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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煜世子的婚礼,顺道再在槿国住上一段时
间。日子久了,太后也就不会再这么操心了。”
“啧啧,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准。”
“没办法,总不能把自己的婚姻全权交给长辈来处理。”墨垚讪笑,“对了,你方才与长公主聊得似乎很合得来。”
“她是个好人,贵为公主没有一点点的娇气,与我说话也是‘你我’相称,只是久居深宫,言语中多少显得有些苍凉,可惜我不能同情她。”
“恩?”
玥流盈叹一口气:“她喜欢的人正是我喜欢的人,我只能祝福她以后有个好归宿。”
墨垚冲她笑笑:“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命中定数如此,强求不得。”
“呵呵,听起来好像佛家真言。”玥流盈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本来,乐观才是她的天性,再苦再难的事就算你呕血成林黛玉也无济于事。
“我师父倒和佛家有些渊源。”
“你师父是个和尚?”怪哉,这年头怎么大家拜师学艺都喜欢找和尚,凌大庄主是这样,墨大哥也是这样,难不成少林武学独步天下在这里也同样适用?
墨垚背靠在马车内壁,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定格:“不,他不是和尚,我师承的乃是槿国汝尘真人。”
“你大老远跑去槿国学武,看样子这个什么真人倒有两把刷子。”
简小侯爷一头雾水:“师父连拂尘都没有,怎会有刷子?”
玥流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笑得在马车内直打滚,弄得墨垚不明所以。“
对对对,你师父没有刷子,没有刷子,哈哈,笑死我了。”
没想到墨大哥还有讲冷笑话的潜力。
墨垚无可奈何地扶住她:“有哪家姑娘会笑得像你这般豪放的?再不停下,我怕你直接滚到马车下去。”
“好好好,不笑了。”
玥流盈稳住身子停住笑,不断地往外面探头探脑,看看路上的新事物。
墨垚轻笑着喊了停车,一撩衣摆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轿帘掀开,露出玥流盈不自觉皱起的小脸和眨巴眨巴疑惑的眼神。
“我们在这里下车吗?”
“不是,你先下来。”墨垚伸出手来扶她,像邻家哥哥一般温柔而又耐心。
玥流盈顺着他的手下了车,才到地面就见墨垚将手扣成环放在嘴边吹响,随即就有一匹骏马小跑过来。
墨垚翻身上了马,一手抓住缰绳一手空出来递给她,爽朗地就说两个字:“上马。”
那种谈笑风生的豪气让玥流盈心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痛快和莫名的担忧瞬间都冲得干干净净,二话不说握住他的手,借势也翻身上了马。
马车停的地方正是郊外,景美人又少,依山傍水,视野辽阔。有成群结队的水鸭在湖里嬉戏玩耍,湖中央荷叶依托,蝴蝶翩翩起起落落,诗情画意叫人心旷神怡。
墨垚挥着马鞭,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前女子:“有什么烦心的事就抛到一边去亦或是喊出来,心里会好受许多。”
马儿欢快地撒着脚丫子往前
跑,玥流盈冲着这空旷之地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啊啊啊啊啊啊——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怕的,有本事放马过来!啊——让烦恼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
墨垚被震得差点惊吓到:“没想到你吼起来,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玥流盈现在的心情出奇地好:“那是,本小姐可是有女高音的潜力。”
马儿跑起来带着一股舒爽的凉风,软软的,柔柔的,拂在面上逗得玥流盈笑意盈盈。
“吁——”跑了好一会,墨垚在一个竹屋前拉紧了缰绳。
“这里是哪儿?”
“我师父的住所。”
“你师父?”
