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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呆的史氏,夏初暗暗舒了口气,趁着没看见,赶紧就想出去把那个不懂规矩的小丫鬟打发了。
“什么事啊,进来吧。”史氏沙哑的声音响起,夏初忙低下头规矩站好。
小丫鬟名字叫小翠,心里面正怕的很,就因为她年纪小就活该受欺负吗?外院的要传消息进来那也该是一等的丫鬟通报呀,再不济也要是二等的啊,自己哪有资格进老太太的正屋呢,还是传这么坏的消息,那从来没见过面的娘可要保佑自己平平安安的出去啊。
小翠深呼吸了下,恭顺的跪下道:“回老太太,外院李大管事说,外头都在传……”小翠干咽了口唾沫:“侯爷和大少奶奶之间……不清不楚。”终于鼓足勇气说完了,小翠微微颤抖着将头磕在光滑的地板上,大气也不敢出,等待着那未知的恐惧。
第77章分家(上)
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史氏疲倦的挥手示意小翠出去,小丫鬟如蒙大赦,又磕了个头,一溜儿小跑着往外冲,“哎呦”一不注意,在门口撞上了人,小翠做惯了粗活儿下盘倒是稳得很,只微微一歪就站稳了,另一个人可就惨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算,头还撞上了柱子,当下痛的尖叫出声。小翠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叫香萍的二等丫鬟,吓得赶紧上前相扶,结结巴巴道:“对……对不住,香萍姐姐你没事吧。”
香萍只觉得满眼冒金星,痛的直想把罪魁祸首狠掐一顿,但想到动静不小,老太太没准儿已经知道了,可不能给她老人家留下个张狂跋扈的印象,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年纪也都不小了,没多久就要放出去,可不能将往上爬的机会便宜了别人。因而不敢出声呵斥,只狠狠的睨了小翠一眼,说的话却是温和宽容的:“不妨事儿。”便用力挥开小翠伸来搀扶的手,脸上酿出一个柔顺的笑容,自己掀开帘子进去了。
“又出什么事儿了?”史氏坐镇侯府这么多年,什么样儿的丫鬟没见过,这种贯会装相演技又不很高明的只一眼就能识出来,当下便有些腻歪。
香萍扭扭妮妮的福了个身,声音婉转道:“回老太太,京城卫指挥佥事程二爷派了贴身小厮亲自上门,说是有信送上。”
“快请进来罢。”史氏强打精神,抹了抹鬓角,又伸手揉了揉眼窝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
没过多久,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就脚步轻盈的进来了,低着头十分规矩的样子倒让史氏不由的对那个程家二爷多了几分好感。
笑着受了礼,史氏笑得十分雍容大方:“上次的事还要多谢你家二爷。改日必面谢,只是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劳动送信?”
小厮不卑不亢的回到:“老太太客气了,只是有些话不便让丫鬟传入,二爷这才写了封信相告,信在此。”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香萍微红着双颊,迈着小碎步轻轻从那俊美小厮的手中接过信,不知是碰到了手还是怎的。面上鲜艳欲滴,看得史氏直皱眉头,暗悔刚才怎么忘了把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赶下去。
送走了小厮,史氏就不客气的将无措的香萍撵了下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慢慢拆开信封,信不长,短短三行字却让史氏大惊失色,捏着信的手指节都泛了白色。“去把他们都叫来就说我有事要说,孩子们就不要带了,免得丢人。”史氏脸上现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嘴角却坚定的抿了抿,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夏初不敢多言,亲自跑下去请人,不一会儿。四兄弟就前后带着嫡妻进来了。
“分家吧。”
才刚刚站定,老太太就丢出这么一句话。
“这……这怎么可以,母亲还健在,我们兄弟就分家出去单过,岂不是显得大哥不容人。”林谨之这下急了,只要自己还是侯府二爷,那就是一块金字招牌,走哪儿都有人唤一声“爷”,要是离了侯府庇护。那自己一个捐来的五品小官儿,在京城这个遍地高官的地界,还有谁会买账?赶紧鼓起口舌想要打消嫡母的念头。
“还有那长舌头的,更会说我们三个不愿意侍侯母亲。这才偷懒搬出去,儿子们以后还怎么做人了?”林谨之用眼神催促着两个弟弟,让他们也开口说两句,在他心中他们也和自己一样,肯定也是不愿意离开侯府这棵大树的。
不提这名头,就是分得财产也是不尽如人意的很,要知道宁远侯府大部分的财产都和祖产有着紧密的联系,这部分产业永远不会参与分配,每代都是直接由嫡长子继承。律法还规定,分家之时嫡长房分到的所有土地全部算成祭田和祖产。且不准变卖和分割,在这样的制度下。他们这些庶子和嫡次子一样都别想占到多少便宜,能得的也就是把祖产和祭田抛开之后。剩下的分成两半,嫡长子再继承一份,然后剩下的一半由诸子平分。
