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平儿不得不承认,她被雷到了……可是,她知道她家小姨不是在开玩笑。
安夫人别开了脸。低声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在疯话。要解释,我也解释不清楚。可是我是认真的。这辈子什么苦我都能吃。可就是一想起小福刚出世的时候……我就觉得心也要碎了。我不能让小福和我一样……”
安平儿低声道:“可是,他们俩……”
恐怕……早就已经……
只怕……孩子,都有了……
可是她又能体谅安夫人。确实解释不清,只能一直做棒打鸳鸯的坏人,还要被人鄙视。
她忍不住道:“小姨,就算您是说真的。那也只是可能吧……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小满不是好好的吗。小福也不一定,就生个……”
安夫人低声道:“如果可能,我怎么会想要她冒这个险。这孩子打小就倔,你看看她刚刚那个样子,分明是要跟我赌气的。”
安平儿不以为然:“我看不是。您怎么就不能找找自己的毛病?莫名其妙就跑来骂她一通,连解释都不要听了。”
安夫人老脸一红,嘀咕道:“我这不是刚睡起来么……”
“连表哥都说了,您别以为就是发了一场白日梦”,安平儿趁机又道。“您是没听见自己说话有多难听吧?就冲您这样的,谁敢做您的女婿?只怕三天就被您骂跑了。也就是表哥,您到了这儿,他的脚有伤还每天来给您请安。巴巴地送上门来让您骂。”
安夫人也有点后悔,只还在嘴硬,道:“我看是我每天被他气得不轻才是。这小子嘴上,谁能讨得便宜。”
安平儿笑呵呵地道:“其实您也疼他,就是总忍不住要骂他。”
“那是他欠骂。”别说还真是,所有的后辈中,只有柳睿是她一见了就想骂两句才痛快。可是偏偏。她最疼的后辈,除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就是安平儿和柳睿。
安平儿趁机道:“其实吧,小姨,您看您昨晚和今天,确实做得不是。昨晚,小福妹妹巴巴地等着你呢,您却把她丢一边儿和那肖姑娘在外面厮混了一晚上。刚刚又伤了她的心……小姨,您看看你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儿……”
“……”安夫人确实有点后悔,“你是说小福丫头在吃醋?”
安平儿翻了个白眼,只隐晦地道:“小姨,不是我小家子气,但这种漂泊女子,您还是别太放在心上。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就算再怎么喜欢,难道还亲得过您自己的亲闺女?况且,您本来就是觉得她和小福像才疼惜她的。如今小福都已经在这儿了,您倒好,冷落了小福,倒是和那肖姑娘打得一片火热。”
这小贱蹄子竟然会把心思动到黑市上,能是什么好鸟。这一场风波方才稳下来,安平儿已经自动把自己睡不好觉的账全都算到了那肖如意的头上。但是这话还不能明说,眼下不能搅和了安夫人的生辰。只等哪天她手里有了证据,这小贱人迟早要落在她手里。
安夫人在嘀咕:“我这不就是贪玩儿吗……”
话是这么说,她又觉得很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傻丫头,不会真的就这么生娘娘的气了吧?早知道带上小福一起去玩儿就好了。
这厢安平儿好哄慢哄,把安夫人给哄住了。所幸她年纪一大把了,也知道耻,认个错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当时柳睿挑衅完安夫人,就要追着小福去。可是没走到门口,他就突然停住了。
柳全儿擦擦脑门上的汗,低声询问:“少爷?”
