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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她的脸上都是明亮的,似温润的玉石,被打磨出莹白的光来。
胡璃被她起床的声音弄醒,看了她一眼,怔怔的道,“小楼,你用了什么化妆品,怎么肌肤都发光了呢?”
玉楼春笑着没理会她,去洗手间洗漱。
楚南还躺在床上,不解的问了一声,“小楼,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玉楼春一边洗脸,一边回应道,“今天有点事,我要早点出门,大概下午才回来哈。”
“什么事啊?”
“暂时保密。”
胡璃忽然暧昧的笑着道,“不会和大神去约会吧?”
玉楼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不是,是去做正事,过两天你们便知道了。”
闻言,三人都没再多问,各种猜测着。
玉楼春洗漱好后,换上一身墨绿色的户外休闲服,又在头上戴了一顶同色系的帽子,这才背着包包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和庄教授约好的时间是六点半,她下了楼,走出女生宿舍不远,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商旅车停在路边上。
车窗打开,庄墨探出头笑着跟她打招呼,“小楼,在这里。”
玉楼春应了一声,笑着跑过去,“庄教授,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晚,时间刚刚好,呵呵呵……”他笑着给她开了车门,拉了她一把坐上来。
车里很宽敞,除了前排的司机她不认识,后面坐着的两人,她都熟悉,庄墨,还有一个苏思远。
苏思远静静的坐在那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翻找什么,见她上来,抬头温和的一笑,“来了?”
玉楼春眼眸闪了闪,笑着喊了一声,“苏教授!”
苏思远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喊我学长或者师兄都可,教授?太老了。”
“呵呵呵……”庄墨笑着接过话去,“你这是在映射我老啦?”
“思远没有这个意思……”他不急不缓的解释。
庄墨拍拍他的肩膀,“行啦,不用解释,我教你这么多年,还能不了解你的为人?”
“多谢教授。”他温温的一笑。
玉楼春也勾唇浅笑。
车子开动
车子开动,不出片刻,便出了校园,往秀屿镇奔去。
“对了,你俩吃饭了没有?”庄墨一边问,一边打开随身带来的包,拿出几分早餐来,“我多买了些,你俩吃吧。”
玉楼春道了一声谢,拿过一个三明治慢慢的吃起来,苏思远也拿了一个吃着,他吃的很斯文,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俊秀白皙的脸,被黑框眼镜遮挡了一些,却更添一抹文人的清流儒雅。
这样的男人,按说身边不乏女生的青睐,可是她记得他一直是一个人,也许是太醉心考古学术了。
“学长,你看的那是什么?”她笑着问了一句。
苏思远从书里又抬起头,“关于古时各个朝代墓葬风俗的。”
玉楼春喔了一声,又问,“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思远摇摇头,“根据教授提供的描述,我查了很很多书,都不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玉楼春皱眉,“难道真的是历史上不曾记载的朝代?”
庄墨沉吟着,“这个还真是难说,要是真的是不曾记载过的朝代,那背后反映出来的意义可就太重大了。”
玉楼春心里一动,“这话怎么讲?”
庄墨叹息一声,感慨的道,“一个朝代长则几百年,短则几十年,可是不管长短,只要存在过,就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然而现在没有关于它的任何记载,这说明什么?”
他语气一顿,才道,“是人为抹去了啊,是什么原因才导致有人不愿留下痕迹?又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篡改历史?这些都是谜。”
“谜,也总有解开的那一天!”玉楼春淡淡的道。
庄墨却摇摇头,“难说,若是有它非要抹去的理由,那就不会被允许再翻出来。”
玉楼春眉目一凉,“若是真相大白了,难道还能再自欺欺人?历史就是这样可以被随意对待的……”
庄墨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窗外,“小楼啊,你还年轻,我们看到的历史,是留下来的史书上记载的,真正的历史面目,千年之后的人又如何会知道?”
“可是那些出土的文物知道,那些被挖开的古墓知道,那些埋葬了千年的玉石知道。”她不轻不重的说着,神情肃穆,“它们会告诉我们历史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小楼你……”庄墨面色震动,似是想不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苏思远忽然开口,眉眼认真专注,“说的好。”
玉楼春眸子闪了一下,“学长也是这般认为?”
