间倒有些踯躅。好在后面又来了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上面下来一位珠光宝气、琼姿花貌的贵族少女,挑剔的看了一眼由另外四名仆妇抬来的小轿,有些不情愿的坐了上去,眼光暼到站在一边不动状似不愿上轿的润心,便回过头对身边一个嬷嬷撒娇:“看看,又不只是我一个嫌弃这轿子……人家哪里娇气啦……”
轿子渐渐远去,少女那清脆的声音却萦绕在耳畔,舅舅不绝。润心沉默的学着那个少女的姿态举止上了轿子,只觉得刚才进门时的踌躇满志都消失了一大半,心头涌上微微的惶惑。
……
此次老太太的寿动静很大,不仅广邀宾客,来者非富即贵,听说就连四皇子都要亲自前来祝寿,宫中安贵妃也早早赐了众多寿礼,并手书一封祝史老太太福寿安康。
得皇子亲自前来祝寿,这可是天大的荣耀,虽说血缘上是外孙子给外祖母拜寿,可谁又敢真受皇子一礼?更重要的事,皇上并不曾反对,但是五皇子母族蒋家老太太前些时候大寿,并没有见五皇子上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