三弟唯一占的一点便宜就是老太太百年之后还有一份嫁妆和私房,为着脸面,大房总会或多或少分出一些给三房,当然这里面有没有猫腻就要看大房的良心了。
女眷们虽然被喊了过来,可是这种关于分家的大事她们也只能旁听,丝毫没有提意见的权利。不同于范氏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梁氏和赵氏的面色都不大好看,分了家,各项支出都不再走公中,要维持像现在这般体面的生活可就难了。而范氏想到即将摆脱这么一大家子的拖累只觉得身心舒畅,恨不得赶紧就把人赶出去才好,得意的瞟了一眼沉默着不说话的崔氏,心情更好了。
“儿子没意见,但凭母亲做主。”林慎之一心想着分家后就是自己当家做主,方姨娘的日子是不是就会好过些,省的整日里看赵氏的脸色过日子,自己也不用整日顾忌着嫡母。林远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林珩之,见这个记忆中一直很宽厚的大哥只是皱着眉头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沉了沉,有了片刻的恍惚,有些事情终究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改变了也就是改变了,再也无法挽回。他侧了侧头,正好撞到崔氏那担忧的眼中,忽然又释然了,本来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吧,便定了定神温和的笑道:“我没意见,自古以来分家都是相沿已久的习惯,前些日子,礼部钱家,还有更早的阳宁伯徐家,不都是分家了吗。至于大哥的名声,反正每隔几日我们还是要过来给母亲请安的,哪里有人敢多嘴多舌。我和二哥四弟的名声也不需担心,反正母亲不会在外面说我们不孝,只要母亲不说,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污蔑朝廷命官?”
史氏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器宇轩昂的次子,又瞧瞧根本没主见的长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还有我们家是四皇子母族,更是比平常簪缨世家敏感许多,皇上身子是越加……易睡了,老三的蒙皇上看重,已经官至三品,侯府树大招风,太过显赫反而是烈火油烹。分家却是最合适不过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族里老人,反正老大是族长,事情也容易些,等着族老们和代书人、中见人过来了,今儿就分了吧。”
史氏一锤定音,分家是势在必行了。
宁远侯府要分家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府,几乎立时在下人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脑子机灵的便开始各自谋算起来,除太太奶奶们带来的陪嫁之外。其他下人全部都是属于侯府的,虽然律法上分家并不包括分奴仆,不过像侯府这样的情况,二房。三房和四房不可能一个丫鬟婆子都不带走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跟着不同主子的奴才能一个身价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宰相的门房还是官儿呢,跟着好主子奴才们才能过的好,这个道理是个人都能明白,能留在侯府当然最好,实在留不下来的,那就要看跟着哪房走了。
三个老爷是两个庶子一个嫡子。两个庶子都是五品官儿,嫡子位居三品且圣眷正隆,二太太和四太太一个是清贵的书香世家出身,有点见识的下人都知道那是穷酸的另一种说法。一个是庶女,也不会有太好的身家,三太太却是正经的侯府嫡女,当年嫁进来的时候可是轰动全城的十里红妆啊。选谁那不是一目了然的吗,虽说三房本来也有不少下人,但谁不知道三房要搬去的是御赐的宅子,那么些个人怎么会够呢,所以一时间众人都削尖了脑袋跟三房有头脸的妈妈管事套近乎,以求走的时候被三房带上。
财产划分实在是没什么好争执的,不像小门小户里那些兄弟分家产要为一头牛一口猪争执个几天。勋贵人家财物单子列的清清楚楚,。分家时照着分就是,连族中老人们和代书人、中见人也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见代书人、中见人在分书末尾署上了名。史氏这才停下了一直转动着的佛珠的手,抬眼看了看明显长出一口气的次子,心中也有了些安慰,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是有意无意的让他迁就着长子,最后终于也把他放在前头考虑了一次,这个时候分了家,好歹那不好的谣言对三房孩子们的名声影响少些,再有少了宁远侯府的名头,老三的仕途也只会更顺遂,将来更加不会被那个宠妾灭妻昏了头的老四所连累。
想到这里,史氏的眼神又渐渐凌厉起来,等外人都走远了,这才沉下脸,一拍桌子,怒道:“老四,你给我跪下!”