“对。”墨垚扶她下马。
“可你师父不是什么槿国的汝尘真人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墨垚指了指:“这里面住的就是。”
玥流盈智商有点短暂紧缺:“可是这里是燕云,怎么会……”
墨垚栓好马,告诉她:“我师父在燕云也有住所,偶尔会来这住一些日子。”
早说嘛,还以为他拜了不知多少师父,这儿一个那儿一个。
玥流盈跟着他进了竹屋,“师父,徒儿回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阿垚回来了。”
阿垚,这个称谓倒是亲切极了。
待汝尘真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玥流盈惊得一下捂住小嘴巴,“你你你……你不是那个穷书生吗?怎么换了一身马甲,成真人道士了,不会是冒牌的吧。”
墨垚显然是个典型的师父脑残粉,尊师重教,
拉了拉玥流盈的衣袖皱眉道:“流盈,不得无礼。”
玥流盈嘟囔着小嘴:“可他明明就是穷书生嘛。”
“哈哈哈,阿垚,你勿怪罪这个小丫头,是为师当初四处云游时换了身装扮,小丫头怪异也是情理之中。说起来,那时出门吃饭忘记带钱,客栈老板又不许我将酒壶抵押,多亏了小姑娘掏银子替我垫上,这才出了客栈。”
墨垚这才放下拉着玥流盈衣袖的手,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师父是长辈,不可再语出狂言。”
玥流盈眨着眼睛,算是应下了,她本来就不是莫名其妙的无礼之人,方才只不过是一时震惊,口不择言。
“小丫头,上次多谢解围,本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没想到如此有缘。”
上次的心结还记在心中,玥流盈想了许久也没有搞懂,“不知可否请教真人一个问题。”
汝尘真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你我在客栈相遇时你并未认出我来,足以证明你已忘却过往事端。既如此,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又何必去回想过去不愉快的事情。”
不愉快?是原身发生的故事吗?
“真人,我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件我已然放下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不然,老有一个疙瘩藏在心里,也着实乖难受的。
“小丫头真是执着,万一你想起又重蹈覆辙该如何是好?”
玥流盈甩着身上的流苏嬉皮笑脸:“我如今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过去的好几倍
了,真人单说无妨,我听过就当烟云随风散去,不会记挂在心里的。”
“也罢也罢,既然小姑娘想求一个真相,我便成全了你。”汝尘真人依旧喜欢穿白色衣裳,只是这衣服比上次的那套白色儒衫精华了不知多少。
“阿垚。”
“师父。”
“你先出去转转,为师有些话要对小姑娘说。”
墨垚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恭敬地向汝尘真人颔首:“是,师父。”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真人慢慢地来回走着,顺便慢条斯理地告诉她:“约莫大半年前,我路过燕云,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间小道上遇见了你。那时我练功走火入魔吐了一地的血,所幸遇见你救了我一命。于是,我便答应完成你一个心愿。原本以为你会希望拜我为师,习练武功,没想到你竟开口向我问是否有无药可解的毒药。我虽不知你要做什么,但是既然答应了你我自是不会不守诺言。”
“于是,我将‘冥夏’交给了你。”
“冥夏?这名字好熟。”啊,她想起来了,当初原身一命呜呼不就是中了冥夏之毒,然后才有了她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故事。
汝尘真人有些沉重:“冥夏,是天下奇毒。虽然样子像极了一颗美味的糖果,但只要是服用的人半个时辰之内都将魂归西天,无药可解。十七年前有场“白启之战”,燕云的战神将军正是死于这种毒药,即便神仙降世也无任何办法。
”
“你是说,‘冥夏’是我自己从你这要来的?”
“正是,你拿走药后留下一句话,若不能忠孝两全,倒不如彻底解脱。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古怪,没想到后来在槿国就听说玥家小姐中了冥夏而死。”
“我自己给自己吃了绝世毒药?”没有人要害她,没有人要毒死她,是原身自己一心求死,不愿再面对这世间的一切?