柳睿意味莫名地盯着某个墙脚,只道:“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轿子抬过来。”
“是。”
说着,他就自己撑着拐杖,缓缓地走进了旁边的转弯口。
一个女子懒洋洋地倚在墙上,正巧笑倩兮地望着他,眼角波光粼粼,妩媚天成:“柳郎,我等了你好久。”
柳睿静静地看了这张过分相似的脸一会儿,最终冷冷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肖如意的脸色一变,但是顷刻后又恢复了笑容,她上前,懒懒地倚进眼前这个宽阔的胸膛。一靠近,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终于达成所愿。她低声道:“柳郎,你莫忘了,本来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只是肖如意,一个微不足道的歌姬。可是你买了我,是你一手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原本只是一个歌姬,卖艺不卖身的名号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她就要被逼到前台。当晚,偶然路过京城的柳睿买下了她。
柳睿也没有推开她,只低声道:“可是我没有碰过你。我买下你,是因为不想你顶着这张脸,被人玩弄。”
她和小福太像了。他几乎是一看到,就冲动地把她买了下来。后来收在别院,等于是给她一个安身之处。每每路过京城,他都会去看她。大约也是慰籍自己的相思,一边也在苦恼自己那个小小的未婚妻为什么好像永远都长不大,本来她一长成他们就应该成亲的。
他思慕着自己的未婚妻,却不得亲近。然后这里有一个替身,长得八分像,只是气度小动作什么的不像。是他把她教成这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加上她的长相,肖如意已经荡然无存,好像只是世上又多了一个小福。
但她不是小福。他一直是那么清醒,坚毅强大。即使无聊之下做出了这等事,他也没有真正让自己沉沦。
确实,他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后来他就给了肖如意一笔钱,把她打发走了。因为事出,小福突然逃婚了,他要忙着追求他的可爱未婚妻。
肖如意低下头,这个动作也像了小福,好像要哭出来了。她学的真的很好。她低声道:“你说你不会碰我,因为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是清白的姑娘家……我以为你是认真的。”
柳睿干巴巴地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们不是夫妻,你是清白的姑娘家,我买你不是要你做妾的。”
肖如意的肩头瑟瑟发抖:“我以为你至少对我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感情的,就算是替身……”
柳睿皱着眉头:“没有。”什么替身?这种事情哪来的替身?
小福就是小福,全天下也只有一个。
她抬起头,盈盈地望着他:“柳郎……可是我叫你柳郎,你也没有反对……”
柳睿讶然:“你们青楼女子,不是见了谁都叫郎君的么?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
柳睿回头看了一眼,冷冷地道:“我只是把你买了下来,又给了你钱安身立命,好像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也没要你还。你今个儿闹出事情来,我只饶你这一次。”
肖如意的全身的血也一下子都冷了,也装不下去了,冷冷地望着他:“你是怕事情闹大了?柳睿,你毕竟没做什么光彩的事情。”
柳睿嗤了一声,低声道:“我只警告你这一次,你现在可以站在这里,也都是因为小福。如果你没有这张脸,我姑母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何况,你把我姑母当什么人?她虽然看起来疯疯傻傻,可是江南第一贵妇,能独宠二十年,你以为她凭的是什么?”
肖如意怔住。
柳睿丢下一句:“劝你适可而止。”
然后拂袖而去。
留下肖如意一个人,在巷子里。她看着柳睿远去的背影,眼神慢慢地,从忧伤,变成决绝。
她心道,柳睿,我自甘低贱回来找你,你却不领情。难道真的要我毁了你,你才肯看我一眼。
她是肖如意,不是别人!
柳睿坐上轿子出了宅子,只恨自己现在是个废人,也追不上安明儿。只把身边的人遣散了,分头去找。
no。106:(麻烦篇 )想跟你走
他揣摩着她的脾气,自己让轿夫抬着轿子往闹市去。结果还真让他自己先找到在各种小地摊上流连的安明儿。她正蹲在一个卖面谱的摊子前,小贩在她面前说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她倒好,只低着头,好像在发呆。
那样子就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孩。
他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拄着拐杖走到她身边,俯身,轻轻拍了她一下。她一回头,结果一张狰狞的门神面谱对了上来。
柳睿竟然被她吓了一跳,一下子又笑了出来:“喜欢这个?”
那个门神面谱怒目圆睁,呲牙咧嘴,獠牙锋利,红通通的大红色,分外狰狞。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能看到这个表情夸张的面谱之下,她恬淡无辜的神情。
他笑了一笑,道:“喜欢就买了吧。”
柳全儿立刻上来付了钱。
柳睿把小门神扶起来,笑道:“接下来想去哪里?回平阳?”
