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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子。”
玥流盈不明白他们三个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听周翰的这意思,难不成他们接下来不再坐马车了?
这荒郊野外的,徒步远行吗?
周翰一手拎着她的后衣领,提气一跃往一旁的山坡上直直而去,玥流盈说不出话来也不再做无谓挣扎,翻了一个白眼就静下心来观察。
只是往后退一小步时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发出小小声的响动,玥流盈懊恼地踢开小石子,正待转身之际颇为惊悚地看到周翰像遗落什么东西似的恍然大悟,然后电光石火间又连续点她两个穴道。
玥流盈这会除了眼珠子能动,全身定格,连眉毛都无法挑动一下。
底下的马车开始继续行驶,速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快速,稍微有些缓慢。周翰一手提着她,在山坡上与马车几乎同步而行。
玥流盈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周翰闲来无事,带上她这个拖油瓶飞到这高视的地方来闲庭信步。如果她所料不差,应该是有追兵来了。
距离不会很远,时间最多
不会超过半盏茶的功夫,至于来的是什么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有可能是凌氏的人,有可能是玥府的人,也有可能是侯爷府的人。
她像是个提线木偶般,被周翰一手拎着,不能行动不能言语,除了目视前方别无它法。
约莫一会光景,玥流盈果然远远地就听到了马蹄声,不断地靠近靠近……
后面的人很快追赶上赶车小哥和斯文富商的马车,勒紧缰绳拦在前方。
“停车,停车。”
玥流盈美眸一动不动,似乎想不到,这些追查的人中,墨垚竟是亲自带队。
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风尘仆仆,面色有些许憔悴,就连素来干净的下巴也破天荒多出了星星点点的胡渣,整个人似乎有些憔悴。
墨垚凝着眉拿出些官腔官势:“车内坐着何人?”
赶车小哥在马车沿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你们又是何人?”
“这个你无须理会,快让车内的人出来!”
“车内是我家老爷,你们这些人不得无礼。”
墨垚全然不复平时温润的性子,见这个车夫如此磨叽,再不言语。马儿几步过去,墨垚径自开了车门,里面施施然就是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普通商人,再无一人。
富商坐在马车内隐有怒气:“不知这位侠士有何贵干?”
墨垚有些失望,垂下眼帘,眸子里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归于深处,手离了马车门,传出略微暗沉的声音:“得罪了。”
“如此,在下可
以离去了吗?”
“阁下请。”墨垚将马骑开,其余随从也都让开道来。
马车几乎不做停留地就又开始新的路途,墨垚抓紧缰绳,沉下脸来让所有侍从再往前追,势必找到人为止。
待到所有人都渐行渐远,远到连马蹄声都无法听见,周翰方才带玥流盈从山坡上的树后走出,朝着墨垚行进的方向一番嗤笑。
毒辣的太阳悬在正上方,烤得地面滚烫滚烫。稍一抬头,刺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来,热浪一波一波地袭来,考验着徒步行人的意志。
没有了马车的遮罩,玥流盈在露天的环境下走着,精疲力竭汗如雨下。
穿着好几层的长袖衣裳,玥流盈只觉得自己是在火炉里混时间,浑身湿粘粘的,难受至极。
估计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们又重新回到那个三叉路口,周翰站立几秒,果断挑了右边的小道。
玥流盈无奈,即便再如何不愿,也只能乖乖跟着。
“走快点。”周翰冲着她低吼。
玥流盈甩他一个白眼:“我如今一点内力没有,女子之躯,又被你点了那么久的穴道,你让我怎么走快。”
周翰被抢白,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甚至颇有温愠,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手调教长大的女子有一天会对自己恶语相向,从言听计从到张牙舞爪。
冷哼一声:“没想到丢了记忆,胆子大了不少,竟敢这样和我枢说话。”
玥流盈并不搭话,周翰又继续道:
“若是你肯再为我做事,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的过失。”
哼哼,玥流盈傲娇地别过头,她虽常常屈服于庄主大人的*威之下,但做人最基本的骨气还是有的,要她投靠这种人渣绝无可能。
考虑到周翰老头暴虐无道丧心病狂,玥流盈不再逞口舌之能,反正扭头不屑的行为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周翰看着她不怒反笑,却透出森森的寒气:“不识抬举。”
倒吸一口凉气,玥流盈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墨大哥方才明明已经近在眼前,自己却不能求助,想想还真是戏剧人生。
顶着烈日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玥流盈左右一看,小脑袋瞬间耸拉下来,这里荒郊野岭四处无人,也不知道距离周翰说的集合点究竟在哪。
玥流盈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地上,右手当扇子扇着风,几乎再无力气。
周翰像看怪物一般看她:“你竟然将我辛苦教习你十几年的武学内力都忘个精光!”