“说是绝世毒药也不尽然,至少你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汝尘真人淡淡笑着:“说实话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竟能够起死回生,还因此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
第200章:癫狂的敌人
“我……我也不知道,总之等我醒来时就是一片混乱景象,所有人都惊呆了,还甚至以为我是诈尸,吓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神经兮兮的。”
“哈哈。”真人大笑起来,“这个反应正常得很,饶是我当初在客栈见到你时,亦是难以置信,还以为只是人有相像,后来一摸你的脉门,曾经中过此毒,才知道确是你无疑。”
“原来上次你故意让我绊倒,果真是为了给我探脉,什么既拿起有放下,说得那么晦涩,我想破脑筋也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哑谜。”
“我并非有意,不过是希望你莫再想不开,上一次解毒纯属侥幸,若再中一次可保不准真就一命呜呼了。”
一回到房间,玥流盈就扑回被窝开始思考人生,原身曾说:“若不能忠孝两全,倒不如彻底解脱。”她所谓的忠,恐怕就是对周翰这个抚养她长大成人的义父,而她所谓的孝,自然就是指收养她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玥父玥母。
她本是周翰派去燕云玥府的一颗棋子,但即便是棋子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懂感情,懂真情,懂亲情。玥父严肃却不严厉,慈父形象日渐深入心底,玥母真诚善良,收养原身几年来视如己出,她不过在此住了一段,就深深感受那种暖暖的醉人心的母爱。
原身若是听从周翰命令,以玥家千金的身份前去凌氏做卧底,那么玥府的人便是周翰的一个长期关注
的人质。若是情况有变,身份被凌大庄主发现,周翰根本不会在乎人命有多宝贵,为了他的大业,即便牺牲再多无辜的人也无所谓。
忠孝,看似简单,却让原身做出了自杀的决断,让自己的死归咎于不知名人士所杀,这样她既没有背叛周翰,亦没有伤害玥府。
这就是她两全的方法。
如此毅然决然的女子,如此勇气可嘉的女子,如此英勇无畏的女子,玥流盈自认为这份胸襟气度,这份慷慨就义,自己做不到。
若是她,大概会想办法找个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地方,简简单单度过余生,但是,玥府的安全就不能完全保证了。
或许,当她体验到原身两难的境地时,说不定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决定来。
假设性的问题,谁,又能说得准呢?
祁琳进屋来,手一递,交给她一封信。
“谁的?”玥流盈在床上打滚。
“是少主的亲笔信。”
凌大庄主!玥流盈一下从床上起来,停止深奥的问题思考,接过信封。
把折好的信纸抖开,玥流盈认真阅读。
信中交代他已经赶回槿国,瑾瑜的伤虽然严重,但已然没有生命危险,祁蓉在细心照料他,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胡狼天性狡诈,在边关处处设陷阱并使用毒药,使数千将兵身受重伤。瑾瑜苏醒后留守凌氏,派千暮辅助。而他如今正赶赴边关,等将胡狼打败再行回朝。
信前说明当前局势,一
条条清楚分析给她看,就是不希望她乱想乱紧张。正事说完,日理万机的庄主大人开始唠叨私事家事,要她在燕云学会照顾自己,若是敢掉一根头发就等着挨板子。最后还特地提醒她莫要沾花惹草,一不小心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看那最后一段的字刚硬有力,甚至还有些字用力过猛划破了宣纸。玥流盈嘴角抽搐再抽搐,自己什么时候沾花惹草了,庄主大人尽瞎担心,好像她这支红杏天天出墙似的。
“小姐,你要给少主回信吗?”
玥流盈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了,他说他现在正赶赴边关,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咚咚”屋外响起敲门声。
玥流盈看一旁的祁琳去开了门也跟了出去,屋外是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有事吗?”
“回小姐,夫人方才看您急急忙忙地冲回房去,想来小姐可能还没有用晚膳,所以亲自下厨房做了些点心,命婢子端了来给小姐。”
祁琳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三盘极为精致的点心,玥流盈摸摸自己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娘亲果真是贴心。
“小姐慢用,婢子告退了。”
玥流盈进了屋,到窗下的铜盆前洗净了手,甩了两下后坐在桌前:“难不成娘亲也知道我今天没什么胃口这才送了点心来,不然换做平常,她恐怕早就自己亲自过来让我去吃饭了。”
“芸豆卷、双色马蹄糕、松黄糕、糯米凉
糕、糖芋酥酪,哇,好久没有吃到这些糕点了,真是怀念。娘亲也真是,早说会做这些糕点,我铁定天天缠着她帮我做。”
说话间,玥流盈已经吃了起来。
“祁琳,你站着做什么,坐下来一起吃。”嘴巴里装满了东西,说话有些模糊不清。
祁琳早就习惯了她的行事作风,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头就坐下来。
“恩,这个糯米凉糕的味道最棒,比我在槿城吃到的还要正宗,娘亲不愧是娘亲,厨艺简直让人赞不绝口。”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