小门神不说话。其实她是在想,她明明带了面具来着……难道他不怕认错了人?万一有个姑娘和她穿着一样的裙子呢。
柳睿轻轻地笑:“好小福,说话。”他伸手想揭她的面具。
可是她一伸手,按住了,不给他揭。
他没有办法,低声道:“先上轿。”
说着,他就牵着她的手,把她带上了轿子。
轿帘落下,吩咐起轿。小门神突然凑了过来,在他脖子窝里一下一下的蹭。
柳睿被她蹭得直笑。低声道:“想睡觉?”
小门神点点头。
他试探地道:“去我那里?”
又点点头。
他的笑声很暧昧,握住了她的手:“那等着我?”
她终于出声了,一把反握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去官窑看看。大约还有点儿事……怎么呢?”
一张面目狰狞的门神面谱仰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现在她不要离开他。
她这么黏人,柳睿高兴。他巴不得把她收进贴身的兜兜里藏起来。于是他笑着敲了敲她的面谱,低声道:“要跟可以,把这个东西拿了。吓着人怎么办。”
安明儿按住他的手。低声道:“万一揭了。你发现不是小福呢?”
柳睿失笑:“怎么可能。”他倒是很肯定也很自信。
安明儿在他手上乱蹭:“怎么不可能。如果我不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柳睿又敲敲她的面谱,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你是我的小福,刚刚你还睡在我身边呢。”
戴着面谱,谁也看不到她脸红。她低声道:“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若说背影,这世上相似的背影肯定有。若说衣着,我这身也很普通。若说小动作……这世上也不是没有背影相似举止也相似的人。难道是我的发式?”
她刚刚从他的身边下了床,发髻衣着虽然普通,却因为事情紧急也有些微不明显的凌乱。难道柳睿凭的是这个?
柳睿笑着搂住她。轻声说着好听的话来哄她:“傻姑娘。什么相似不相似,普通不普通。我说了,你是我的小福,全天下也只有你一个。我怎么都能认出你。”
虽然也知道他一贯花言巧语。不过她还是喜滋滋地靠在他怀里,巴拉着他的领口。坏心情也好了一丁点儿。
“你在想什么?”柳睿轻声问她。
“……想你。”她不太好意思,她现在突然就很想跟他睡觉。
柳睿不知道。听到这话已经够让他欢喜了,若是他知道真相,难保不会喜极而泣……
当下,他去官窑,他去钱庄。他去柳家的客栈,他去都帮的瓷场,他去现在是空的花神会祭坛,兜兜转转大半天,中间抽空陪她吃了个午饭。她几乎都没有下轿,有好几次,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懒洋洋地趴在轿子里,手里拿着自己的绣鞋,在比划上面的花样。依然带着那个面谱。
他刚和都帮的人从祭坛下来,此时一掀开帘子,看到她的赤脚,立刻就把帘子给放下了。皱着眉转过身,道:“你们家洪少爷呢?”
这手底下的管事什么的,个个都瞧着不顺眼。还是和洪礼辉那小子一处做事的时候最自在,那小子很懂得察言观色,又很聪明,最是不需要废话。
这会子人死哪儿去了?
都帮的人也看出来了,这位对派出来的人不满意,所以一个接着一个地换。这会子轮到这姓钱的管事,也有点扛不住了,只低声道:“洪少爷他有点不舒服……”
柳睿道:“怎么?”
他突然回过神,那是为了昭儿的事情吧。只是那小子看起来很有野心,怎么会为了儿女私情……
不过他也不是八卦的人,当下只兴趣缺缺地道:“着他好好养着吧。柳全儿,给挑点儿补品什么的,送过去。”
柳全儿答应了一声。
柳睿哼了一声,道:“这洪家,是上辈子欠了德行,还是这辈子造孽了?怎么生了一儿一女,都成了这副模样呢?”
都帮管事在一边狂流冷汗,但只是低着头,不敢吭气。洪家得罪了柳少东,这是毋庸置疑的。最近伊家也有渐渐打压洪家的势头。只是幸好不曾连累都帮的地位。
他只低声下气地谢过柳大少,也不敢抹汗,一边要往后退。一回头,突然看到这轿子的窗帘被人掀了起来,里面透出一张花里胡哨的脸,好像正看着他。这管事被骇得连退两步,一下子脸色更苍白了。这才看清楚是个戴了面谱的人,好像是个姑娘家。
柳睿回头看了一眼,倒是笑了一声。那闯