他方才探过脉息,确实诚如她所说:内力全无。
“我也觉得挺可惜。”要是有点榜身的功夫,自己也不至于这般束手束脚,任人摆布。
“究竟是谁要害你?”
“我怎么会知道。”玥流盈两手一摊,开始装无辜。
“谁?”
周翰突然站起来,握紧手中佩剑,朝着后面的方向一声大吼。
玥流盈本能地转过身去,待看清楚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什么人后,心下暗叫不好!
第204章:狠绝
“阿娘,我们现在就回去做饭,等一会阿爹回来后就刚好可以用饭了。”一个两边绑着辫子的小姑娘对旁边衣着朴素的农妇笑道。
外表看起来是对附近人家的母女。
两人背上都背着东西,一身布衣,步履有些急促,像是在赶时间。。
“嗯,今天衣服洗得有点久了,待会做饭可要快些,不然恐怕会来不及。”
少女背着小背娄一蹦一跳,银铃笑声在林间轻轻荡漾,“好的,阿爹喜欢吃鱼,我方才用树叉抓了一条,可大了。阿娘,你说咱们要怎么煮?”
农妇想了想,“好不容易抓一条鱼,还是用来熬汤好了,有营养,可以给你阿爹补补身子。”
“好的,阿娘,我待会就把鱼处理干净了,给阿爹熬一锅美味的鱼汤。”少女扬起一抹笑,单纯而又清灵,像是从来都没有沾染过尘世的红尘,纯粹得毫无雕琢。
明明是一副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的风景,可落在玥流盈眼中,却感到彻骨的寒冷,从脚底升往四肢,再从四肢聚到脑中。
浑身几乎都快僵硬。
嘴唇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只因为,她看到周翰,已经将右手放在了剑柄上。
毫无迟疑。
眸中掠过一抹杀意,嘴唇紧抿,狠绝冷冽。慢慢地眯起摄人的眼睛,右手握得越发地紧。
剑将出鞘,刃下无情。
玥流盈几下错愕,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后,眸子瞪得极大。
双手张开挡在他面前,素来从容淡定的
娇颜有着鲜少有过的慌乱和不安。
“不,你不可以。”
周翰斜睨她一眼,杀意更甚:“让开!”
“她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村子平民,来这里洗个衣服而已,她们不可能听到你方才说话的!”
少女和农妇似乎没往他们这里看来,依旧有说有笑,越走越远。
“让开!否则,我连你也一起解决。”
“是吗,那你就杀了我好了。”她敢打赌,在庄主大人还未出现之前,周翰是不会动她的。
少女和农妇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眼看就快要离开他们的视线。
玥流盈大气不敢出一下,她实在没有办法看到两条鲜活而又无辜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惨遭毒手。只要再拖一点时间,那对无辜的母女应该就会安全了。
她相信人性本善,人类,有时候具有与生而来的怜悯与同情之心,即便知道这样的同情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危险过麻烦,但她还是决定出手,只为赌那一点点的成功率。
周翰直盯着她,玥流盈不甘示弱地同样看着,正在她以为自己成功之时,周翰以电光石火的速度点了她的穴道。
玥流盈又变成不能言不能动。
周翰飞身过去,抽出手中长剑,那对并排走着的母女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正欢快地讨论晚上的菜色以及那名纯朴少女不久就要举办的婚事。
玥流盈无力地闭上了眼。
两声惨叫随即响起,传到她的耳中显得如此刺耳,一声声
敲击她的心灵。
不想睁眼,不敢睁眼。
眼角处有股温热涌出。
玥流盈以为自己就算被周翰挟持着,但她依旧乐观,依旧爱笑,依旧有信心齐烨一定能救她出牢笼。
可是,她现在只想默默地躲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
前世看三国时,她一直以为曹*虽心狠手辣,但他是治世能臣,是乱世英雄,他注解孙子兵法,一手创建魏国盛世,丰功伟绩让不少人不可不称赞。
但她到此时此刻才明白,那句“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背后,流淌着多少无辜人的性命。
吕伯奢一家是如此,现在在她面前倒下的这对母女亦是如此。
这不是英雄,是恶魔,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毫无人性可言的恶魔。
靠这样换取来的荣华富贵最后只会变成无尽的空虚吧?