苏思远点头,合起书本,“嗯,书上写的东西会被人为改写,也可能彻底抹去,可是存在过就是存在过,绝对不会什么痕迹都留不下的。”
玉楼春又问,“那若是……不被允许揭开呢?”
他表情认真的摇头,“自古邪不压正,我从来不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颠倒黑白。是真相,就一定会有大白与天下的那一天。”
玉楼春缓缓笑开,“没错,我亦是这般认为。”
庄墨看了两人一眼,失笑,“你们俩啊,不愧都是我教出来的学生,这较真的性子都一样,当初我也是一腔书生热血,意气风发,可是……”
他眼神票远,幽幽一叹,“可是现实会给你当头一棒,你若不服气,就会一棒棒的打下来,直到头破血流,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玉楼春语气有些苍凉,“就算如此,难道我们就要屈服认输?若是人人都没有了那份较真求真的赤子之心,那这个社会该是多么让人绝望……”
闻言,苏思远看着她的眼神更专注,沉静的眸底微微晃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庄墨再次叹息,“小楼,我理解你说的,心里也是支持的,只是……唉,我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呵护这份赤子之心时,尽量圆滑些,委婉些,刚过易折,太激烈了,反而不及,该弯腰低头的时候就要学着隐忍收敛,不然坚持不到最后你想要的,便毁于一旦了!”
玉楼春笑着点点头,“多谢教授教诲,我明白了,会引以为戒的。”
“嗯,小楼天资聪慧,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他欣慰的道。
顿了一下,话题转到沉静的苏思远身上,“倒是思远,我不放心啊。”
闻言,苏思远也笑到,“教授,这些处事的道理我也明白的……”
庄墨却摇摇头,“你虽明白,却未必做得到,看着你性子最是温和,不争不抢的,可骨子里若是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苏思远不以为意的笑笑,“十头牛不行,那就再加上几头便是了……”
“你……哈哈哈!”庄墨笑起来,似是被戳中了笑点。
玉楼春也笑,之前沉重的气氛在这笑声里一扫而光。
一路顺畅,一个多小时后便到了秀屿镇的地界上,不过没有进镇子,而是走了越发偏僻的乡下小路。
路有些颠簸,车子开得满了一点,司机抱怨的咕哝着,“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还是天子脚下,简直给大京城丢脸……”
玉楼春打开窗户看出去,一落落村舍,白墙灰瓦,还有原始的小篱笆,地里种满了庄稼,高高矮矮的错落有致,远处有炊烟升起,还有狗吠鸡鸣声,如此田园的生活,在别处随意可见,不过放在京城脚下,确实稀罕。
她来过秀屿镇
来过秀屿镇这么多次,竟然都不知道还有这般的地方,看那房舍也有几十年的历史,墙壁斑驳,却没有翻新的意思。
脚下的路更是保持着老时的旧模样,不见丝毫现代文明的痕迹。
见状,庄墨就感慨的解释,“这里是也是秀屿镇的地盘,上个朝代时,百姓们就住在这里,这里远离京城繁华,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境,据说是当年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隐居在此,后来慢慢的便有流离失所的百姓跟着来安家落户,渐渐形成了村落,他们世代在这里男耕女织,连镇子都很少去。”
玉楼春忍不住问了一句,“建国后,怎么没有改建这里呢?”
京城方圆几百里的地方几乎都走了改革的热潮,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再不见过去的模样。
庄墨摇摇头,“我也说不太清楚,据说是因为这里的百姓很抗拒改造拆迁,他们住习惯了,不愿挪动,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前面的秀屿镇,都还保留着上个朝代的旧貌,那也是一种历史底蕴和文化传承,国家还是支持保护的,所以便留下这里。”
玉楼春淡淡的道,“没有破坏还是好的。”
庄墨失笑,“对,没有破坏是好的,现在到处都在建楼,能再看到这种充满田园气息的村落,真是不容易了,还有些怀念……”
苏思远忽然开口,“教授,我怎么听到的说法与您的不一样?”