四老爷林慎之一听这声音,脑子还来不及反应,腿就自然而然的软了下来,跪的直直的,“现在分了家,我这个嫡母的话你还听是不听?”好歹也叫自己母亲这么多年,也就救他一救。
“不敢当母亲这话,儿子自是但凭母亲吩咐。”四老爷只觉得自己站着不说话也中枪,刚才不是随众意都顺着嫡母的意了吗,怎么只训斥他一个。
“要是我让你把方姨娘送到庄子上呢?”史氏一双老眼精光闪烁,盯的林慎之心里直发毛。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赵氏,林慎之急忙开口为爱妾辩解:“母亲,方姨娘一直安分守己啊,照顾儿子、抚育幼子,从来不敢有半点懈怠,母亲可别信了恶人挑唆,冤枉了好……”
恐怕作为嫡妻,没一个对宠妾灭妻的男人有好感,史氏也不例外,硬邦邦的打断道:“冤枉了什么?好人吗?你见过把自己亲生儿子往拐子手里送的好人吗?”
石破天惊——
第78章分家(下)
胳膊终究还是拗不过大腿,当面色惨白的方姨娘被堵上嘴送上去京郊的马车时,林慎之还在一副天塌地陷的失魂落魄模样,嘴里不停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的……”
分了家后的史氏仿佛精神气都被抽去了一半,衰老仿佛一下子加快了很多,见此情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揉着眉心解释道:“上次孩子被救回来,那些拐子也被一网逮着了,重刑之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方姨娘怎样让自己的心腹丫鬟勾引外院的小厮,怎样让那小厮出门寻找她的一个做人伢子的表哥,也亏得那小厮有本事,竟然还真的和那她那表哥接上了头,谈妥了价钱说是里应外合着把孩子偷偷带走,好吃好喝养上几个月再寻个机会把孩子送到你回府的路上”
史氏最恨这种不规矩满肚子坏水的妾,口气里也带了十二分的痛恨和嘲讽:“她倒是会算计,如此一来,不仅让明哥儿背了黑锅得了厌恶,还因着寿哥儿是被你‘找到’的,以后父子之间的情分也会更亲近一些。”
史氏喝了口茶,扶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冷声训斥:“还不明白吗?你那宝贝的不行的方姨娘可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角色,莫要再被她迷惑下去,弄得家宅不宁。”
“可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林慎之梗着脖子还在垂死挣扎:“母亲您也是知道的,寿哥儿回来的时候都不认识人了,半点聪明伶俐都不见了,他可是方姨娘的依靠啊,当娘的怎生会害孩子?一定是赵氏嫉妒成性,这才下狠手害了寿哥儿。一定是这样。”
史氏跟一个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庶子费了这么半天神已经很窝火了,见他还不开窍反而只一心怀疑赵氏害人,不禁也冷了心,耐着性子道:“哼,方姨娘再怎么头脑灵活也还是个内宅妇人,抬进府之前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哪里会知道世上穷凶极恶之人的可怕之处,她那表哥做的可都是娼寮生意。还顺带着拐卖良家走失孩童,那一帮子人个个都是黑了心肝的,眼里只有银子哪里顾得上什么亲戚情分,吃准了方姨娘上了当也不敢声张出来,得了孩子就想带出城卖掉,只因着城门看的紧才没有得逞,徘徊在城里还祸害了范家丫头……”史氏心道好险,没想到夏初的哥哥引过去的也是这帮人,亏得早早把他打发走了,不然万一闹出事来又是一番折腾。
一边听到这话的范氏更是把一腔愤恨全都转移到了方姨娘身上。要是她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没准那帮子祸害了柔儿的恶人早就出城了,那不就害不到自己侄女了么,自己也不用跟娘家闹得这么僵。想到最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