没有任何情感,眼中只有利益。
那个少女看起来花样年华,似乎还要比她更小些,一个即将出嫁的娇羞而又灵巧的小姑娘。
那个农妇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谈到丈夫,谈到女儿,谈到未来的女婿,笑意就不曾减弱。
可是,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魂归西天。
不晓得是多久,玥流盈感觉到周翰慢慢走近回来。
一步一步地,让她恨意更深。
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玥流盈却依旧一动不动,不敢睁眼。
她不是没有看过死人,但这一刻,觉得好生
残忍,心灵深处有种什么东西在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像你这种妇人之仁,哪里能成什么大事?”周翰蔑视一笑,用白布擦净剑上的血迹。
玥流盈突然很想怒吼,若是成大事要这样胡乱地屠杀同类,那她宁愿一生碌碌无为,平平淡淡。
权利,她不屑,荣华,亦不放在眼中。
只想当个普通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足够了。
质问堵在喉间,终是没有冲动说出,玥流盈冷眼看了周翰一眼,自己往前方走去。
气氛冷凝。
周翰跟在她后面,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玥流盈没有回头,没有反驳,安静得像个不存在的人,浑身的低气压也慢慢收敛。
静默地望天,庄主大人就是把她保护得太好,很多世间的丑恶都避开不让她看见。
如今,她是真正体会到那种残忍和无奈了。
玥流盈垂下眼帘,齐烨,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什么时候才会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狡黠爱笑的眼睛一下暗淡下来。
墨垚寻了一整天,依然未曾发现玥流盈的踪影,另一个方向的祈琳亦是无果。
“小侯爷,有小姐的消息了么?”
墨垚摇头。
祈琳眼中的光亮又暗了下来。
“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是谁有可能掳走你家小姐。”
祈琳皱起眉头:“小姐为人和善又低调,几乎没有深仇大恨的对头。会不会,是小姐在燕云的仇家。”
墨垚望向远方:“我询问过玥家二老,流
盈虽然做事不同一般闺阁女子,但也鲜少外出,很少有机会与外面的人接触,我感觉是流盈曾经敌人一说似乎不大可能。”
“那小姐会是被谁带走呢,墨阁查了几天,却是一无所获,也不知少主何时才能收到消息。”祈琳有些急了。
那人会对小姐怎么样?会打她骂她还是用其他方式折磨她,亦或是……
她不敢想!
他捉走小姐究竟用意何在?
“你之前说,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有些沧桑,应该是个中年男子。只是听他的音色,似乎伪装过,我敢断定不是他原来的声音。”
墨垚突然想起那天玥流盈在皇宫的异状,他回府后命人去查了那人的身份,是南陵国派往燕云的使者,乃南陵镜山人,全名韩成,南陵新晋女皇即之前南陵六皇女的心腹。后女皇登基后就加封他的官职,成为女皇的左膀右臂,似乎没什么特别。
难道,他曾与流盈有过过节?
男人的声音?墨垚陷入沉思。
“你家小姐之前是不是在怀疑一个男人,他的身份是什么?”
祈琳肃然:“是小姐之前的义父,槿国前太傅――周翰。”
“周翰?”墨垚不解,“流盈怎会认他做义父?”
“个中缘由我也不知,只知道小姐站在少主这边,周翰肯定恨她入骨。”
“不过……”祈琳迟疑。
“不过什么?”
“不过,按理说,周翰是没有机会知道的,他在谋反入宫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