庄墨一怔,“什么说法?”
玉楼春也看过去,心底莫名一动。
苏思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我听说这里原本也是想动的,百姓抗拒也是真的,但是国家若是真的想执行,螳臂焉能挡车?”
“思远的意思是?”庄墨震惊的问。
苏思远的表情有些凝重,“据说当时,是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且说这里的风水不宜改动,若是动了就会损了龙脉,影响国家的运道!这才阻止了……”
“还有这样的事?”
“我也不确定,只是偶尔听来的。”
庄墨沉吟着,“你说的也并非不可能,风水一说,在咱们国家很多当权者都是很信奉的,不宜改动的地方若是破坏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忌讳一点还是好的。”
“嗯,我也觉得这里有些不同寻常,或许真的是龙脉也说不准。”苏思远望出去,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眼眸悠长。
“哈哈哈,那发现的古墓莫不是皇家贵胄的埋身之所?”
苏思远摇摇头,“这个倒是没听说。”
玉楼春指着远处连绵的山,忽然问道,“教授,那些山脉叫什么名字?”
庄墨看过去,笑着解释,“那些山脉啊,叫黄花溪。”
“黄花溪?”玉楼春皱眉不解。
“呵呵,是不是觉得和名字不符?第一次听说的人都是这般,我当初也不解,还是查了很多的史料,才在一本很偏的书上看到,原来当年这里风景如画,在峡谷之间有一条溪流从源头一直流到山下,两边满是黄色的野花,而溪水清澈如明镜,周围方圆十里都能听到水声,那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啊。”
“原来是这样。”
“嗯,可惜了,现在溪水也不流了,花也不开了,这片山脉渐渐成了荒山被人遗忘了。”庄墨感叹一声。
玉楼春没再说话,望着远处的群山绵延,还有那道裂开的峡谷,心里那股躁动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缘由,可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却越发按压不住了。
车子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停下,离着远处的山脉峡谷更近了,大约也就一千多米。
几人下了车,搬下挖掘的专业工具来,站在那里,一时被眼前的一切给惊住了。
这个被发现的古墓比他们想象中要大,周围用铁丝给拦了起来,有人专门日夜看守着,据说是有当地的百姓想在这里挖井,不小心却挖到了陈旧的瓶瓶罐罐,然后越挖,便是越奇怪,直到挖出了人的骨头,他们才意识到是掘到古墓了,这才报了上去。
相关部门得到汇报,便立刻组织了人把这里保护起来,且封锁一切消息,又找了人来小心的挖掘,如今,这里被发掘的已经初显原貌。
竟然如一座陷入地下的小型宫殿般,虽然有些东西已经被破坏的不完整了,却还是能从那些断壁残垣中,想象出当初该是何等精贵的模样。
只是此刻,一切都灰头土脸的,却是终于重见天日。
半响,庄墨克制着激动问,“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玉楼春抿唇,没有出声,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些被挖出来的瓷器上,凭她的感觉,这些东西并不多稀奇。
苏思远斟酌着开口,“教授,或许我们都想错了,这古墓并非是不在史册记载的朝代里,我觉得就是前朝的古墓。”
庄墨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的对,也不对。”语气一顿,他指着一处地方说,“你们看,那些东西是都带着前朝的痕迹,可是这墓穴的建造却和以前发现的有些不同之处。”
苏思远皱眉看了片刻,点头,“教授说的没错,好像结构与前朝的不太一样,而且……还多了一间。”
“是啊,多出来的那一间会是什么呢?”
“看看便知道了。”
这时,负责看守这里的人已经走过来,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憨厚,穿的很朴素却干净
朴素却干净板正。
见了三人,先微笑着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这附近村子里的村长,姓扈,你们喊我老扈就行。”
庄墨笑着打招呼,“原来是扈村长,听上面的领导说了,这几天在这里看守辛苦你了。”
扈村长憨厚的笑笑,“都是应该的。”
庄墨看了一下周围,问道,“这附近的庄稼地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